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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篇 ...

  •   女孩有点呆然,用手指头戳戳她的脸。
      瞬间,那滚烫的身体如火一般地刺痛了女孩的手。
      歪着头,似在思考般地皱了皱眉。
      随后,从桌上抓起一本书,出了房,关上了门。

      人只所以被命名为人,是无知,是贪婪,是吝啬,是自私…
      是什么,在那幼小的心灵里,扭曲了那份纯洁。
      抑或,都不是。

      若隐若现的人影,想伸手抓紧,却始终抬不起手来。
      头越来越沉,晕昏昏地好想睡。

      后来的事,她实在是记不清了。
      她只知道,她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三天。
      可笑的是,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忆忆。
      女孩手里端着粥,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看她醒了,微笑着说,肚子饿了吧。
      她想,当时她的脸肯定地、不怎么地好看。

      晚上,他来接她们。
      她手撑着床边,想站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女孩忙拿过他手里的包,推着他说,爸,她可是病人呀。
      他愣了愣,走过来扶住她。
      她本想推脱的,可是身体却与想法背道而驰。
      女孩见了,捂着嘴笑。

      晚上的月亮很美,特别是在冷冽的冬天,月光越发的清朗。
      女孩一个转身,就把她的手压在了身下。
      她用力一抽,也不管是否会弄醒女孩。
      不好意思,她对这个叫忆忆的女孩,第一印象不好。
      引不起她的感动,即使女孩照顾了她三天。
      她可没忘那个身影。
      不过,女孩的睡相,实在是不敢恭维。
      摇了摇头,拉起被子,帮女孩重新盖好。
      别扭得不止女孩一个人啊。

      走出房间,站在不算大的客厅里,竟觉得很宽敞。
      一时间,倒忘了要干嘛。
      直到,客厅的灯亮了。
      转过头看到他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咖啡杯。
      睡不着吗,他走到饮水机旁。
      看着他弯下腰的姿势,她脑子反而清醒得多。
      嗯,这几天睡得太多了。
      他喝了口咖啡问,身体好点了吧。
      是,已经没事了。
      这样会感冒的,早点睡吧。
      清冷的无关任何感情的一句话。
      想说声谢谢的,却被他如此干脆地进了房间的背影,惹恼了。
      一个人就这样忤在那,一动也不动。

      第二天清早。
      她本来想出去吹吹风的。
      女孩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她正要出门,急忙走过来。
      硬推她坐到沙发上,倒了杯温水,拿出药递给她。
      望着手中的杯子,手感受着水的温度,可她心里却发寒。

      中午吃饭,满满一桌子菜。
      她问,不等你爸爸回来吃哟。
      女孩摇了摇头说,没关系的,这么多菜啊。
      你是病人多吃点,女孩挑了一块肉放在她的碗里。
      她真的开始有点担心自己的下巴了,怕掉下来后,合不上来。

      于是这天开始,女孩对她露出了稀罕的笑容。
      忆忆笑起来很美。
      很久前,有人也这样地笑。
      想去珍惜时,已被偷偷地溜走了。
      但总是想不起那张脸,那张模糊的脸,已离她越来越远。

      这事要是这样过了,也就罢了。
      可惜,房东一个电话,让她觉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据房东说,是房东发现了病倒的她。
      是他送她去医院。
      是女孩照顾了她三天。
      好,她欠了这三人三份人情。
      非常的好。

      这样和风细雨地过了两个多星期。
      戏幕,再次地被掀开了。

      一个多月过去了,女孩也快要走了。
      他趁着周末有空,便带着女孩去玩。
      出门前,女孩打开房门伸进头,快点,等你呀。
      吓了她一跳。
      确实是,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告诉自己,只所以会去,是因为想看看女孩要做什么。
      仅此而已。

      她们逛了商店,玩了游乐场,吃了海鲜,看了电影。
      她们一直欢笑着,笑声越来越响。
      她头一次看到如孩子般的他。
      笑容,在他的脸上闪烁着,不再是千金难买。
      唇线不自觉地舞悦起来,微微转过头,却发现女孩的眼睛一直往她这边看。
      女孩脸上的神情是她所不熟悉的,却又再明白不过来。
      女孩张了张嘴,然后就跑到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
      呵呵,她怎么会小看了这个女孩呢。

      因为他有点事,不能送她们回家,便拦了一辆出租车。
      可是刚离开他的视野范围,女孩就喊着要停车,说要散步回去。
      她可没忘了女孩还未成年,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他会跟她拼命的。
      于是,女孩和她沿着路边的树,慢慢地走回去。

      没走了几步,女孩就蹲了下来。
      怎么啦,她停住脚步。
      累了。
      是吗?
      女孩突然嚷道,当然累了,玩了一天,我又不是你。
      知道还耍小孩子脾气,有车不坐,她心里想到。
      脸上依然有着耐心的笑意。
      女孩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她的眼睛,带着愤恨。
      我就是讨厌你,明明很讨厌我却对着我笑,别以为没人知道你的心里想什么。
      女孩开始发嚎。
      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这么快就露骨了。
      那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笑着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
      女孩用力挡开了她的手,哼,还不就是爸爸。
      是喔是喔,忆忆真的好聪明,她拍着手鼓掌。
      女孩也不理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转过头来,没表情的看着她,你忘了寒己己?
      一下子,她的手不自觉地颤颤发抖,笑容变得缥缈。

      怎么可以忘呢。
      寒己己看着她的最后一眼,那双眼睛比平时更明亮,像夜里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却突然暗淡下来,毫无光泽。
      但是让她揪心的是,寒己己直到最后,仍笑着对她说,又见到你了真好。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讲这句话,明知、明知她杀了人啊。
      当着寒己己的面,就在寒己己的眼前,锋利的刀子,变成了红色。
      那个人是寒元倪,寒老爷。
      这是寒家的第三条落在她手上的人命。
      她欠了寒家四条人命,寒家的人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从很久以前就明白的事。
      无须你一个女娃来提醒。

      她走了很长一段路,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在很多年以前,她也曾找不到家。
      然而,她宁愿永远徘徊在十字路口,也不要那样的际遇。

      当男人找到她时,她已经逼临死亡。
      她毫无感知。
      却有双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在这一瞬间,她舍不得这个世界。
      那年,她六岁。
      长发男子,很美。
      仿佛这个男人就是从天而降的神一般的不可侵犯。
      尊贵的身份,优雅的姿势,温柔的言语,美丽的身体。
      那几年,她过着快乐、满足的日子。
      男人,会让她趴在大腿上,抚摸着她的发丝。
      总是柔和地低语着,这么漂亮的头发,可不能剪掉喔。
      嗯,她在心里发誓,绝对不会的。

      然而,这个世界是不会变的。
      不会因为某一个人,停止转动。
      很快她就明白了。
      她依旧是那个被抛弃的婴儿,丝毫没有改变。
      男人高高地坐在木椅上,如丝绸的发披散在衣服上。
      她不解地看着前面的人,旁边的嘲笑声,于耳不绝。
      讶异转为痛苦,转为淡然。
      透过那个伟岸的男子,视线路在那面墙上的那幅画上。
      眼泪这个时候竟会罢工。
      原来,原来如此啊。
      她,是个只会笑,不会哭的木偶。

      嘲笑声,低语窃笑声,在她的双手第一次占上了人类的精髓后,断绝。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去的。
      她美丽昂贵的衣服,那曾被温柔地触摸过的长发,那张总是笑吟吟的脸。
      无一不沾染了红色的液体。
      拥集到大厅的那些人的脸,真是美妙极了。
      这一生,头一次看到如此精彩的变脸戏。

      在她年仅十一岁的某个晚上。
      她杀了人,被称为死神的一个男人。
      或许,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坐在楼梯口,脸埋进了双膝中,双手耷拉在地上。
      一个身影挡住了暗淡的灯光。
      可以等你回家吗?她低喃着。
      她抬起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以吗?她笑着,声音带点落寞。
      可以等你的家人。
      我是个孤儿。
      他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的楼梯上。
      她转过头,他正抬头看着天,也不禁地随着他的视线仰视那闪闪发光的星星。
      寒氏本家一代只有一子,风顺富裕。在我出生时,母亲因为难才去世了。随后,不仅是本家,寒氏分家都出现了或大或小的灾难。
      他的声音低沉却又柔和,仿佛在叙述一个故事,非常地好听。
      在我三岁那年,爷爷带来了一个婴儿,爷爷说等这个小婴儿长大了,就会成为我的妻子。
      她知道这个婴儿,就是寒己己。
      很快的,婴儿长大了,变成了小女孩,圆圆的脸,胖嘟嘟的,非常的可爱。可是寒氏一族的灾难并没有结束。直到寒家的一场火,夺走了这个小女孩的幸福。小女孩只能永远地坐在轮椅上后,寒家的恶梦断然,变得荣耀辉煌。
      她不想打断他的话。
      不过,他却停了下来,站起身,还有什么要知道的?
      她缰硬着脖子,茫然地看着他的眼。
      没有了吗?淡淡地仿佛与他自己毫无关系。
      她没出声,也没挽留他,更没去看他离开的背影。
      只是望着黑压压的小区,无声地笑了。

      从楼梯侧边,走出了一个娇小的人儿。
      经过她的身边时,不冷不热地蹦出一句话,
      没想到,你还真的是很蠢。不过比起这个,你的笑更让人想杀了你。

      她变得迟钝,越来越愚蠢,正如那女孩所说的。
      她随时做好被杀的准备。
      可是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女孩离开这里,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不过她倒没想到,女孩竟会哭着对着他说,我讨厌你,我才不要你当我爸爸。
      讨厌、讨厌…
      这几个字一直回荡在耳边。
      不知忆忆又在唱哪出戏。
      因为女孩走之前,那甜美的笑,对她是种打击。
      算了,就骗自己一回吧。
      她无奈地笑了笑。

      又变回了以前的日子,俩人都不大说话,见面也只礼貌性地点点头。
      唯一值得感谢的是,他和她已有一起吃饭的习惯,托女孩的福。
      他的手指很漂亮,纤细修长。
      拿着筷子夹菜的姿势也没美,这让她想到了唯一一次见他弹钢琴的样子。
      不弹钢琴了吗。
      本只是随口问问的,却被那注视着自己的视线灼伤了。
      抵不过那视线,只好抬头对视那双黑亮亮的眼眸。
      我们以前认识?他没有给她回避的机会。
      有点木纳地嚼着菜,没有。
      是吗?
      是。
      我有说过我会弹钢琴吗?
      没有。你的手很适合弹钢琴。
      不弹和适合,区别很大。
      我没注意到这点,可能是我的用词不大正确。
      他没再说了,只是继续吃着饭。
      有点闷的气氛,让她的食欲速降。

      冬天很冷,刺刺地风吹在脸上总让她忘记很多东西,很多事。
      她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却松了口气地扯了扯长发。
      站在橱窗外,看着商店内摆放着的洋娃娃。
      很可爱,很适合你。
      什么,她侧过脸,看到旁边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头发很长,简单地用系带绑住。
      米白色的毛绒衣,灰色的长裤,一双球鞋,干净又利索的穿法。
      这个人有熟悉的味道。
      赫。我的名字。赫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她觉得莫明其妙,却又非常的不安。
      你有点呆喔,赫撇过头看她,随后又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说,跟传闻的有点不一样。
      她只觉得,血气直冲脑门,脑子一下子爆炸开来。
      她还是被找到了。
      她怎么忘了,这长发是种代名词,她不是也一样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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