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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8 ...

  •   太阳升起之后,白苏看到了院长。

      她闪过一丝疑惑,她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但现在人都不见了,只有她和苏子行。

      苏子行转过身来,朝她招手,笑容和煦,柔声道:“过来。”

      白苏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他旁边问:“这里是幻境?”

      苏子行点头,“是的。”

      “你想做什么?”

      “这个嘛……”苏子行抵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主意似得,提议道:“我们出去玩吧。”

      白苏只觉得脑袋又空又沉,什么也想不了,但是有件事她还是知道的,“我们现在是敌人。”

      “没错,并且你现在在caster制造的幻境里。”

      所以她没有选择。

      苏子行带她到一家早餐店,店门口摆着的蒸笼冒着腾腾的热气,店里没有嘈杂的喧哗声,大家都匆忙地吃着早饭,匆忙地结账,匆忙地出去上班上学。

      “今天就从吃早餐开始。那里正好有张桌子空出来,快走!”苏子行拉着她的胳膊跑到那张桌子旁坐下。

      白苏看着桌上散落的碗筷,要出声拒绝苏子行的邀请。老板娘恰巧过来,麻利地收拾了碗筷,热情地问他们吃什么。

      苏子行:“想吃什么?”

      白苏:“随便。”

      苏子行:“这可是我最不想听到的回答。”

      之后也没有再问她的意见,点了几样。点完后塞给她一只大碗,说:“想喝什么?自己去舀。”

      白苏的“随便”差点脱口而出,想到苏子行说不想听到,就接了碗走到一排大桶前,每个桶都装有不同的粥和汤。她选了离自己最近的。

      回到位置的时候早餐已经上来了,两个豆沙包加一屉小笼包加一屉蒸饺。白苏夹了一个小笼包一口放入嘴中,一咬一口甜。她不喜欢这个味道,皱着眉头把整个咽下去,这口感应该是肉馅,为什么会是甜的?

      白苏不敢置信地又夹了一个,只咬掉半个,见里面的确是肉馅和虾仁,但味道还是甜的。蘸了醋之后又甜又酸,味道更加奇怪。

      苏子行发出了笑声,“我可是甜党哦,你自己说随便的,怪不了我。”

      白苏回怼,“胡说,你明明是咸党。你才不是喜欢吃,就是单纯地看我吃瘪。”

      “这也被你发现了。”苏子行说得坦坦荡荡,没有任何悔改意思。

      他说话的时候,另外一个男的带着小孩坐在了他们旁边。白苏一看店里其他位置都满了,没说什么。

      豆沙包也就算了,大葱猪肉饺居然也是甜的。有外人坐在旁边,她没有露出难吃或嫌弃的表情。

      “阿姨,你也一起吃吧。”旁边的小孩递过来一个饼。

      “不……”白苏刚要转头拒绝,就看到了那个奇怪的饼,话也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那是一个细碎的干饼,只有两个稍微完整的片状碎饼,剩下的都碎成了渣。这不该是出现在早餐店,给客人吃的饼。

      白苏见过这种饼。

      “捉贼啊捉贼!”一个老汉拎着根擀面杖边追边叫唤着,前面有个小毛孩乞丐偷了他的饼。

      早市的街上只有几个人,个个没睡醒似得,也没人搭理他。

      眼看小毛孩就要逃了,老汉干吼一声:“有秦贼啊!个小秦贼偷了老夫的饼!”

      这话一吼出来,人潮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把小孩团团围住,手里有家伙的抄家伙打,没有的就拳打脚踢,口中咒骂着。

      小孩无力抵抗,弯着腰护着头承受着一切,趁着稍有空隙的时候钻着空隙逃了出来。

      他跑到没人的地方,把饼拿出来的时候,完整的饼已经碎了,只有两个稍微完整的片状碎饼,剩下的都碎成了渣。

      他把两片大的放回怀中,把手拱成杯状,把碎渣都倒入口中。细碎的饼渣还没咽下去,就飘进气管,惹得他一声呛咳,把大部分饼渣都咳了出去。瘦地皮包骨的身躯颤颤巍巍。

      小孩赶紧捂住嘴巴,又咳了几声才歇下来,失落地把剩余的粘在手上的饼渣舔干净。

      做完这些后,小孩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会,确认没有人才护着怀中的东西跑了出去。

      他跑到一个茅草盖成的小破屋,里面有个女人在缝衣服。听到有人进来女人便知道是谁来了,扔掉手中的东西脸上瞬间绽放了笑意,但很快被担忧取代,“没事吧政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然后泪眼婆娑地要抱小孩。小孩拿出饼塞给女人,打断了女人的动作,“没什么,快吃。”

      “那些钱就只能买这点?”女人显然是不敢相信。

      小孩说:“够买两个,我饿了先吃了,只剩这么点。”其实是卖饼老汉坐地起价,连一个也不肯卖给他。

      “政政正长身体呢,一个怎么够?这些也吃了吧,娘就做做针线活,娘不饿。”

      小孩听了却是怒了,把饼一扔,“不吃就不吃,之后让野狗叼走了最好!”

      “别气了政政。”女人站起来想挽留要走掉的小孩,但一站起来腿就软了,往一边倒去。小孩立即冲过来扶住女人,才避免她摔倒。

      女人虚弱地喘着气,抱着小孩慢慢坐下,商量说:“那这样好不好,政政一块,娘一块,我们平分。”

      说完又加一句,“这样都不行地话,就让野狗吃了。”

      女人拿起两块饼,把大的一块递给小孩,小孩接下了。

      “怎么了?”苏子行的声音让白苏回过神来,她接过小孩递过来的饼,说了声谢谢,没有搭理苏子行。

      苏子行见状叹了一口气,“真是冷漠。”

      吃完后,苏子行又带她去理发,“夏天留这么长的头发不热吗?院长带你去剪一点。”

      理发师手起刀落,给她剪了个完全扎不起来的超短发,中途还问她要不要染个头发。

      白苏还没说话,一边的苏子行就说:“染吧。幻境而已。”

      等她回过神来,头发已经染成了银白色。

      出了理发店,白苏问:“为什么制造幻境?”

      “为什么呢?”苏子行自己也发出疑问,“我也不知道。”

      白苏不再问,苏子行不会告诉她的。

      接下来苏子行又带她去游乐园。

      “大夏天的为什么要去游乐园啊?”当苏子行提出意见的时候,白苏立即反对。

      “没记错的话,以前你很想去的吧?现在是补偿。”

      补偿……

      因为是夏天,游乐园的室外项目人很少,过山车甚至没有人排队。苏子行只好放弃,带她到室内的水上过山车。

      “除了过山车还有别的,为什么执着于这个……”白苏看着苏子行递过来的雨衣,没有接。

      “你不是说以前由于年龄限制,没坐过过山车么?”

      以前她和爸妈去游乐园的时候的确是这样。

      白苏哼了一声,抢过雨衣,说:“记性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苏子行只是笑笑。

      他们坐了一次水上过山车,白苏坐在前面,苏子行坐在她后面。车子逆流而上,经过鬼屋、壁画、马戏团之后,顺着轨道从上往下冲进水里,水浪溅在她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白苏又坐了一次,结束的时候,已经玩了五轮。苏子行看她这么感兴趣,带着她又玩了别的水上项目,才去吃午饭。

      “你怎么不吃?”白苏见对面的人只是拿了筷子没有动手。

      苏子行笑笑,只说:“游乐园的食物又贵又普通,没有胃口。”

      “这里的比阿姨做的好吃,难道非要舀到你碗里才肯吃?”

      白苏只是开玩笑,苏子行却说:“没错。”

      白苏一愣,她以为他会说“幻境而已,不吃也不会饿死”之类的话。她端起一盘她觉得好吃的菜放到苏子行面前,“别不知好歹了,快吃。”

      苏子行也没有得寸进尺,规规矩矩地把那盘菜吃了。下午,他们看游行的时候,苏子行替她挡了一个误飞过来的球,游行结束后他们才离开。

      “接下来想做什么?”苏子行没有直接做决定。

      “游泳。”虽然说了出来,但白苏脸还是有点发热。

      “嗯……”苏子行像是看见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看着她,被瞪了一眼后,才悠悠地说:“那就得先去买泳衣。”

      在商场的时候,她看到有人拿着相机在拍照,跑过去说:“我做你的模特,作为报酬,可以给我一个第二份半价的冰淇淋吗?”

      摄影师同意了。

      白苏拿着甜筒的时候,苏子行酸溜溜地去买了两个甜筒,把其中一个递给白苏。白苏不要,让他自己吃掉。

      白苏不会游泳,把身体浸在水中,双手撑在池边发呆。

      “不是说要游泳?”

      白苏抬起头看着站在台上的苏子行,他不知从哪抱了一个卡通的游泳圈。“不会”这个词瞬间卡在喉咙口,改成,“你教我。”

      苏子行微微一笑,放下泳圈说:“好啊。”

      苏子行牵住她的手,慢慢后退,“来,游起来。”

      白苏听他的松掉腿上的力,借着水的浮力让身体浮起来,只浮起一点高度,就把上身也拉下了水。

      “不要绷紧,放松。”苏子行毫无紧张感地说着。

      白苏屏住呼吸,尽量放松肌肉,身体好像也浮上来一点。

      松懈之后,她察觉到水有点奇怪,不经意间吸了一口,水立即灌进了她的身体。这时搭着的手突然施力,把她拖到水面上。

      白苏不住地咳嗽,脸越咳越热,身上也变得轻飘飘的,她才意识到,泳池里的不是水,是酒。

      苏子行抢救地及时,白苏没有吸入太多,很快就没了呛咳,只是身体没有力气,软弱地趴在苏子行肩膀上。

      稍微缓过来一点,白苏跟着苏子行的动作往旁边歪脑袋把耳朵里的酒倒出来,依旧混混沌沌,迷茫地看着苏子行,“你这样,让我回到现实之后怎么面对你。”

      苏子行露出他惯有的笑容,“不回去,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这样我就输在仇人的手下。”

      “仇人?那你现在可是搭着仇人的手哦。”

      白苏低头看着她搭在苏子行手上的手,没有任何感觉,这在现实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悲喜已经被幻境剥夺,现在只是个牵线木偶。”

      “那你喜欢在这里和我牵手,还是喜欢在现实?”

      “真是过分,木偶不负责思考。”

      对于这个回答,苏子行只是一笑。

      “木偶只会见风使舵,我喜欢现在。”白苏说。

      吃完晚饭后,白苏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散步消食。”

      在通往郊外的路上行走,苏子行问:“今天的安排还满意吗?”

      “所以是只有一天吗?”白苏问。

      “没错。”

      “这一天结束后我会怎样?”

      “不知道。”

      “只限于现在,现在我是开心的。”

      长时间的静默后,苏子行说:“你可能不相信,我想你幸福。”

      “你的每一天都会比今天更好,因为我给你的只是基本中的基本,你还有一个爱着你的父亲,学不好魔术也没有关系,坚持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可以……有很多经历等待着你去体验。”

      “但是这里是幻境,你说过,一天后就会消失。”白苏转头看着旁边的河道,神情恍惚,“你描述的基本之上,我也永远体验不到。”

      “是因为……”白苏说出自己的猜想,“这一天顺利结束之后,我就连进幻境的条件也被你剥夺吗?”

      “你可能不相信,我想你幸福。”苏子行像机械一样,再次重复着这句话。

      白苏恍然,想不起刚才的想法,只有长长的河道在眼前延伸。

      “这条路,现实中的这条路旁边,没有河。”白苏突然说,“有人一直在暗示我,想把我拉出幻境。”

      “你可能不相信,你让我幸福。”苏子行像故障的机械,程序出现了错误,“今晚在刚才的家庭饭馆,等你。”

      苏子行停下来,和白苏的距离拉远。白苏回头看的时候,发现他的脸消失了,像鬼魅一样不停地倒退,拉开更远的距离。

      白苏没有追上去,看着旁边的河道,说:“我见过这条河,在他们的记忆里。”

      那天,有人来到小孩的家里,说要教他礼仪,带他回去。“两国深仇,父子分离,今秦王念公子怜,使我等助公子归。”

      那些人跟他说了秦王,说他会是下一任王。“王?”

      “没错,统领国家的王。”

      他听说了很多关于“秦”……乃至其他许多国家的事,那些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东西。

      他家旁边有一条河,如同看到的记忆一样,他跑到河边眺望。白苏站在他旁边,像是透明人一样毫无存在感。

      “我要灭除赵国。”

      “不再会有人为战争而苦。”

      “只需一个大秦。”

      少年第一次找到目标。他的语气中充满癫狂,没有人会否定他,因为他孤僻到没有人倾诉。他怨恨着一切,因为他只能在臭水沟里求生存,但这样的他也可以成为万民敬仰的存在。

      他比任何人都讨厌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口头不能掩饰血脉的真相,他在这里如同黑与白一样不能相融。唯有对战争的痛恨,战争给他们的贫穷、饥饿、仇恨……他们是一样的。

      希冀化为光照亮了黑夜,少年引导她至新的地方,自己在黑暗中消失。然后白苏看到的,是saber执剑的画面。

      背景是富丽华贵的寝宫,身着华服妆容艳丽的女人跌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就像花瓶跌落的插花凄惨而美丽。saber剑锋所指的,就是这个女人。

      白苏意识到,这里是saber所在的幻境。

      “你要杀我?”女人疯癫的脸上扭曲后裂开似的,露出自欺欺人的不可置信。

      “你这个不孝子!先皇丢下你的时候,是我一针一线养活你,你现在却要杀我?”

      saber和平时一样面容严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严在这时也展现地淋漓尽致,不欲与女人多废话,持剑的手挥向女人的脑袋。

      “啊!”女人尖叫着抱住saber的大腿,躲过了saber的这一剑,但她脸上的惊恐丝毫没有减退,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上的各路纹路哗哗下流。

      “别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好寂寞啊!”女人近乎尖叫般地控诉着。

      “先皇抛弃了我,我只有陛下了。”

      “以前的生活虽然穷苦,但我很喜欢那个时候,那时我们相依为命,我只有陛下,陛下也只有我。”

      女人的话,让白苏瞬间就意识到女人的身份,回想刚才的几幕,残存的混沌和迟钝也消失殆尽,一身的寒冷。

      白苏碰到了身后的柱子,她穿过了柱子。她在这个幻境是个外人。

      “与先皇初遇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说回秦国就立我为后,但是……但他就只顾着自己跑!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还不是逃得跟黄鼠狼一样狼狈!他们连顾都顾不上我们。”

      “只有陛下不会抛弃我,陛下还小,在那种鸟不拉屎的村子肯定活不下去,只有我能帮助陛下!只有我!”

      “我们生活地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要打扰我们?!”女人突然惶恐地抬头盯着saber,“为什么那天晚上不跟我逃?我们可以逃得远远的,不让他们找到。”

      “对了……对了,陛下跟我说过,说回去后不用再被人唾弃,可以吃得好穿的好……陛下是真心想回秦国……但是有没有想过,‘不被人唾弃、吃得好穿的好’,我本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为了你们才没有了衣食无忧。”

      “我就不该心软,强行把你带走。”

      “你看,陛下回来后果然就抛弃了我!你们男人都一样,为了名为了利,我已经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你们,在你们眼中却如同草芥……”

      女人嚎啕大哭,身上的尖锐褪地干净,柔弱凄惨,“为什么没人爱我……”

      “抱我。”女人又抱紧saber的大腿,嚎叫道:“抱我!爱我!填满……”

      话音戛然而止,saber的剑毫不犹豫地从上往下,将女人贯穿。

      女人的话没有干扰他一丝一毫。

      saber转过头来,白苏浑身冰冷,抗拒地后退一步,下意识地要逃走,这时,幻境破解了。

      一切回复原样,很多却又不一样了。她不知何时回到了白宅的院子,晨光欲出。

      saber面色冷峻,提起剑追着她走来。她看到了旁边因陷入幻境而拄枪站立的lancer,觉得她或许还在幻境中,但恐惧是货真价实的,她不住地后退。她退一步saber便进一大步,几个疾步之后,长剑就从她的耳边划过,温热的液体溅到她身上,伴随着尖利的尖叫,使她背后不寒而栗。

      saber冰冷的眼神近在咫尺,白苏逃避,怔怔地转过身,身后的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黑影在快速地跳跃,被劈成两半的爪子随着她的动作淌了一路血。

      是caster。

      白苏刚分出心思做出判断,saber已经从她身边越过,追着caster去了。

      在谁也没有留意到的一边,lancer迅速抬起□□入自己的身体,瞬间毁掉了灵基。

      白苏发现时,lancer的身上不停地淌着血,流到地上。而他……他和白苏的周围的地上,不知何时被摆上阵旗。血流地越多,阵旗上的光芒就越盛。

      就是再迟钝,白苏现在也感觉到情况不妙,只想着跑得远一点。

      跌跌撞撞地跑出阵旗包围圈后,她再回头看里面,lancer已经被抽干,不像别的servant一样化成光粒子消散,而是倒在地上,被“阵”吸收似的,和血一起融入地表。

      各个阵旗的光芒亮到极致,使人不得不闭上眼睛,只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

      “咚。”沉闷的声响。

      “咚。”空洞的声响。

      “咚。”身体里同调着死寂。

      再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草木枯死,鸟虫空绝,一切都变得死气沉沉。

      混乱的信息爆炸般地充斥着白苏的脑袋,数量庞大的线索在她脑中,但是她什么也想不了,一片空白。

      如果刚才的事情断断续续地发生,任何一件都能在合适的时机击垮她。但是现在,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saber已经回来了,caster的笑声渐行渐远,虞余和项羽闻声而来,白苏浑浑噩噩地离开了。

      她坐在家庭饭馆中,从上午坐到下午,没有几个,没有人敢靠近她,有保安和警察过来也挪不动她,后来就没人靠近了。她等到晚上店要关门的时候,还是没有人坐到她面前。

      白苏突然想到了小道长,她赶到灭灵门,从地道进去,里面没人巡视,她顺利找到了小道长的院子。房间里灯火通明,小道长躺在床上,小皮和另一个女的在她旁边来回奔跑。

      她想起,小道长生病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时不时会有同样的黑色车辆通过,车里传来哭声。

      车从一条路上开出来,白苏知道,那条路进去有一个临时的村庄,有很多来自各地的人聚集在那里,现在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白苏走到那个村庄,里面聚满了人,有警察说两天前收到的匿名报警,有女人提到了虞余。后来他们都朝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也有人过来安慰她。

      白苏离开了村庄,抬头看着月亮,说:“我好想你。”白苏握着护身符,那个名字呼之欲出,“佚铭……”

      白苏回到自己的卧室,找了纸和笔,说:“你看得见吧,另一个我。”

      她累了,想休息一会。

      “时机到了,我创造属于自己的身体。”白苏在纸上写道,“你的身体与我不容,使我呕吐,抑郁。这在平时并无大碍,但现在不是平时。”

      “今天我走在大街上,看到无数的人面色阴郁。苏子行的恶行让很多人失去了生命,多到令人崩溃麻木。如果是平时,我这种满身血的人出现在街上一定会引起大混乱,但是今天没有。上午他们只能派出一个警察想审问我,到了下午,连那唯一一个也没时间管我,晚上甚至会误认为我时日不多。这个城市已经被搅得混乱不堪。我第一次感觉到,不合适的身体是多么碍事。”

      “今天走了那么多的路,在三柳市的地图中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三柳市,在我们跟随师傅游历的旅程中,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城市。而且,我们还没有出过国,漂过海。世界那么大,那么那么大的世界中人们都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从三柳市的情形来看,即使是热闹安稳的地方,也可以一瞬间就化为地狱,人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的悲伤。我觉得我一定要做点什么。”

      “这个决定做的太迟,离开后,我们也没有必要相见,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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