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不靠谱》藜也

79、金华猫2

　　衡阳还准备再观摩一阵，那道士突然大喝一声，站定，随后从怀里掏出一瓶东西灌进口中，冲着黑猫身下的柴火，喷出一道长长的火龙，柴火瞬间被点燃。

　　“大黑！”衡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拎了放在旁边的一坛水，泼了过去。

　　火焰轰地涨高，同时顺着坛中的液体蹿了出去，道士道童四散躲避。衡煜被吓傻了，没反应过来，还要往火里扑。

　　衡阳也被吓了一跳，看到衡煜的动作，忙冲过去一把将衡煜拽了回来，并顺手将绑着猫的木棍，从火堆上拿了下来。

　　现场一片混乱，为了躲避火焰，院子里的人都退到了门外。大家都惊魂未定，现在正是逃跑的好时机，衡阳看了看那只焦黑的猫，呃，本来就是黑的，现在是焦的。把它从木棍上撸了下来，衡阳拖着衡煜，往外挤，刚挤到外围，就看到拿着桃木剑指着自己的道士和道童。

　　衡阳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跑不掉了。

　　本着输人不能输气势的原则，衡阳挺直腰杆，“你们干嘛？”

　　“你们是猫魈的同党？”道士拿剑指着衡阳。

　　衡阳暗忖，猫魈？道士自称斩妖除魔，难道是指猫妖？“你胡说八道什么，大黑只是普通的家猫而已。”

　　“普通家猫怎会害人性命。”

　　“你那只眼睛看见大黑伤人性命了。”

　　“在场各位都看见了。”道士话音一落，四周边传来附和。

　　衡阳：“……”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废话少说，赶紧将猫魈交出来，我们着急救人。”

　　顺着道士的视线望去，大黑被衡煜搂在怀里，它身上烧焦的猫毛，蹭得衡煜胸前一片黑，衡阳将他拽到身后，挡住了道士的视线。

　　“救人？救什么人？怎么救？”虽然做法救人这件事很不靠谱，但，谁特么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又有什么奇怪的设定，说不定烤猫肉真的可以治什么疑难杂症？

　　那道士不欲同衡阳多说，想直接上前将猫抢过来，忽然听到旁边有人道：“衡大人，那只是金华猫，要烤它的肉给何先生吃，何先生的病才能好。”

　　刚刚不还说是猫魈吗？怎么又出来一个金华猫了？他只知道金华火腿。衡阳看向道士，“病人在哪里？我要看到病人的情况才能做决定。”何先生就是道士口中的的病人吧。

　　道士看着衡阳没有让步，却也没有再上前抢猫的意思，似乎是对很衡阳的身份有所忌惮。“衡大人，救人如救火，一刻也耽搁不得。”

　　得，这是又把问题丢给他了，“即是病人，那么，请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虽然这么问，衡阳笃定他们是没有请大夫的，衡阳大喊，“方烨林，去请百善堂的鹤大夫来。”方烨林挤到衡阳身边，衡阳在他耳边又说了一句话，才放人离开。

　　衡阳对着众人道：“有病请大夫，大夫束手无策，也不能……也要找一些靠谱的方法。”

　　“你！”道士被衡阳气得脸色发红，“还以为衡大人万事以百姓为先，没想到，您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妖畜，置百姓生命于不顾，敢问衡大人可是为猫魈所惑？耽搁了何先生的救命时机，衡大人可能负责？您如此这般行径，怎担得起父母官之责？”

　　一连串的问题，衡阳眯起眼睛看向此人，若不是今日被衡煜拖过来，他都以为这道长是针对他来的了。

　　跟来的衙役，冲上前，挡在衡阳面前，“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大人日夜心系百姓，岂容你污蔑！”

　　两方剑拔弩张，还没等双方动手，身后传来衡煜的声音，“你干什么！”

　　转身只见，一个女子正在跟衡煜抢大黑，大黑被扯得痛了，张嘴咬了那女子的手背。女子吃痛后松手，看了看手背，见只有两道红痕，复又冲了上来，衡阳挡在了衡煜面前，“姑娘，有话好说，那个，救人如救火，赶紧带我看看何先生可好？”见面前的女子无动于衷，衡阳补充到，“若何先生之病一刻也等不得，我亲自烤了大黑，给何先生治病。”

　　衡煜一听要烤大黑，从衡阳身后冒出来，怯生生地道：“阿爹。”

　　衡阳安抚的摸了摸衡煜的脑袋，“乖，交给爹。”

　　一开始衡阳心里还有些担心，万一这黑猫有什么奇怪的属性，烤了能治某种怪病，耽搁人家治疗，他心里也是会过意不去的。见了人，衡阳就炸了。

　　何先生身下有血，这还不请大夫，找人作法烤猫，这是真的想要地上的何先生死吗？衡阳冲过去，想要将趴在地上的何先生反过来看看具体情况，可摸到他的身体，衡阳吓得立马就缩回了手，凉的，这人已经死了！

　　不死心的将手放在何先生的鼻子上，果然已经没有了呼吸，再次摸了摸何先生的身上，又冷又僵，死了至少半个小时了。刚刚慌着冲过来，没仔细看地上的血，都有些凝固了。

　　衡阳起身，平静地看向那位女子，“何先生已经死了。”

　　她流着泪，语无伦次的道：“死，死了？是，道长说，还能抢救的，不要动他。”女子转身去寻找道长，可惜遍寻不见，那个道长带着四个道童已经跑没影了。女子不可置信的冲进人群，哭喊着道长救人，几分钟后才接受了人不见的事实，跑回来，扑倒在何先生身边。

　　见她企图将何先生抱起，衡阳示意衙役将人拦下，“保护现场。”

　　方烨林带着鹤大夫和一个屠户赶来的时候，衡阳正蹲在地上查看何先生的尸体。见到人来，就挥手让人回去了，“没必要了，让他们回吧。小林，你回衙门叫人过来帮忙，然后带人去追那几个道士。”

　　衡阳之所以请鹤大夫和屠户来，鹤大夫自然是给何先生看病用的，屠户么，万一这何先生真的要吃什么烤猫肉，那也不必将整只猫烤了，大黑这么肥，割块肉就行了吧。衡煜显然没能了解到他爹的良苦用心，一看拿着刀的屠户来，气哼哼的抱着大黑跑了。

　　何先生，名为何方明，是个教书先生，刚刚的那个女子是何方明的姐姐，何方玉。最近何方玉的精神一直不太好，晚上还老是不回家，何方玉以为何方明中邪了，所以请了道士来给何方玉驱邪。不想今日一进来，就看见了何方明趴在地上。大黑当时就坐在何方玉的身边舔毛，嘴上有血。

　　道士断言大黑是猫魈，让何方玉不要乱动何方明，只要将猫魈烤了喂何方明吃下去，何方明就能还魂。

　　衡阳：早知道就不用去请什么大夫和屠户了。

　　“人死不能复生，”若是尸体完好，说不定还能向他这样“活”过来，可他流了这么多血，就算有人穿到他身上，那也是当场嗝屁，“那道士就是个骗钱的，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做法的钱你应该已经给他了吧。”要不然那家伙不可能看人死了，还整这一招，明显是不想把钱吐出来。

　　何方明趴在血泊中，右手上有血迹，衡阳翻开他的右手，有两道刀口，叫了衙役一起将人从粘黏的血液中翻过身来，衡阳惊骇不已，胃里一阵翻腾。

　　何方明胸前有很大一个血窟窿，心，被挖走了。

　　何方玉看到这个画面就晕了过去，被衙役抬着去了医馆。

　　找周围的人了解情况时，衡阳才发现衡煜不见了，周围的人知道的不多，大多是听到做法的动静，过来看热闹的。

　　这个房子是何方明租的，因为离书院比较近，平常都会住在这里，放假会回家住。附近都是租户，大家都不是很熟悉，几个认识何方明的跟他也都只是点头之交。平常会来何方明这里的基本都是他的学生，今天是书院放假的日子，按理来说何方明应该在自己家住，大家也都没见到今天有人来找何方明。

　　下午的时候，何方玉带着道士过来，敲门没人开，道士建议撞门，动静太大，引来了人围观。后面与何方玉说的一致，他们先看到了黑猫，道士上前检查，说何方明魂魄已经离体，一定是被猫魈吃掉了，只有将猫魈捉了烧成灰给何方明吃掉，何方明才有可能回魂。

　　五个道士抓猫，但是黑猫身手矫健，根本抓住不。后面来了一帮小孩儿，似乎是要保护黑猫，跟道士起了争执，两拨人就打了起来，刚开始一个小孩儿伸手不错，占了上风，但是道士向小孩儿撒了一包驱邪的粉末，小孩就被两个道童扑倒在了地上。

　　黑猫本来蹲在墙头，见到小孩儿被扑到就跳了过来，去挠那两个道童，被道士逮着时机捉了正着。后来小孩挣脱了道童跑了，道士就开始做法了。

　　衡阳摸了摸下巴，他就说么，那几个道士明显没什么真本事，衡煜怎么可能打不过，原来是被人使了阴招。指挥衙役去挨家挨户的打听，有没有目击证人。

　　何方明死的地方是正堂，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连喷溅的血滴都没有，只有身下的一滩血，衡阳摸了摸下巴，难道这里不是第一凶案现场？

　　衡阳将这个一进的院落检查了一遍，何方明是个爱干净的人，书房、卧室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另有一间偏房和一间杂物间，虽然里面东西摆放整齐，但是落了一层薄灰，应是有一段儿时间没管过了。

　　厨房虽不是露天，但也只有草棚遮着顶，落得灰更多，虽然调料米面什么的一应俱全，可是没有蔬菜鱼肉，很久没用过的样子。

　　检查完毕，衡阳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房子应该真的不是第一凶案现场。这时，方烨林跑来找衡阳说，那几个道士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