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凡尘》灵山妖石

15、第 15 章

　　“你弄疼我了！”女孩侧身就是一巴掌，像那晚扇聂子音一样，打在了任晚舟的脸上。
　　任晚舟懵了一下，余光瞥见聂子丞同情以及遗憾的眼神。
　　“我操，你敢打警察？！”聂子音指着女孩吼道。
　　“警察？”女孩向前迈了两步，微微仰着头，“就是天王老子，论辈分也得叫我一声姑奶奶！”
　　聂子丞眯了下眼睛：“小鬼，你认识她？”
　　聂子音摇摇头：“演唱会碰到的，秦桦的黑粉！”
　　“你放屁！”女孩骂道，“全世界数我最爱他，如果我是男的，还轮得到你来当这个男朋友？！”
　　“你是谁男朋友？”聂子丞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瞪着聂子音。
　　“我不是，谁的也不是，她在瞎说，八婆！”聂子音有些烦躁，如果对方不是个女孩，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你还敢骂我？！”女孩冲了过来，“上次打的你不够疼是——”
　　话音未落，女孩突然被往回扯了一下，双手锁在了背后。
　　任晚舟直接一副手铐，把女孩的手铐在了背后，购物篮一扔，拖着就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女孩背对着任晚舟，往后倒退着，走几步还踉跄一下，不停的回头看着任晚舟，连挣扎都使不上力，“你信不信我把你这身皮扒了，再打断你胳膊腿，扔到菜市去要饭？！你松开我！”
　　“小鬼！”任晚舟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转头看着聂子音，“跟我走一趟！”
　　“干什么？”聂子音警惕的看着他。
　　“作证！”任晚舟说。
　　“我陪你去！”聂子丞搂着聂子音的肩，把任晚舟扔在地上的购物篮扔进了车里，对林升说，“一起结账，带回去。”
　　还没走出收银台，女孩已经往任晚舟的腿上踹了七八下了，不停的骂着街，引来周围无数路人围观。
　　有好事群众当任晚舟是人贩子，想上前阻拦，聂子丞跟在身后，低吼了一声：“警察办案，无关人等，退散！”
　　女孩所有的谩骂声好像都没有进入任晚舟的耳朵，他丝毫不予理睬。聂子丞也全当没听见，搂着聂子音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只有聂子音龇牙咧嘴的，用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冲上前撕烂她的嘴的冲动。

　　“小姐！小姐！”正准备下手扶电梯，突然冲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直接扑了上来，想要夺下那个女孩。
　　任晚舟把女孩拉到身后，一脸严肃的瞪着那个男人：“干什么，劫囚啊？”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家小姐？！”男人抢了几次，都没有把女孩抢回来。
　　“老杜，叫人来，我要打断他的胳膊腿！”女孩仍然很嚣张。
　　任晚舟亮出了警官证：“警察，抓捕现场，无关人士，滚！”
　　“我们家小姐犯什么罪了，”男人据理力争，“警察也不能随便抓人吧！”
　　“犯什么罪？”任晚舟冷笑了一声，“袭警，斗殴，寻衅滋事！够拘留了吧？！”
　　“何止？”聂子音插了一句，“就凭刚才那句话，算她涉黑！判她七八年！”
　　聂子丞淡淡一笑，摸了摸聂子音的头。
　　“你们胡说八道，她一个小姑娘，”男人有些着急了，他知道女孩的脾气，一分钟不看好就会惹事，“未成年的，你们要保护她的隐——”
　　“未成年？”任晚舟拉着女孩的手铐继续往前走，“长这么老，妆这么浓，起码28了！”
　　“你敢说我长的老？”女孩又开始挣扎，“我撕烂你的嘴！”
　　“走，去局里慢慢撕！”任晚舟一脸不屑。
　　“老杜，给我爸打电话！”女孩叫着，被拉下了手扶电梯。

　　聂子丞把车钥匙留给了林升，四个人坐着出租车去了山南分局。
　　一到队里，任晚舟就把女孩扔给了王瑾月：“瑾公子，带去一号房，让她把知道的跟秦桦有关的事情全吐出来！”
　　“老任，这么个小姑娘……”
　　“小姑娘？”任晚舟指着自己的脸，“一巴掌差点呼掉我后槽牙！不审出点什么，都对不起我这半边浮肿的脸。你留点神，牙尖嘴利爪子硬，再把你挠破相了！”
　　王瑾月拎着女孩的后脖领子，连推带拽的离开了。
　　“姜文学，把这个小鬼带去二号房！”任晚舟突然像是散发着一身正气，“严刑拷打逼问出他跟秦桦到底什么关系！男朋友？以前都是明星被包养，现在明星也嫌自己老，开始包养小鲜肉了？”
　　“任警官，你——”聂子丞脸色一变，拦在了聂子音的面前，可随着姜文学的靠近，他越来越没有底气，全凭着意志力还撑在原地。
　　“不好意思，公事公办！”任晚舟剥了颗薄荷糖塞进嘴里，把姜文学直接推到了聂子丞的面前，看着聂子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知道你有娘娘腔恐惧症，最好别抵抗，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为了照顾你，先审你家的！”

　　姜文学见过聂子音暴躁的脾气，扭了扭腰：“不能等瑾公子来么，我……我身娇肉——”
　　“那你回家休产假吧！”任晚舟跟在姜文学身边，借着胳膊长腿长的优势，突然抓住了聂子音的手腕，拖着他就往审讯室走去。
　　“小鬼！”聂子丞轻声叫着，跟了两步就被姜文学身上的气味逼退了，他不能当着警局所有人的面变身。
　　“哥，没事，我不是那什么男朋友，是那个八婆胡说的。”聂子音难得没有对任晚舟拳打脚踢，转身冲聂子丞摇了摇头。
　　聂子丞当然相信自己的弟弟不是秦桦的男朋友，那晚秦桦跟他说过的一切还没有忘记，他也能猜到秦桦失踪真相，原本他不太想阻拦秦桦追逐自己的生活，可现在因为那个女孩的一句话，任晚舟把聂子音抓了进去。
　　为了不再让这件事牵扯自己的家人和生活，聂子丞决定要尽快帮任晚舟解决这个案子，然后离这群带着浓浓母猫气味的男人远一点。

　　任晚舟带着姜文学在二号房里询问聂子音，王瑾月在一号房里看着那个女孩，刑警队里除了两个值班的警察，就剩年洛一个人在打电脑游戏。
　　聂子丞不知道任晚舟在里面问聂子音什么问题，但他对任晚舟好像有一种天生的信任感，知道任晚舟不会为难聂子音，大概是因为看过任晚舟的星图吧。
　　“秦桦的身份信息还是没有出现过行踪吗？”聂子丞走到年洛身后，轻声问道。
　　“我去！”年洛猛的一颤，定格了两秒，电脑屏幕变成了灰色，文字显示正在死亡回放。他转过头，才看到头顶有张男人的脸，“什么人，走路没声啊？”
　　聂子丞歪着头看了眼电脑屏幕，又把目光落在了年洛的身上：“我是任警官的朋——”
　　“哦，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水桶哥！”年洛笑了起来。
　　“嗯？”
　　“那天在舟哥办公室，老是让我倒水，”年洛指着右前方的饮水机，“喏，那有，自己倒啊，我在团战，没空招待你。”
　　“洛洛，”聂子丞在年洛转回身的一瞬间突然叫了一声，“你妈让我问你，晚上还想不想吃牛肉了。”
　　“想啊，晚上还有的——”年洛的手指在鼠标上飞快的点着，突然又定格了两秒，转过头看着聂子丞，“我妈怎么会让你……你谁啊？”
　　“又死了！”聂子丞冲电脑屏幕扬了扬下巴，“还是先别打了，我有问题要问你。”

　　聂子丞把刑警队查到了线索和受困的局面都打听了清楚，在年洛身后来回踱着步。
　　现在秦桦不露面，身份证银行卡甚至连手机信号都没有，名下的车辆也没有行驶痕迹，切入点只能是那个跟他在一起的人。
　　他们俩要吃要住，要出行，秦桦一定是仗着没人知道对方的存在，认为只要隐藏了自己的行踪，就可以顺利的离开。
　　于是当下就是要赶紧找到那个跟秦桦一起失踪的人是谁。
　　那女孩说聂子音是秦桦的男朋友，聂子丞微微皱眉，又回到了年洛身边：“你查过秦桦的社会关系么？”
　　“废话，当然查了，”年洛说，“绑架第一步不就是查社会关系，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性么？！”
　　“用什么查？”聂子丞问。
　　“走访，网络……”
　　“狗仔队，娱乐新闻呢？”
　　“也看，不过狗仔不靠谱，”年洛靠在椅背上，“那些绯闻有几个是真的，不都是娱乐公司的炒作么，之前有篇还说秦桦深夜与一男子同回住处，就说他是同性恋，我操，明星也是人，谁还没几个圈外的朋——”
　　“然后呢？”聂子丞突然来了精神，“那个男子是谁？”
　　“那我怎么知道，没两天这条新闻就被压下去了，再也没有看见过了，”年洛说，“为这事我妈还在家里蹦哒了三四天呢，说现在的狗仔无良无德，坏了秦桦的名誉。”
　　聂子丞愣了一下：“你妈也……喜欢秦桦？”
　　“嗯，我妈还是粉头呢，弄了个粉丝群，二百多号人，都是老妇女！”年洛无奈的笑道，“那天演唱会，我妈找秦桦签了十张签名照，卖了五千六百块钱。”
　　聂子丞又愣了一下：“你确定你妈是粉头，而不是为了赚钱？”
　　“粉头也是要吃饭过日子的嘛！”年洛说。
　　“你妈也去看了前两天的演唱会？”聂子丞问。
　　年洛点点头：“逢唱必追，这是粉头实锤了吧？！”
　　“那你妈知道秦桦失踪的事吗？”聂子丞问。
　　年洛摇摇头：“哪敢跟她说，现在都是封锁消息的，不然粉丝不得爆啊？！那经纪人都不来盯着我们了，估计满世界公关去了。”

　　聂子丞挑了挑左边的眉毛，弯下腰轻声说：“但是现在有粉丝知道了秦桦失踪的事，你可以告诉你妈，秦桦被绑架了，让她呼吁群里的老妇女们多留意。你们警察是不是傻，基础这么大的群众力量不动用，靠你们几个人找，要找到什么时候？”
　　“这……违规吧？”年洛胆怯的翻着白眼，“会不会丢饭碗？”
　　“要丢也是丢你们队长的饭碗。”聂子丞淡淡的笑着，“还有，狗仔有时候能挖到不为人知的真相，不要光查秦桦现在的社会关系，出道之前的，他父母早逝，穷苦无依，哪有钱去韩国？谁替他出的资，谁帮他走上的这条路？三年内的资产情况，进出流水都要查！”
　　“三年？”年洛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秦桦父母早逝穷苦无依？”
　　“我是命理师，国家认证的，”聂子丞站直了身体，“我不光知道他，我还知道你！”
　　“我？”年洛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国家还有认证神棍的？”
　　聂子丞坐在了年洛对面的座位上：“这个电脑没人用吧？”
　　年洛摇摇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看见聂子丞用两只食指在键盘上戳了几下，就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你……父母离异，从小妈妈带大，”聂子丞看了一会，开始说，“跟妈妈的感情特别好，言听计从，理科成绩很好，胆小谨慎，却很大方，队里聚餐基本上都是你买单吧？”
　　年洛手里转着一个大号的燕尾夹，突然“铛”的一声，燕尾夹落在了桌上，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电脑后面的聂子丞露出的四分之一的脸。
　　“是舟哥告诉你的吧？”年洛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说话，“或者是我妈告诉你的？”
　　“那我们再来说说他们不太可能知道的事情吧，”聂子丞淡定的又瞥了几眼电脑屏幕，“你总共有过三次恋爱，第一次应该是在十八岁以前，结果被棒打鸳鸯无疾而终，第二次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分手原因是……你被绿了，第三次是刚参加工作，分手原因……哎，这个还没分，哦，不对，还没谈……哎，暗恋啊，哎，这不就是那个姑——唔……”
　　早在聂子丞说到“你被绿了”的时候，年洛就跑到了他的身后，惊讶的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一副像天书一样的图表，紧要关头更是捂住了聂子丞的嘴。
　　“大师！”年洛松开了手，“不，神仙！你真的神了，这些事我谁都没说过。”
　　“相信了？”
　　“嗯。”
　　“崇拜吗？”
　　“五体投地！”
　　“我有证的！”
　　“是是是！国家应该给你发证！”
　　“你还会算什么？”
　　“你还要算什么？”
　　“感情！”年洛拖了张椅子坐在聂子丞身边，一把攥住了聂子丞的手腕，“大师，你算算我跟她有没有可能啊！”
　　“谁？”
　　“你说谁！”
　　“单项五百！”聂子丞摊开掌心。
　　“这么贵？”年洛惊讶的瞪着他。
　　“国家认证的。”聂子丞淡定的说。
　　“支付宝微信可以吗？”年洛扣扣索索的拿出手机。
　　聂子丞报出了一串手机号：“我还会算人姑娘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那我也要！”年洛突然激动起来。
　　“五百！”聂子丞又摊开了掌心。
　　支付宝提示到账一千元，聂子丞看着屏幕里的星图：“那你记得把她的生辰八字要来。”
　　“还要生辰八字？”
　　“废话，没有生辰八字拿什么算？”聂子丞说。
　　“那你也没要我生辰八字啊？！”
　　“我推算出来了。”
　　“这也可以？”
　　“我有证！”
　　“那你也推算个她的呗！”
　　“钱交过了，不算不退！”聂子丞点了两下鼠标，“你们俩……一年之内没有希望，一年以后，关系逐渐升温，还是有可能的。”
　　“那她生男生女啊？”年洛笑着问。
　　“生辰八字？”聂子丞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年洛的笑容突然褪去，“我现在上哪去弄她的生辰八字啊？”
　　“终身有效，”聂子丞说，“啥时候问到，我啥时候帮你算。”
　　年洛唉声叹气的起身回自己的座位。

　　“洛洛！”聂子丞跟了过来，“去找之前秦桦的绯闻，有没有别人拍到的他跟哪个男人同出同进。”
　　“男人？”年洛疑惑的问。
　　“还有我刚才让你查的那些。”聂子丞说着，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的走廊，聂子音还没有被放出来，不知道问什么要问这么久。
　　“可是我……”年洛有些为难，他要怎么去扒秦桦之前的绯闻？！
　　“我知道你的秘密，”聂子丞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指了指一号房的位置，“不听话是要受罚的！”
　　“我去，你威胁我？”年洛说。
　　“我是在帮你们任队长查案！”聂子丞又变回了一副面无表情的脸，转身往走廊走去。
　　刚走两步，就看见任晚舟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声音洪亮的喊着：“小年，给我查一个叫陈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