《追风》追星星的阿狐

7、碰巧来到封禁之地

　　也是一天夜里。许楚上完晚自习回来以后，忽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应来，他顺着心里的不安与牵引，走下阶梯，来到湖面的看台，倚在大理石栏杆上静静看着水面。
　　许楚心里有种神秘的冲动：到水里去。
　　他抬起头，月亮纤瘦地像一枚钩子，直直勾出人心底的说不出的话语来。人类的疼痛可以划分为十级，第一级只是蚊子叮咬一般甚至令人难以觉察的疼痛。
　　疼痛一直叠加，渐渐变成手被

　　他们跟着华珏进入那团浓雾当中，发现水里居然存在一条类似于地下街的道路，人群汹涌，在开阔明亮的大厅中摆了两大排桌椅，此刻都坐满了人，有大大咧咧叉开腿咬着烤串的，有的身边坐着小孩子，点了杯糖水小口地喝。两边则喧嚣着吆喝声，方玉宇和许楚两个人小心地行走，尽量不碰到任何一个行走的人。
　　店铺上横着各色的招牌，有的买烤串，有的销售冰淇淋，有的卖饮品，有的卖面食。只不过样子较之现在的商业街更加古朴些。

　　华珏继续往前走，他每经过一片区域，背后的场景便渐渐变得模糊，直到最后没入一片黑暗当中，对于方玉宇和许楚两个人而言，就好像是深夜里打的手电筒，只不过画面的辨析度更高。
　　方玉宇侧身避过一个半突出到道路上的大转盘，上面的转盘上放置着瓷盘，圆的，方的，还有的做成大型的勺子，在履带上悠悠地转动着。
　　许楚不禁往这边看了一眼，盘子上盛着青菜，各类肉食，以及海鲜，许多许楚甚至说不出名字来。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吆喝的声音：“来看看呀，吃串串啦。”
　　方玉宇轻轻拉了一下分神的许楚，许楚转过头，发现那道声音正对着自己身后的一个白色羽绒服的人说。他赶忙避开，和方玉宇朝更深处走去。越走，视线越模糊。
　　方玉宇对许楚说：“抓紧我。”
　　两只手攥紧，接着世界变为一片炫白，他们渐渐进入到水中那具躯体的记忆当中。

　　华珏朝前走着，不时拉一拉手上戴着的白手套，保持它的平整。他面色凝重地朝前走，脚步声隐没在四周的嘈杂声中。
　　一边放置生食的柜台上，瞪着眼珠的小鹿前肢折到头顶，用绳子绑紧，拉成直线放在柜台的间隔中。另外的格子中，还有剥光毛的兔子，羊腿，以及其他的动物。大块的肉旁边，是生脆鲜甜的蔬菜。更名贵的食材列在玻璃柜当中，统统缭绕着保险的白色气体，仿佛白雾。这点凉意，完全干扰不到厅堂中人群的热气腾腾。
　　木桌子上的客人操着带口音的话喊道：“来只鹿!”接着服务员推开了店铺后的门，华珏收回视线，他知道紧接着，那服务员就会从冷柜里提出一只幼鹿来，结着冰霜，两只眼珠不甘地圆瞪着。
　　再走过几个对着走道敞开的店铺，华珏皱着眉，看向传来尖锐猫叫声的地方。那围坐着几个贵公子，还有两个掩着脸笑的小姐。一只有些臃肿的猫头被一位公子的鞋贴着地碾。看样子，折磨恐怕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华珏脚步微微一顿，眼睛看向那只猫。
　　坐在外面的一个公子瞅见了华珏，吹了声口哨：“哟，看这是谁？”
　　“银色头发又长得漂亮的，还能是什么？”另一位公子嘲弄的语气。
　　那两位小姐被勾起了兴趣，小声问了几句。然后是模模糊糊的回应：“权贵家里的仆人，也包括暖床咧。”
　　华珏目光轻轻留在那只猫身上，然后又不着痕迹地移开，微微鞠躬道：“见过少爷，小姐们。”
　　“长这样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坐在外围折磨猫的公子不无恶意地笑了笑，碾着猫的脚松开了，踢垃圾一样踢到一边。
　　权贵的私生活一向是这些人的话题，特别是肮脏的那一面。
　　华珏微微躬身，然后没什么表情地转身离开，当他来到另一处流水席前，华珏的目光巡视一周，最终定格在一位优雅的女士身上，他快步走到她身旁，向她传达詹先生的问候和邀请。派遣仆人亲自传话，是极为郑重的礼节。女士笑着答应下来，等华珏直起腰，正要离开，女士冲他勾勾手指，华珏再次弯下腰。
　　女士低声说：“你来吗？”
　　华珏礼貌地微笑：“一切听候我主人的派遣。”
　　女士笑了笑：“无趣。”
　　华珏摆脱女士后，穿过喧闹的市街，来到一处娱乐区。迎面而来，是一大片草场，日光微醺，仿若来到另一个世界。华珏偏偏头，避过一个高速猛蹿过来的长箭，紧接着长箭没入他身后墙前面的波纹中。而在视野之内的远处，同样出现了几只飞蹿的箭，有的没入了草坪当中，有的被能量罩接受，重新传送到射箭主人所在之处。
　　这是一种特殊的能量罩，可以短暂地进行空间上的控制和转移。
　　按照规矩，即便华珏可以快速地移动，但他仍然得优雅端庄地走路前往娱乐区中心室。华珏扫了扫四周，把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扣紧，将袖子向上挽，绑好头发，准备绷紧腿部肌肉进行加速奔跑。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好，需要帮助吗？”
　　华珏诧异地转过身，“阿晨？”
　　身后站的正是许互晨。笑意盈盈，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朝华珏轻轻摇晃，“怎么，看呆了？”
　　“不是。”华珏悻悻地把袖子放下了，再仔细扣好，抚平褶皱，“詹先生派你来接我？”
　　“不是，我知道你肯定走这边，过来接你。”
　　“谢谢你了，阿晨。”
　　“这次又是约哪位女士？”
　　“冯家的。”华珏无奈地笑笑，“我有点着急去，没想到被你抓到了。”
　　许互晨笑了笑，“这没办法，谁叫我们心有灵犀呢？”
　　华珏笑笑，只是笑容有些勉强。接着许互晨带华珏穿过一层能量壁，径直来到了中心室2号窗口，走到正在讨论的权贵们以前，许互晨提醒一声华珏，“对了，江风祁也在。”
　　华珏点点头。
　　江风祁是詹先生的好友，同时也是詹先生指定给华珏的另一种意义上的主人，负责江先生的生理性需要。华珏走到詹先生的身边，向他传递冯小姐的回应，然后直起身等待詹先生的摆手，那示意着他可以离开了。这时江先生忽然转过头静静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
　　华珏礼貌地回以微笑。
　　接着四周的场景虚化，华珏又回到了市街，他快步地走到十几分钟以前那家偶然经过的店铺。奄奄一息的猫正伏在地上，服务员把它移到了店铺外面。晚一些的时候，会有清理这些废弃物的清洁工出现。
　　华珏蹲在猫的前面，轻轻把它抱起来。猫虚弱地“喵”了一声，微微挣扎，在华珏整洁的衬衫上留下了污渍。
　　“乖，你没事了。”
　　画面一转，猫已经乖巧地伏在一张床上，华珏坐在一边。这是个不大的屋子，窗帘拉好，光线透不进来，看上去十分昏暗。屋子里简单地布置有一张床，铺着浅蓝色的床单，地上是深蓝色的地毯，上面缀着星星。
　　华珏自言自语道：“布丁还有两个月就要生宝宝了，你要当妈妈了布丁。”
　　布丁：喵～
　　华珏侧头看了看布丁微微隆起的腹部，它正摊开四肢侧躺着，慵懒而舒适。华珏轻轻抚摸布丁的颈背。
　　华珏：“阿晨会照顾好你的，布丁。”
　　布丁不高兴地“喵”了一声。
　　“我实在是太累了，如果现在就这么死掉的话又实在是不甘心。小布丁，爱我的人都不在了。”
　　华珏抬起手擦擦眼睛。
　　一片漆黑，睁开眼时，小而温馨的居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奢华的房间，中央放置着一张大床，床帘缀着蕾丝。江风祁背对着华珏站在床边，旁边的柜子上放着红酒和酒杯。华珏解下领带，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直到最后一件衬衫解到最后一枚扣子，江风祁才转过身，淡淡说道：“你在干嘛？”
　　华珏一只手放在胸口上，鞠了一躬：“为您服务。”
　　“把衣服穿好。”江风祁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我可没这个兴致。”
　　华珏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好吧。”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在他穿衣服期间，江风祁有些焦躁地开口道：“你决定好了？”
　　“是的。”
　　沉默了一会儿，华珏穿戴整齐，走到江风祁的陪伴，一只手轻轻展开，里面是一枚手链，简单而朴素，仅仅缀着一颗石头。
　　“您可以用它找到我。”
　　江风祁继续倒了一杯酒，喝光，“你死了与我无关。”
　　华珏将手链放在柜子上，再次弯下腰鞠躬，“过去多受您关照了。”
　　记忆走马观花地流窜着，许互晨的脸再次出现，只不过他满面笑容地抱起布丁，和华珏挥手告别。
　　“听说你要离开了，华珏，我真替你高兴。”
　　华珏笑笑，接着推开门，合上门时，笑容收敛起来。他握握拳头，指缝中流出血来。窗外的景色渐渐沉入夜幕中，华珏展开手掌，面前的空气像开水一般沸腾起来，他纵身一跃，下一秒来到了某个装饰辉煌的房间。华珏屏住呼吸，脚步极轻地接近床边，紧接着掐住床上人的脖子，血从他的皮肤中渗出，很快便打湿了床褥和华珏的衣服，很快，血也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唇中流出，华珏面色痛苦，手却紧紧箍住床上那人的脖子。
　　床上的人被掐住的那一刻便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浮现。没等几秒钟，便回过神冲华珏挥了一掌。华珏被震到墙上，黑色的黏液在黑夜中伸出触爪，纠缠住华珏的两只手臂，压制着他这个人跪在地上。
　　紧接着，灯被打开了，门外传来紧张有序的脚步声。灯光下，华珏抬起头，血糊住了他的视线，但当他盯住那个他方才掐住的男人，脖子上有一圈深入血肉的乌黑印记。
　　方玉宇瞬间清醒过来，血冷了一半。那居然是他的父亲，方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