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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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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采购的食材基本上已经吃完了,我本身并不热衷下厨,也没有再去采购的欲望。我们去吃潮汕牛肉,在锅烧开的时候婚礼仪式也开始了,我知道是因为冬冬给我发了图片和视频。坦白说我有点好奇司仪会怎么描述叶霜和宋星辰的爱情故事,怎么描述他俩的第一次见面,怎么描述他们第一次互相表达好感。总不能说那是四年前的一个下午,一位不能透露姓名的女子将新郎带到了新娘面前,并洋洋得意地说:“霜,我终于把这帅哥追到手了。”
蒋曳把那栋湖景别墅挂到了中介机构上,没几天就有人预约看房。直到他说要回别墅搬东西,我才知道他要卖房子。
“你缺钱?”我当然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嗯,秦大设计师愿意养我吗?”
“不了,养你太贵,光是你那两辆车一年的保费就得五六万。”
“那要不我连车也一块儿卖了?”
“你随意,你自己的资产你自己处置。”我扫视我这小房子,“我这儿可没多余的地儿,连你的雪板都放不下了。”
他走过来圈住我的腰,“除开必需品以外的东西我会先搬去老宅子。城南新开了一个盘,明天要不要陪我去看看?”
“左手卖房右手买房?”
“你不愿意住,我只能卖了。”
纯儿的精神鉴定结果出来了,不出意外,结合之前的精神病史,精神医学司法鉴定书确认她患有精神障碍,一审的结果纯儿也是意料之中的不负刑事责任。
律师问我和蓝亦夫是否上诉,我说当然,蓝亦夫却说算了。
算了?凭什么算了?我坚持上诉。
许夫人出了法庭后堵住我让我不要欺人太甚,这年头,怎么被告比原告还理直气壮?
蒋曳护住我,她冷嘲热讽,说我是狐狸精,还拐着弯骂蒋曳不讲情义是白眼狼。
二审的结果是维持原判,蓝亦夫又说算了,这次我也算了。
我还没跟蓝亦夫提辞职回北方,他倒是先杀了我个措手不及。有些早晨别看着平平无奇,但还就是会发生重大的变故。
我们跟往常一样开着周一的例会,蓝亦夫突然站起身,“我有事情要宣布。”
所有人一脸期待,因为掐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年中分红的时候了。
“我很多年没有休过假,之前趁着受伤养病的空闲也想了很多。我打算从明天起休假一年,公司的事务我全权委托给Rainbow。”
我在椅子上目瞪口呆,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我还是难以置信,“你说委托给我就委托给我,是不是也该事先跟我商量商量?”
他斜着眼睛看我,“事先商量了你会答应?”
“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
“你说吧,旷工一年要去做什么大事?”
“非洲援建队伍要修医院修学校,正好队伍里缺建筑设计师。”
我想起他的梦想,“你要把你的dream building修到非洲去?”
他打个响指,“对了!”
我还是不想他走,“就建设祖国不好吗?怎么一个个都往非洲跑?”
他拍拍我的肩,大概是想安慰我,“祖国不给我机会,再加上地太贵……”
援非队伍很快就出发了,但蓝亦夫因为签证迟迟没有下来,我也算偷得了跟他多相处的时间。他事无巨细地跟我交接了所有工作,还让我每周去给他家里的绿植浇水。
我跟他一起清点他家的酒水,他把开过的酒从酒柜里都拿下来,还勒令我在他回来之前都喝掉。把我当酒鬼的,除了蒋曳,还有一个蓝亦夫。
我天天往蓝亦夫家里跑,惹得蒋曳打翻了醋坛子,“我这也经常出差,怎么没见你有那么舍不得?”
我开玩笑,“蓝亦夫发工资给我,你在家我还得给你洗衣做饭。”
他有点气,“这么说你天天就盼着我出差?”
我不打算火上浇油,“没有没有。”
他把我拉到腿上,“已经生气了,你得哄。”
“怎么哄?”
“你说怎么哄?”
是啊,还能怎么哄。
蓝亦夫的签证最终还是下来了,他本来不让我去送,但我还是一大早就跑到他家门口等着,而且身旁还跟着蒋曳。
他打开门,手上还拿着毛巾在擦脸,看到蒋曳整个人一怔,“蒋先生也来了?”
“专程来跟蓝总学习的。”
蓝亦夫不明白,“学什么?”
蒋曳酸酸的,“学怎么抓住秦小姐的心。”
这话说得让蓝亦夫万分紧张,他慌乱地摆着手,口不择言,“我可没看上她。”
我差点当场晕倒。
蒋曳的生日快到了,这事是小王偷偷告诉我的。以前蒋曳过生日都会回大宅吃饭,但自从出了纯儿这档子事,他再也没回去过。就是要见他爸,也是单独约出来在外面喝喝茶聊聊天吃吃饭什么的。
蒋伯伯还是想趁着蒋曳过生日让大家一起聚聚,他知道拗不过,便提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说去老宅子吃一次饭。这一来是给蒋曳过生日,二来老宅子装修好了这么久,家里人也该去恭贺乔迁之喜。
老宅子没有通天然气,厨房都是电子设备,连热水器也是用电的。小王联系了餐厅,请他们到时候带厨师带家伙什儿来。
餐厅提前一天送来桌椅板凳,就放在西厢房的桂花树下,拿大大的塑料布遮住。厨师看了厨房,并不满意蒋曳花了大价钱买的进口厨房设备,他自己带了锅,还带了煤气罐煤气灶。
蒋曳他爸一大早就过来了,坐在改造的书房里喝着茶。我本来也是要陪着招呼着的,但Terry的装修现场出了安全事故,一名工人在装别墅三楼阳台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去。
我们公司大概有两三年没有出过此类工人受伤的事故了,我这才刚接蓝亦夫工作不久,咣当就砸一个给我。
蒋曳想让王建川送我去,但家里请着客,必定有很多事需要小王搭手。我说不必,然后慌慌张张地开车往现场赶。在走到那个丁字路口的尽头时我看到了蒋御的车,副驾驶坐着纯儿。她戴着口罩,但我还是认出了她。
我不知道她已经出了院,更不知道她今天还会来参加这场乔迁之喜。
但我眼下也没有计较这些的心思,我只希望工人不要受重伤。我赶到的时候伤者刚刚被送去了医院,Terry还在现场,抬着头看工人摔下的阳台。
我出发的时候已经通知了前台的妹妹去协助入院事宜,工程队的郑师傅也已经过去了。
“在看什么?”我问他。
“我怎么这么衰?”他无奈。
“我才该问这个问题,要不是蓝亦夫突然撂挑子,我干嘛大周六还跑来处理这个破事儿!”
“周六本来就不施工,那个小伙子也不知是不是强迫症,想起昨天阳台漏掉一盏灯没装,就自己跑来安上。这梯子踩斜了,整个人直接就摔下来了。”
有些事情还真的就是很难讲,我还想能回去赶个饭点儿,催促他,“好了,先去医院看看情况吧。”
好在工人是摔在一楼的花坛里,没有生命危险,如果不出意外,用几个月能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
郑师傅跟蓝天合作多年,我们的协议里面也清晰明了地写着此类安全事故的责任划分,不存在扯皮的地方,我就没有在医院耗费太多时间。
但周六上午的十一点半,路上全是赶着去吃饭的人们,我堵在车流当中,导航告诉我到达老宅子还需要四十五分钟。
我告诉蒋曳不必等我,他说反正许夫人也还在路上。
我停好车下来的时候许夫人也正好到了,她是客人,我勉强算小半个主人,我还是得跟她打个招呼。
“许阿姨,您好。”
她理了理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并没有看我,“我们老家有句话,叫狗肉上不得席。有些人啊,做不了凤凰,学来学去也就是只山鸡。但既然你决定要赖着小曳,那就得把蒋家这里里外外都伺候好了。”
我上前一步去挽住她,“许阿姨,您说得对。我来扶住您,这里我比您熟。欸,这里有门槛,您小心脚下。”
蒋曳听到我们的动静迎了出来,他看我挽着许夫人眉毛轻轻一挑,“阿姨,您来了。”
我把手抽出来,他回过头笑着轻轻瞪我一眼。我知道他想说我胡闹。
大家都已经入席,热菜也开始上桌。我提醒小王门外还有许夫人的驾驶员,蒋曳听到这话说加个凳子大家一起吃。
许夫人抬手指了指我的身旁,“就加那里吧。”
成,我们都是下等人,入不了上流社会的人的法眼。
经过这些事,蒋御对我、对蒋曳的敌意都少了很多,我一开始猜的没错,蒋御是雷声大雨点小,对蒋曳,其实也下不了太重的狠手。纯儿闹这么过分的一出,她开始反思自己,开始由衷地感到抱歉。
她端起酒杯,“小曳,大姐祝你生日快乐。还有雨阳,祝你工作顺利。”
纯儿从包里拿了个礼盒出来,放在玻璃转盘上,缓缓转到了蒋曳跟前,“蒋曳哥哥,我选了领带给你,是你最喜欢的牌子。”
这话让我留意地看了一眼盒子,坦白说,蒋曳喜欢什么牌子的领带,我并不知道。
许夫人这时候补充,“纯儿年纪小,再加上身体的原因,之前确实脑袋发昏做傻事。这些事儿让她成长了不少,为了给小曳选礼物,这城里面的商场都快逛遍了。”
这话说完,桌上没有人给出热络回应,大家都觉得这些话不妥当,大家只能尴尬地扯着嘴角点头,包括蒋曳他爸。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不畅快,蒋曳他爸饭后专程把我叫到一旁,说纯儿早早给蒋曳选好了礼物,这毕竟也是他公开承认了的干女儿,他不好太不留情面。
我点头说理解,我本身也没准备让大家下不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