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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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走孩子？
听完眼前女人的指控，中也愣住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认错人了，第二反应才想到那个叫葛叶的白狐小女孩。
“……你是葛叶的母亲？”
这回轮到美艳女人愣住了。
她脸上的表情从犹疑变到了然再变回平静。
“那孩子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吗……如果这样，肩负「母亲」这一角色的我也只能支持她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美艳女人的眼中浮现出温柔又无奈的光芒。
不过，在将目光转到中也身上的时候，这些情绪就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冷漠的眼神。
“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毫无疑问，你使用的是荒神才有的力量，是曾经两度杀死宇迦大人的力量……”
“天狐空幻说的对，绝不能让你再伤害到那个孩子。纵使会有身死的危险，妾身也要尽全力将你永远留在信太森林……”
美艳女人口中所说的信息量很大，但她并没有给中也思考和分析的机会。
在话音落下的刹那，鼓动的白色狐尾瞬间暴涨，冲向赭发少年。尾尖相贴，柔软坚韧的尾身将少年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太刀、铁扇、长-枪……被狐尾操控的九把武器自蓬松的绒毛中伸出，从不同方向攻击位于中心的赭发少年。
美艳女人羽衣狐神色严肃地盯着由她的尾巴构筑而成的球形牢笼。
虽然抢占先机进行了攻击，不给少年任何反应的机会，也丝毫没有留手，但只要想到少年可能就是曾经杀死宇迦大人的荒神，她就不敢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
在这轮攻击结束后，狐尾牢笼内沉寂了一秒，紧接着就像是遭受了某种力量的破坏，九条尾巴不受控制地扭动膨胀开来。
惊诧的情绪在羽衣狐脸上一闪而过，她想也没想就果断收回了所有尾巴，却还是晚了一步。
暗红的光芒绽放，顺着来不及退回的狐尾延伸而去，一下斩断了其中一条尾巴。
羽衣狐吃痛地身体一震，后退一步。
她的身后依然舞动着九条白色尾巴，只是其中一条却只剩下半截了。
鲜红的血从断口处涌出，如同瀑布一般洒落在周围的泥土和草木上，将它们都染成了红色。
羽衣狐面色发冷地看向中也。
在中也身边，受他异能力控制的一把太刀正飘浮在半空中。
这把太刀原本属于羽衣狐，被羽衣狐藏在了她的第三条尾巴中。然而，现在羽衣狐的第三条尾巴却被斩断了，这把太刀反倒落入了中也手中。
中也同样也在看羽衣狐。
他不清楚为何对方第一次见面就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
如果是因为那个叫“葛叶”的白狐小女孩，那他觉得对方可能误会了。可惜对方不仅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甚至招招狠辣只想取他性命。
就在这时——
那只从被中也抓住到中也和羽衣狐对上都在装死的男性白狐突然一个翻身，找准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跑了。
中也：……
羽衣狐：……
两人目送这只短腿白狐逃进森林中，消失不见，又双双收回视线，重新回到剑拔弩张的对峙中。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小插曲的发生，对峙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焦灼了。
“那个……”
中也收起架势，想要尝试和羽衣狐沟通。他摘下帽子扣在胸口，以体现自己的诚意。
“我不是故意带走那个小女孩的，也没有伤害她。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回去将她安然无恙地带过来。”
“巧言令色。”羽衣狐冷冷道，“斩断妾身一条尾巴，你以为妾身会相信你吗？”
她不仅没有缓和态度，身上的敌意反而更加重了。
“当初你也是用这种伪善的姿态骗过前代宇迦大人的吧！这次你又强行闯入这里，不就是为了宇迦大人而来的吗？妾身绝不会让你离开，绝不会让你再伤害到她了！可恶的荒神！”
沙沙沙，风吹过枝叶发出连绵不绝的声响。
在这些声响中，在起伏不止的山涛中，有什么东西在酝酿，以不可抵挡的气势向这边疾驰而来。
羽衣狐说完那些话后没有再继续攻击，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中也不敢将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只能分心去寻找那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的感觉源头。
——是狐狸。
——很多很多的白色狐狸。
不知何时，树上、草丛中都蹲满了白狐，数量之多无法估计，而且还在继续增加。
它们以中也和羽衣狐为中心团团包围，一双双闪着幽光的兽瞳凝住中也，其中包含的是最纯粹的仇恨和敌意。
虽然这些白狐的实力都很低，但被那么多双眼睛凝视压力还是很大的。
中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觉得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下，不仅什么线索都没找到，还招惹了稻荷神的神使。就算成功逃出去，估计也会影响他们后面在京都的调查进度。
“——葛叶。”
一个空灵中带着些慵懒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中也抬头就看到从远方天空飞来了一只半人高的金毛狐狸，狐狸的背上坐着一个身穿巫女服的年轻女人。
女人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和蓝色的眼睛，和羽衣狐以及那些神使白狐不同，她的身上没有一点狐狸的特征，是完完全全的人类形态。
——天狐。
脑海中首先冒出的就是这个名称。
中也想到了不久前才浏览过的关于稻荷神和神使的传说，里面有提到「天狐」是所有狐仙修炼的顶点，活了有千年之长，因此幻化成人形的时候不会在身上留下任何与狐狸有关的特征。
他还以为传说并不可信，毕竟那个叫葛叶的白狐小女孩在变成人后，身上也没有留下狐耳狐尾。
“葛叶，看来我就不应该把那个孩子交给你，最后你还是把她弄丢了。”
天狐空幻从金毛狐狸的背上下来，随着她的动作，一只短腿白狐也落到了地上。
这只短腿白狐赫然就是那只在中也和羽衣狐对峙中装死逃跑的白狐，显然它不是去逃命的，而是去搬救兵的。
羽衣狐看向空幻，沉声道：“妾身会将她安全带回来的。在那之前，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吗？”
空幻将目光落到中也身上，她立马收起慵懒的姿态，眼中依次闪过愤怒、憎恨和不甘，握着折扇的手也用力收紧。
不知是不是中也的错觉，他好像在天狐空幻身上感觉到了恐惧的情绪。
从无意中踏入这片森林开始，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所有遇到的能对话的存在却都对他抱有很深的敌意。
中也已经察觉到这不是因为他抓住的那个白狐小女孩，而是因为——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是你们所说的荒神，我是人类，仅仅只是体内装载了荒神的力量而已。”
“荒神的容器？”空幻嗤笑一声，“你以为凭借这样拙劣的谎言就能又一次骗过我们吗！”
说着，不等中也还想再解释什么，空幻手中的折扇就向前一指，地面随之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那些蹲在树上和草丛中的白狐像是得到了某种讯号一般，同时从四面八方一起扑向中也。
被掀飞了，倒下，继续站起来，继续扑。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只要没有重伤没有死亡，就绝不停下。
中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即使他拥有强大的异能力，也无法一次性应对那么多的目标。
更何况他深知这是一场误会，他和这些稻荷神的神使并不存在敌对关系，下手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留了些余地。
除此之外，他还要小心羽衣狐和天狐空幻的攻击。
地面晃动得越来越厉害，仿佛整片森林都活了过来。
就在中也陷入两难之中的时候，他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条两人宽的裂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中也就这么坠入了裂缝中。
所有白狐在这一刻仿佛都疯了一般，它们从天上、地上跃入裂缝中，只为了阻止中也用重力异能从裂缝中逃出来。
头顶的天空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中也忽然意识到，这些白狐是在用生命阻止他逃走。
那么……他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有「羊」的人，有津子，有兰堂，还有港口Mafia的人。
在黑暗倾轧而下的最后时刻，只剩两句话还清晰地响在耳畔。
「……活下去。实验体也好，神明的容器也好，那都不重要……你只是你自己。」
「……有我在，你不会坏掉。」
……
“——啪。”
折扇合上的同时，地上的裂缝也彻底合上了。
空幻收回手，微微喘着气，额头上也滑落了两滴汗水。
“结束了？”
“不知道。”
羽衣狐忍不住侧头看过去：“你布置了那么久，甚至还大费周章地让我把信太森林也连接过来，不就是为了增幅稻荷神的信仰，好完成今日的计划吗？牺牲了那么多的神使白狐，难道还困不住力量被削弱的荒神？”
空幻摇摇头：“荒神的可怕之处，你不清楚。”
羽衣狐确实不清楚。她不像空幻那样侍奉了三代稻荷神，中间又误入歧途了很长时间，自然没见过荒神，也对荒神不是很了解。
“……如果荒神那么容易就能被困住，当初在高天原也不会有如此多的神明接连换代了，天照大神也不会——”
空幻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前方的地面裂开了一个小缝隙，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撑开了一般。
下一秒，无数被红光包裹住的白狐就被从缝隙中丢了出来，最后冒出的是一个黑色人影。
这个黑色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坠入地底的中也。
此时的他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睁大的双眼中理智全无，表情张扬又疯狂，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裸露在外的脸上和手上也爬满了诡异的红色纹路，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他的双手手心凝聚出红黑色的球体，一边发出无意义的大笑，一边肆无忌惮地破坏一切能破坏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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