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和我互换身体》漫写诗书

37、37

　　所以说，有时一些事情的发生，就是宿命。
　　前不久，贺明希出去找凌梦，发现了吃药自杀的她。
　　如今在运动会上，言无恙发现颜灿不见了，走出学校去找，在学校西边的小公园内，看到了人工湖边的颜灿。
　　“颜灿！”言无恙边喊边快速跑过去，颜灿正望着湖心的美人鱼雕像出神，见他跑来，还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会去烂尾楼找我。”
　　先前救凌梦的始末听贺明希说过，争分夺秒，才没让悲剧发生。言无恙按着颜灿肩膀，觉得不安全，抓着他胳膊往旁边拉，“你有什么心事就和老师说，别想不开，你后面路还长着……”
　　颜灿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说，“老师，你最近好像变了。”
　　言无恙服了。
　　他和贺明希差距真这么大吗？怎么一个学生都能轻易看穿，并对他们身份产生质疑？

　　“没变。”言无恙死不承认，拉颜灿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就说你，怎么想的？运动会也不能随便缺席啊，假都不请，究竟想干什么？跟我说说，我不告诉别人。”

　　颜灿低下头，沉默了一阵，才说，“我没想学凌梦自杀，我只想一个人静静。”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熟悉地抽出一根，用烟盒里的打火机点燃，把烟盒递给言无恙，两根手指夹出一根烟，好像在问他抽不抽。

　　言无恙：“……”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言无恙问，“几年了啊？”
　　“没多久。”

　　对于言无恙让他抽烟这件事，颜灿有些意外，又觉得有点正常，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
　　他自顾自地抽着，看着吐出来的一缕烟雾升高、散去，缓缓开口，“老师，凌梦最近，在你家住，是么？”
　　“……”言无恙险些不打自招，愣了下才反问，“谁说的？怎么会这么问？”
　　“她没说，我看见的。”颜灿笑了下，却一点也看不出高兴来。他这个年纪本来应该没什么大烦恼，好好学习，可他却总是不开心。
　　他说：“虽然你上下班都开车，她坐地铁，但她和以前不是一个站，应该换了地方住。她用的水杯、纸巾，我在你那见过。而让我确定的是她身上洗衣液的味道，和你现在用的一样。”

　　观察力细致到可怕，难怪能怀疑自己变了。言无恙重新打量眼前的少年，他抽着烟，眼睛微微眯起，很帅气的脸。说话语气淡淡的，平静，又内敛。
　　“是，因为一些私事，我暂时成了她监护人。”
　　“我没跟别人说，他们应该不知道。”
　　“这个我信。”言无恙也笑了，“别的同学也许没你这么好的观察力。”
　　“也不是，毕竟我和凌梦离得近，她换了洗衣液我也能闻到。”

　　一根烟很快抽完了，颜灿继续拿第二根，被言无恙抓住手腕。
　　“好了，这一根已经是我的底线。”
　　“那老师的底线还真高。”颜灿挣了一会儿，没成功，认输地收回烟盒，却被言无恙抢走。
　　“我还能让你把它带回去？没收了。”

　　“好吧，那你拿回去抽。”
　　言无恙立即道：“我不抽烟。”
　　“那我那次在厕所看见的不是老师本人？”颜灿扭头认真问道。
　　二人目光交汇。
　　安静了许久。

　　言无恙：“……”
　　妈的，贺明希竟然在学校厕所抽烟？？？

　　“我抽又怎么了？少废话。”言无恙凶了起来，顺势转移话题，“遇见了什么事都能和我说，别一个人藏在心里，说出好会好一些。”

　　“是么？”颜灿目光望回湖心。
　　“老师，比如说，我爸和我妈离婚了，我爸娶了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回来，那女人在外偷情，被我看见了，情夫想杀我灭口，我杀了他，因为我还未成年，所以不用负法律责任吧？”

　　颜灿一段话说得流畅，言无恙皱眉，“你爸知道吗？”
　　“知道又怎么样，他不会相信我。”
　　“……那你有证据吗？可以让他相信你那种。”
　　“没有，我只有我的眼睛。”颜灿想到了凌梦，“凌梦自杀也是因为没人信她的话吧，但还好，她遇见了老师你。”

　　“你也是我的学生，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生。”言无恙抓着他的手腕起身，“走，你去见你爸，把这件事告诉他。”
　　颜灿没动。

　　言无恙回头看他，见他脸上浮现出有些悲伤的笑。
　　“老师，你这么相信我的话啊，我只是说一说而已……那情夫进监狱了，我后妈也被我爸赶走了，我现在是安全的，回去跟他说，说什么啊？”

　　言无恙愣在原地。

　　他知道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会像颜灿说得那么顺利，假设颜灿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一定忽略了什么问题。
　　颜灿的忧郁、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态度、造成如今这一切的除却他的天生性格，还有什么……

　　颜灿都能通过洗衣液的味道确定凌梦和自己住同一个地方，他也应该通过这些已知信息，补全那藏在背后的故事。

　　“你母亲呢？”言无恙轻声问，“她相信你吗？”

　　果真，这句话问出口，颜灿的脸色已然变了，他从言无恙的手中挣脱开，换上了冷漠的眼神看他。
　　“她……死了。”颜灿深吸一口气，“是，那情夫想杀我，被她看见了。她虽然不爱我，但最后却代替我，死了，也挺矛盾的，是吧？”

　　离婚后毅然决然离开，都不考虑争夺孩子抚养权的母亲，看起来是真的要与他们父子断得一干二净。
　　而也是这样的母亲，在儿子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只希望他能活下去。

　　言无恙想，也许对颜灿来说，如果他妈妈没救他，换成随便什么路人救，都不会让他这么痛苦。

　　“可能她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你。”言无恙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而你现在活下来，就是她的心愿，不会后悔。”

　　在风和日丽的下午，湖面没有涟漪。紧绷一根弦的少年终于将脸埋进手中，肩膀耸动，似乎哭了出来。

　　*
　　不知过了多久，颜灿重新抬起头，他的眼睛有些红，但脸上已经没了泪痕。看着在旁边等的言无恙，起身走到他面前，“老师，我们回去吧。”

　　“好。”言无恙拍着他的肩膀，揽着他往回走。

　　“老师。”

　　颜灿突然开口，“我没在厕所看见过你抽烟。”
　　言无恙愣住。

　　“走吧。”他说。

　　*
　　因为运动会，晚自习也不上了，结束后言无恙就能回家。但他想起小咕咕的事儿，给他打去了电话，两个人约在一个饭店见面。

　　有很长时间没看见叶准本人，都快认不出他了。言无恙看着对面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愣了好长时间。叶准伸手在他面前疯狂晃动，“怎么啦！不认识我了吗宝贝儿！”

　　前来倒水的服务生：“……”
　　这年头的gay真肆无忌惮。

　　“有点不认识。”言无恙轻松地笑着，“怎么突然穿这样啊？”
　　“这不是么，我女神喜欢穿白衬衫的。”叶准坐下来，愉快地翻开菜单，嘴就没停过，“这家店好吃吗？你点了多少？啊怎么全是牛羊肉，这不是个回民饭馆吧？唉饿死了，这一天什么也没吃，一想到贺明希那张脸就饱了……喂？”

　　他随便点了个主食套餐，抬头看言无恙目光发愣，再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宝贝儿？”

　　只见对方眼神逐渐回归正常，嘴角勾起，问道：“为什么一看见贺明希就饱了啊？”

　　“还能因为什么。”叶准说得义正言辞，“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懂不懂？我跟他就是这辈子的仇人。”

　　“……”

　　贺明希难以描述这种感觉，他正在办公室看太阳落山，突然一个恍惚，就看见了上午见过的一个画师，正坐在自己对面，说一想到自己这张脸就饱了。

　　看了眼店内装饰的镜子，确认自己又变成了言无恙，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要是没现在换，他恐怕还不知道言无恙和这个画师的关系这么好。

　　叶准话多，但都没透露什么重要信息，东一句西一句的，想到哪说到哪。
　　贺明希沉默吃饭，把他和他的id——绝色小金鸽联系起来，最后有了个结论，他和言无恙是很好的朋友。

　　“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话少。”叶准吃完后说着，“哎，我说太多了，可我好像改不了。”

　　“没事。”贺明希违心安慰他，“挺活泼的，想什么说什么，挺好。”

　　“你晚上住哪？方便吗？用不用我过去陪你？”

　　“……”走了个许瑞白，又来个小画师。现在的贺明希仿佛一个表情包——

　　言无恙，你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惊喜.jpg

　　“不方便。”贺明希摇头。

　　“好吧。”叶准也没多想，“那你来酒店陪我？”

　　“……”贺明希微笑，“不了。”

　　“啊啊啊啊啊——”叶准也知道他就是这性格，没想他能答应，转而问，“你说我去雪鹿怎么样？”
　　雪鹿是个新的手游工作室，但第一个游戏就是人家外国手游的汉化版，虽然靠这处女座圈了一波粉，但贺明希对他们十分不齿。

　　“不怎么样吧。”他说。

　　“哎，你也不懂，我自己想想吧。”叶准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