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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金华猫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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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从何方明的院子出来就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地方眼熟了,他看见了认识的人——洛夫人。
洛夫人提着篮子似乎是要去逛街,衡阳正准备打个招呼,就见,洛夫人手里的篮子脱落,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扶着墙缓缓跪跪到地上。
见此情景,衡阳连忙跑了过去,“洛夫人,你怎么样?”
洛夫人疼的脸色扭曲,满脸虚汗,有气无力的说:“我,我好像,快生了。”
本想英雄救美抱起洛夫人去医馆,衡阳试了一下,没成功,一是力气不够,二是洛夫人似乎有些抗拒,衡阳一时着急,忘了人家是有妇之夫,需要避嫌。
“方烨林,去找个担架,我们抬她去医馆。”
还未待方烨林说好,一个大婶从洛夫人的院子里走了出来,看到这边的情况,连忙跑了过了,将扶着洛夫人的衡阳推到一边,“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纠缠我家夫人?”
衡阳:“……”你倒是先看一下你家夫人啊!
“洛夫人,似乎要生了,赶紧送她去医馆吧。”
“去医馆?”大婶转身看到洛夫人的情况,忙大声喊道,“小荷?小荷,赶紧去请稳婆过来。”
稳婆?衡阳嘴角抽了抽,忘记了,这里女人生孩子都是请稳婆到家里来,根本不会去医馆,怪不得刚刚那个大婶用奇怪的眼光看他。洛夫人已经疼得站不直走不了路了,大婶一个人扶着她有些吃力,衡阳有心帮忙,但大婶似乎对衡阳有些防备,正好小荷跑了过来,衡阳问了稳婆的住址,让方烨林帮忙去请人。
稳婆请到之后,衡阳和方烨林就回县衙了。
“衡煜那小子回家了吗?”
“嗯,在家,给那只黑猫上药呢。”
衡阳再次见到大黑的时候,就看到了它被衡煜包成了木乃伊,不,木乃伊的话,还能看得出动物本身的体态,大黑直接被包成了一个球。这包扎的手艺一定是跟豆子学的。
看着大黑布灵布灵的眼睛,衡阳莫名觉得还挺萌的。“走吧,跟着我去上堂。”
衡煜还在为衡阳请屠夫的事情生气,衡阳解释了一下,这小子才不情不愿地跟着衡阳去升堂。
“大黑又没有错,为什么要割它的肉?”
“为什么呀?这个……”衡阳摸了摸下巴,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但是衡煜最近似乎在学习众生平等之类的文章,这个问题要慎重回答,“你看,用大黑一块肉,换回一条人命那不是很划算么,它能救人一命,不也是很光荣的一件事儿。如果说,你的一块肉,能换回一条人命,你愿意不愿意?”
“如果是阿爹、父亲、豆子叔叔……还有,对我好的人,我就愿意;陌生人,我不愿意。可我也不是大黑呀,它愿不愿意,我也不知道。”
衡阳:“……”这是要讨论哲学问题了吗?还有,衡煜这小子不是挺喜欢乐于助人的么,怎么突然就不乐意了?
“呃,你看一块肉和一条命,自然是人命的价值更大一些,是不是?”
“那,若是必须要大黑的命呢?人的性命自然比猫的性命更有价值,可大黑是无辜的,而且先生不是说,众生平等么?还有,大黑死了我会难过,陌生人死了,我不会。”
衡阳嘴角抽了抽,这个问题,就跟“你妈和媳妇儿掉进水里,你会救谁?”一样无聊。
衡阳摸了摸衡煜的脑袋,“你觉得开心就好,做你认为不会后悔的事情。”
“那阿爹会如何?”
“呃,可能是救人吧。”
“那阿爹不会为大黑难过么?”
“会,可人死了,我应该会更难过。”
“哦。”
“行了,”衡阳点了点衡煜皱起的眉头,“小孩子想那么多干嘛,你记住,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你自己活得开心就好,不需要管那么多。”
“孩儿知道了。”
堂上,衡阳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挑了挑眉,这道士还挺识时务的,默默的把骗来的钱,放在了身前。
“你这是承认自己是骗子了?”之前不还挺有气势的,怎么这会儿变得这么怂了?
“大人明鉴,小得就是混口饭吃,绝对没有行骗,那个何姑娘的弟弟真的是为猫魈所祟。”
“你说的猫魈,就是它?”衡阳用下巴指了指衡煜怀里的猫球。
道长指着大□□:“就是它没错,何姑娘说她的弟弟,最近精神不济,没有食欲还掉头发,这,这不就是被猫魈吸食了精气么。”
衡阳翻了个白眼,回来的路上已经找方烨林恶补了金华猫的典故,金华猫据说是可以吸食月亮精华从而变成的猫妖,妖化后能变成美人出来魅惑人。被魅惑的人会日渐消瘦,将猫捉了烤给病人吃,病人就能自愈。但是,男病人得食雌猫,女病人得吃雄猫,否则,无效。这个神棍连书都没背好。
“你可检查过大黑是雄是雌?”
“这……”道长想了想,道,“它一定是雌猫。”
衡煜:“你胡说,大黑是公的。”
大黑:“喵~”
道长:“……”
见他说不出话来,衡阳接着问道:“你可知何方明是因何而死?”
“被,被猫魈吞吃魂魄。”
“何方明的心脏没了。”
“啊?这……”道长猛然起身指着大□□,“没想到这猫魈如此凶残,大人需得赶紧将其诛杀,以绝后患。”待其说完,一旁的衙役又将他按跪在了地上。
“呵呵,人心有这么大,”衡阳两手比划了心脏的大小,“它一个小……就算它很肥,但这么大一个人心,它怎么可能吃的下。”衡阳默默看了一下那只肥猫,以它这体型,还真有可能吃得下。自觉这个理由站不住脚,衡阳补充道:“它也没那本事将人开膛。”
“它不是普通的猫,它是猫魈啊,大人。”
衡阳:“……”竟无法反驳。
“行吧,我不跟你废话了,猫魈哈,能变成人,本大人给你一炷香时间,你要是能让它变成人我就放了你,否则,每人六十大板。”
“可,大人你都让它听见了,它肯定不会变成人的。”
“行,”思路还挺清晰,“不管你怎么样,你证明它是妖就行。”
“好嘞。”
衡阳挑了挑眉,这货还挺开心,是胸有成竹么?
道长从自己随身的袋子里面拿出一张黄纸和一把剪刀,剪出一只颇为敷衍的纸鱼,要求不要那么高,至少还看的出是个鱼。道长拖着手里的纸鱼道:“大人,握着黄纸可以附着妖力,只要让猫魈触碰此鱼,这鱼吸收了猫魈的妖力就可以在水里游动。”
没等道长提要求,衡阳道:“小林,去给他端盆水来。”
道长拱手,“多谢大人。”
待方烨林将水端来,道长将手中的纸鱼蹭过大黑的脑袋。大黑爪子被包扎起来,挠不到人,只能张嘴去咬,还好道长眼疾手快,不然手上肯定多出两个血洞。道长将纸鱼扔到水里,纸鱼还真的在水里挣扎了一会儿,勉强可以称得上游动了。
方烨林:“大……大人,真的动了。”
衡煜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眼后,赶紧抱紧了怀中的大黑。
衡阳拿起道长的剪刀,照葫芦画瓢,也剪了一条鱼,不过他什么都没干,直接将鱼扔进了水里。
方烨林结结巴巴的道:“也,也动了。”
道长一脸惊恐的看向衡阳,“大,大人也有……”
衡阳撇向他,“也有什么?”
“没,没什么”道长有点慌,为何这小县令突然变得有点儿吓人,“一定是这猫魈妖力太过强大,所以这些纸都带上了妖力。”
衡阳:我就看着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招不灵了,换个别的吧。”
“哦,”道长有从袋子里掏出两张纸,解说到,“这,这张符纸可以令妖类现行。”
“呵呵,”这道长是傻了么?衡阳嘴角抽了抽,“它不已经是原形了?”
“大人,您听我说完,只要猫魈触碰过此符,再将此符浸于水中,符纸上的图文就会指示它的身份。”
“继续啊。”衡阳见他说完没动,让他继续表演。
“好。”道长拿着纸符走向大黑,回头看了衡阳一眼,这个衡大人的反应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啊!他不表现出敬畏,至少也要是“哇,好神奇”的样子吧。
纸符入水,符文渐退后,上面慢慢的浮现了一个红字,“妖”。
方烨林:“大黑,真的是妖啊!”
衡煜气鼓鼓的道:“才不是。”
衡阳从那道长手中抽出另一张符,贴在了方烨林的脑门上,方烨林慌忙将它揭下来,“大人,你干什么啊?”
“扔水里。”
方烨林照着衡阳说的将纸符扔进水里,同样显现出一个“妖”字。“这,这,大人~”方烨林抱住衡阳的大腿,“呜呜,我不是妖啊,我有爹有娘的。”
衡阳一脚把他踢开,“你当然不是妖,因为,他是骗子。”衡阳看向道长,“这纸有问题,上面涂了东西,对吧,道长。”
“大人,你若是怀疑我在纸上作假,那,我还会……”
“你还会什么?蚂蚁摆阵?口吐神火?”
“我吐的那不是神火,那是三昧……”
“嗯?”
“大人,饶命啊,”道长走到自己位置跪下,“我真的没有害过人的,这四个小兔崽子一个吃的比一个多,我们就是混口饭吃,这是我们第一次……”
道长名叫孙维,身后的四个道童,两个是他弟弟,另外两个是捡的。孙维是石川人,早年闹蝗灾的时候家里人饿死了,他就带着两个弟弟乞讨,后来跟着个道士到处坑蒙拐骗,上个月,自觉把人家骗人的本事都学到手之后,就带着两个弟弟跑路了。
何方明是他们凑齐道具后接的第一单“生意”,衡阳并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跟之前衡阳猜测的一致,这家伙收了何方玉的定金,不想退,明知道何方明死了,还硬着头皮做法,中间随便找个理由,说失败就行了。
知道衡阳的身份之后,孙维有些胆怯,因为之前有个县令活活打死了一个害死人的神棍。本想着糊弄过去,后来见有机会逃跑,就带着四个小尾巴跑了。
这家伙粗心的很,当时只知道何方明没有呼吸,身体凉了,他连何方明身下的血都没有注意到,更别提去确定一下何方明的死因了。
衡阳罚他们笞刑三十,教训一顿,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