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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篇 ...

  •   是你单纯,还是你愚蠢。
      或许只是用简单的心去容纳复杂的世界。

      把眼睛蒙住,却依然能看见那一排排楼梯。
      伸手去触摸,只有空气从手指缝里溜走,毫不留恋。
      手缰持在空中,心微微发痛。

      第一次走到这楼梯口时微笑着面对,陌生的环境,贪婪的房东。
      却对那苍白的脸,冷漠的表情,耿耿于怀。
      如若知道原因,那么就会逃离。
      然,从未正视自己的心,也就不会明白了,这是何等让人后悔的事啊。

      第二次见到同住者是在半夜,口喝起来喝水之际。
      外面的铁栏门被吱吱地打开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躲在厨房门的后面,手里拿着菜刀,这时如有小偷,那便是他不知好歹。
      而心理感憾着如英雄般的人,那叫不知死活。
      可是并没有机会,隔壁房间的灯亮了,小偷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对于自己这种好玩的心态。
      他皱了皱眉,并有想到深夜里,会有人拿着菜刀,在自己面前一晃一晃的。
      惊觉手里还拿着菜刀,她干笑几声,就心虚地从他的身边窜进房间。

      从早上八点钟起床后到晚上十二点,这个房子只属于一个人的。
      自那一次‘不幸’的事件后,反是暗得着面子的,都归为‘不幸’。
      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那位邻居了。
      他也算得上是一条龙吧,首尾不见,来去无踪影。
      如此这‘天下’不就属于一人,本人?!
      可喜可贺,竟遇上这等八百年难得一见的好邻居。
      掐指一算,又到了每月购买必需品的日子了。
      随意穿了件衣服,拖着凉鞋,便出门了。

      人一倒霉,喝白开水,都会呛死。
      站在女性专用必需品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不过庆幸的是,他很认真,非常认真地在挑选物品,以至并没有按照泡沫剧那般进行。
      一个多月不见的人,突然蹦了出来,站在你面前,站在四周都是女性的购物区。
      真是不小的打击啊。
      四周的女性个个都睁着好奇的眼光。
      他算得上好看,以她独有的眼光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位养眼的人,
      除了他较为苍白的脸。
      一个男子白成这样,就成了忧郁。

      当然,这是闲话。
      她只是拿了东西,逃跑似的离开了。
      仅仅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尴尬,而非为了他。
      第一次未认出,第二次就明白了,自己和这个人还真是有缘。
      如果希望他认出自己,然后握住彼此的手,联络联络感情。
      那还真是俗,而且是傻透了。
      再一次遇到了,是害怕多于高兴。
      如果说,她够忍静,那么就应该马上走人。
      可是她想看看结尾,谁是输家,谁是赢家。
      就怕倒头来,输赢都和自己无关。

      晚上七点钟,房门被‘咚咚’地敲着。
      脑子有点晕晕的,整个房子只有两个人。
      除了他应该没有别人了。
      呼了口气,打开门。
      果然,他站在门前,脸依然的苍白,双唇紧抿着。
      只是这样的人,为何会有一双如此冰冷的眼眸。
      这就是她为何没有在第一眼里就认出他来的缘故。
      只所以认出他来,是他的名字,他的姓。
      那个晚上,在月光朦胧的深夜里,他坐在钢琴前,纤细的双手,弹奏着温柔的调子。
      她只能看到他的侧面,心隐隐地感到不安。
      但是她还是出手了。
      在这似染上黑色的房间里,她看到他转过脸来,面对惊慌失措地跑过来的佣人。
      然后,对上了她的眼睛。

      门外有三人,一个认识,是名不经传的房东。
      旁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大约有三十,女的只是个孩子,十五六岁左右。
      说难听点,和自己这种已过了二十五的人来比,那女孩只是个雏。
      女孩一副紧张的模样瞅着她。
      男的拍了拍女孩的肩,对着她笑笑。
      她也随意地点了点头,心里暗讨着干嘛笑的让人这么不爽。
      五个人站在不算大的客厅里,一时间觉得有点闷。
      过了几分钟,那四人竟无一句话,让人坐立不安,她对这种气氛特敏感。
      而她把这种心理反应归就于:本能反应。
      这并不是她的错,如若看官处在她那样的环境,就会知晓。

      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这次也不例外。
      自从那件事后,她就对寒家的事,避退三步,不闻不问。
      所以这几年寒家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她还真的不知。
      看着女孩子叫他爸爸时,差点没笑出来,憋着难受。
      一个二十三岁的年青人,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儿,还真得想问问怎么来的。
      这个房子只有两个房间,女孩要想住进来,又不能和他睡。
      想想,把她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拉来,还叫上房东,这事能这么简单嘛。
      要她搬出去,门都没有。
      她只是笑着说,她喜欢这,这儿有她怀念的东西。
      女孩子恨恨地看着她。
      房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说,这是小事,两个都是女的,挤挤就过了。
      男的和气地笑着说,房租费由他们来承担,这孩子只是想和他爸住一起。
      他说,行吗,这事。
      四个字,听着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她只是一个外人。

      她曾见过他的妻子。
      在她十九岁,他十六岁,他的妻子十四岁那一年。
      那一年。
      她见到了她所见过的最可爱的人,寒己己。
      坐在卧室的阳台上,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哼着小曲。
      突然传来石缸摔在地上的笨重声音,引起了寒己己的注意。
      吃力地滚动着轮子,瘦小的身子往前倾靠在石栏上,一低头就对上了她的眼睛。
      寒己己笑了,你没事吧。
      正想离去之际,听到楼上传来的小曲,不禁微向前移,没想到碰到了石缸。
      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清澈的眼眸。
      那是她想珍惜的清纯干净的味道,而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拥有了。
      却更想亲手毁去,那样无辜的眼神。
      于是那晚她落荒而逃。

      她还没出声,女孩倒先不高兴了。
      女孩不愿意与她一起住。
      乐得人只有她。
      房东说,你就劝劝你家娃吧,也不过就两个月。
      男的只是揉着女孩的头。
      而他,他走过去,拉住女孩的手说,爸爸也想和忆忆在一起。
      女孩哭了。
      女孩绝对不是己己的孩子,己己一直笑着,是那样的可爱。
      即使是那个晚上那样的情况,己己依然笑着对她说,又见到你了真好。
      己己也没大女孩多少呀,真是乱。

      于是女孩勉为其难地跟她住同一间房。
      如此一来,就成了她求着人家似的。
      女孩别扭的很,总是搞东搞西的。
      他也总是一副你别欺负我家孩子那般,一整天横着眼看她。
      第一天,她就当成是救济日。
      女孩说,和你住是为了爸爸。
      第二天,她就当成是慈善日。
      女孩说,你真得很丑,爸爸很漂亮。
      第三天,她就当成是补偿日。
      女孩说,爸爸是妈妈的。
      第四天,怎么办,她已经找不到好词了,她本就不是文明人。
      女孩说,爸爸是不会爱上别人的。
      第五天,咬咬牙,不就两个月嘛。
      女孩说,就凭你也想得到爸爸。
      两个月呀。。。
      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去了酒吧。
      她滴酒不沾,她会喝,而且是海斗。
      这是门规,女者必学喝酒,却不能饮。
      这是女者的痛处。
      她正是其一。
      已经忘记了最初的初衷。
      是为了什么才进入,这杀人不眨眼的世界。
      是为了什么才甘愿,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她笑了。

      这是个很宽敞的酒吧。
      很干净,很安静。
      没有什么刺鼻的气味。
      她突然想搞点浪漫的气氛,于是点了杯‘一见倾心’。
      勾起嘴角,含笑地啜了口酒,麻了麻舌头,一饮而尽。
      她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透明泛着光泽的高脚杯。
      调酒师惊讶地看着她。
      她又示意地向调酒师点了点头。
      于是调酒师,一杯,两杯,三杯地。。。为她调酒,她都一饮而尽。
      直到深夜降临的时候,
      她的胃开始拧痛,毫不留情地刺激着她的五官,她的神经,
      她才惊醒。
      痛的时候,没有别人那样大哭大喊。
      痛的感觉,只是冷冰冰的。
      手撑着吧台,淡淡地笑着。
      她是个死不足惜的人啊。

      再次见到寒己己是在花园里,
      烈日高空挂,热得不行,于是她去了室内花园。
      阳光透过透明玻璃窗,折射在地上,让整个房间都蒙上一层光辉。
      寒己己坐在轮椅上,手托着花儿,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不知觉得,她走了上去,手尖碰了碰花瓣,又缩了回来。
      寒己己睁大了眼看着她,那天没事吧。
      啊、嗯 ,她点了点头。
      要是和这个女孩说自己是去探班的,不知会怎样,寒己己还会对她笑吗。
      她头一次感到紧张。
      寒己己伸过手,想拉住她的手。
      她避开了接触,看着寒己己不解的眼光,她说,会弄脏了你的手。
      呀,什么啊,寒己己似不信的再次伸过了来,把她的手翻来翻去的看,然后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呵呵,好漂亮的手哪。
      她愣了一下,盯着寒己己看,仿佛寒己己是个怪物般。
      她嗖地站了起来。
      寒己己的单纯只会更加体现出她的肮脏,她的不堪入目。
      何其不幸呀,她喜欢寒己己这个人。

      从她有意识,有感觉的那天开始,生日这两个字就像是沾染了霉素一般。
      来不急丢弃,来不急仇恨。
      为什么要生下她。
      被丢弃了当时是婴儿的她,现如今依然活在这个世上。
      生日这种东西真是让人嗤笑。

      她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前面的佣人来来去去,忙得不亦乐乎。
      本该做好了要动手的准备。
      可是在看到寒己己那灿烂的笑容后,一切都荡然无存。
      这天是寒己己的生日。
      头靠近抵在石柱子上。
      明天吧。
      左手握住了右手,指尖狠狠地陷入了皮肤里。
      明晚再动手。

      站在铁门前,不禁地发起呆。
      最近往事总是不断地闪现,这是非常不明智的事。
      她按住沉重得发痛的头,拍了拍额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回忆,如烟雾那般索绕在心海,不响刚好,偶扔一小石块,便荡漾起水纹,如若稍用手力,则飞起水花,不见平静。

      清晨,一进门就见到了乐融融的幸福场面。
      心如被针扎,眼神也就越发的狠。
      他正从厨房里出来,嘴角微微向上扬,手里端着汤盘。
      这时他身上带着少见的温柔。
      少见得让人嫉妒。
      这次她没有回避,她直视着他的眼,不想有任何的退缩。

      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
      那张总是笑盈盈的脸,在这一瞬间被击破了,那破裂的面具下的,
      苍白的嘴唇,寒冰的眼眸却是挚热的视线。
      可是为什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
      他心理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人带着隐藏的不安。
      为什么会这么想,想得如此地理所当然。

      女孩的笑容僵硬住了,咬着嘴唇。
      爸爸,快点。
      嗯,他转过头,从她的身边走过,眼瞥到她笑了。
      用过早餐了吗,这句话被狠狠地卡在了喉咙里。
      他皱了皱好看的眉,怪异的她,还有奇怪的自己。
      这个早晨,不安宁。

      她洗了个澡,喝了杯牛奶,便躺在床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
      如果那天她小心一点,如果那天她不要颤抖,如果那天她没有看到那双眼睛。
      如果… …
      多么愚蠢呀,她这种人竟然也会追悔过去。
      空气掺杂着淡淡的清香,很舒服的味道。
      慢慢地眼角泌出一颗透明的水珠。
      从空气中划落,在她心中盘旋,直至流到心海。
      外面的响声,被门远远地隔离了。
      门的两边,两个世界。

      她睡了很久。
      夕阳落山,余辉射进来,停留在地板上后,她醒了。
      她只穿着白色的衬衫,走到窗户边,风吹起了衬衫的一角。
      这里没有城市的灰尘和喧哗。
      这里有的只是宁静。
      她仰起来,让风辣辣地刮着白净的脸庞,脸上带着虚伪的笑。
      起风了。
      要入冬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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