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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沉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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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老头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又站着不动了。
“喂,老头,你们抓我干嘛?”小白问道。
鬼医突然一步上前,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抓过小白撩开袖子,只见他手臂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粉色的肉芽都长出来,这才一天的时间。
鬼医摇摇头,仅凭这孩子自己肯定是好不了这么快的,肯定是有人给他输了真气,难道是为了治伤?
“你个死老头,看什么?”小白抽回手,嫌弃的甩甩:“抓我到底干嘛?”
“我现在也不知道了,你只要别死在我这里就行。”撂下这句,鬼医转身就走。
反正殿门出不去,到时辰就有人送吃食,小白也没精力去闹腾,直接吃饱了睡觉。
亥时有女侍前来点香,小白拉住她想问,结果女侍连连摆手摇头,情急之下发出呜呜之声,看来是舌头早就被割了,再看耳朵也被刺聋。
这些人行事竟然如此残忍,肯定不是什么仙门世家,但是又怎么能进入结界入口内劫持人呢?而且能从席氏护卫队的手中把人掳走,人数和战斗力都不差,难道是什么内部人员所为?
想来想去,实在毫无头绪。
自己以前从未离开青要山,一心修行,对外面的事情从不关心过问,哪怕凡世几年,也是货真价实的小叫花子,从未听说什么修仙门派,更没听说什么仙门辛秘之事,如今这样的境遇,真是不知如何处理。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只觉眼皮越来越重,浑身无力,手里没吃完的果子直接滚落地上也无察觉,就歪躺在小塌上睡着了。
子时三刻,黑袍面具的男子出现时,鬼医早就恭敬的等候在一旁了,谄媚低声说道:“吸了沉寐香不会醒,而且保证不伤身体。”
“嗯。”黑袍面具男子微微点头,朝小白走去。
鬼医见主上抱起小白向内寝殿走去,看来此次总算摸准了主上心意,内心激动,赶紧躬身退出。
次日辰时,鬼医又来看小白,见小白并无异样,吃喝随意,而且日常问话也是言语大胆,根本不像被掳的小孩,简直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又过了十来天,除了主上每日子时三刻来,寅时离去,也并无其他,吸血蛾虫每晚到处巡视,夜里也是安静极了,鬼医都奇怪小白身上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可以让主上整整半月都新鲜不退,夜夜必至。
见女侍燃好熏香,鬼医便独自去后殿了,想来这半月里总是不放心,常常夜里探听,但是主上从未有召唤之意。
最近新送来一些个新鲜玩意,下边来人说还是二十五六最有韵味的年纪,听着就心痒的厉害,自己今夜便去好好调教一番,顺便试试新炼制的丹药。
这边小白无聊,随意翻看一些藏书古籍,但是还不到一半,便睡着了,整个人甚至歪到在地上,半趴在椅子上,像是去捡滚落的杯子,但是手还没勾到,人就睡着了。
子时三刻,一双黑色的靴子走近,来人并无声响,像是突然出现在殿内,撩开帷幔,见小白仍在熟睡,便弯腰抱起往内寝殿而去。
将小白在床上放好,轻轻把他脸上散乱的头发拂到耳后,正要解开床上的纱帐,小白却悠悠转醒过来。
已经竭力闭气,但还是吸入了不少沉寐,此时全身发软,虽然动弹不得,还是保留了一点神智。
见来人终于上当,小白看见近在咫尺的面具却始终无力揭下,艰难咬破舌尖,疼痛保持清醒,小声道:“主上真是好兴致。”
面具男子沉默不语,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掐晕他,只是一双眼睛在面具后沉沉的盯着小白,冷的厉害。
小白见他不答话,便微微扯起嘴角,眼神迷离看着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也值得你用药?你很喜欢这种玩法?”
小白在沉寐的作用下精神松弛,整个人慵懒迷糊,说话自带一种柔媚:“你始终遮住脸,以前熄了灯也是这样吗?”
每日熏香的分量不多不少,都是计算好的,自从面具男子进来后,殿内的熏香已经散去,小白故意慢慢吞吞说话拖延时间,见面具男子始终无动于衷,静默不语,便轻轻一笑:“你身材不错,说不定脸也可能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这回面具男子总算有点反应了,感觉他微微动了一下,气息也开始不稳,那就再加把劲!
小白眼睛一闭,说道:“要不今晚,亮着灯试试?”
感觉面具男子慢慢靠近,急促的气息都轻轻喷到脸上,小白脸上的绒毛被这气息波动,微微痒起来,睫毛颤颤抖动,慢慢张开双唇。
面具男子的背挡住了一些灯光,随着他的移动,灯光像流动的薄纱一般,一寸寸滑过小白的身体,最后投射在微微张开的润泽的双唇。
面具男子目光暗沉,像是着魔一般,身体不由自主俯了过去,就在嘴唇即将触碰贴合的瞬间,小白伸手一挡,直接捏住面具边缘,还不及发力扯下,手腕便被握住了,面具男子根本不在乎小白这点小伎俩,盯着小白的嘴唇,沉声道:“你的建议,很诱人。”
这声音近距离的传来,小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顿时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恶心,直接开骂道:“你个混蛋,王八蛋……”
还没骂完,只觉脖子一疼,又晕了过去。
第二天,小白没有像往常一样,而是把送吃食的女侍赶了出去,各种吃的用的砸了一地。听到动静的鬼医赶来,见小白已经砸的气喘吁吁,体力不支的躺坐在小塌上。
以前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从未见小白如此火大,但见小白的脖颈出有斑斑点点的的青紫痕迹,对于常年玩弄女人的鬼医,自然明白。想来昨晚主上玩的过火,力道没有控制住。
小白见鬼医眼神乱飘,一脸怪笑的看着自己的脖子,赶紧把衣领拉起来,盖住脖子上的吻痕。内心把这群变态全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来回。
虽然昨晚那个面具变态男并没有做什么,就是把脖子啃了个遍,还故意示威一般吸咬出这些痕迹,但是小白还是超级恶心,今天鬼医在面前晃荡怪笑更是火起,直接拿起一个墨玉笔筒砸了过去。
鬼医本就不是修道之人,身体已经衰老枯弱,平日全靠丹药重振雄风,昨夜消耗过多,早就步履不稳,这番躲避不及,额角被砸的鲜血直流,趁鬼医在门口呜呼哀哉,小白直径跑出殿门,也不知往哪里跑,专捡人少偏僻的路径,一路狂奔。
后面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小白是路都不用看了,那里能过人,就往哪里跑。
无奈早饭都没吃,一顿狂跑早就头晕的厉害,跌跌撞撞爬进一扇门,藏进帷幔后面,紧紧贴着柱子坐下,内心乱跳一阵犯恶心,便埋首捂嘴,尽量不发出声音,希望躲过后面追来的人。
过了好久却不见任何动静,难道追捕的人都会自动避开这里?
小白听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一切都安安静静的,便忍不住匍匐在地,轻轻掀开一点帷幔边角。
眼前赫然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顺着靴子慢慢仰头一看,面具变态男就站在自己眼前,不声不响,也没有任何动作,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内心祈祷他没看见自己,小白轻轻放回帷幔,依然匍匐在地上,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帷幔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这么喜欢趴在下面?”
小白一把掀开帷幔:“趴你个鬼,还不是你个死变态。”
越说越气,小白要不是吃了两次亏,真想上去给他一脚:“不是你我用的着跑路吗?我用的着躲这里趴半天!”
“……”
“谁知道你在里站着,又不出声。”小白站起来,揉揉麻疼的腿,想找个地方坐一下,却见殿内空空如也。
小白一脸茫然:“这里……”
“我的寝殿。”
“……”
此时门外想起鬼医的声音:“禀报主上。”
面具男子一挥手,殿门应声而开,门口只有鬼医一人,额头裹了止血药材,颤颤巍巍的远远站在门口。
此番小白逃跑,大家都看见他躲进来了,但是无人敢前来询问,这是主上的寝殿,十丈远禁人。
此处寝殿设有禁制,没有主上允许,擅自进入只会被血蛾吸干血肉而死,小白既然可以躲进去,就是得到主上默认的。
但是鬼医又不敢不前去禀报,毕竟深夜私会的事只有鬼医一人清楚,如今这样的情况,不明就里的人肯定以为自己办事不利,放跑药童,尤其是晚娘那伙人抓住这事一定闹个没完。
为了替主上分忧,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药童适才打伤老夫,独自一人出逃,追踪的人寻至从此处……不知……此处……”
面具男子并没说话,而是直接反手从背后拉出一人,直接推了出去。
小白一把被拽出来,推出门外,看见鬼医顶着满头血渍和药材站在自己面前,神态更加猥琐丑陋,不禁回头,却见面具男子早已经背过身,挥手轰的一声关上殿门。
鬼医长大嘴巴,难以置信,居然如此爽快就交出了小白!这是……
领小白回到原来的住处,本以为这猥琐老头会发怒把自己揍一顿,结果鬼医只是奇怪的看了两眼便走了,离开之前威胁小白,以后再敢跑,就把小白的脚指头切了去泡酒,反正主上也不见得就喜欢小白的脚指头。
这天晚上破天荒地的没有女侍来点香,静坐到子时三刻,小白全神警戒。
躲在帷幔后?不行不行,今天已经躲过了,他肯定知道。
躲桌子下呢?也不行,肯本藏不住人。
躲被子里了?好像也不行……
正在焦虑,到处尝试躲避,面具男子已经来了,静静看小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东躲西藏,终于忍不住出声:“躲这里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