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银行里的新员工》南山心远

5、第 5 章

　　男人那边来得早，很快吃完便陆续出去了。李燕今天有活要干，要加班没空午休，也匆匆吃完走了。孔静初和李玉君惦记着收拾屋子，加上女孩子到了陌生环境放不开，不好意思去添碗，刚好严华吃完了要走，俩人便跟着一起去刷了碗，在碗柜里找了个空格子放进去，然后跟着一起从北门出去。
　　一出屋门眼前豁然一亮，刚才隔着帘子没注意，原来这厨房外面也是好大一个院子，正对着厨房门口修着一条宽宽的水泥路，直通到北墙。路两边是菜园子，一垄垄菜畦整齐漂亮，菜地里的各种蔬菜长势喜人，比厨房后院的那一片还大还好。
　　西北角有一溜矮房，看着像厕所，估计是为了给楼下的人用的，不然大家都往楼上那角落里跑也太不方便了。
　　东边有个月亮门，门口也修着水泥路连着院中间的大路，门口两边各种了两棵大树，跟营业厅后门那边的一个品种，碧绿油亮的叶子间开着碗口大的白色花朵，枝叶在上方相连，在月亮门那里搭出一片浓荫。
　　刚才听那些外勤大叔们提起，这种树好似也是玉兰的一种，花期很长，一年里能开好几个月的花。
　　出了月亮门，右前方便是那个种了桂花树的小花园，这花园刚好把大门入口和这边的月亮门隔开，以至于上午刚来的时候孔静初都没注意到这边还有个院子。
　　花园北边是那栋坐北朝南的两层小楼，小楼最西边是个露天楼梯，窄小陡峭满满的年代感。一楼靠近楼梯的房间开着门，屋门口放着一盆黑乎乎的水，估计也在打扫卫生。
　　东边有树荫的地方停着车，这边暴晒在太阳底下，门口倒是空了下来。
　　严华在门口扬声道：“费流打扫卫生呢，缺什么东西不？”
　　话音还未落，屋里出来个穿着灰绿色短袖的男孩子，身高一米六左右，圆头大脑的看着很壮实，一双眼睛尤为出彩，圆溜溜的带着长睫毛，硬生生挽救了一张脸，让他看起来像个泥娃娃般憨厚讨喜。他甩着湿淋淋的手笑道：“马上就收拾好了，屋里啥都有，不缺什么了。”
　　严华点头道：“行，下午五点半，你们几个换上工装到营业厅开会。都有工装吗？”
　　站在她旁边的孔静初和李玉君都点头说有，费流也笑道：“当初面试的时候买了一身，跟咱们的工装不太一样行吗？”
　　严华道：“行，只要是白衬衣黑裤子就行，单位还没给你们发，没那么多要求。肖寒在楼上吧？大中午的我就不上去叫他了，你回头给他说一声开会的事。”
　　费流比了个OK的手势：“交给我了，放心吧！”
　　这边太热，几人说了几句话就赶紧散了，孔静初和李玉君跟着严华匆匆进了营业厅后面的小院子。院子里一片阴凉，二楼走廊上静悄悄的，估计大家都午休了，严华进了自己的屋子，俩女生跟她挥手作别赶紧回自己屋里，她俩是别想休息了，屋里还有一堆活没干呢！
　　孔静初先端了盆水洒在地上，然后开始擦床板、擦桌子、擦柜子，甚至窗台和玻璃都擦了一遍，记不清换了多少盆水才终于擦去了积年的尘土，让屋子干净起来。
　　原本准备马马虎虎打扫一下的李玉君看孔静初这边的动静，忍不住多换了几遍水，把原来没打算管的边边角角也都收拾干净了。
　　孔静初把浮灰擦干净后开始观察屋里，床靠着北墙放挺好的，她不喜欢像李玉君那样把床放在屋子中间两边没着落，觉得靠着墙有安全感。靠着床头摆在东窗下的桌子也挺好，光线明亮，看书写字什么的很方便。只是她这屋子在最外面，挨着卫生间，人来人往的从门口过，一进屋甚至一探头就能看到床上，就算挂着帘子也觉得不方便。
　　她想了想，准备把那组衣柜移到床尾去，放在屋子正中间当个屏风用，两个衣柜并起来大约有一米五左右，挡住一米二的床绰绰有余。床尾那边横着拉了一条铁丝，估计是以前住在这里的燕姨晾衣服用的，两边用钢钉钉在墙上，很是结实。她记得家里妈妈放了好些很大的落地窗帘，两米多长三米多宽，颜色也漂亮，拿来挂上肯定好看。到时候在衣柜和床中间再挂上那么一大幅布帘，里面这半间就是完全的私人领域了。
　　外面西窗下也有个大桌子，这个也不用动，桌子旁边的空地上将来摆几把椅子，或者买些地垫铺上，可坐可躺，可以当个小客厅。
　　孔静初正愁着一个人挪不动那组衣柜呢，李玉君过来了，她那屋东西少，打扫得再仔细也很快就收拾好了，然后才发现忘了买枕头薄被之类，就过来找孔静初一起。
　　她听了孔静初的安排羡慕的不行：“你可真会收拾，让你这么一弄，我那屋都不能见人了。要不我帮你挪柜子，你去也帮我收拾一下吧！”
　　孔静初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见她说的真诚，心里喜欢这姑娘的实诚，便也没推辞：“行啊，咱挪好柜子去买枕头，回来后一起去你屋里。”
　　衣柜里面的东西刚才已经被孔静初搬到西边大桌子下面的几个抽屉里了，空衣柜并不沉，俩女孩儿没费太大劲儿就挪了过去。这么一挡，果然从门口的位置就看不到床上的情形了。
　　孔静初看看破败难看的床头和床里边掉色的墙围，跟李玉君道：“咱们先去买枕头，回头再问问哪里有卖壁纸的，买一些把床头和靠床的墙上都贴一下。”
　　李玉君听了连连点头：“你这屋里收拾好肯定漂亮，到时候我要天天过来玩儿。”把孔静初逗得哈哈大笑。
　　这会儿还不到四点，外面太阳还很大，大家都在屋里躲凉快，黄芪镇的长街上这会儿人也不太多。两人对这里不熟，不知道去哪里买床上用品，孔静初想了想到路边便利店那儿买了两个冰淇淋，顺便问了下老板附近哪里卖的有床单被罩之类的东西。
　　老板困得打哈欠，闻言指了指身后的巷子：“这里面都是。”
　　他身后是个不太起眼的小巷子，要不是他说，她俩还真不会往里面拐。
　　两人闻言大喜，连忙谢过老板，啃着冰淇淋往巷子里去了。
　　巷子窄，右边是卖内衣袜子之类小东西的小店，左边是卖布的店，连着好几家，里面挂着各色布匹，还有店里做好的枕头枕套，床单被罩之类。可以买现成的，也可以选了布让老板给加工。
　　李玉君看上了一匹米色格子的纯棉布料，跟老板说了尺寸后让他们给加工了一套床上四件套，布料钱加上手工费一共二百六十块。
　　孔静初摸了摸那布料，质地确实好，老板娘看着她犹豫的样子极力劝说：“我们这是淡季做活动呢，要不然这个价可买不到。这一片嫁闺女的都是在我们家买的，这料子在市里的家纺店买，没有个五六百你根本买不出来。”
　　孔静初这次来身上带了一千块钱，令岫本来给她塞了两千，但她想着这里包吃包住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家里静怡和静辰都在上学，令岫手里不能没钱，便悄悄地留下了一千塞在枕头下面了。
　　现在还没开始正式上班，发工资至少也得下个月了，手里这些钱得撑过这个月才行。上午买东西花了一百多，要是再做一套四件套，手里这钱就得花掉一小半，还不知道以后怎么着呢，钱还得留着备用。所以这四件套再划算也做不得。
　　心里快速计划了一下，她摇头道：“这天还得热一段时间呢，四件套这俩月暂时用不着，回头要用的时候再说吧！我先买对枕头就行。”
　　老板娘见她态度坚定，只得放弃了劝说，领着两人往里面去看枕芯枕套。孔静初花二十块钱买了一对质量一般的珍珠棉枕芯，又花十块钱买了一对色泽艳丽但质量一般的枕套，想着回头也买四件套，枕头和床单被罩一样才好看。
　　这边李玉君被老板忽悠着买了跟她定好的床单被罩同系列的枕套和质量更好的带决明子的枕头，又加上一条夏凉被，跟四件套一起共三百五十块钱。
　　孔静初庆幸自己没动摇，要不然也这么买一堆回去，身上的钱肯定撑不过一个月。
　　两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怕耽误了晚上开会，赶紧抱着东西往回走。回到宿舍发现最里面的房间有响动，两人对视一眼，猜着这可能是鹤市的本地姑娘林焕楠到了。
　　“咱把东西放屋里去打个招呼？”孔静初征询李玉君的意见。
　　李玉君点头应了，两人便各自开门放了东西，然后一起往里面那间屋里去，去给新同事打招呼。
　　最里面的屋子里，林焕楠正在组装一个布衣柜。她屋里跟李玉君屋里差不多，只有床和桌子，昨天她爸妈过来帮着收拾干净后，回去置办了全套行头，今天下午又开车过来给闺女布置好后才回去了。夫妻俩原本打算把柜子也装好再回去的，林焕楠怕同事领导知道了笑话，坚决没同意。
　　林焕楠听到动静，抬头看到两个女孩儿过来了很是高兴：“是静初和玉君对吧？我是焕楠，你们叫我楠楠就行。你们俩出去买东西了吗？我刚才敲门屋里没动静，想着你们肯定出去了。你们装过这种布衣柜吗？我自己折腾了好长时间了也没弄好。”
　　孔静初看到林焕楠的屋子格局跟李玉君的差不多，但桌子上铺了樱粉色格子桌布，盖住了桌面上剥落的油漆。桌子上有茶杯、烧水壶等生活用品，旁边有镜子、化妆品，梳妆盒，大约被当做了梳妆台。
　　床上铺的也不是竹席，是粉蓝色的冰丝凉席，席上是配套的枕头和薄被。床边多了个床头柜，床尾还有一个正在组装的布衣柜，很有些女儿闺房的样子了。
　　林焕楠身量高挑，腰细腿长，鸭蛋脸，丹凤眼，琼鼻樱唇，肤色白皙，只看脸的话，是个标准的古典美人。但她长发扎成高马尾，穿着白T恤加牛仔短裙，虽然跟长相不搭，但只显得利落好看，并不违和，说起话来也毫不见外，随意亲密。
　　此刻她满脸欣喜的笑容，软声恳求两人帮她组装柜子，让本来有些生疏的孔静初和李玉君瞬间觉得跟她亲近起来。
　　孔静初蹲下身看了看她才装了一个底子的布衣柜道：“这得一会儿时间呢，华姐说五点半让我们穿着工装下去开会，现在已经五点十分了，要不咱们先换衣服下去开会，等会儿回来再一起装？”
　　林焕楠闻言看了下腕表，惊声道：“哎呀，都这么晚了！第一次参加例会可不能迟到，咱们赶紧换衣服，然后一起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