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手镯》PC平川

7、朝看东流水我还揍你

　　一家四口是真的急了，童锦哭的直打嗝。石华和叶美娟两人把他们来回的路找了好几遍，石川立把家里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在1992年，石川立印象最深的事情有两件，一是童锦来了，二是他差点害死了童锦还把他手镯弄丢了。若是非要说第三件事情，那就是他在不到24小时里，被叶美娟打了两次。
　　9月弄堂里都还在谈论浦东的事情，连带着叶美娟都在想要不要筹点钱在浦东买个房子。但是对于石川立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他上小学了。
　　从昨晚他就背着书包和新文具瞎转悠，得意洋洋的劲儿要窜上外太空。童锦背着缩小了很多的小书包眼巴巴的望着石川立，他知道他哥哥明天去学校就不能陪他玩了。
　　石川立很兴奋开学前一晚一直闹腾，第二天早早就起来。叶美娟为了送他上学特地调了班，与石川立不一样，童锦早上起来就很没精神。
　　叶美娟把羊奶放到童锦面前：“快喝，回头我们一起送哥哥去上学。”
　　童锦点点头乖巧的开始喝奶，石川立三两下干掉奶然后坐在一边等他们吃完早餐去学校。叶美娟开始给童锦解释：“小学就在医院的对面，哥哥中午就回来吃饭。你在家里玩一会，哥哥就回家了好吗？”
　　“嗯。”
　　“等过两年，你也可以上学了，就可以跟哥哥一起上学了好吗？”
　　童锦凝重的点点头，还要两年，还很久。
　　大胖早早就去学校了，石川立到了学校很兴奋，没一会就认识了几个小朋友。童锦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们玩，石川立玩疯了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弟弟。叶美娟缴完费用之后把玩疯了的石川立逮了回来：“你跟大胖一个班，要听老师话，不要跟同学打架。听到了没有？”
　　石川立眼睛往小伙伴那里飘，敷衍的保证：“好。”
　　“不听话回家收拾你。童锦，我们回家。”
　　童锦被拉着，他走得一步三回头，他忽然松开了叶美娟的手朝石川立跑去。
　　石川立有点愣住了：“怎么了？”
　　童锦额头上都是汗，从自己的小包里掏了好些吃的出来，塞到石川立手里：“给你。”
　　石川立笑的甜甜的：“回去吧。”
　　童锦扭头擦了擦眼泪，然后朝叶美娟跑去。叶美娟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疼，哄了童锦好一会。
　　中午回来的时候石川立很兴奋，他一边吃饭一边讲在学校里的事情，童锦听到是羡慕又向往，最后多吃了半碗饭。石川立去学校的时候，童锦非要跟着去，两个人就在弄堂口上演了生死离别。叶美娟去商店里花了钱，买了些幼儿识字的帖子和书给童锦，哄他说晚上石川立回来教他学习。他才恋恋不舍的撒开了手。
　　相比于童锦，石川立就是撒丫欢，背着书包蹦蹦哒哒就去上学了。
　　童锦瘪着嘴，鼻子红红的。张嫂子正在洗衣服，她呲笑了一声：“哭啥啊。你哥哥下课就回来了，不过十几分钟路。男子汉大丈夫的。”
　　童锦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又控制不住，摸了摸眼角快步回家了。
　　吃过晚饭，石川立被叶美娟按在饭桌上写作业，童锦也拿着本子跟笔坐在上面。石川立平时皮习惯了，但是好在对学校还在新鲜期。课还是有好好上的，他教童锦的时候发现童锦很聪明，并不是只会吃饭的主。
　　童锦学的很认真，数字也写得很端正，他探头看着石川立的课本：“哥，这是什么？”
　　“石川立，我的名字。”石川立很神奇，童锦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钦佩，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小手一挥：“来，我教你写你的名字，我特地问老师了。”
　　童锦犹豫了一下：“教我写哥的名字吧。”
　　石川立想童锦的名字的确比自己的复杂很多，先学容易的比较好。童锦写了几遍就记住了，拿着本子在一边练习。石华一踏进家门就看到两个萝卜并排在饭桌前写字，他笑呵呵的：“可以啊，长大了。来，给你糖吃。”
　　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两颗花生糖，两个人一人一个。
　　童锦小心翼翼的把糖果塞到包里继续练字。石川立扒拉开糖纸，往嘴里一塞，拿着糖纸玩。
　　石川立上学的时候，童锦就自己拿着根树枝在弄堂口写写画画，写石川立教给他的知识写得更多的是石川立的名字。叶美娟和石华都跟他说，写字要在本子上写。童锦舍不得白白整洁的本子，大多数都拿着根树枝蹲地上，写完了踩几下就又平整了。更多的是石川立会从这里回来，他蹲在这里玩能早点见到放学回来的石川立。
　　石川立对学校的兴趣就持续了一个月，他现在不想上学，他不喜欢写作业。他背着包一步三回头：“妈，童锦看起来很舍不得我，要不我今天请假在家陪他吧？”
　　叶美娟忽视童锦渴望的大眼睛，瞪了石川立一眼：“我抽不死你，滚去上学去。”
　　石川立叹了口气，他有点嫌弃学校的同学太傻。玩久了就很腻，除了大胖就没有好玩的了。还不如在家里跟童锦玩，起码这样不用写作业。
　　童锦蹲在地上写写画画，等石川立回家。李大财路过看到他，故意从他写的字上面踩过。童锦有点生气，他站起来用力把自己写的字全部擦了。
　　李大财心里直冒火，他回来推了童锦一下：“傻子。”
　　童锦瞪着他不说话，李大财知道今天石川立做值日，他撸起袖子一把把童锦推到墙上：“你神气什么？你住在别人家里，你个没人要的傻子。”
　　“我不是！”童锦生气了，他用力推了李大财一下，李大财倒退了两步。
　　“你还敢推我！我妈都说了，你是个没人要的傻子，叶美娟是个捡破烂的大傻子。”
　　“不准你说我妈！”童锦扑过去咬住李大财的手，李大财吃了痛抡起拳头往童锦背上砸。
　　李大财朝着童锦吐口水：“你个傻子，还敢咬我！我打死你！平时仗着石川立神气什么呢！”
　　石川立看老师一走就跟大胖溜去买冰了，甜甜的凉凉的很适合夏天。他手里提着一块准备给童锦的，跑的飞快。大胖跟在后面喊：“你等等我啊，我跑不动了。”
　　石川立头都没有回，他还没到弄堂口就听到了童锦的哭声。他伸长脖子一看，童锦被李大财压着打呢，他火蹭就上来了。石川立抡起书包往李大财身上砸：“你敢动他！”
　　李大财被书包砸的眼冒金星：“我怎么就不能动他了！就是个傻子！”
　　石川立把哭着的童锦拉到角上，童锦衣服都脏了，脸上也都是泥巴混合着泪水：“哥替你揍他！”
　　石川立把李大财压在是身下打：“你才是傻子，欺负小孩子算什么玩意。”
　　大汗淋漓的大胖看到李大财鬼哭狼嚎的懵了，而后瞄到童锦嚎了一嗓子：“李大财，你不是人！童锦才几岁啊你就打他！”
　　石川立揍他揍得很结实，李大财疼惨了嘴里骂童锦是小傻子没人要，石川立更生气了，打得更凶了。下班回来的人看到连忙把人拉开，叶美娟一看自己家两个孩子都在呢。叶美娟拎着菜扒开人群：“怎么回事？天，童锦你怎么了？”
　　童锦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看到叶美娟后又开始了，抽抽噎噎的又哭开了。石川立站在哪里，衣服也破了两个洞，叶美娟扯了石川立衣服一下：“怎么回事？一放学就给我打架？”
　　“他打童锦，还骂童锦傻。”石川立说着还想往李大财身上扑被叶美娟一把扯住了胳膊。
　　叶美娟看了他一眼，把菜篮子塞给石川立：“别给我惹事。”
　　叶美娟给童锦擦眼泪：“怎么回事？你给妈说下，怎么了？”
　　童锦抽抽噎噎的给她讲整个事情，叶美娟听了之后脸色特别不好。恰巧李姐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看到自己儿子脸上都是伤嗷了一嗓子：“老天，怎么回事？”
　　叶美娟耐着性子跟她讲了一遍事情经过，李姐打量了一下童锦：“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人看见了吗？儿子，你说，怎么回事？”
　　李大财支支吾吾不说话，李姐被自己儿子下了面子有点挂住，她抽了李大财一巴掌：“支支吾吾的干什么！”
　　李姐一直娇惯着李大财，李大财一下子被打忍不住嚎了一嗓子：“他本来就是小傻子，不是你说的吗？”
　　大胖拆了块糖塞童锦嘴里，刚把童锦哄好。童锦一听有人说他傻，又哭了。
　　叶美娟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是我儿子，你们要再乱说话，我撕掉你们的嘴。李大财，我告诉你，你要是再骂我家童锦，不用石川立打你。我拿着菜刀去找你！”
　　李姐脸色变了变，在她之前有户住户，因为叶美娟跟她吵架的时候，拿着菜刀砍她家大门了才搬走的。叶美娟的泼辣她是知道的，李姐笑了下：“哎呀，小孩子家家打打架也很正常，两个小孩不是经常打架吗？小事情，大人不要那么较真。”
　　“呵，小事情，我骂你儿子傻，没人要你乐意？”
　　“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哦，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财也被石川立打了的呀。”
　　叶美娟看了她一眼：“你最好管好你儿子！不然你不会教，别人就替你教了！”
　　叶美娟凶狠的样子十分吓人，邻居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她转头去拉着童锦回家了。石川立把书包和地上融化掉的冰全部捡起来，朝着李大财小脸一扬：“你再敢动我弟弟，我还揍你！”
　　说完就拿着书包和菜篮子吭哧吭哧回家了。大胖看没自己什么事了，书包一甩也回家吃晚餐去了。李姐被叶美娟凶了一顿脸上挂不住，拧着李大财的耳朵骂骂咧咧也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