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之魔女》炽天之翼

36、Part36

　　恩莱科回到成达维尔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识海里需要增加一位住客，据说是自己的祖先，而且是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千年前的祖先。
　　“姐姐，什么时候，我们的祖先是魔法帝国的皇帝了？”对于这位传闻中的人物，恩莱科一点也不感兴趣，记录里对这位魔法皇帝的记载只有残暴阴狠恐怖，总之，所有的负面词汇合在一起就是当年十二魔法皇帝的形象，这个家伙在其中也算是佼佼者。
　　“这个问题，你可以亲自询问祖先大人。”艾西亚大手一挥，单独给弟弟拨了一辆马车，供这对千年不见的血亲好好交谈。
　　至于她自己，自然是和贝尔蒂娜坐同一辆马车，这位小姐安安静静的在魔法塔里呆了一个多月，几乎让人遗忘她的存在，不过回帝都的时候，她倒是很配合的及时出现了。
　　“贝尔蒂娜小姐，你很怕我？”艾西亚抚了抚自己的手套，她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骑装，在立领和袖口上绣着银色的荆棘纹理，繁复细致。
　　“不。”贝尔蒂娜倔强的说道，紧紧的抿着嘴唇。
　　“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不然你也不会现在如此完好的坐在这里。”艾西亚淡淡的说道，“对付女孩子的方法有成千上万种，不过除了给我弟弟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外，你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所以，你不需要太过担心。”
　　“你要对付索菲恩。”贝尔蒂娜肯定的说道，无法对对方有丝毫放松，虽然她明白这没有任何意义。
　　“那要看你如何看待索菲恩，贝尔蒂娜小姐，你觉得，一个王国能代表一个国家吗？或者说，你觉得一个国家可以没有国王吗？”
　　贝尔蒂娜无从想象。
　　“所谓国王啊，就是一位即使在某个边陲乡下村落长大的公鸡被狐狸抓走了，也应该对它负责到底的人物。你觉得对吗，可爱的小姐？”艾西亚很认真的正眼看着对方，
　　“是的。”贝尔蒂娜认为这个评价很合理。
　　“那么，恩莱科应该比一只公鸡要值钱的多吧，我记得法兰妮公主可是毫不客气的把他打包给了海格埃洛公爵，就差没有装盒打包，再在外面扎上蝴蝶结。”
　　“那是为了要守护自己的祖国，而且，我们相信，他可以平安回来，科比李奥大人会帮助他的。”贝尔蒂娜昂起头义正严词的说道，不认为这有什么错。
　　“对于旁观者的你们当然是这样，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不过是那位公主殿下无法保护自己子民的最有力的证明之一，当然，换个说法，擅自把自己的看法套到别人头上，就是你们一贯的做法吗？”
　　“可是恩莱科…”也没有反对啊。
　　“如果贝尔蒂娜小姐真的有为了守护索菲恩而牺牲自己的觉悟的话，那么也请尝试着体现一下相同的滋味吧。”艾西亚打断的对方的辩解，撇了撇嘴角，“因为知道了费纳希雅的真实身份而感觉到自己受了欺骗的海格埃洛公爵提出要另外一位女孩的要求，我想，法兰妮公主应该不会拒绝的，何况，比起贝尔蒂娜小姐的圣女名号，我想，一位同时被战神宠爱的圣骑士皆帝国统帅，更能让那位高贵的公主殿下满意，对吗，何况，那位帝国统帅还会送给索菲恩一份大礼，譬如，辛洛安的剑技。”
　　贝尔蒂娜立刻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说道，“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恩莱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恩莱科对你负有什么责任呢，可爱的小姐，他是你的亲人还是你的丈夫，从你们相遇开始的每一个细节，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倒是说说看，他有欠了你什么吗？”
　　“没有。”贝尔蒂娜狠狠的咬下唇，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从来没有觉得象此刻这么孤立无援，远比那时候生命女神的神使来到更让自己疲惫，那些信徒不过让她的努力化为乌有，而眼前的人，却想操纵她未来的人生。
　　“那么，他为什么不会让我这么做，好像当初，你没有没有为他求过情吧，还是你觉得，比起自己的姐姐，他更愿意倾听你的意愿？贝尔蒂娜小姐，其实没有什么的，身为索菲恩的子民，你可以尽情的去寻求你的国王的帮助，或者去问问你的那些同伴，比起索菲恩的平安，你的一切可以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艾西亚临高临下的注视着浑身战栗满脸惊恐的贝尔蒂娜，再次为恩莱科屈服在这样的小女孩的吵闹下叹息。
　　“贝尔蒂娜小姐，在卡敖奇，婚前失身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哪怕你成为海格埃洛的玩具，也只是说明你拥有的个人魅力，那些被海格埃洛或者米琳达玩弄过的女孩子，都会受到更多的追捧，我想你在成达维尔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
　　恩，对了，还有米琳达，她现在是火神的神选骑士，还是卡敖奇的准皇后，希望你那位正义仁慈的公主殿下到时候不要在卡敖奇两大色狼中间挑花了眼，或者，她干脆把你送给他们两个，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你说呢？”
　　贝尔蒂娜非常干脆的晕了过去，也许，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宿营的时候，恩莱科发现贝尔蒂娜没有下车，出于对同伴的关心，他走过去一看，对方正窝在厚厚的羊毛毯子里沉睡，考虑到对方的起床气，恩莱科很明智的没有打扰，默默的回去继续和祖先交流。
　　好像那些实力高超的人对自己被一位同性喜欢上都没有太大的反对，冥皇甚至很兴奋说，希望能够好好研究一下海格埃洛的力量属性，魔法骑士和魔法骑兵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存在，不过这中间自然缺少不了恩莱科的作用。
　　“你可以直接去问姐姐，据说是姐姐让海格埃洛拥有了现在的力量。”恩莱科有些羡慕的说道，不过想想对方为此忍受的折磨，又有些微微的心悸和敬佩，对于他来说，要自己主动去承受那样的痛苦，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我的后代，我和你姐姐的方向是完全不同的。’冥皇说道，‘每一位魔法师都有自己的路，虽然真理只有一个，可是真理的门却存在着无数道，而从来没有可以被跨越两次的门。’
　　“姐姐很强吗？”这其实是一个不需要猜测的问题，但是恩莱科依然想知道，在一位曾经是人类最辉煌帝国的皇帝眼里，姐姐到底有多强。
　　‘那要看你对这个词的定义。’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让别人去定义？”恩莱科不解的问道，“在荒原的时候，暮也问我未来的定义是什么，难道你们就不能直接的告诉别人自己的答案吗？”
　　‘那是因为我们活过来的世界不一样，小子。’冥皇慢慢的开口，‘你去过荒原 ’
　　“对，和卡洛儿一起去的，她是生命女神的神使，听说还是姐姐帮她找到女神的神临地的。”恩莱科略微提了提卡洛儿的一些事情，并发现自己的祖先马上就推测出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你的身边似乎都是一些奇怪的家伙，身为神使，居然愿意住在荒原，那里绝对不是神使呆的好地方…好吧，小子，让我们回到原来的话题，按你的理解，一个圣骑士和一位学者哪一个比较强？’
　　如果是以前，恩莱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圣骑士，可是现在，他发现这个问题还是有点难以抉择的，因为这完全是两个不同领域之间的较量，你可以比较一个铁匠和一个面包师到底谁更优秀吗？
　　‘你的姐姐所寄宿的幻灵猫只是下位魔兽，虽然它已经被激发出了血脉里潜能，不过说到底，也不过只是够得上中位魔兽的标准而已，她的力量来自予她的契约骑士——那是一个无比恶毒的契约，即使在我那个年代，灵魂契约也是极其罕见的，毕竟，自愿为别人奉献出灵魂的人不多，除非他根本不了解这些概念。’不过这样的人的利用价值也不配用一个契约来束缚。冥皇顿了一下，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不过听了你说的那个不死不离的诅咒后，我可以理解那家伙愿意签下这份契约的决心。呵呵。’
　　恩莱科再次反思了一下那时候很快就愿意和莫斯特签订灵魂契约的自己，幸亏姐姐来的及时。
　　“菲斯勒是一位圣骑士。”恩莱科对姐姐的契约骑士的实力还是有点知道的，虽然没有经过考核，不过菲斯勒无疑拥有这样的实力，“…他还是古代神器风之号角的主人。”
　　这是考虑到冥皇的心情，才保留的说出来的。
　　圣骑士？冥皇没有说话，只是自己陷入了沉思，恩莱科以为自己不小心触动了这个祖先对故国的怀念，很不好意思的从意识里退出来，观看着路上的风景。
　　回去的车程很慢，慢到恩莱科注意到路边的一只蜗牛就超过了他们三次，两只小触角骄傲的晃啊晃啊。
　　蜗牛应该是长一样的，所以恩莱科还是坦然接受了这种慢悠悠的速度，这才是真正的旅行啊，一路上，不管是最昂贵的还是最廉价的风土小食，都让他吃到过瘾为止，而堆满半辆马车的纪念品则是另一份战绩。
　　“这种香煎鱼片最关键的在于它的秘制酱汁。”海格埃洛一向是个尽职的向导，他的脑子里就好像装了一本《卡敖奇旅行全观手册》，永远知道哪个地方有最好吃的美食。
　　恩莱科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位据说在会超级好吃的香煎鱼片的老板翻鱼片，这里还称不上酒馆或者饭店，只是路边一个小小的摊子，用帆布撑起一个简易的棚子，摆了几张用陈旧的木箱堆砌而成的桌子。
　　不过老板的手艺的确是很厉害的，只要看他用那种看似随随便便的态度用着平底锅和锅铲，鱼片却没有因为噗地掉落下去就把油喷洒出来或者焦掉，就可以知道他肯定是非常精通这项技能的。
　　鱼很快就煎好了，放到盘子上，干净利落地装饰一下，被抛到桌子上，稳稳的一点也没有移位或者飞溅油水什么的。
　　恩莱科用很虔诚的心品尝了一下，果然非常好吃。
　　除了煎鱼之外，还有一道不错的烤贝壳，是从附近河里捞出来的一种双壳贝，肉质非常柔软，碾碎了之后与面包粉搅拌在一起重新放入贝壳中烤制，加上适量的调味料后，会让人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烤制食品了，也是当地的特产之一。
　　“你的嘴边沾到了酱汁。”海格埃洛注视着对面的人，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与他的口气截然相反的是他的动作，圣骑士直接探出身子，企图用一种特别的方法帮忙去除那点不小心被溅到的汁液。
　　噼里啪啦…乒乒乓乓…在帝国统帅只差一点就碰到自己眼里那无比诱惑的嘴唇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剑气从中间一劈而下，海格埃洛清楚的看见自己两根汗胡子飘然而落，可怜的桌子好像承受不了胡子沉重的重量，在下一秒碎裂，上面的盘子碟子也全部跌落在地上，扬起一片飞尘。
　　“呃…”恩莱科望望自己手里唯一剩下的一串贝肉，再望望迎面凝固的海蓝色眼睛，他这样，算不算运气不错？
　　自从知道了自己身上背负的冥皇血脉后，恩莱科虽然暂时无法对自己的祖先升起太大的崇敬，不过没有什么反感——他在成达维尔的时候，一样被那些人认为是恶魔的化身呢，不过，恩莱科明显觉得自己的运气似乎变好起来了，就好像贝尔蒂娜，再也没来烦过自己，连一路上偶尔遇上的几件恶劣事件，也没看见她的一点反应，大概，她真的被生命女神教的那些人刺激到了，恩莱科如是想到。
　　“菲——斯——勒——”海格埃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转头盯着抱手站在不远处的人，“除了监视我，你就没事情可做了吗？”
　　“有。”菲斯勒点点头，平静的说道，“恩莱科，艾西亚叫你去【鱼和叉子】吃那里的豪华螺肉套餐。”
　　“真的？”恩莱科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看了看手里的贝壳，再看看对面的海格埃洛，犹豫了几下，还是坚定的决定奔赴更光明的未来，当然，两兄弟的紧张气氛也是让他觉得自己应该离去的原因之一。
　　“给你。”恩莱科把用来串贝肉的小刀还给海格埃洛，头也不回的跑了，唉，如果不是菲斯勒，他又要被那家伙吻了，为什么自己就没办法拒绝呢，只要给他一个电击就好了啊，这里又不是荒原，自己为什么还是没办法反抗呢。
　　海格埃洛小心的收好刀，眯起眼睛转向自己的兄长，“菲斯勒，你为什么要这么积极的坏我的好事？”
　　“因为我没事可做。”菲斯勒说道，转身离开。
　　海格埃洛气极，在扔给目瞪口呆的老板一枚金币后，也朝着菲斯勒口中的酒吧前进，螺肉套餐，这个地方最出彩的明明是香煎鱼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