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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拜太后玉楼辞别,同泰寺天城劫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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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临出门,跪下身子,给太后磕了三个头:“玉楼蒙太后不弃,多番照拂,实在无以为报,往后无论身在何处定然为太后设神位祝祷。愿太后福寿绵长,平安喜乐。”
“这孩子,这么郑重其事做什么?将来你有了皇子,也要时时同粟儿来看我这老太婆。这个金锁是粟儿幼时霸主所赐,如今我将它给了你,也是给了我的皇孙。”皇太后扶起她,怜爱地将她的耳发掖了掖。
“那是自然,母后只管放心,待玉楼产下皇儿,我们定带他来皇祖母瞧瞧。”陈粟扶了玉楼出门,就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玉楼几次挣脱他都只是更用力。“皇上这又是要做给谁看?”玉楼不笑也不恼,冷冷看着他。
“我们适才在皇太后面前说的都不算了吗?你只道我是哄太后高兴,却不知那是假话真说,这样想方设法彼此冷淡彼此伤害,远比不爱了更令人心力交瘁。”陈粟仍旧拉着她上了銮舆。
玉楼认真看着他:“对不起,我说谎了,我说那些话却是言不由衷的。”
陈粟叹了口气,松开了她的手。
陈泰凑近禀报:“皇上,前面一队人马直奔咱们这边来,要不要让他们停下?”
陈粟道:“不必,咱们没有仪仗,兴许对方并不知道咱们是宫里的。”
陈泰犹豫道:“这些人个个扎手束腿,像是练家子。慢悠悠又不像赶路。”
“咱们身边都是大内的高手,你怕什么?”陈粟自负武艺高强,并不作他想,“把弓给朕。”
两队人马交错对方并没有什么动作,陈粟陈泰放松了警惕。忽而一剑从天而降直对着陈粟的銮舆,陈泰忙拨开剑道,道路两旁埋伏的黑衣人约有百余人,个个蒙面持刀,个顶个的高手,侍卫们拼尽全力护驾,无奈对方人多势众,又是难得一见的高手,陈粟一边下轿搭弓射箭,一边命玉楼呆在原地不要动。忽而不知何处飞来一箭射在玉楼的銮舆马背上,马儿受惊一声嘶鸣,嗖的跑出去了。陈粟提气去追,硬是没追上,又忌惮玉楼在銮舆中,不敢胡乱朝着马射箭,跑了一阵轿夫也被颠簸下来,玉楼不明所以,惊吓不小,冷静下来想着必须要阻止马儿继续奔跑,于是扶着銮舆站起来,要去拉缰绳,正在危机的时候,一袭红衣驾着白马来到马车前,一把拉过玉楼稳稳放在马上:“姑娘,我来迟了。”
玉楼见是呼延天城,放下心来:“没想到你的人竟领会我说的话了。”
“姑娘以为那是碰上的?此人是打你们出宫便混在周围了,这些日子也不见未儿姑娘出宫,在下也不知道姑娘是个什么情形,故而命人时刻留意着。不过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先说好不许哭。”
“是什么人我竟要哭了?”玉楼笑他海口夸得太大。
“走吧。陈粟的马就快追上来了!驾!”
玉楼见他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马儿也放慢了脚步,“此处甚是隐蔽,不怕他们找到了。前面不远处便是竹溪亭,陈粟约摸会调些人手来,也不怕,还有些时候。”天城说罢扶了玉楼下马,见她大腹便便,问道:“我给你的药定然没有吃了?”
“一言难尽。”玉楼急于脱身,脚步匆匆往竹溪亭走去。全然没注意到呼延天城背后的箭。
“哎呀,少爷,您中箭了?”管家见了忙叫了医师前来。
玉楼忙看时,却见他后背的红衣被染成深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快快,命人将箭拔出。”
玉楼见他伤口颇深,倘若这样硬拔,必然带出一大块肉,令得伤势加重。玉楼拿了酒让天城喝下,无奈他酒量太大,只好又备了一碗烈酒,喝下才有些晕头转向。玉楼命府医拿出刺破痈疽的刀,命他用火烤了,又放进烈酒中洗洗,命他割开箭伤口子。府医照做,天城虽喝了酒,却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箭头锋利,没有喂毒,天城道:“陈粟的箭法不错,可惜终究太远,强弩之末,没能置我于死地。”
玉楼道:“你还有心情说笑?你中箭时竟不曾听你哼一声,还稳稳地回来了。”
天城笑笑:“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呼延天城钢筋铁骨,不是纸糊的。”
府医道:“公子的伤口流血不止,止血散也止不住。”
玉楼道:“让绣娘拿来针线。”玉楼将针弯成鱼钩模样,同样消了毒,将伤口重新缝合,果然出血少了。府医叹服:“姑娘高明,小人竟不知还可以这样疗伤。”
天城道:“此地不宜久留,陈粟把你丢了,定然要上天入地地找寻,你的銮舆跌入山谷,他若没在车里找到你,定然要来我呼延府兴师问罪。小武,去备轿辇,咱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小武道:“公子您的伤才敷了药,这一路颠簸,如何使得?”
天城急了:“让你去你就赶紧去,再耽误咱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玉楼疑惑:“咱们要去哪里?”
“你可信得过我?”
“自然。你适才说让我见个人?”
“走吧,上轿。”
一顶黑色的轿辇,车夫也一律黑色夜行衣。“这是为何?”玉楼不解。
“好为了夜里赶路。”
玉楼上了轿,轿子里一个妈妈抱了个婴孩,玉楼见了惊呼一声,涕泪俱下:“宗儿!”
“娘娘可认得老奴?时间紧迫,娘娘先进轿辇,咱们容后再叙。”
玉楼惊喜:“我如何不认得,你是贵妃身边的张妈妈,你照顾宗儿的。”
妈妈劝她:“快别哭了,母子重逢这是多大的喜事啊。宗儿好好的不是,如今呼延公子照拂你母子二人,再无后顾之忧。”
“谢谢妈妈费心了,看着他毫发无损,我就知道呼延公子花了大把心思,此恩不报,玉楼不足为人。”玉楼发自肺腑的感激。
一行人沿着密道走了不知多远,道路开阔起来,玉楼担心呼延公子伤口疼痛难忍,一路上吩咐人见了忍冬或是鱼腥草就采摘下来,让呼延公子嚼碎了敷在伤口上,一来可以消炎,二来可以止痛。
入了夜,玉楼看队伍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忙命人原地休息,她来到天城的马车,他脸通红,鼻息滚烫。玉楼心道不好:“此地可有休息的地方?这样下去你的伤口会感染的。”
“不可,此处离京城不到三百里,陈粟若一路追赶,难保不会追上咱们。”天城硬撑着让他们继续赶路。“我命人摘得忍冬和鱼腥草呢?给我。”玉楼将这些草药清理干净,嚼碎了敷在他伤口上。天城登时觉得好多了:“你看我皮糙肉厚的,稍稍缓缓就好了。你可见了我说的那个人了?”
玉楼道:“大恩大德,玉楼无以为报。你是怎么找到宗儿的?”
“自然是打探到的。宗儿一到了淮泗的地界,顾青松就接到命令要趁机除了他,无奈身边是元思的人,陈粟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命他们要做成病重不治的样子。密报被我的人截获,连夜将人从顾青松那儿抢过来了。估计这会子陈粟也该得到信儿了。”
玉楼心里一沉:“我断断没想到,陈粟全然不顾念他哥哥的情分,要对宗儿下这样的毒手。只恨我没有趁早解决了他。”
天城咬牙切齿:“他何止不顾念他哥哥的情分,他也丝毫没有念及你和他的情分,枉你还想一心一意要与他厮守。你可知道......”
天城欲言又止,玉楼道:“你有话就直说,我当日的确感念他自始至终不曾伤害宗儿,又因他的确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