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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同居试用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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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抓着脑袋故作轻松地回答出“暂时没有”的时候,他恢复了往日的痞态,刚想对我说些什么,裤袋里的手机制止了他。
我听到他用流利的英文口语和对方交谈,貌似提到了新品珠宝春季展览会之类的。
他挂掉电话,说:“我过段时间开始忙了,可能会频繁出国。”
我有点意外,毕竟自我俩重逢的这段时间开始,他在我眼里撑死算一个徒有虚名的挂名设计师,因为他看起来,太游手好闲了……
他顿了顿,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担忧,“你可别在这段时间内整什么幺蛾子。”
我翻他一眼,人家明明是个有智商有内涵有分寸的乖宝宝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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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姐的转型之路开始了,上次的匿名举报事件令她醍醐灌顶,本性刚烈的她一赌气,决定再也不卖衣服了。
于是,我俩开启吃货模式,踏上了改卖零食的漫漫征程。
许多老粉在弹幕里刷屏:青青为什么不卖衣服了啊!
这么好的身材去卖零食不怕吃胖吗?
姐姐,你醒醒!何弃疗?
刚开始的几天业绩惨淡,青姐一鼓作气,决定与命运刚到底,安慰我说:“让子弹飞一会儿。”
好事多磨,不出半月,青姐不仅留住了一批铁粉,还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吸引了大批新生吃货。
不得不佩服我姐的谋生之才!
而边吃边说的我,虽然不用像以前一样站着开播了,但是却觉得比之前更累了。
主要是因为,腮帮子嚼得太酸了……
一场直播下来,我几乎一天都不用吃饭。
青姐看我这样,眉心不由蹙起:“光吃零食怎么行,得吃点饭。”
我揉揉发胀的肚子,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
这天播完后,已经晚上十点多,我和青姐并肩走出工作室,抬头看见那辆熟悉的玛莎拉蒂候在街边。
聂知尧终于回国了。
我上前敲他车窗:“怎么不打电话呀?”
他正在低头回短信,看到我后立刻开门下车。
从他的大长腿踏出来的一瞬间,青姐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臂就不自然地滑落了。
聂知尧穿了件灰蓝色的工装做旧外套,里面是件白色的休闲圆领衫,黑色长裤,黑色运动鞋,头发像是刚理的,整个人看起来清爽神气。
我凑近他,伸长鼻子嗅了下,打趣道:“臭美的,还喷香水啦?”
他没睬我,摆出聂式招牌微笑,眼睛直视青姐:“你好,我叫聂知尧。”
阅人无数的青姐此时竟也一反常态,两只眼睛完全被聂狗的颜吸引。
青姐不愧是老江湖,怔楞一秒后便恢复了常态,拉我到马路牙子边,声音因为极力的克制而细微颤抖:“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久别重逢的发小?”
我点点头。
青姐猛地抓住我双臂,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压制着爆吼的冲动:“你可没跟我说他长这样!”
我微微一笑,语气轻蔑,“就那样吧。”
“就那样?明明就是妖孽转世,众生颠倒啊!”
我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哪有这么夸张?”
青姐头点得像捣蒜机,上去掐我腰:“你也太暴殄天物啦!”
我俩咬完耳根子走过来,聂知尧脸上依旧挂着不正经的微笑。
临走前,聂狗自来熟地跟青姐挥手道别:“人我带走了,改天一起吃饭。”
青姐两眼放光,拍手叫好。
我在副驾驶上东张西望,不经意地看到中间的扶手箱上摆着一只酒红色丝绒盒子。
“这是什么?”
聂知尧的视线在路况上,“打开看看。”
我应声打开,是一根简约不失时尚的金属项链,随着一跳一跳的路灯发出细闪的微光。
我端详几秒,心里有谱:“这是你的作品?”
他点点头,聚精会神地抹着方向盘。
“挺好看的。”
言罢,我刚想合上盖子,他突然说:“戴上试试。”
我心花怒放,会意三分:“给我的啊?”
“你喜欢就给你。”
我闻言大失所望,立刻把盒子按下去,“切,不知道给哪个女人准备的呢,我可不抢别人的东西。”
聂知尧扭过头来看我,黑眸湛湛,“你可真够别扭的。”
我转过头去看窗外的街景,不高兴理他。
红灯将我们拦下,他看着我,我留他一个后脑勺,谁都没说话。
后颈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划了一下,长发被捋成规规矩矩的一束,他声音就在耳边:“拿着。”
我攥住自己的头发,他纤长润白的十指在我眼前画个半个弧线,头微微侧着,注意力在项链的细扣上。
他调整项链的位置,“好了。”
绿灯亮起,我的心仿佛和车子同步漂移。
我默默把头发放下,想笑却又怕他察觉。
他朝我觑一眼:“呦,这么快就不生气了。”
我心虚道:“谁生气了。”
他重开话题:“工作上怎么样?”
“还行吧,虽然没有之前赚得多,但是万事开头难嘛!”
他沉默以对。
我想起什么,说:“看在你送我礼物的份上,改天请你吃好吃的吧。”
他笑答:“有钱了就是不一样,腰板硬了,口气也大了。”
“那当然。”
到家之后,准备卸妆睡觉的我悲催的发现家里停水了……
“聂狗,过来帮我看看水管。”
他有模有样地看看这里,敲敲那里,最后摇头叹气:“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我确定自己没欠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停水。
聂知尧果断提议:“你去我那里洗吧。”
我一股脑儿地抓起卸妆用品直奔他的卫生间,三两下卸掉彩妆,素面朝天。
“你怎么……面黄肌瘦的。”
我闻言大喜:“我瘦了吗?”
他一脸“不在一个频道”的表情看着我。
我跳上墙角的体重秤,屏幕上呈现出令人振奋的数字:49.9kg。
我发出土拨鼠叫:“啊,有生之年系列!我居然冲破100斤大军了,喜大普奔!还以为只吃零食不吃饭会长胖呢,没想到----”
脸上的狂喜被聂狗突如其来的冷冽气息打散,我的牙齿不由一颤。
他蹙着眉,一步步走近我,浑身冒寒气,像是教导主任一样开启训话模式:“用零食代替一日三餐?”
我哆哆嗦嗦:“恩……”
“你是不是又想那什么不调了?”
我缩着脖子摇头。
他眯着眼睛,脸上透着不容抗辩的气势,用眼神威慑我。
我巧妙地错开他的注视,望着天花板,夹缝中求生存:“人活着要吃食物,饭是食物的一种,零食也是食物之一。就比如我卖的那个坚果吧,富含蛋白质、维生素E----”
“谭落羽!”
我虎躯一震。
千钧一发之际,我预感不妙,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指指门口道:“我要去睡了,谢谢你家的水。”
他一把逮住我,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换工作吧。”
“不。”
他抬手捏我的脸,只捏到一层薄薄的皮,“你看看你,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瘦得都脱相了,你父母看到该有多心疼,再这么耗下去身体要垮掉了。”
我说出了迟迟不肯换工作的真实想法:“眼下能比这行挣钱快的职位也不多,我爸年纪大了,他那身体不知道还能干多久,我要赶快存钱把他接到烟城来。”
他无声地看了我一会儿,默默松开了手。
良久,他自言自语道:“你本可以不这么累的。”
“你是不是想说,我可以找个唐毅那种的金龟婿嫁了,然后优哉游哉地过日子。但是谁能给我保证,他能对我爸好呢?我可不想婚后受制于人,我要用自己的钱养爸爸,让我爸理直气壮地享清福。”
聂知尧被我说的一言不发。
我在他或无奈或埋怨的注视下回去了。
第二天,水还是没有来。
聂知尧帮我打电话问物业,物业说修水工这两天有事,请假回老家了。
“不要来回跑了,你在我这暂住两天吧。”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在他的次卧借宿下来。
大概是体恤我工作辛苦,自回国后他一天不落地来青姐工作室接我,每次都要被青姐调笑几句。
晚上回到他家,我迷迷糊糊地洗漱,聂知尧非要和我挤在一起洗。
他在刷牙,嘴唇上一圈牙膏泡沫,像圣诞老人的白胡子。
看着他刷牙的我若有所思。
“怎么了?”
我思路有些错乱:“我忘记刚才有没有刷牙了。”
他吐掉漱口水,说:“你哈口气我闻闻。”
“啊!”
他把牙刷放进水杯,“恩,闻见牙膏味了。”
他推着疲惫的我进卧室:“你看你,累糊涂了吧,赶紧睡觉去。”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快节奏的“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吵醒的。
我穿着睡衣,一脸茫然地站在厨房门口,眼前是围着锅乱转的聂知尧。
“醒啦,快去洗洗,马上开饭。”
我能估算出他那崭新的厨房大概是第几次用。
聂知尧端着一锅皮蛋瘦肉粥出来,献宝似的盛出两碗:“快尝尝。”
我沿着碗边吸一圈,他期待的眼神投过来:“味道怎么样。”
我故意端着:“还行吧,比我差点。”
他乐得眼睛弯弯。
正吃着饭,青姐打电话过来,说今天不播了,让我在家好好休息。
聂知尧像是未卜先知似的,命令我赶快吃饭,要带我出去逛逛。
他带我来到烟城最繁盛的销金窟聚集地----镶明大道。
镶明大道的中心街区矗立着一座仅存在于耳闻目睹却从未踏足过的大型商场----金利大厦。
我不明白他忽然带我来这边要干什么。
我俩乘电梯来到大厦四层,映入眼帘的是几家金光闪闪的珠宝店,不是中国黄金,也不是老凤祥,而是设计感极浓的陌生名字。
他指着其中一间名为“简白design”的门面问我:“想不想挑战高薪?”
“你想让我卖珠宝?”
“你可以边驻店边上网直播,线上线下相结合。”
“这是你的店?”
“……占一点股份。”
“那我算不算是走后门了?其他股东同意吗?会不会对你的年底分成造成不良影响?”
他没料到我会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张着嘴刚想为我解惑,突然被一道中年女声打住。
“尧尧?”
声音自我背后传来,我本能地回首,迎面看到一位颇具富贵相的阿姨。
阿姨看到我的一瞬,唇边的笑意骤然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