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机关算尽》瑟堡雨伞

51、1957年9月15日 一张便条 一封信

　　（一）

　　亲爱的普奇小姐：

　　原谅我这糟糕的记性吧，为了防止忘记，我想再向你强调我希望达到的效果。

　　我希望这件礼服非常非常美丽，你要用毕生心血完成它，钱不是问题。做好保密工作，我不希望在别的女演员身上看到类似的款式。

　　它当然必须是艳丽的。不过更重要的是，它要充满压倒性的权力感。

　　红色，不要勃艮第红酒，不要珊瑚色，不掺粉红，就是纯正的大红色。低胸设计，直线形轮廓，裙摆要长，华丽，能铺满中国剧院的台阶。丝绸表面垂下长长的条带，如蛛网般缠绕，无法逃脱。

　　想象你的恋人坐在观众席上，他被那群整日穿着黑白直筒套装的冷淡欧洲女郎围着，而你想要以浓艳的红色完全占据他的注意力——不要思考，只是臣服——你这样对他说。

　　别忘了我朋友们的服装。克里斯托弗的套装，两位女士的白色礼服，简单素雅即可，不需要太华丽。

　　这场首映礼的重要性应该不需要我再强调了吧，希望你能使出全力。

　　你忠实的
　　格洛丽亚

　　（二）

　　亲爱的索菲亚：

　　我收到你的信了！午后烧烤聚会听上去很好玩！我真想念你的焙烤牛胸肉啊，昨天我在梦里大吃了一顿牛肉，最后被愤怒的牛蹄踩死了，上帝保佑。替我亲亲小艾米，她现在会念我的名字了吗？希望下次见面时，她不会再叫我“皮昂塔”了。我也好想念糖糖！谢谢你寄来的照片，她叼着飞盘的样子可爱极了！她很懂事，不会再故意把飞盘咬坏了。对了，她现在掉毛多吗？嘴巴闻起来还像臭皮鞋吗？如果还是很臭，一定不能再让她吃那么多肉了。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给她刷刷牙，我可不希望我的小侄女闻起来也是臭皮鞋的味道。

　　再写更多信过来。一周一封太少了，你至少要两天写一次。你不是在诺斯弗拉克屠宰场找到了一份工作吗？讲讲你每天在干什么。你应该只做装车之类的工作吧？虽然现在经济很差，但你要是找了一份沾血杀生的差事，我们可怜的父母恐怕会吓晕过去。托马斯还好吗？他的老板还在找他麻烦吗？要我说，他真该抡起拳头把那欠揍的犹太人打一顿。偶尔迟到有什么大不了？艾米还小，你也要工作，我们的父母又是远近闻名的铁公鸡，税务局的人都撬不开他们的口袋，那么他帮着做点家务有什么不对？再多写些信过来，我给你们出主意！

　　不用担心钱的问题，随信附上三百美元的支票。我手里还有一些，下次回家了带给你们。你要问这钱是哪里来的，好吧，是格洛丽亚给我开的工资。这是我们在墨西哥的最后四天，我们将在9月19日返回洛杉矶，参加格洛丽亚新电影的首映礼。一切结束后，我将搭乘第一班火车回来看你们，我迫不及待了！

　　老实说，格洛丽亚身边不像从前那么愉快了！只能和她呆在一起，我感到很无聊。格洛丽亚不让我们随便去逛，她总是严肃地说，墨西哥是一片土匪盗贼统治的蛮荒之地，天真的年轻小姐不应该独自出门。只是看着大家都有活干，就我们闲着，我挺过意不去的。格洛丽亚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给我和路易莎专门设立了一个什么心理纾解员的职位，每周付给我们两百美元。这简直是疯了，是不是？我把自己的疑问和路易莎说了，她没有什么反应，而是让我接受这种生活方式。好吧，我尝试了，但是做不到，所以我把钱寄给你们。我的吃穿用度都由大明星承担，没有什么花费，放心大胆地用这笔钱吧。

　　为什么格洛丽亚要我们寸步不离地留在她身边呢？（我感觉自己像个罪犯）我问了她，她神秘地说：“这是星星的旨意，星星把你们送给了我。”好吧，我也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昨天，我们和剧组工作人员一起参加了《沙漠孤魂》的试映会。除了灰头土脸的我们之外，还来了许多西装革履的高管。格洛丽亚穿着一件珍珠色的礼裙，和他们坐在一起。我觉得这部片子还不错，但是高管们不大高兴。他们脸气得红红的，其中有一个像是头儿的，指着格洛丽亚说对她很失望，这是部平庸之作。格洛丽亚没有什么反应，轻松地微笑着，像是不在乎。

　　我真是摸不透她。我从克里斯（你应该记得他吧？格洛丽亚的助理，我知道我之前讲过他的坏话，但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关系变好了，他经常偷偷放我出去透气）那里听说，格洛丽亚是她这一辈女演员里第一个当上制片人的。伊丽莎白·泰勒在很努力地争取，但她运气差了一点。二十多岁就成为制片人，上一个这么做的还是玛丽·璧克馥。

　　克里斯谈到这件事就是满腹怨言。他在电影行业工作了五年，比我见的世面多。他很肯定地告诉我，这是一部烂片。

　　“对于一般的制片人来说还算不错，可这是格洛丽亚的首部制片作品诶！大家对她抱着极高的期待，《沙漠孤魂》肯定会让他们大失所望的。我真是搞不懂，她为了成为制片人谋划了那么久，这就是她想交出的答卷吗？为什么......”

　　克里斯迷茫地说，看着可怜兮兮的。仔细一看，他长得还不错呢！我之前都没有注意过。

　　他一直没有交女朋友，看着也不像“那边”的。我旁敲侧击地问他打算怎么办，他很坚定地告诉我他要照顾格洛丽亚一辈子，她离不开他。

　　“她结婚了，有丈夫。”我提醒他。

　　“她根本不爱他！他们只是政治联姻，”他烦躁地挠挠头，“如果不和那个混蛋结婚，格洛丽亚永远也当不了制片人，更不可能摆脱公司。”

　　我真羡慕他这种毫不保留的信任。如果没有这种赤诚，明星助理这种琐事特别多的工作是干不好的。

　　下次再聊，记得给糖糖刷牙！

　　爱你的，
　　比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