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人》西窗的怪物

29、029

　　是林二嫂带着他男人和林老太一起来了。她把孩子交到自家男人手里，双手狠狠地敲着门，瞪着眼睛，一副要林春花好看的样子。
　　“春花啊，开门吧，娘在呢。”
　　林老太太看不惯林二嫂这种要把事情闹大的样子。
　　一家人住在一起不就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她倒好，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
　　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闹哄哄的真不像样子。
　　林老太的话起到了提醒的作用。她还没死呢，做儿媳妇的也不要太过分才好。谁都不是瞎子，就是林老太没看到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也能看出来林长宝脸上的伤不是被人打出来的。
　　林老太都来了，这事还是说开了才好。
　　没道理让一个小孩子诬陷还不解释一下的。
　　开门之前，林春花小心地取了一件衣服盖在数好的铜钱上。这次林春花既然是单干，那家里其他人就没有必要知道她一共赚了多少钱。
　　怕林长生害怕门外得阵势，林春花轻柔地摸了摸他头发，细声细语地安慰道：“长生别怕，你坐床上看着我们的钱。娘去给你外婆开门。”
　　林长生点头答应。
　　有了林老太在一边看着，门开后，林二嫂即使心里再想挠人连也只能忍着动。她鼓着眼睛，凶狠地质问道：“林春花！凭啥打我儿子？”
　　林春花听这话也是直冒火。
　　她家林长宝是个宝贝碰不得，那自己家的孩子就不是宝贝了？
　　被气到的林春花并不理睬林二嫂在，仿佛没看到这个人一样，只对着林老太说到：“娘，你不要听长宝啥说。我没有打人，是他自己摔的。”
　　“没有！没有！”林长宝哪里肯吃这个亏，立即就干嚎起来：“就是你这个女人打我！啊啊啊！你打我！你不要脸！”
　　“长宝！你怎么和你姑姑说话的！”先不管事实是怎么样，长宝这没家教的样子实在让人讨厌，连她这个亲奶奶都忍不下去。
　　老太太威严惯了，眼睛定在林长宝身上，只这一下，这孩子马上吓得不敢乱嚷嚷了，不过小手还是不停地扭自家爹爹胸前的衣服，催促他给自己“报仇”。
　　“听到没！长宝说是你打的！你别想赖皮！我家长宝，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那么多年了，我连句重话都不舍得对他说！你居然打他！“说着说着，林二嫂气得眼睛都红了。好在林老二还有点理智，空出一只手一直抓着她才没让她扑到林春花身上。
　　可林春花不怕她。其他都好说，但在这件事上林春花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我有没有说谎看长宝的伤口就知道了。我难道能把他给打破皮嘛？林长宝就是自己摔得，证据就在院子里。嫂子你不妨去外面的地上看看是不会还沾着一点血迹。还有，嫂子，你怎么不问问你家长宝为什么会摔？“
　　听林春花那么说，林老太立即就拉着二儿子一家去了事发的院子里，果然在地上看到一丝血迹。
　　“地上有血怎么了？可能就是你打了我家长宝之后他才摔在地上的！“
　　看着林二嫂胡搅蛮缠的样子，林春花都觉得烦了。
　　“当时也不是只有我们在场，家里的孩子们好多都看见了，娘不妨找他们问问。“
　　林老太太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大阪，闻言，还是点点头，随手招来了在一边做活的三丫和四丫，可他们哪里敢说自己弟弟的不是，也不会撒谎，只不停地摇头说没看到。
　　见到她们这般畏畏缩缩的样子，林老太就知道事情基本上应该就是林春花说的那个样子。只有林二嫂火气更大，伸手就去揪林三丫的耳朵，骂道：“要死了，赔钱的蠢货，你居然不帮着弟弟帮外人？娘还养你做什么？”
　　在林二嫂的世界观里，不管林长宝做了什么，林三丫都该帮他说话。
　　“住手！大过年的不许打孩子！”林老太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气得头都大了。本来今天挣钱了，是挺高兴的一天。怪就怪林长宝这孩子，没事找事的样子真是和他的娘一模一样。
　　太招人烦了。
　　事已至此，林二嫂也看出了这件事全是林长宝他自己的错。可就这事就这么算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现在是知道臊了，可没人给她一个台阶下，于是林二嫂只好把火全撒在自家女儿的身上。可怜林三丫小小年纪就已经被打惯了，连哭都不敢哭，只含着泪不停地认错。
　　“娘，我错了！娘，放了我这一回吧。”
　　求饶声听得林老太心都酸了，“啪!”地一把打掉了林二嫂拧孩子耳朵的手。“老二！你还管不管你媳妇了？再在过年的时候给我吵架，你们两个就都给我滚回她娘家去。”
　　“娘，你别气啊，我这就带她回去。”
　　全程闷葫芦状态的林老二终于说话了，一边给林老太道歉，一边拖着自己媳妇回厨房做事。
　　让林春花心寒的事，二哥夫妻两个就算是知道这事全是林长宝在作妖也没有让这孩子给自己道歉。
　　这事就这么算了？
　　就是误解被解除，林春花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她对林老太说：“娘，今天这事真的不是我和长生的错。我们刚回来，林长宝就要打长生。我只是怕他伤了长生才抱着长生躲了一下，摔得那么惨都是因为他自己力道使得太大了。”
　　“娘知道。”林老太心里也满是叹息。十多年前，林家加上林春花，一共才四个孩子。他们小的时候是那么亲密无间。林老太还记得当初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对妹妹很好，老二还老喜欢采山脚下的花送给林春花。现在，到底是变了。有了自己的小家，情分真的淡了不少啊。
　　更让林老太担心的还是以后。她年纪大了，老头子身体也不如以前，他们还能活几年呢？能不能活到林长生长大？要是活不到，林春花该怎么办？
　　有些话不能说，只能放在心里。林老太安慰了林春花几句之后便回厨房去了。倒不是林老太觉得女儿没有钱重要。相反，就是为了林春花，林老太才要让这个买卖做得好。只有家里因为林春花获利了，林春花才能在林家更加安稳地过日子。
　　在天黑之前，林家终于赶出了一批糖葫芦。就是做惯农活的人，忙了那么一天也是有点吃不消，可小年夜饭可不能马虎。为了不污染煮糖的锅子，林大嫂还去外面向左右两边的邻居各借了一个土锅。
　　林春花和家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过节，做晚饭的时候还是带着下午买的猪蹄膀和炸丸子出来帮忙了。一群人都累得不行，就算因为时间的关系，猪蹄的火候不够，众人也是吃的不亦乐乎，尤其林二嫂和她的儿子林长宝，一块肉都没比其他人少吃。
　　由于要赶时间，这一顿饭大家吃的都很快，尤其是林老大，匆匆扒了几口就带着筐子走了。他是家里的老大，遇事总要冲在前面挡着。林老太心疼大儿子，给林老大留了一碗菜肉，让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可以当夜宵吃。
　　之后，又过去快四个时辰，林老大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林家。其实家里其他人都差不多，只不过家里暖和，人稍微好受一些。
　　其实下午的时候还没有仿造的糖葫芦，只可惜林家自己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错失了市场。等林老大再去镇子上的时候，糖葫芦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特有的东西了。好在，仿制的人只一两个，再加上晚上又来了一批人逛年市，对于糖葫芦感觉还是新鲜的，生意还做的下去，只是不如早上那么热销罢了。
　　因为林老大实在太累，吃了饭之后，第二次卖货的任务就交到了林老二和林老三的手上。在赶第二批的时候，大家都累了，人手上还少了一个人，速度比下午刚开始的时候慢了不少。林老二和林老三要背去镇子上的货一共只有之前林老大单独去的那次的三分之二，饶是如此，他们也是咬牙才终于走到镇子上。此时的镇子因为年市的关系还灯火通明，不过人比起白天已经少了很多了。
　　就是不宵禁，这里的人也不习惯熬夜，等过了午夜，人回越来越少的。林老二和林老三想着今天晚上大概是回不了家了，但还是分头，在集市上卖起了糖葫芦。
　　深夜的市场比起林老大卖的那一会又稍微回暖一些，其中也有几个买糖葫芦不是为了当场吃而是带回家，当年货备着。这也可以理解，在家里随着找个可以让它立住的东西一插，红彤彤的一串摆着还真的挺好看的。
　　这边，林家都休息了，就老二老三的媳妇互相交换着去休息，好给自家的男人留门。此时，大家都累极了，没人想到要在睡觉之前数一下今天一天赚了多少钱。工作太多，导致钱被锁到林老太屋子之后就一直放着。
　　当天，林老二他们果然没有回家。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为什么word也能闪退？？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