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和我互换身体》漫写诗书

35、35

　　贺明希离开家往停车场走，感觉自己是有些冲动了。连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去找许瑞白，这如此幼稚的事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可他偏偏那么做了。
　　会不会是因为和言无恙换了身体后所以思维都像他了？
　　他们两个人现在这种状态要是持续下去，是不是他就成了言无恙？或者说和言无恙彻底融合了，那他自己究竟是谁？他是贺明希，他是言无恙，他是任何人。
　　这么一想，问题就变得更加哲学了，不行，贺明希摇了摇头，制止自己再胡思乱想。

　　还不如趁着没换回来，去求证自己一直好奇的事儿。
　　这会儿，手机也响了起来，是许瑞白。
　　对方小心翼翼地问：“哥，咱约哪儿啊？”
　　贺明希说了一个市中心的烧烤店，不是他想吃，是他发现言无恙这身体好像是缺肉类，而且不停提醒他，想吃烧烤，想吃烧烤。
　　好在增肌也不怕吃肉，莫不如替言无恙去一趟。
　　许瑞白高兴的声音传来，“好，那我现在就出发。”

　　这么迫切，言无恙是吊着他吊了多久，怎么像在训大型犬一样，贺明希说了声好便挂断电话。

　　他对这个许瑞白印象不深，但却刻意了解过他。当时言无恙还因为许瑞白和纽扣解约的事儿质问过他，他想，那是言无恙第一次那么硬气的说话吧。
　　这不就是为情人出头的意思？
　　这回顾过去一桩桩一件件，贺明希是越想越觉得心惊，他想自己怎么能那么心大，任凭言无恙和许瑞白住一起。
　　后来他还特地看过许瑞白直播，可能是那段时间刚换平台没什么心情，兴致不高，话也少。弹幕偶尔问他室友小哥哥在不在，他也只是装作没看见。

　　不过再一想也是，当时自己对言无恙也未必有多上心，不可能管他。

　　到了烧烤店，贺明希转了好久才找到车位，心情十分烦躁。这家店老板是个明星，偶尔也会在店里吃饭，大多数人奔着他名气去，贺明希不太在意，就是觉得虽然贵点但是肉的品质不错，而且都是隔断，十分清净，适合聊天。
　　他订了包厢，到了后给言无恙发消息，让他把这的会员卡号翻出来，他手机上有。

　　言无恙：【截图.jpg】
　　贺明希：【菜单.jpg】
　　言无恙：【？？？】
　　贺明希：【一会儿就和你小学弟在这吃，你饿吗？吃点什么？】
　　言无恙：【随便吧。】
　　贺明希：【饿了就自己叫外卖。】
　　言无恙：【？？？？？】

　　放下手机，言无恙啊啊啊吼了两声，发誓今天再跟贺明希说话就是狗。这什么人啊，无聊透顶。
　　他现在也冷静下来了，用贺明希手机给小咕咕打了电话。
　　小咕咕叫叶准，是言无恙6岁和10岁时交换身体的对象，一个画师。上次说要去kukou，因为一些原因没去成，所以也没见上。
　　电话一打通，言无恙表明身份，和叶准对了暗号，那时他们约定这互换身体的秘密不告诉其他人。
　　“所以你要来的话就先别找我了。”言无恙说，“要是你发现我和你说奇怪的话，也别理，随机应变吧。”
　　叶准哀嚎：“啊，你怎么又在和别人换啊，这回是谁啊？靠不靠谱，是不是好人？”
　　“算是吧。”言无恙觉得自己的评价还算客观，“就是有点麻烦而已。”
　　“是谁啊？”
　　“……”言无恙含糊地答：“贺明希。”
　　“？？？？？？？？？？”
　　叶准震惊，“那你现在岂不是和我女神关系特好！！！宝贝！不是，爸爸！啊啊啊我想见她，我可以吗？我要订机票了。”
　　“…………………………”
　　徐清好这段时间十分安静，工作压力似乎有些大，但完成得都很出色。言无恙作为贺明希，和她基本没什么交流。
　　而凭他跟叶准这关系，确实应该帮他圆了梦，刚巧现在又有这个机会……
　　要背着贺明希本人么？
　　也不会每次都被他发现吧。
　　叶准还在旁边叫爸爸，言无恙明智地出声打断，“好，你什么时候过来，给这个号码发短信，确认是我再聊。”
　　“我本来在那有个面试，之前一直考虑要不要去，现在一看那必须去啊！”叶准那边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说到这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贺明希和我女神什么关系？”
　　“嗯，就普通朋友，现在是上下级，她在kukou。”
　　“那我朋友竟然没告诉我她在，还是不是朋友了，天啊我交友不慎。”叶准说着说着，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那我也去kukou！宝贝，不用你给我开后门，你看有没有职位空缺……”
　　说到这个，言无恙倒想起来最近他们研究的《反转学园》的事儿，“你很擅长那种二次元人物立绘吧，还真有个机会很适合你。”
　　“那我这两天就过去，咱们当面聊。”
　　“好。”

　　*
　　距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贺明希就看见了服务生领进来的人，他在直播里见过许瑞白，但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的他给人的感觉很高大帅气。
　　“怎么这么突然吃饭啊？”许瑞白还是觉得好奇，笑着说，“我下了直播就过来了。”
　　“没什么事。”贺明希皮笑肉不笑地将菜单给他，“你点吧。”
　　“好。”
　　知道言无恙不爱点菜，许瑞白就翻着菜单，时不时问服务生一些在贺明希看来很简单的问题，什么牛肉从哪进口的，同样是雪花牛为什么有的贵有的便宜。
　　但许瑞白脸上完全没有尴尬，很自然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往后翻看到火炙三文鱼拌饭，随口道：“言哥，有你爱吃的拌饭，你点了吗？”
　　贺明希微笑，“没有。”
　　他都不知道言无恙爱吃什么。
　　点了一堆烤肉和菜，服务生都问了是不是还有别人来，许瑞白道：“没事儿，吃不了带走。”
　　等人退出去，包厢里就剩两个人，许瑞白看着有段时间没见的人，眼睛都不肯移开半分。

　　但他浑然不知他的言老师体内已经换了个老狐狸的灵魂。

　　许瑞白找话题，语气坦然，问他最近怎么样，开学后还忙不忙。
　　“不忙。”贺明希问，“你呢？”
　　“我还是以前那样呗。”许瑞白说，“每天除了直播就是睡觉。”
　　“没想做点别的什么？”
　　“趁现在多赚钱呗。”
　　贺明希又问：“没想过回纽扣？”
　　许瑞白：“不回，有什么好回的……”
　　贺明希：“平台好。”
　　许瑞白警惕地看向他，“什么意思？因为贺明希你才劝我？你们……也是，你以前也那圈子里的。”
　　“……”
　　还真不是一个圈子，但贺明希也不知道以前的言无恙是怎么说的。
　　他故意道：“我跟贺明希关系特别好，只要我说，你就能回去。”
　　“我不用。”许瑞白眉头一皱，“有多好？”
　　贺明希：“就很好的那种关系。”

　　许瑞白小脸一垮，接下来肉端上来后就默默烤肉，默默给人夹，随后才埋头自己吃自己的。贺明希特别喜欢看这种场合，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永远是别人。他乘胜追击，“要不我把明希叫过来？”

　　明希！
　　许瑞白咬着牙，筷子攥得死紧，又不能发脾气，只能猛地抬头道：“言哥，别提别人了行吗？”
　　“这个吧还有点困难。”贺明希为难地道：“因为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
　　咣一声，筷子掉在餐盘上。
　　许瑞白愣愣地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许瑞白勉强扯起嘴角，“是不是还要我祝福你？”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眼神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贺明希觉得他见过。
　　是一种千辛万苦后的心碎，是满怀希冀后的失望，是被很珍惜的人伤害过的，湿漉漉的眼神，就打在他心上。

　　也许他不该这样，刻意去伤害一个年轻人。一向心狠手辣的贺明希破天荒地有些后悔，也是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孩子们待在一起，见到的都是单纯少年，才让他那颗木然的心又找回青春的感觉。

　　言无恙是自由的，以后身体换回来，愿意和谁在一起和谁在一起。
　　而他这是在做什么？

　　许瑞白拿起筷子收回目光，说道，“不好意思，刚才说错话了。”
　　贺明希没有回应，沉默吃肉。

　　又过了一会儿，许瑞白突然问，“那他对你好吗？”
　　贺明希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挺好的。”半晌，他开口说出了违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