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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蒸个荠菜 ...

  •   不就是对他好点吗,这我来说有难度?不存在的!虽然我近十年来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姑奶奶我可是手握《百科大全》等菜谱秘籍的得道弟子,缺乏实战经验又何妨!

      煲汤包饺子什么的统统退散,既然要做,我就得露个绝活!让聂狗亲身领教到:小羽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乖乖臣服吧!

      我满怀信心地计划着给聂狗做个他小时候很喜欢但长大后绝对没吃过的好东西----蒸荠菜!

      没错,就是这种难度系数堪称人神共愤的食物!

      阳春四月,万物复苏。一棵棵绿油油鲜嫩嫩的小荠菜躲在杂草丛生的田埂上,不知不觉间长成巴掌大的模样,默默地等待着收割人的到来。

      而我,作为一个在农村长大,颇受阿婆巧手影响的聪慧姑娘,怎能愧对这大自然的慷慨馈赠?

      我一早从铁柱房里捞出一把不知什么材质但是一看就很好用的铲子,挎着秀秀留下来的竹编筐,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在小区外围的土丘上,不停地寻寻觅觅,走走停停。

      俯仰天地不多时,我便收获了一筐朝气蓬勃的野荠菜,哼着小曲儿满载而归。

      去根,冲洗,晾干,还没来得及开出小白花的嫩荠菜就准备好了。

      接着裹上面粉,放在蒸锅里蒸熟,出锅后混入事先准备好的蒜蓉,辣椒油,盐,十三香,鸡精,搅匀后等待装碗。

      看到成品后的我不禁自夸:不做厨神真是屈才了!

      阿婆说的没错,狗鼻子最灵敏了,尤其是馋狗。

      这不,我刚盛出一碗,还没来得及尝一口,某狗便一路循着味道找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身后,还故意大吠一声,吓得我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掀了。

      是谁说过的,男人都是幼稚的动物,某狗更甚。

      看到我手抖,他眼明手快地接住摇摇欲坠的碗,一把扯过去,眼睛睁得雪亮:“没记错的话,这是蒸菜?”

      我斥他一句,道:“恩,看出来了?”

      “芹菜叶子蒸的?”

      我摇摇食指,吹捧道:“非也,非也。此乃纯天然无公害不打农药只喝露水长大的野荠菜!”

      聂狗听得不亦乐乎,自行拿出筷子刷刷两口往嘴里扒:“恩,手艺还凑合!”

      我扬眉:这还用说,厨神岂是浪的虚名?

      刚跑完步回来的聂狗正处于饥饿的巅峰,风卷残云似的扒了一大碗,并罕见地打破了坚守多年的“不吃二碗饭”的法则,那吃相简直给足了我这个厨神面子。

      我臭显摆地看着他,明知故问道:“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有那么好吃嘛?”

      聂狗点头,因为口舌忙着,所以懒得应我话。

      放下碗后,他径自找到水杯猛灌了几口,动作一气呵成比我都娴熟,跟在自己家似的。

      大哥,那又是我的杯子……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水足饭饱后,聂狗用他那惯有的找茬表情看着我:“有好吃的也不叫我,我要不自己找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吃独食了,怎么和小时候一个德性?”

      不是说好的吃人嘴软吗?为什么他还敢理直气壮地指责我?

      我翻他一眼,“你知道吗?天蒙蒙亮我就爬起来找土堆,辛辛苦苦亲手挖来不说,还溅了两腿泥,就是为了让你吃一顿新鲜的野味,你还说我吃独食?哎呀我真是交友不慎啊,你给我出去。”

      他闻言倏地笑了,插着腰把我往厨房里挤,笑容逐渐居心不良,“真是专门给我准备的?你什么时候良心发现的啊?”

      “是……狗剩说,叫我对你好点。”

      他原本狭长的眼睛笑成了弯月,“看来还是狗剩的话好使啊,没发现你有这觉悟,怎么不听听我的话呢?”

      我想了一会儿,问:“听你什么话?”

      聂知尧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意,肉眼可见地认真起来:“比如给你点人生建议,赶紧找份稳定工作。你是正经大学毕业的,有学历在还怕找不到好工作吗?那个什么直播的赶紧撤了吧。”

      “我要是这个时候撤掉就太不够朋友了。都怪某个杀千刀的匿名举报我们,青姐被逼得走投无路正打算转型呢,好歹等这阵风头过了再说。”

      聂狗撇撇嘴。

      手机忽地响起,我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心想可能是昨晚发布的单间出租的帖子见效了。

      “你好,恩……我是谭女士……对的,房间还在呢……我今天一天都在家,什么时间都方便----”

      话说到一半,聂知尧神色凛然地夺走我的手机,放在自己耳畔听了几秒,然后自作主张道:“对不起,我们这房子不租给男孩子,很抱歉。”

      我像个等待风化的蜡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嘀”地一下挂断了通话。

      什么狗操作!

      “你----”

      我刚想批评他的我行我素,却被他抢了先:“谭落羽你有没有脑子,居然叫陌生男人住进来?你不怕有危险啊?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吗?不怕半夜三更那男的扒你门吗?”

      喂喂喂,说话就说话,能别这么猥琐吗?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狗剩的房间闲着也是闲着,租出去赚点钱贴补贴补家用不行吗?”

      “那是个男人,男人!你们住在一起多不方便啊!再说了,你现在不是手头宽裕了吗?”

      我被他气得拔高声调:“有钱怎么了,我要存钱买房呢,能省一笔是一笔,你一大款在我面前耍什么大牌?再说了,这是我的房子,我想租就租,关你什么事?你给我出去!”

      他大概是哪根脑血管堵塞了,不仅毫无要走的意思,还黑着一张脸神经错乱地说:“我不走!这是我家!”

      他蛮不讲理的样子令我火冒三丈,我奋力地往门外推搡他:“你是不是荠菜吃多了脑子里长草了,你家在对门!”

      他的身体就像堵墙一样坚硬强壮。大概是我推人的样子太过滑稽,他背过双手,变换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放任着我的三脚猫功夫。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霸总专用宠溺眼神?

      我推了半天,“墙”纹丝不动,自己倒累出了一身汗。

      他深呼着气,然后把我拉到沙发前坐下,语重心长地跟我讲了几个群租房入室抢劫杀人的案例,并强调有个别姑娘还被糟蹋了。

      我有理由怀疑他在恐吓我。

      然而,听完他空穴来风的举例,我后背一阵燥麻,牙齿打颤。

      “你……你吓唬我。”

      他不置可否,上来顺我的头,压低声音,故意酝酿出一种诡异的气氛:“你不信上网搜搜看。秀秀他们好歹是知根知底的发小了,陌生人有过什么经历你上哪儿知道去?再说了,现代社会生存压力那么大,在大城市打工的年轻人多少有点心理隐疾,明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恶魔才会露出他尖利的獠牙。”

      我一听身子登时僵了:“隐……疾?难道你也有?”

      聂知尧沉着脸扶额:“你能不能抓重点?”

      我耸耸肩,给自己壮胆:“哪儿那么多坏人啊。”

      嘴上犟着,可我心里却寒气直冒,找合租人的事儿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毕竟,我还是比较怕死的……更不想死之前还被人玷污!

      本来想着,起码还有铁柱隔三差五地从工地上回来一趟,我还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一座空荡荡的大房子。

      结果没两天,铁柱说他又双叒叕要搬出去了。

      我咆哮着:“柱子,你确定也要离我而去?!”

      铁柱被我吼得一个激灵,挪动着试探地小碎步,一脸歉意的表情:“姑奶奶对不起,我……又接了个新项目,得没日没夜地守在工地上监工,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吃不了兜着走。不过你放心,我可以继续付你租金----”

      “臭小子说什么呢,我说的是钱的事儿吗!”

      铁柱急得吞口水,眼神慌乱:“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怕你缺钱嘛!刚好我上一个项目完工了,工程款拨下来了----”

      “你那钱不是还得盖房子娶媳妇用吗?”

      “我、我,我……”

      看铁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不忍心再逗他了,心里也着实为他事业上的起色感到高兴,便往他肩膀上一撞,道:“行啊柱子,新项目一个接一个的,今年走大运了啊!”

      铁柱见我方才只是戏精附体,并没有真的生气,连忙放松下来:“嗨,这还不得感谢尧哥嘛,他二哥聂知言刚好就是那项目的负责人。尧哥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给我做了。”

      我才知道原来两人之间还有这层缘由,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家伙还挺仗义的吗,不枉我们之前盛情招待他。”

      铁柱呵呵笑着,脸被工地的太阳晒得又黑了一圈,夸人的本事也见长:“尧哥岂止是仗义啊。人家这种身份的人,还能记得咱们小时候那点不值一提的交情,这年头真的少见了。”

      我脑海里浮现出胖尧小时候的样子,努努嘴:“好像也是啊。”

      铁柱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干嘛这幅表情,有什么要交代的,快说。”

      “那我可说了啊,你得抓紧了,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我眨着迷茫的大眼睛,心底隐约感觉似曾相识:“什么?”

      “尧哥啊!”

      果然!

      一个个弃我而去的“不义之徒”,临走前还要给我忠告?

      我推着铁柱敦厚的后背:“眼不见心不烦,赶紧给我走!”

      铁柱不愧是混工地的,这回搬出去倒是不需要聂狗那辆娇贵的豪车相送了,人工友直接开了辆大卡车把他那两只不足十公斤重的包裹拉走了。

      我腹诽着:阵势够大的啊,怎么不开辆挖掘机来接呢。

      小题大做!

      送走了铁柱,我迈着沉重的脚步一个人上了电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有种被全世界遗忘的苍茫无助感。

      晚上,百无聊赖的我跟青姐视频通话。

      青姐提议道:“要不,你把那房子退了,投奔我的怀抱吧,反正也方便。”

      “也行,不过……还是等一阵吧。”

      “犹豫什么啊?你拖一天就多付一天的租金。”

      我噘着嘴不说话。

      青姐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笑容逐渐变态:“怎滴,难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人?”

      我支支吾吾:“哪有什么人啊……”

      和青姐相互调侃了一阵,刚挂了视频,聂知尧鬼魅一般冒出来。

      人打扮得更是妖孽。

      他站在客厅里环视一圈,故意添油加醋地敲我心门:“哎呀呀,空空如也啊。”

      我瞧他那德性,对我不带一点同情心,反而像是巴不得我孤家寡人的样子。

      我拿起拖把,找点事儿来分神,他往哪儿站,我就往哪儿拖。

      他像个兔子一样跳来跳去,嘴角勾起喜闻乐见的弧度:“你这是朝我撒气呢啊?”

      我指着漆黑的窗外说:“你看看外面的万家灯火,哪个不是团团圆圆的,就我一个寂寞空虚冷。”

      他沉静几秒,眼睛瞥向别处,轻声道:“我也一个人啊。”

      我心中的呐喊: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一堆钱,一堆房子,一堆才华!

      我叹口气:“青姐说让我搬到她那儿去。”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已经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他的反应----那是会使我平静的心骤然收紧的反应。

      就像青姐问到我,是否对香城花园这块宝地有留恋时,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的那个名字。

      裤袋里的手不经意地蜷曲,聂知尧双唇紧抿,目光如炬,语气中含有不易察觉的、对答案的在意和紧张:“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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