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水诚月

2、二、宝斋青玉

　　二、宝斋青玉
　　黄昏时分，长安城内下起了绵绵的细雨。街上的商铺都准备着要收店了，街上的行人也不多。但在朦胧之间，却见一个绿衣的女子撑着油伞漫步在大街上，与四周飞快走着要躲雨的人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长安最负盛名的玉行青玉斋与其他商行没有什么不同，在这样的雨天是很少人来光顾的，于是掌柜便也准备着收店。但正当这个时候，那个与其他人不同的女子却撑着伞来到了青玉斋的门前。
　　雨不大，却很细密。雨滴不断自伞沿滑下，融入了地上的水滩。伞沿很底，女子的脸容被朦胧了，但却无法掩盖她身上的气质，那一股楚楚动人的气质。
　　“这位小姐，我们店准备要收店了。您是要来挑选玉饰？现在这雨像是一时半刻停不了，小姐不如进店子来避避雨，等雨小点再走？”掌柜露出了一向敦厚的笑容。
　　女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过了良久良久，才终于开口道：“听说，听说青玉斋的凤钗做工很好。我是想来买一支的。”
　　青玉斋的玉饰是长安城内最流行的，受到许多达官贵人或是风雅人士的青睐。其中，又以做工精美的凤凰纹饰品最为受欢迎。
　　“小姐真是有眼光，不如进店来慢慢挑选吧。”掌柜依旧是温和地笑着，没想到在这样的雨天也可以做到生意。
　　“那么打扰了。”女子点了点头，步入了玉行内，也随便收起了伞。
　　伞下的是一张灵气的脸，一双黑如夜空的星眸散发着优雅的气质，浅红的薄唇带着和煦的微笑。
　　看来是位高尚的客人。
　　女子轻轻地坐到了柜台前的椅子上。掌柜把一些新款的凤凰纹玉钗都拿了出来，一件一件地摆在了女子的面前。掌柜并没有聒噪的一味介绍着各个饰品，而是耐心的站在了一旁等待着女子挑选。
　　女字白皙的葱指捏起了一支翠绿的凤凰纹玉钗，指腹细细地抚摩着雕刻着的纹理。
　　那玉是一块新玉，一眼看去盈盈的翠绿非常清澈，却是没有古玉的典雅气质。钗上的凤凰并非是飞舞的姿态，而是伏着身，像是在休息的样子。钗子做得别致，却是少了一点凤凰的神气。
　　“掌柜，我就要这支吧。”女子轻轻地到，双手递上了玉钗，非常小心慎重。
　　对于女子的选择，掌柜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诧异。那支玉钗并非玉行的师傅所雕，而是行主的儿子，青玉斋的少爷皇甫子秋小试牛刀的作品。皇甫少爷的雕功自然是比不上那些老练的师傅，因此这玉钗放在店里有一段时间了，也无人问津。没想到，今日却是被这个气质不凡的小姐相中了。
　　掌柜接过玉钗道：“请您稍等，在下这就为您把钗子包起来。”
　　郑重地用锦布包好，然后放到了油纸袋里，在交给了那绿衣的女子。
　　“盛惠一纹银。”
　　“好。”女子付了钱，又把一块丝帕放到了掌柜的手中，然后道：“这支钗我很喜欢，希望可以见到打造的师傅。请把这丝帕交到打造的师傅，告诉他，小女子愿为其弹奏一曲以表感谢。他可以到梧桐苑来找我，我叫风晚月。”
　　“小姐放心，在下一定会为您把丝帕交到打造的人手上的。”
　　“那么，就劳烦了。”轻轻一欠身，风晚月便已走出了青玉斋。
　　这个时候，雨早已停下，而夜幕也已降临。璀璨的星斗高悬于空中，雨后的空气中带着若隐若现的花香。夜市的灯火又亮了起来。
　　风晚月才走了不久，又有一个人走进了青玉斋。这个人正是打造了那支玉钗的皇甫子秋！
　　看到了皇甫子秋，掌柜便马上道：“少爷，今日有位小姐把您雕的那支凤凰纹玉钗买走了。”
　　“哦？”连皇甫子秋自己也感到了诧异，没想到还有人欣赏他的作品。
　　掌柜又递上了风晚月留下的丝帕，然后继续说：“是的。那位小姐还留下了这丝帕，说希望与少爷您见一面，要给您弹奏一曲以表感谢。她说她是梧桐苑的风晚月小姐。”
　　接过了丝帕，一听到了名字，皇甫子秋就马上想起了那日在梧桐苑门前听到的那一曲。那飘摇的音调，直到现在还回荡在而边，无法散去。
　　“那位小姐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离开的？”皇甫子秋盯着那帕子，抓着掌柜问道。
　　“就在少爷回来前刚离开。”掌柜不明白皇甫子秋急什么，但还是迅速地回答了。
　　掌柜才一说完，皇甫子秋便已连人带着丝帕冲出了青玉斋。
　　街上的行人好多，四处是歌舞升平，人影颤动。
　　哪里，在哪里？
　　一路跑着，向着梧桐苑的方向跑去。正当经过街角出的时候，一个绿衣人影闪过眼边。皇甫子秋一回头，正看见了一个气质不凡的女子，而那个女子也在看着他。
　　“晚月姑娘？”喘着气，皇甫子秋问道。
　　风晚月点了点头，露出了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