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真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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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谨翱坐在板凳上，勤勤恳恳的摘着菜叶。
一旁是每七点准时播的央视新闻。
“诶，你这儿天天关心国家大事不无聊吗？”方谨翱随口问了一句。
“不啊”沈慎言刚把生姜切好撒到鱼上。
“哦……”方谨翱实在无聊把摘下来的梗往垃圾桶一丢，“窃取情报啊？”
“……”沈慎言仰头看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灯，这题他不会答。
“嗯。”他把鱼放进蒸锅里，转身出了厨房门，“工资一天几个亿呢”
“哟，那还挺赚，怎么我看网上别人都是两三百厉害点几千几万几百万你这儿就看看新闻就几个亿了？”方谨翱把摘好的菜递给沈慎言。
“我比厉害点还厉害”沈慎言接过之后又盯着那盆绿菜，“不是，你这是不吃梗把它全扔了？”
方谨翱站起来也跟着一块儿盯着那盆绿菜，沉思了一会儿：“……我说我顺手的你信么？”
沈慎言抬头看着方谨翱：“……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财大气粗”说完拍了拍方谨翱肩膀，转身进厨房。
方谨翱也跟着进去。
鱼的香味儿一下就扑着他的鼻子可劲儿钻。
钻的肚子都报警了。
沈慎言一笑：“快了”
方谨翱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
坦坦荡荡。
“啧，当我傻啊，这鱼才刚放进去怎么也得十几二十分钟，你还得炒个菜，哦，还有花甲，这怎么算都不能说快啊。”
沈慎言抬头看了方谨翱一会儿转头继续盯着那只鱼：“哟，还挺有知识的。”
方谨翱：“还行。”
接着两人就一块儿盯着那块鱼。
卧槽他眼睛好好看！
卧槽他眼睛真的好好看！
为什么这个老男人的眼睛会这么好看！！！
方谨翱脑海里跟刷弹幕一样刷了一堆好好看。
沈慎言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抬头看着方谨翱：“你爸妈知道吗”
方谨翱脑子里还在刷好好看，眼神飘忽。
“喂”沈慎言伸手轻轻在他眼前晃了两下，“饿傻了？”
“啊……啊？”方谨翱回过神。
他怎么能勾引我，怎么能！
并不知道自己在“勾引”方谨翱的沈慎言老师还是很正直的问：“饿了吗？”
奇奇怪怪的问题……
方谨翱：“……嗯”想了想还补了句，“超饿”
沈慎言临时把问题改了，还改的没头没脑，纳闷的回了句：“等着”接着盯那块鱼。
两人就这么没头没脑的盯了……反正很久，久到灰色的鱼肉都变得雪白。
接着方谨翱就看到沈慎言伸手搓了一下自己的脸：“我现在炒个菜，吃蒜吗？”
你不能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蹂躏他啊喂！
方谨翱显然是没有回答沈慎言，走神走的挺专注。
沈慎言一时半会琢磨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这十七岁的大好青年连续走神几次。
哦
他知道了。
沈慎言沉重的拍拍方谨翱的肩膀：“第一次考试这么差吧？”
刚回过神来的方谨翱同志：“……啊？”
沈慎言特别语重心长：“没事，人生有很多的第一次，你看你连这么差的成绩都没考过，就当体验一次吧。”
“啊？”方谨翱张着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如果说他早就忘了考试这茬会不会被弄死。
沈慎言光顾安慰了，也没注意方谨翱苦了吧唧的脸把油倒进锅里，等油热了后，再把切好的蒜放进过去。
爆炒。
真香。
再看看一边方谨翱，一看到他往锅里倒油后就连蹦再跳的往后可劲躲了。
“怕油渣子？”沈慎言一挑眉
方谨翱一下立马仰着脸拿鼻孔看他，铿锵有力：“不怕”
沈慎言笑了一下，对他招手：“来。”
方谨翱不明所以，呆呆地走了过去。
“刺啦——”
方谨翱愣了一秒，才发现这是沈慎言把还有一点水珠的青菜倒进锅里的声音。
“！！！”
光顾着被吓一跳了，都没来得及把全国统一被惊吓时脱口而出的那两个字蹦出来。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沈慎言终于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
方谨翱愣了一会儿，直接上手挠沈慎言痒痒：“……你……！！！”
“操，别闹，在做饭……哈哈哈哈别……嗯……哈哈哈”沈慎言没想到笑屁孩会来这招，只能拿着铲子躲着方谨翱的魔爪。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方谨翱才饶过他。
沈慎言抬手抹了一下生理泪水继续炒锅里的菜。
方谨翱站在厨房门口，特别嚣张：“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啧什么？”
“人民教师说脏话了不啧一下？”
“……咳……”沈慎言一捂嘴一侧身，“咳咳咳咳咳……哎，给我端杯水，嗓子疼。”
方谨翱笑了起来，配合着帮沈慎言拿了瓶矿泉水。
沈慎言接过，真的喝了一口。
在方某的肚子的交响四重奏中做好了一顿饭。
三菜一汤。
好饿……
沈慎言看方谨翱狼吞虎咽的样子，开始怀疑方家是不是虐待了这小孩儿。
菜刚上桌那会儿方谨翱还很淡定，非常淡定。
淡定的等到沈慎言也一起来的时候，就淡定的拿起筷子加了一块鱼。
接着，眼冒绿光。
就是现在这样了。
还好他今天买的桂花鱼……骨头比较少，他还想说买条……什么鱼来着，来煲汤
反正那鱼骨头特多。
一口满嘴骨。
沈慎言默默地扒了几口饭。
饭后，方谨翱自觉端着碗去洗，沈慎言闲的没事，顺便把桌子擦了。
出乎意料方谨翱做事还挺快，十分钟不到就把碗洗完了。
“挺快啊，在家里没少干活吧？”沈慎言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去写作业吧。”
方谨翱点点头：“早就写完了，等会儿复习预习一下就好了”
沈慎言手闲的，拇指划着手机主屏幕，就这么往右一下，往左一下，再往下，再往上：“不愧是学霸啊”
方谨翱还特别谦虚：“还行吧”
“行了，那我去工作了，改改你们的试卷。”
方谨翱：“……哦”
方谨翱试卷的结果出乎沈慎言意料，这试卷虽然字写的跟狗爬体似的，但基础题意外的几乎都对了。
这小子果然有在偷偷学。
他无奈的笑了笑，算了下分数，拿红笔大大的写了个七十三。
改完试卷后，觉得有点口渴，拿着杯子出去倒水。
方谨翱卧室就在对面，出门就看得到。
今天没关门。
沈慎言挑了下眉，这么容易卸下防备了吗？
门里的人耳朵上塞了个蓝牙耳机。
一起摇摆～
沈慎言脑海里突然闪过这句歌词。
这人应该是在做听力，摆着摆着写个字，摆着摆着大笔一挥再写个字。
还挺嗨……
倒完水回来再看看班里的人错误的地方，看到方谨翱的试卷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脑海里闪过那扇开着的门。
他盯着那份试卷半晌，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方谨翱房间门门口了。
算了，来都来了。
“有事吗？”听到敲门声，方谨翱摘了一只耳机，转头问。
“在做听力？”
方谨翱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书：“嗯，瞎练练，我听力不太行”
“打扰了？”
“没，刚好作文，准备听首歌放松一下。”方谨翱也不知道干什么，把另一只耳机摘下了，站起身，“有事？”
沈慎言一时忘了自己来干什么……
“这个”卡壳了半晌，他才憋出来一句，举起试卷晃了晃，“给你讲讲？”
方谨翱瞬间反应过来，两只眼睛蹭的发亮：“现在？”
嘴上说着可以，实际上身体已经走出去了。
他本来准备在客厅拿张椅子进房间。
谁知道沈慎言跟着走出来把试卷放餐桌上，椅子挪出来，就坐下去了。
方谨翱：“……”
他有点不自在的挠了下头，拿了张椅子坐在旁边。
方谨翱一般正经做事的时候是一股脑的钻正经里去，跟掉进坑里了一样，最后，一张试卷讲完了他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拿红笔做了个标记。
像是慢慢从坑里爬出来了一样，标记做到后面就开始躁了，最后一个字写下去的时候沈慎言眯着眼可劲盯都没看出这是什么字。
“说实话，我还挺好奇。”方谨翱把笔帽盖上，抬眼看相沈慎言，“你好好的不当某公司大boss跑来教书？”
说完就闭上了嘴。
意识到了这话不该说。
这是他这个星期都在想的事情，虽然想的方式有点不同。
第一次想的时候是在那天第一眼看到沈慎言。
脑海里面就跟刷弹幕一样。
“什么人啊这是，好好的总裁不当，跑来当老师”
“自己可以赚的大把大把钱不要。壕无人性啊这是，就要拿拿政府的四五六七八千块。”
“在家里不当高富帅跑来这为人民奉献？？？这里有个祖国的花朵快枯萎了好吗。”
接下来几天这些话就反复出现在他脑海里。
以至于憋久了，刚刚就说出来了。
艹，还好还有点脑子，说的比较委婉。
是“某公司”
没有明确指。
方谨翱在心里骂自己。
正想把话兜回来就见沈慎言自己兜着了。
“搞钱的方式很多种，我还是比较想拿点政府的钱为人民奉献。”
沈慎言看方谨翱呆愣的样子，用尽了自己浑身幽默细胞勉强继续说：“少年，你不能因为看这么多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的小说就觉得长得帅的人都该是总裁，那是错误思想。”
方谨翱：“……”
讲个真人真事：长得帅的人都当总裁。
方谨翱感叹着竖起了拇指：“励志。”
这晚方谨翱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床被他滚的吱呀作响。
莫名奇妙想起了小时候。
他记忆力挺好上幼儿园之后的事，只要映像深，都能记得几个七七八八。
比如那次说人小姑娘腿短，把人惹毛了被追着绕操场跑了两圈。
……哦，这是小学的。
属于幼儿园的记忆他都不敢回忆。不知道是不是幼儿园的方谨翱以为现在他铁定记得住，什么尴尬的事情都敢干。
算了不想了，鸡皮疙瘩已经预备起了。
想起了那次搬家在家门口跟胡钏何天他们抱一起鬼哭狼嚎。
又想起跟胡钏他们商讨该怎么离家出走，这样他们四个就不会分离了。
啧啧，感情至深，他现在想想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又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背影看着有点眼熟，只不过发型不一样。
这背影，看着突然觉得很难过。
“哥哥”
他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开口叫了一声。
这声哥哥奶声奶气，嗲里嗲气。
那人转了过来。
方谨翱看清了人脸。
他眼尾红红的，手里还夹着一根烟，两个眉头看到他的时候狠狠抱在一起。
不同的是，看着很牛逼的样子。
桀骜不驯用在这个人身上毫无违和感。
就好像……他故意给人造出一种老子浑身都他妈是刺，说白了我就一刺猬，你要是靠近，老子扎你一身血，保你一会儿就原地成筛子，不，不用一会儿，就现在，立刻。
和现在平和的状态完全不同。
现在脸上常有的表情就是笑。
礼貌的笑，客气的笑，无可奈何的笑……
每一个笑都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感到冒犯又不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就好像岁月把他整得笑点都低了。
就好像，今天他给你讲题，并不代表你就最特殊。
他明天也可以这么耐心的跟人讲完整张试卷，还顺带查漏补缺的那种。
突然很不爽。
算了现在不是不爽的时候。
他感觉到自己在走。
往沈慎言面前停下脚步，战略性鼓起嘴。
“哥哥”
刺猬低下头看着筛子。
筛子觉得自己不能够当个称职的筛子，洞还不够，就还往前跨了一步。
“爸爸好坏好坏哦”
筛子对刺猬说。
就像从前无数次要睡不睡的时候，脑子会莫名灵感爆发给你来一波非常短的梦境一样。
方谨翱醒了。
又挣扎了两下，才终于睡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