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57、57

　　然而，她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泰崇山，而是七八个同样的魔力源。白苏猛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蚩尤的那些帮手。

　　白苏没惊讶太久，迅速比照着泰崇山找到大门的方向，想找到与这些人不同的魔力源，也就是冷月儿。但那个方向有许许多多不知为何物的魔力源混杂在一起，又带有魔力的雾阻挡，根本看不清。

　　冷月儿采取的应该是偷袭的战术，趁他们和项羽打得两败俱伤才开始攻击，又用蛊虫来明晃晃地告诉他们是她冷月儿来袭了。如果冷月儿就在门口附近，她可能会先嘲讽一番吧。况且，刚才他们被项羽逼出白宅的时候，是从大门出来的，如果冷月儿在大门口，他们四个人不可能全都没发现。

　　想到这里，她转头提醒saber，“小心，对方人数很多。我出发了，祝你好运，saber。”

　　白苏握紧剑，一旦她开始跑，应该就会有兵器射过来，她不知道能挡掉多少，但在兵器上花太多时间的话，她还没有找到冷月儿，可能就已经被archer的助手团团围住了。

　　做好心理准备，白苏朝西北方跑去。与此同时，她能看到周围藏在雾中的魔力源发射出某种东西，白苏抬起剑要抵挡，就见它在中途突然偏转了方向，打到她后方，发出金属碰撞的叮咛声。

　　她诧异地回过头去，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庞大到看不到顶端的魔力源。刚才的兵器就是被它吸引过去的。

　　是saber吗？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白苏没有过度留意这个东西，继续往前跑。和刚开始跑的时候一样，数以万计的陷阱朝她发动，然而没有一样金属兵器能击中她，全被身后的东西的东西吸引过去。偶尔有巨大的类似石头的东西投射过来，她还是要躲一下的，这个好像不能被吸引过去。

　　白苏边跑边注意着周围，由于魔雾阻挡的影响，她不能看到远而微弱的魔力源，只能跑的时候分辨周围的魔力源，是陷阱或是archer的助手或是冷月儿。

　　然而顺利的路程不会太长，有人朝她飞奔而来，在远处的时候不能分辨，但到了近处，白苏能明显地感觉到，那股压迫感十足的魔力，绝对是archer！

　　她慌忙地躲过archer的攻击。如果她能流冷汗，现在绝对会被吓得汗如雨下。不止是对于现在的危机，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想法浮现出来，隐藏在雾中的那些魔力相似的人，可能就是和archer实力相近的兄弟。

　　魔雾涌动，白苏不用看身后也知道archer又攻过来了。刚才慌乱中的躲避还没有调整好姿势，这次不可能再躲了，白苏回头看着庞大的魔力源，心生绝望。

　　这时，手边传来一声巨响，又一个庞大到看不到顶端的物体砸落下来。随着大地的震动，archer手上的武器瞬间脱离，钉进砸落的物体上。

　　“同规。”saber的声音在上空回荡。

　　白苏刚松一口气，就见archer空荡荡的手上又出现了武器的魔力，这次不知道为何没有被吸走，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中。

　　“白苏，回击。”saber的声音在脑内响起，白苏下意识地用剑抵挡，同时做好被一分为二的准备。

　　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出现，白苏缓缓睁开眼，看见自己居然抵挡住archer的攻击了！

　　欣喜之余，白苏激动地问：“saber，你怎么做到的？”

　　“一法度衡石丈尺，车同轨，书同文。大秦之内，朕度量之。”脑中saber如此解释说。

　　白苏跟archer过了几招，发现他的魔力源变得极小，像是西瓜大小变成了西瓜籽那样夸张。

　　这一发现使白苏信心大涨，挥起燃着烈焰的剑打伤了archer，继续赶路。

　　途中她对付着陆续赶来的archer，继续问saber，“archer的魔力变小了很多，也是你做的吗？”

　　“然，朕代圣杯以供魔。”

　　白苏汗颜，这哪里是代替圣杯给archer功绩魔力，这压根是没给魔力吧……所以现在archer很可能只有冷月儿在供给魔力？

　　这样的话又诞生出别的疑问，“如果现在只有冷月儿在供给魔力，archer支撑不起这样的宝具吧？”

　　“大秦非口述尔，乃汝之所征，金人之所制兵之域。”

　　白苏看着刚才和冲上来的archer一起降落的东西，原来那个就是“十二金人”。据说这是秦始皇收天下之兵所铸，怪不得能没收archer源源不断的武器。

　　照saber的解释来看，她和十二金人所到之处，才算是在“秦”的范围内。而真正的archer，制造出毒雾的archer，现在还处在“秦”的领域外。

　　白苏突然产生一个猜测，“saber，这个技能的最大范围，是不是十二金人都用上了，范围就不能扩大了？”毕竟那些金人看起来不像是能移动的样子。

　　“然。”saber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且此技不可移。”

　　“不可移？是不能搬到别的地区再次使用的意思吗？”

　　“然。”

　　听到这些，白苏反而松了一口气，如果能搬到别的地方用，那也太逆天了，这可是制造“绝对领域”的技能。在这个领域内，作为黄帝的saber应该是无敌的存在吧，她是类似于臣子的身份，所以在领域内才会有特殊待遇吧。

　　这样的话，她就不能随便跟archer战斗了。她打倒的两个archer距离很相近，然而saber还是用了两个金人。扩展领域和压制archer对saber来说应该也不轻松吧。

　　saber可没有八十一个金人供她浪费。

　　不过archer明显不知道这个技能的缺陷，两次攻击无果后就没有贸然出击，继续观望，只是非铁制的兵器陷阱越来越多。

　　白苏很配合地假装自己得到了超强的强化，不停地放火。archer也不知道，她重生了之后魔力强度和以前天差地别。

　　她加快速度继续往西北方向跑，而冷月儿很可能就在这个方向，因为archer开始从各个方向聚集过来，似乎要将她包围绞杀。

　　一次性对付他们不现实，白苏问：“saber，还有几个金人可用？”

　　“七。”

　　白苏有些意外，saber和lancer只用了两个金人吗？saber是使用技能的人，应该更受archer关注，受到的攻击也更多才是。

　　总之，她不能把剩下的七个金人全用完，不然saber的安全没有保证。

　　看着逐渐逼近的三个archer，白苏不打算硬抗，现在她的速度和以前天差地别，只要控制住平衡的话，她说不定可以单凭速度就甩掉archer。金人只能在关键的时刻用。

　　打定主意后，白苏想象着赛场上百米冠军的姿势，猎豹奔跑的速度，甚至是超能力电影中超越音速及光速看到的景象，瞬间弹射.出去。

　　她顺利地超过了三个archer。

　　同时几乎是所有的陷阱都在同一时间发动，从四面八方毫无目标的射.出，然后又被身后的金人吸往同一个方向。

　　但这并不意味着白苏就是安全的，瞄准她的兵器可以被金人偏转方向，但这些漫天的兵器并没有方向，她处在所有兵器中间，而金人在她身后，总有兵器会射中她。

　　高速行动中碰到迎面而来的兵器，就像是高速飞行的飞机撞上飞鸟，能瞬间机毁人亡。这时候失去的就不止是平衡了，如果兵器射中胳膊的话，说不定能把整只胳膊扯下。

　　白苏放慢速度，拔剑抵挡朝她射.来的兵器。但效果微乎其微。当她越过archer的时候，速度已经超越常人，慢下来甚至停下来至少需要几秒的时间，但这些迎面而来的兵器可不等人，不到一秒就已经投到面前。

　　白苏挡了一两把后就被击中，也失去了平衡往一遍倒去，射过来的兵器依旧源源不断，余光也看见后面的archer追上来。

　　她一咬牙，嘶声高喊：“金人！”

　　兵器瞬间应声被降至旁边的金人吸引，已经刺入白苏身上的也不例外。

　　白苏没有浪费时间，手撑住地重新弹起来站好，继续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再遇到相同的攻击就牺牲两只手强行停下，然后反身往身后的金人跑去，再从侧面绕出去继续往前跑。途中有archer攻击也是返回金人附近将其反杀。

　　如此反复，虽然前进的距离不多，但也是在慢慢前进，终于在看到疑似冷月儿的魔力源后，她冲出了魔雾，此时她又消耗了三个金人。

　　此时她已经成了半个血人，身上还刺着两杆铁枪，因为身体不停地自愈中，浑身冒出表示过度“新陈代谢”而产生的白烟。

　　而她的眼前，就是瞪大了眼睛惶恐的冷月儿。

　　白苏大吼一声，一手掐住冷月儿的脖子，一手用剑抵在她的心口，在她耳边低吼道：“让archer收手投降。”

　　这时旁边突然响起野兽般的怒吼声，白苏警惕地看向旁边，发现了旁边的archer，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而archer现在被项羽、lancer以及虞余团团围住，身上不住地淌血，情况看起来不太妙。

　　等等，虞余？白苏震惊地看着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他还活着？

　　在她愣神的时候，手下的冷月儿挣脱开她，一把把她推向后方。

　　白苏立即回过神来，准备去追，却被迎面而来的头锤狠狠地磕了下巴。

　　余光看见冷月儿手上有亮光闪过，白苏顾不得维持平衡，用手抵住了那道亮光。手上一阵痛，白苏一看，果然是匕首。她可不知道被这个刺中心脏她还能不能自愈。

　　不等白苏庆幸，冷月儿便顺势把她扳倒，左手又掏出一把匕首刺向她。白苏松了剑再次挡住匕首。

　　血顺着伤口和指缝滴到白苏身上，和冷月儿的眼睛一样红。

　　“真是‘善良’，你本来可以一剑砍断她的手臂。”脑内的声音轻笑起来，“不过，她真的接受你的慈悲吗？”

　　白苏不搭理那个声音。

　　“去死！”上方的冷月儿咬牙切齿地说着这句话，用尽全身地力气把匕首对准她的心脏，只要她一松懈就会毫无悬念地被刺穿。

　　冷月儿已经失去了理智。白苏身上的铁枪由于刚才的倒地高高地直指天空，冷月儿也在刚才扳倒的时候被铁枪误伤刺入，冷汗直流，身体也痛得一直在发抖，但她的脸上只有愤怒和疯狂。

　　“是不是不理解？”脑内的声音再次响起。

　　“为什么她不惜如此也想要你的命？”脑内的声音替她发出疑问。

　　又自作主张地回答，“你不是人，你当然不理解。”

　　白苏刚想反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些画面，是冷月儿和archer晚上赶路的时候的画面。

　　“这是她的记忆……你怎么知道的？！”白苏不想被“艾露拉”牵着走，用慌忙的质问转移注意力，但回答她的只是一声轻笑，而后她被这段回忆占据。

　　“archer，其实我以前是清白的。”

　　“在那个村庄，蛊是类似于邪神的存在，一旦沾上就是被玷污了。”

　　“有一天我发现我的青梅在养蛊，我替他保密，但他反而诬陷我，让我被全村人甚至父母敌视。”

　　“如果接受当时的惩罚，我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虽然只有我知道。”

　　“但是我没有。我用了十六年的时间彻底坐实了当初的污蔑。”

　　“所有人都不可信，只有吃我肉食我血，彻底依赖于我的蛊虫才是可以依靠的。”

　　“不管是生还是死，我都不会有完美的happy ending。要么死，要么众人所指，这就是我的命运，不管怎样都笑不出来。”

　　“我是黑暗中的蛆虫，不管怎么粉饰，都无法和她们一样光鲜。”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那么努力地去粉饰……但有些东西不管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

　　“她善良，她重情，她复活，这些只会让我自惭形愧，感到愤怒。”

　　“我想过直接退出。”

　　“我已经和她打了不止一次，每一次我都信心满满，上次也明明把她劈成两半了。但她仍旧好端端的。继续死磕下去的话，我一定会输的。她有的我都没有，我该拿什么去对抗？”

　　“archer说得对，既然我的粉饰薄如纸翼，那就彻底化为自信、所向披靡的berserker就好了。一面示人，一面自怜。我这面的软弱，只要你知我知就行了。”

　　“如果赢了的话，我说不定可以长生不老，带着蛊虫走到天涯海角。”

　　“要赢啊，archer，让他们看看我们的愤怒。”

　　脑海中的笑容和眼前狼狈的怒容重叠在一起，白苏只觉得脑袋空空，什么想法也没有。

　　“没错，你无法理解，因为你不可能成为人。”脑内的声音喋喋不休。

　　白苏看着面前的冷月儿扭曲的脸逐渐开大，有了笑的样子。她可能下意识地放弃了抵抗，所以手上没有多大的力气，很快，匕首就会刺入她的心脏。

　　很奇怪的是，她不觉得讨厌，于是闭上眼睛。

　　“活下去，白苏。”回忆起那个声音，白苏只觉得情难自禁，潸然泪下。

　　对不起……

　　但是，匕首没有落下。有一个不速之客，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冷月儿身后，手一伸瞬间将她的皮揭下。下一秒青黑色的骷髅就变成了冷月儿，抬起手以令咒下令，“archer，顺从我。”

　　得到了更为强大魔力的archer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魔力，渐弱的兵器碰撞声再次强烈起来。

　　白苏睁开眼睛，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爬满蛊虫的空洞的身体，毫无抵抗地倒在她身上。

　　没有任何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