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日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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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
福瑞蹲在地上，紧皱的眉头仿佛可以就地夹死好几只苍蝇——如果基地里有苍蝇的话。
他的鼻梁上贴着一块胶布，双眼仍在充血，耳朵里戴着棉花耳塞，右手还拿着手绢捂在鼻子下，像一个脆弱的重症患者。
当然，这么做的不只他一个。
奥黛丽、蝙蝠侠、科尔森以及希尔特工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拜刚才的次声波攻击所赐，他们的身体机能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坏，一直血流不止。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救治，但被强行共振的身体却还需要一定时间的恢复，特别是脆弱的鼻腔。
众人纷纷用柔软的织物捂着鼻子，以防鼻血淌出来，然后严肃地看着地板上的碎布片们无风而动。
碎布片们像是拥有了自我意识的拼图，自发地排列组合拼凑成了一张画。
“见鬼。”
在看清画上的内容后，福瑞爆了句粗口。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绝望’的化身。”奥黛丽闷闷不乐地说，语气里带着浓厚的鼻音。
福瑞此时却没心思嘲笑她，因为就像在场的所有人一样，奥黛丽鼻腔里的毛细血管还在不断重复破裂——修复——破裂的过程。
“化身？”福瑞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语，“也就是说，这个玩意应该还有个本体。”
蝙蝠侠端详着画上的内容，半晌后开口：“翠斯特在死前一定见过那个本体。”
“是啊。”奥黛丽回想着方才在幻觉中见到的那一幕，情绪更加低落了。
她凝视着被拼凑起来的画。
上面画着一双栩栩如生的翠绿色眼睛，因为过于惊恐的神情被睁得很大。
女孩原本稻谷似金黄的头发被蒙上一层晦暗的灰色，两侧的黑暗里伸出了无数双黑色的手把她的脸朝后拽去，在女孩饱满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深色的手印。
但让福瑞发出骂声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她脖子上的东西。
乍一看，女孩的脖子上戴着一串滚圆的项链，红红的像是磨圆的宝石。可再仔细端详就能发现那根本不是宝石项链，而是一串枷锁似的红眼球，每一只的都朝着不同的方向死不瞑目地瞪视着那些从周围伸出的手，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血。
画上的女孩，正是芝加哥浮尸爆炸案的受害者。
——翠斯特。
“不管怎么样，都得把这个案子查清楚，”一直沉默的希尔特工开口，“否则可能还会有更大的麻烦。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遇害的变种人女孩，万一……”
“是一定会有麻烦，这件事还没结束。”科尔森皱起了眉头。
蝙蝠侠和奥黛丽对视一眼，而后他重新看向福瑞：“我们会尽可能给你提供帮助。”
福瑞沉重地点头，脸色十分难看：“多谢了。”
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盯着地上的画看了好一会，才说：“现在去看看另一副画吧。”
【编号：0-6-6】
【来源：不明】
【危险评级：A】
奥黛丽始终落后蝙蝠侠半步，跟着他在福瑞的带领下来到一间暗室，整个房间的墙壁和地面都是采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那张名为《惊栗》的仿品就被放在正中间，外面还围着一圈特质防弹玻璃和红外感应器。
但这张仿制品并不完整，而是被上下一分为二，中间明显少了一段，看样子应该是被人为撕去了。
在福瑞的眼神授意下，科尔森把画拿了出来，平摊在桌子上。
奥黛丽看着桌子下放满的各式工具和颜料，心知肚明自己将迎来一个充实的夜晚。福瑞和蝙蝠侠还有事要商量，在确认奥黛丽的工作环境足够安全并且安静后，蝙蝠侠离开了房间。
相熟的科尔森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杂志。
奥黛丽默默地把蝙蝠侠不经意间留下的联络耳麦塞进了耳朵里，她做得光明正大。科尔森见状先是轻咳一声，接着低头，继续翻起了杂志。
这张高仿画并没有带给奥黛丽像原作一样不好的感觉。她带着手套，隔着一层橡胶制品轻轻摩挲着画面上凸起的纹理，一边感觉着指腹粗糙的质感，一边回忆原作。
既然是复原，那就得争取做到和原本的一模一样。
但是……
虽然福瑞准备的作画材料里也有矿石粉末，但无论怎么调制，奥黛丽都感觉不是很对劲，总觉得缺了点东西。
原作上那种乌黑又浓稠，还掺杂着一点颗粒的，到底是什么材质？
《惊栗》能唤起人心中的恐惧。
奥黛丽想起了裂缝世界里的黑雾，心底忽然冒出一股恶寒。
‘恐惧是个好孩子，请务必记住它的名字’。
……不是吧？
·
只用一个晚上肯定是干不完这活的。
不知道蝙蝠侠和福瑞说了些什么，反正等到蝙蝠侠敲响房间门过来接她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奥黛丽其实早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为了尽早结果这件事，她还是硬撑着给自己甩了好几个提神魔咒。
原本她的作息是非常规律的，早睡早起，从不熬夜。
但自从穿越以后，她就变了。
她老是上夜班，时不时还会一连通宵好几天。奥黛丽看着自己的黑眼圈一点点加重，无论用多贵的眼霜也消退不了，心情除了糟糕还是糟糕。
这样下去一定会早衰的吧？
她想着，看了眼抿着嘴的蝙蝠侠，猜测他被藏在眼罩后面的眼睛里一定充满了红血丝。
难怪布鲁斯每天都要赖床……通宵上班真的太累了。
他们和福瑞简短地告别后就离开了地下基地。奥黛丽在困晕之前把蝙蝠侠送回了蝙蝠洞，然后自己再幻影移行到加利福尼亚。
但等到她躺在床上后，奥黛丽却悲愤地发现她又清醒了。
辗转反侧多少次就是睡不着。
可能是认床。
她愤怒地把自己摔进浴缸里，祈祷热水浴能重新唤起她的睡意。
不得不说，这确实有了一些效果。
奥黛丽昏昏沉沉地从浴室走出来，心满意足地撩起被子，准备拥抱梦乡，就听见——
‘轰’的一声，整栋房子都颤动了一下。
滴唔滴唔的警报顿时响彻每一个房间，就连包里的仙蒂也被惊醒了，探出脑袋问发生了什么。
奥黛丽一边安抚着她没事，一遍把她重新塞回包里，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开始去查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然后她看见客厅里，原本应该摆着钢琴的地方蓦地出现了一个洞。
而钢琴……已经升天了。在它尸体的正中央，有一个金红相间的物体被卡在那里，并且脚下还在冒着火光。
托尼：“嗨，早上——”
话音未落，穿着战甲的托尼就‘嗖’一声，带着钢琴一起捅穿了天花板，飞到天上去了。
奥黛丽：“……”
她扭头，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一个黑影落到了悬崖外的海里。拜房子良好的隔音所赐，她一点声音也听不见。要不是刚才她亲眼看见托尼从地下室窜出来，并且房子还多了两个显眼的大洞，奥黛丽一定会怀疑自己在做梦。
托尼说得没错，他确实需要一个贴身保镖，时刻注意他的生死安危。
以免他什么时候把自己弄死。
奥黛丽铁青着脸走到露台上，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海面溅起水花。
她浓长的卷发海藻般漂浮在脑后，一双蓝绿的眼眸在水中散发着幽光，不断地往下潜，就像一条真正的美人鱼一样灵巧。
银白色的天鹅守护神挥动翅膀，在黑暗的海水中为她引路，直到她拉住了一只坚硬金属做成的手。
‘四分五裂’
奥黛丽在心底默念，炸碎了卡住托尼的钢琴。
终于挣脱‘钢琴圈’束缚的托尼腾出一只手，一发掌心炮轰掉了缠在脚上的强韧海草。
肺里的氧气含量逐渐降低。
奥黛丽用左手拦住托尼的肩膀，后者十分上道的环住她的腰。
奥黛丽猜测他的动力装置可能受到了损坏。
她向上伸出右手。
‘上升’。
他们像炸鱼一样冲出了海面，然后重重摔砸在了屋顶上。
·
“动力系统还需要进行升级——脚踝部分的保护外壳还不够平滑，容易钩到东西。”托尼发出一声呻.吟，翻身仰躺在屋顶上，揭开了面罩。
奥黛丽则是痛苦地蜷缩了一下身子，觉得后背肯定被撞青了。然后，她也像托尼一样仰面倒着，木然地看着天空。
“天亮了。”她说。
但是好他妈的困。
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位于西海岸的加州，在相同的季节里天气要比东海岸的纽约暖和不少。奥黛丽烘干了身上湿漉漉的睡衣，用手掌挡在额头上，眯眼看着海面被霞光染成红色。
托尼把胳膊放在身后，支起上身。
“噢，这阳光真刺眼，我要瞎了。”他说。
一整个晚上的操劳让奥黛丽疲惫极了，她很想就这么闭眼睡去，躺到地老天荒，
就算世界末日来临也绝不起床。
可是海边的日出实在太美了。
让她舍不得移开目光。
不过直视太阳确实让眼睛很不舒服。
“——奥黛丽和斯塔克的墨镜飞来！”
“叫我托尼。”
“好吧，托尼。”
他们戴上了墨镜。
过了一会，奥黛丽又召唤了自己的手机。
“咔擦”一声，她拍下了日出。想了想，还是登上了原来申请的账号发布了第一条推文。
Audrey isn’t Hepburn@Audey_Bulstrode
【Here comes the 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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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Kal0209·1分钟
回复@Audrey isn’t Hepburn
【It’s all right.：D】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日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