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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五百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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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都避的远远的,所站位置刚好又可以看的见这边。有不少爬到屋顶上坐着躺着的,费尽心思的给自己找个绝佳的看戏台。
前面的黑牛付了钱,一刻不停留拿到花就跑。
到仟暮储跟榕时,架子上还剩一朵红的如血一般的花。
这花心的眼睛眨的很慢,瞳仁泛着一种夹杂着紫色的诡异的光,花瓣上不停的飘出鲜红色的闪闪的颗粒。
皁嗪看两人一前一后站的这么紧,看来是一伙的,遂转头问一旁嘴角都快扯到耳朵根的老板:“还有没有花了,这后面还排着老长的队,赶紧把花都挂上来!”
老板淹没在白花花的银子里,乍听见皁嗪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的抬起头,看到皁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才回过神来,腰杆立刻屈了起来,两手握在身前搓弄起来,磕巴道:“那个,没有了这个是最后一朵……”
仟暮攥着银子松了口气,才开始强买强卖的时候仟暮就在计算人头了,因为他俩的钱只够买一朵的。
“就这还出来做买卖,怎么不把你给饿死。”这多好的买卖啊,皁嗪恨铁不成钢的嫌弃老板。随后大声让后面勾着头排队的人听到,“花没有了,你们都回去吧。下回遇到这种好事腿都麻利点往前排,听见没后面的?”
“听见了!”哪里听得见他说的什么,只看得见花没有了。
后面的头凑在一块嘀咕,一毛发旺盛的豹猫,甩起两只大爪子在身上胡乱拍了几下,笑道:“嘿嘿嘿,真他娘的走运,就是把我扒光了也摸不出一个子来!”
“哈哈哈就是,谁没事身上还揣着钱啊,渴了饿了去抢多方便。”
叽里呱啦的忽听见前面有人说:“诶,散了散了。”
这帮人伸长脖子往前看,见前面人果真散开了这才敢走动。
仟暮牵着储榕也要走,被皁嗪拦了下来,“你们别走,这最后一朵花是你们的了,拿钱来吧。”
皁嗪摘下顶上的花丢给储榕,“拿着。”
储榕双手抓了几下才拿稳,捧着花转过脸来看着仟暮小声道:“我们的钱够不够啊?”
仟暮看了眼储榕让他不要担心。仟暮伸出手要把钱给老板,老板见状登登迎新过来,钱袋口扯开到最大怼到仟暮手下。
储榕看老板脸,感觉他整个人都要成银子的颜色了。
老板笑眯眯的盯着仟暮,那眼神在说着“快放啊,银子都要让你捏变形了死穷鬼。”
仟暮手掌倾斜要把银子落进去。
没有熊明跟着心情大好,没必要看这人抠抠搜搜的模样,大手一挥道:“算了,送你了。”
话音未落,仟暮手立刻翻转已在空中的银子一子不落的又回到了仟暮手里。
“啊,这……”老板脸都要笑僵了都没摸着仟暮的钱,“大人,这是?”
不止老板不理解,这里大大小小几百只妖都不理解,怎么就能免费了呢!这魔尊之子真的是假的?
储榕还捧着花,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皁嗪,果然这人没什么头脑。
仟暮钱收回来就揣进了兜里,道:“多谢。”
“嗯。”皁嗪看着身后空荡荡的架子,心底涌出满满的得意。哼你个熊明,老子独自逍遥了这么多年,缺了你这不一点影响也没有!
以后你要是再跟着我,看我不把你那身毛刮了,搞得我稀罕有你跟着似的。皁嗪想象着熊明光秃秃双手捂裆的滑稽模样,心情很是愉悦。昂扬着头从人海避出的宽敞大街走过去,哪里留意到看客们有试探自己的意图。
皁嗪走了,没有了靠山这会儿不逃更待何时,老板吃饭的家伙也不收了揣着满当当的钱袋一下隐进了暗处。
本没指望能卖几朵,这下走了个大运全卖完了还要那架子干什么,那玩意能值几个钱。
站在酒楼顶最高处的人,胳膊抵了抵身旁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壮汉,道:“看他那趾高气昂的我就来气,他一个冒牌货有什么好拽的,咱要不要下去给他咔嚓喽!”抽出手来比划了一下砍头的动作。
储榕看着皁嗪的背影摩挲着怀里的花瓣,有不少妖唤出了武器藏匿在阴影中,只等有谁来打个头阵。
仟暮跟储榕远离人群寻了个角落观看局势,一会若是真打起来了不至于祸及他们。
“再等等,要杀他的可不止我们,他要是真的那我们不就成炮灰了?不急,还是等别人先出手了再说。”壮汉俯瞰下面的众妖,大家都在等时机,毕竟谁也不会拿性命来验证这魔尊之子是真是假。
皁嗪大摇大摆的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众人皆是一顿,他莫非是察觉出了什么?
这么大的花抱在怀里太过显眼,储榕学老板的操作使它独剩一只眼睛后揣进了兜里。
四周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皁嗪,猜测他是要干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众人的心高高悬起,有几个胆子小的扛不住这个氛围偷偷的溜走了。
继续观察,皁嗪终于动了。只见他慢慢弯腰左手抚上右脚靴子上的黑羽,片刻后手指攥紧指骨捏的咔咔作响。由于天黑,而且皁嗪是半蹲的姿势,他头垂下又有头发遮挡,以至于围的近的人都瞧不清他的神情。
不知哪里冒出一把一掌长的匕首直直向皁嗪飞去,还未近其身忽的皁嗪身上猛地爆出浓烈的黑雾,瞬间将匕首弹飞。
烟雾碰到刀尖时匕首瞬间转了个方向,分毫不差的沿着飞来的方向又飞了回去。
“噗嗤”一声,匕首插入那人的脑门力道直接洞穿了脑袋,死去那人还保持着得呈的笑容,丝毫想不到自己的刀杀死的不是那个魔尊之子而是他自己。
匕首砸在地上,清脆的声响拉回了众人错愕的五官。
“他……他真的是魔尊之子!”震惊的狂言乱语此起披伏的传出来,再是想乘机拿下他命的人也都不得不收了武器,大家推桑着要离开这即将飘起血雨的屠宰场。
都是群傻子吗?在这重名山境地有谁会嫌脖子痒痒了去冒充皁嗪么,知道是本尊还妄想着去杀他,可笑至极。
储榕想知道皁嗪究竟会做到何种地步,在他人转身逃窜的时候,他依旧扒着墙看着那边。
仟暮看到储榕脸上的兴奋,不由得感到苦楚,虽然早之前就察觉了他的变化。但储榕无论做什么,他都会全力支持,因为储榕身后只有自己,而自己也早已把一切都交给了储榕,包括命。
“仟暮,他怎么还不起来啊,他蹲在那干什么呢?”离的远,储榕只看得见皁嗪摸着他自己的鞋子,之前买花的时候打量过他的穿衣装扮,就是昂贵华丽了些,倒也也没觉得他的靴子有什么问题。
留下来看的人也不少,街旁除了饭馆就是客栈,虚掩的窗户后面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脑袋。
街道上明着看是没什么人,但巷子里墙角边都是人,还有之前房顶上的这会儿都翻到了另一边趴着看呢。
杀人好啊,他那么厉害又有家势支撑,就算这里成片成片的死尸,也没有人能管得了他。正好利于其他人捡抢些内丹,再浑水摸鱼杀几个。
仟暮哪里知晓他在干什么,小声道:“时机不对我们就快点离开这,你可别冲上去搅和。”
储榕头也不回应道:“嗯,知道知道。”
皁嗪肺都要气炸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匕首飞来了,只因为靴上的羽毛少了一根,这才戾气暴涨凑巧弹飞了而已。
这可不是随便从哪只鸡身上拔下来的毛,而是皁嗪他自个翅膀上的!
年幼时不懂事,看见别的鸟都是五颜六色的羽毛,羡慕嫉妒死了。就一个人偷偷躲在屋里,拿起毛笔把身上的毛都涂上七彩的颜色,结果当晚就呕吐不止陷入了昏迷。
等睁开眼时,身上光秃秃的一根毛都没有了,熊叔得知原因后把宫里所有的彩色小鸟都杀了,那怕是只有一点点颜色通通杀掉。
皁嗪拖着鼻涕挂着眼泪,从地上那一堆自己的羽毛里挑出了几根藏了起来。事后被熊明翻到了好一顿嘲笑,然后熊明就被他爹揍了。
再然后俩个人都流着鼻涕擦着泪,围坐在地上把那七八根彩色羽毛绑起来,做成了装饰挂到了皁嗪靴子上。
后来皁嗪才分清自己是鹰一族的,连他老爹的羽毛也同样是黑不溜秋的。虽说没要几年毛又长了出来,但这个羽毛装饰一直带着没取下来过。
这刚刚皁嗪走着路无意识的撇了下靴子,“操,毛怎么少了一根!”
皁嗪蹲在地上,努力回想自己有去过哪里,是什么时候丢的?从魔界溜出来就直奔重名山来了,哪也没去过也没有经历过打斗怎么就能掉了?!
百思不得其解,皁嗪起身拧起眉头后槽牙咬的咔咔响,指着靴子沉闷道:“都出来看看我鞋上的羽毛,一根蓝白色的丢了,谁能给我找到我赏他五百年修为!”
“卧槽,五百年!”要知道一只八百年的妖的内丹,被另一只妖夺去吞下后最多也只能吸收七八十年的妖力,这五百年那得杀多少高阶妖才能得到啊!
“你听到没,五百年啊,五百年什么概念晓得嘛,你看我我今年才两百五十岁,这都赶上俩个我了!不敢想啊不敢想~”说着不敢想,身体倒是实诚的很,跟着几人凑过去细看这值五百年修为的羽毛到底长什么样。
有人凑过去想看又不敢离得太近,皁嗪见状把右腿伸的远远的,又搞出团火来照亮,道:“都看仔细了,丢的那根是蓝白色的,顶端有金色的圆点,跟这几根颜色不一样而且那根要小一点。”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五百年欸做梦都不敢做那么多的。
“我们也去瞧瞧,走啦。”储榕拽住仟暮衣袍,带着他挤进去。
皁嗪脸色阴暗,“找到了到银海楼找我。”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张净思。
张净思问道:“那边是怎么了,我刚看好多人跑过去?”
储榕道:“嗳你来的正好,我还想着明天去找你呢。”
“怎么了?”张净思问。
“是皁嗪在那边,他丢了根羽毛,说谁找着的话就能得到五百年的修为,这大家都去凑热闹呢。”储榕手抬起来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长,我们明天也去找找吧?”
张净思停下来,乐道:“有这好事,那我们肯定要去找啊,别的不说这要能跟魔族搭上关系,那我们以后可不就飞黄腾达了!”
储榕和仟暮也跟着停下,仟暮道:“跟魔族搭上的话,未必是件好事。”
管他以后呢,储榕不甚在意道:“现在能摸得着的是那五百年的修为,再说了找不找得到到还不一定呢。”
“就是。”张净思勾上储榕的脖子往前走,“还是咱们的小兔子有胆量,跟着我混好了,来先叫声哥来听听。”
储榕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不叫,你不就是只猫嘛,还没仟暮厉害呢。”
“什么叫就是只猫!呐,你看好了。”张净思松开他,往前面一蹦落地时两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缅因猫。
储榕眼睛瞬间睁大,嘴角翘的要压不住了,双手不自主的就想上去搓揉两下。
咦,储榕扑过去非但没有跌进那软乎乎的毛里,反而被一只大爪子勾住了。
张净思在储榕砸下时及时变回原型,而仟暮也眼疾手快的一下抓住他衣领,把人给拽了回来。
张净思环抱胳膊躲得远远的,不可思议道:“好你个兔崽子,你这要扑过来我可得告你非礼了啊!”
储榕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嘿嘿嘿,我没想到你原身有这么大,而且你的毛看着比仟暮的要软。”。
仟暮:“咳咳。”
张净思骄傲道:“那是,我可是猫中的贵族好嘛,就你那点小兔毛都不够我一个爪子的。”
“我为什么要跟你的爪子比,我觉得我小小的可轻快了。哦对了,这个差点忘了。”储榕终于想起了那只眼睛,身上东西揣的比较多摸了一圈才捞着它。
张净思歪着脑袋盯着储榕的手心思索了一圈,也想不出这玩意能是哪只动物的,遂问道:“你们这是挖了谁的眼睛啊?”
“一朵花的。”刮起了阵阵暖风,吹散了遮住了月亮的黑云。储榕闭上一只眼睛,举起眼睛对着月亮看,“可漂亮了,比月亮好看一万倍。”
“有这么夸张嘛,给我看看。”张净思接过眼睛举起来,透过眼睛能看到后面的月亮,红色底下是模糊的金色,不禁感叹道:“真的哎,比月亮还要好看。”
“仟暮你也看看。”眼睛转手又到了仟暮手里,仟暮也闭眼对着月亮看。嗯,确实很漂亮,但还是美不过储榕的眼睛。
储榕一边胳膊挎一个,哈气连天道:“好晚了,我们快些回去睡吧。”
张净思也困的厉害,“走吧走吧,睡饱了好去找羽毛。”
一行三人,胳膊挽胳膊晃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