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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一案 第八章 ...
“你如果想说些和案子有关的,就和警察说,我只是个医生,还是个实习医生。”代北川越说越郁闷。
李娜的肩头动了动,小女孩儿把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微微皱起了没。
“听说警察一来看你,你就开始胡言乱语,就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样。”代北川双手环在胸前,“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我不知道!”李娜突然吼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三个月前还好好的,我马上就大四了,马上就可以出来找工作了,我们的生活就可以更好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呜呜呜······”
李娜大声哭起来。代北川也没想把人逼哭,毕竟是一个直了二十多年的solo男,也没见过女孩子哭得这么豪迈过,一时间手忙脚乱的站在旁边。
刚才来给代北川开门的中年男子坐在他老婆旁边,说:“哎,医生,能不能小声点,这病房里还有别的病人要休息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代北川尬尴的说,然后转过头,对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李娜说,“你能不能小声点。”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李娜不理他,继续哭:“呜呜呜······”
那边的男人看样子快不耐烦了,眉头锁得很紧。
“你要不要卫生纸?还是要湿巾纸?要不然你喝点水吧?”
李娜被他烦得没办法,直接抱着代北川的腰,把脸怼在他的腹部,还是哭。
崔洛尧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代北川被李娜抱着的景象。
他蹑手蹑脚的走上前,狠狠一拍小医生僵硬的肩膀。
“喂!艳福不浅啊。”崔洛尧摸着下巴,看着分开的二人。
代北川被欺负了这么久,终于找到能被自己压迫的人了,迫不及待的要尝尝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就你话多,王志新呢?看过了?”代北川气呼呼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凶。
“看过了,局里重新派了人过来守着。”崔洛尧咂咂嘴,“不是,你怎么就对我那么凶呢?”
代北川瞪他一眼:“你来得正好,李娜有话想说。”
说完,代北川把一包卫生纸放在李娜的柜子上,从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一个转身,把白大褂转出一个飘逸的圈圈。
“欸,队长在急诊那等你呢。”崔洛尧的声音听起来挺俏皮的,属于那种女性生物们都喜欢的声音。
代北川却打了个激灵,脑海中浮现出“丈夫出轨,凶残丈母娘打上单位”的画面。
“呸呸呸。”代北川小声吐槽,“知道了,就去。”
“哼哼哼,小姑娘,我可没有代北川那个直男那么好糊弄,快点交待,待会儿队长请我吃火锅,一起去?”崔洛尧双手叉腰,站在李娜面前。
“我能证明陈希南不是凶手。”李娜终于下定决心。
“嗯哼?”崔洛尧不说话,但他的心里其实哇凉哇凉的。
陈希南如果真的不是凶手,而是一个恰巧出现的无辜人,现在死在了警局里·······
“大学路,紫林小筑三单元五号,密码是211221。”李娜说,“那是我和陈希南的家。”
“我知道他吸毒,但是一开始不是的,我们尝试过了,戒不掉,他很痛苦。”
“后来,王志新出现了,好像是他以前在孤儿院里的朋友。王志新哪里有药,一开始是半个月去一次,一两天就回来了。后来是一个星期去一次,两三天回来,再后来就是常常去,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回来。”
“我这次是去找他回家,但是碰上了他们嗑嗨了,王志新想要□□我。”
“阿南虽然神智不清,但还是会保护我,他把我锁在房间里,我被吓坏了,就一直哭,后来你们就来了。”
崔洛尧觉得这是一个很浪漫的故事,玫瑰花和骑士什么的。但是······
“那你身上那些旧的,新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崔洛尧要辣手摧花了。
李娜呼吸一滞:“这些和这件事没关系,和阿南没关系。”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关系?而且,早晚要被警方查出来的,还不如你直接说,我们省时省力,早点结束,多好。”
崔洛尧把陈希南住所的地址发给杜棠,杜棠考虑了一下,发给了在警局翻监控的祖因,让他带人去看看。
“我们出去说吧。”李娜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生气了,只有偶尔眨动的双眼让她看上去像是个活人。
“那走吧,要不,我们去急诊说?”崔洛尧微笑着提议。
李娜奇怪的看着他。
“我队长还在那里,脚瘸了。”崔洛尧干巴巴的解释。
急诊这边,代北川蹲在地上给杜棠敷药。
“这几天小心点别活动这只脚,不要沾水,每天来换药,其他的我等下写张纸给你。”代北川说。
杜棠道了声谢,一个单脚蹦着去上厕所。
又来了一个小孩儿手臂擦伤要处理的。
“小代啊,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一个实习生,不好好跟着老师,一天到晚东跑西跑,我们急诊就这么留不住你?”洛皖明拿着他的保暖茶杯,站在旁边说。
代北川低着头,手上动作依旧。
“我知道错了,主任。”
“你看看和你同一批进来的夏汝琪,李墨珅,虽然人家是本科毕业的,没有你那么高的学历,但是人家知道,要跟着老师好好学,争取实习期过了能留在咱们医院。哪像你。”
杜棠回来听见洛医生在训代北川,心里就有点对不住代北川。
“洛医生,”杜棠蹦跶着站在代北川旁边,拍拍他的肩膀,“小代是受了我的委托才会去感染科的,你这样讲我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你看小代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医务工作人员了。”
“别,杜队长,你要这样讲,那小代就不是优秀的医务工人员,是一个优秀的警务工作人员。”洛皖明刻薄的说。
“反正你今天下午轮休,两万字检讨,明早放在我的桌上。”洛皖明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处理室。
代北川给小孩子上完药,发现杜棠还站在旁边。
虽然心情有些低落,但还是问:“队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杜棠觉得小代这次完全是遭受了无望之灾,怎么着也都是为了帮警察局才会被罚,虽然站在科室主任的立场上这样做也算比较有道理,但是小代也太可怜了,更何况如果没有他,王志新就危险了。
杜棠思考了一会:“你别担心,你是为了帮我们才被罚的,我让崔洛尧帮你写检讨,不久两万字吗,崔洛尧经常写。”
代北川幽怨的瞅了一眼对自己队员过度自信的杜队长,心说那以前都是我帮他写的。
崔洛尧一进门就听见这句话,恍若遭受了晴天霹雳,正要皮两句为自己争取点正当权利,就被杜棠一把捏住了右手手臂。
“真的······我保证完成任务,我就算今晚不睡觉,我也能写完。”
“队,队长,松手,疼······”崔洛尧怀疑自己的尺骨桡骨可能骨裂了,他想申请工伤。
“李娜?”代北川看向门口穿着常服,涂了口红的李娜。
“队长,李娜想交待一点其他事。”崔洛尧说。
“那我们出去说。”杜棠带头蹦跶着。
“队长,你就这么蹦跶着出去?”崔洛尧一脸古怪的表情,“我有个好主意。”
十分钟后崔洛尧推着花了五十块押金的自主轮椅进来了。
“队长,你上来,我推着你。”崔洛尧一脸兴奋。
二十分钟后,山城老火锅的包间里。
“队长,再点一份脑花吧。最近用脑有点多,想补补。”崔洛尧给三人都倒上大麦茶。
“你也就补补猪脑了。”杜棠又填了一份脑花。
透过不断腾升的水蒸气,李娜看着杜棠。
“三个月前,阿南突然染了毒瘾,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突然某一天,他浑身发抖,喊疼,不停的撞墙······”
“然后王志新出现了,阿南在他那里买毒品,毒瘾越来越大,钱也花得越来越多。”
“王志新的女友徐袖是一个发廊妹,其实就是坐台子的,我······我为了筹钱,帮阿南买毒品,就去······那里工作。”
“我身上的伤,还有宫外孕,还有梅毒都是在那里弄的。”
“阿南一直都和我分房睡,他说,希望我们结婚后再·······”
说着说着,李娜又开始啜泣。
“那个发廊在哪里?”杜棠问。
“大学路47号。”李娜说,她吸了口气,止住了眼泪。
“大学路?”崔洛尧瞪大了眼,三观都要被刷新了,“那里不都是学生和老师吗?四所大学在那里呢。”
“不止一个发廊,沿着大学路一段,还有很多,那一片都被学生们叫做红灯区,KTV,桌游店,酒吧,甚至有些奶茶店也是,大大小小,大概有二十多家吧。里面坐台的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学生,男女都有。来的人就不一定是学生了。”李娜说。
杜棠打断了李娜:“你等下,我打个电话。”
“喂,黄晟。给你个大单子,大学路一段,KTV,桌游店,酒吧,奶茶店,查一下······”杜棠皱眉,“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有线人。”
李娜用眼神问崔洛尧。
“给扫黄组打电话呢。”崔洛尧说。
李娜的眼瞳晃了晃,显然是没想到会因为她的交待引出这些。
虽然以前也有人来查过,但是,每一次那些来查的人都进不来,慢慢的,所有人也都不当一回事了。
“你就算现在不能把人都弄进去,帮我个忙,徐袖,这个人弄进来,别说是刑警队要的。”
“谢了,欠你个人情。”杜棠也知道让扫黄组一下子把大学路解决了不太可能,能发展成那种规模,没被打下去,也没人举报,想来是有人在背后撑腰。
“不查了?”李娜小声的问。
“把这个案子解决了,再去,现在人手不够。”杜棠说。
“哎,肉好了,肉好了,吃饭。”崔洛尧拿起汤勺,有点快乐。
崔洛尧在离开医院前把工资卡和密码交给代北川,说:“记得去接儿子呀。”
代北川冷笑:“狗儿子。”
“???”
今天是有故事的洛主任,这么看来所有人都有故事,没有故事的代北川在其中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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