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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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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雅雅之前说过霍老板无父无母，所以傅烟就先入为主的下意识认为霍老板的父母可能是去世了，所以霍雅雅才会用无父无母这个词来形容霍老板，但事实上是他猜错了，霍雅雅会说无父无母，很有可能还有另外一种原因。
傅烟打开门，上下打量着这对自称是霍老板父母的夫妻，男人的面相十分刻薄，眼神浑浊，止不住的从门口开始打量屋内的摆设和装修，女人反而是十分怯懦的样子，支支吾吾的低着头。
“你说你是霍行舟的父亲？”傅烟皱了皱眉，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两个人和霍老板有什么相似，他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了霍老板平时下班的时间，他上前一步反手关上房门，少年的眼尾带了几丝显然的不耐烦。
他相信霍老板，既然霍老板没说自己家里还有父母健在，那么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在门口蹲着！
“抱歉，我不是这房子的主人，所以不能放你们进去。”他单手锁上房门，随手掏出手机给霍老板发了个消息，“你家门口有一对夫妻自称是你父母，我没让进，给锁门外了，你解决完之后就上楼找我。”
“不是，你在这屋里出来，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男人不满的嚷嚷起来，甚至还要上手去推搡。“先生，把你的手放规矩一点，这栋楼的楼道到处都是监控，不想被保安赶出去就安安分分在门口等人回来。”傅烟冷冷的盯着男人的手，冷笑了两声，“另外，你们应该不是从门口进来的吧？”
男人明显一愣，女人赶紧扑上前来开始解释，“我们就是想儿子了，想见见他，再加上我们这不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班吗，这，你，你就先回去吧，我们在这等他下班回来就行了。”
女人谄媚的笑容让傅烟生理性的有些不舒服，他直觉堵在门口的这对夫妻不是什么正经人。
女孩尖叫的声音凭空响彻整个楼道，傅烟回头一看，就看见霍雅雅正站在电梯门口，傅烟第一次看见霍雅雅这般惊惧的样子，小姑娘面色煞白，站在原地还有些轻微的发抖。
男人充满恶意的笑了笑，“哟，赔钱货回来了……”
“闭上你的狗嘴。”傅烟头也不回的大步上前挡住了霍雅雅的视线，霍雅雅的指尖接触到傅烟手腕上的皮肤，凉的像一块冰。
电梯的楼层数开始跳动，傅烟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猜测应该是霍老板在楼下车库停车，小姑娘先蹦蹦跳跳的上来了，他毫不留恋的转身带着霍雅雅从一侧的楼梯离开，干脆把这一层的乱七八糟全部留给霍老板自己处理。
比起霍老板，他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霍雅雅的状态，小姑娘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小声的喊着哥哥，眼神都有些涣散。
“雅雅，雅雅？”傅烟摇了摇她，让她坐在沙发上，半蹲在沙发前面摸着她的头，“没事了，你现在在喵喵哥哥家。”
霍雅雅顿了顿，突然抱住了傅烟的脖子，傅烟听见他抽抽噎噎的说：“他们为什么又来了……”
“雅雅……他们真的是你们的父母？”傅烟拍着小姑娘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不管那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从霍雅雅的表现上来看，都是抗拒到了极点的意思。
霍行舟停完车才看到傅烟发过来的消息，想到提前跑上去的霍雅雅，他暗道一声糟了。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只看见了那两个人狼狈的蹲在门口，霍雅雅不在，可能是被傅烟带到楼上去了，霍行舟舒了一口气。
“行舟，你，你回来了啊。”霍母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爸妈来看看你。”
“别打感情牌了，陈女士。”霍行舟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个人，“您是什么样子的人，在场的都知道。”
“混账，谁教你这么和你妈说话的？”霍父攥紧了手掌，岁月没能抹去这个男人骨子里的暴虐，日渐无力的身体才是不得不让他安安分分的理由。
“呵。”霍行舟低着头，轻轻的笑了一下，“您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跟我玩严父慈母那一套吗？”霍老板不紧不慢的解开了袖口的扣子，伸出手一把抓住霍父的领子，“您既然这么问了，那我倒也想问问您，当初谁教您卖掉雅雅来还债的？”
“他们当初要卖掉我。”
同一时间里，傅烟蹲在自家的沙发旁边，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妈妈当初出去赌钱，然后欠了好多好多钱，所以她和爸爸就商量要卖掉我这个‘赔钱货’来还钱。”
……
“你，反了你了？我是你老子。”男人眼睛睁大，收紧的领口勒的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徒劳无功的大声喊着，试图震慑他面前这个身为他儿子的成年人。
“你也配？”霍行舟不耐烦的甩开他，“你们过来干什么？”
“这，儿子啊，妈给你找了一门亲事，对方也是个好人家的姑娘……”
霍母搓了搓手，一直怯懦的眼神里爆发出了贪婪的光彩，“女方那边啊说，就要三百，不，六百万！六百万的彩礼他们就同意这门亲事，儿子你……”
“六百万？”霍行舟轻而又轻的咀嚼着这个数额，低垂的眉眼恍惚间，竟还有了些温柔的错觉，但这错觉在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顷刻消失殆尽。
“好啊，想要钱，我给，但是不是我娶，我给霍先生迎亲，别说六百万，八百万我都能给，陈女士，您同意吗？”霍老板包裹在绅士外衣下的戾气终于暴露无遗，他捏了捏眉心。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你们两个，现在，立刻，滚出这里，再有下一次，我亲爱的父母，我们法庭见。”他甚至还俯下身子整理了一下霍父被弄乱的领子，说话来的话却像是恶魔的低语。
“不告到你们在里面住到死，我都对不起您给我的六亲不认的基因。”
……
“雅雅睡着了。”傅烟把手搭在霍行舟的肩膀上，坐在他身边，“……方便跟我说说吗？”
霍行舟侧过身子张开胸膛，少年立刻依偎了进去。
“不过是一些很无聊的事情……”
“我想知道。”傅烟打断他，眼神认真的看着他，“我要知道。”
傅烟大部分时候都是很温柔的，很少见到他这么强硬的时候。霍老板安抚的亲了亲小朋友的脑袋，开始了讲述。
……
九年前，霍行舟放寒假回家，他找到了一份收入不低的工作，所以特意买了霍雅雅想要了很久的一套小裙子，却在回家之后没有见到小姑娘扑出来的身影。
隔壁的邻居把房门打开了一个缝，犹豫的露出了半张脸，“孩子，你别在这站着了，十分钟之前，我看你爸妈拉着小姑娘下去，要给她卖掉哩。”
霍行舟手里的东西掉在了门口，他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扔下东西转头就往下面追。
这一片都是居民楼，老式居民楼里都是狭窄的土道，车开不进来。最近的公交车站在十分钟路程的一个街边，不管是打车还是等人都必须去那里，奔跑在路上的时候，霍行舟觉得哪怕是在校运动会上跑一千米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拼命过。
谢天谢地，霍父霍母对于儿子今天要回来的消息毫不知情，在霍行舟赶到的时候，霍雅雅正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拉进车里，稚嫩的童音已经哭到了沙哑。
霍行舟上前一把拍掉壮汉的手，难以置信的搂着妹妹，“你们疯了吗？你们要干什么？！”
“小伙子，你别多管闲事，这个女的欠了我们三十万，现在要把她姑娘卖给我们会所抵债。”壮汉揉了揉被拍红的手背，好声好气的劝导，正义路人想要出头的场面，他们见多了。
“狗屁的多管闲事？！她是我妹妹！”霍行舟抱着霍雅雅后退了几步，他看着一旁不敢说话的霍母和低下头装哑巴的霍父，二十岁的霍行舟觉得在他的生活中有什么彻底破碎了。
“哥哥，哥哥！”霍雅雅抱紧了哥哥的脖子，温热的眼泪顺着霍行舟的脖子滑下打湿了一片衬衫，天边的夕阳红的艳丽，浩浩荡荡染了半边的天。
“爸，妈，给我个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霍父丢掉嘴巴里叼着的烟头，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抱人，霍行舟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躲开霍父伸过来的胳膊。
不能把雅雅交给他们。
霍行舟眼角余光看见一旁慢悠悠停下的大巴，逃，不管是去哪，现在他绝对不能带着霍雅雅再待在这里。
霍行舟知道在车子发动后的十秒内是不会关门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机会上车，他抱紧了怀里的妹妹，在黄色的公交车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一秒一个箭步踩上了车门口的踏板。
马达的轰鸣声遮盖了身后的惊呼，霍行舟站在门口，冷漠的看了一眼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