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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一节现世实践课(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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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滞。
虚群为美味餐点突然长出扎嘴的刺,真央生则为同伴突然“暴涨”的实力。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变厉害的!!”
“我……只是和平时一样……”将巨大虚一击消灭之后,雏森装出丝毫不比同伴少的讶异。
和平时一样……阿散井的眼睛瞬间发亮。
桧佐木:“小心!”
听从警告跳起避开,几人站立的位置被虚砸出个大坑,刚萌芽的勇气在这一击下,又消散了。
要放弃吗?
绝不。
“试试看。”阿散井咬咬牙,双手握住浅打。
“你不会是——我们不过是一年生!!”吉良的话既出于胆怯,也源自不想看着好友去送死。
况且面对强势,退缩是必然。
“不然怎么办!等死吗!”阿散井咆哮着:“要等死随你,我要拼一拼。”
死亡的恐惧,同伴的误会,吉良被当场噎得胸口发闷。
“闭嘴!”桧佐木狠狠地按住阿散井的肩胛骨,生怕他冲动下做出错误抉择。
“不能力拼。”雏森把手放在吉良手臂上,以作安抚。
桧佐木从在场唯一女性的行动中得出“冷静”二字的结论。
“雏森,刚才是你平常的实力吗?”
“是。”
“好,你跟我等会儿……”
阿散井:“慢着,学长,我和她的实力相当。”
吉良:“请不要把我们当作……受保护的对象。”
差点在战场上“自相残杀”的少年们,不愿站在同伴的身后接受庇护,他们自认实力不足,但勇敢和尊严从来不缺少。
经过刚才短暂的对答,附近的巨大虚已经全部聚集在天台四周,四个人相互背对着面向四方,手中浅打属于无名死神之刃,除虚的能力很弱,只能作为魂葬教学使用。
如果今天带队的是席官,至少能用斩魄刀抵挡一阵子。
过去,桧佐木一直不凝结斩魄刀型,不是能力不够,只是想能力更成熟点再开始,而这个决定让现在的他感到嘴里发苦。
“我已经请求救援,你们必须撑到那时候……不要硬碰硬,全力用瞬步避开攻击。”
“请让我插一句,学长。”雏森的声音如郊游踏青般轻快,而不了解她的三人,误以为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你们没注意我刚才扔出去的刀吗?”
三名少年看过去,那只虚正拔出扎进脑袋的刀子,轻轻用力,浅打变成两截掉在虚的脚下,就像人类剔牙时一不小心弄折的牙签,似乎预示着它也能像折断浅打一样,折断他们的脖子。
“浅打不是不能砍透虚壳。”
“可能是我把灵力注入浅打,赋予了它和斩魄刀相同的属性。”雏森做出推测。
“别高兴太早,浅打的刀身很脆弱,所以只能用——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虚和他们的距离已经近到必须反击的地步,桧佐木无法再给同伴以太多建议,只能挥刀首先冲上去。
“别忘了,我们不是在虚狩,而是保命,绝•对•不•能•硬碰硬!”
“是!”
新鲜血液汇聚的小洼,有很多。蜿蜒在地面上,滋润着水泥板缝隙中的泥土。喷溅在建筑上的星星点点下,有许多零碎的,吃剩下的残肢碎屑。
以上是赶到现场的蓝染第一眼看到的全部,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
踏入修罗场的外延,开始只有真央学生的碎尸,当逐渐接近中心,情况发生逆转。
“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人,真理与节制,仅以爪立于不知罪的梦壁上,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吉良声嘶力竭地喊出言灵,鬼道轰击上虚的面具。
趁火焰遮住它的视线,阿散井滑跑至它的脚下,一刀刺入虚壳的缝隙。
虚,发出震颤灵魂的嘶吼,狠狠地击向脚边的“小虫”。
“唔!”阿散井撤退稍慢,胸口受到擦伤。
当虚被阿散井吸引过去,被忽略的吉良利用最擅长的瞬步,到达虚的头顶后方,给出致命一击。
对他们的默契,市丸既赞赏,又惊讶。从收起地狱蝶,到赶到现场,短短数分钟时间,少年们竟已成长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已是极限。
“射杀它,神枪。”
剩下的两只巨大虚被串成连体婴。
“总算……”吉良脱力跪倒,血自额头蜿蜒脸侧。
“蓝染……队长,雏森……”
“啊拉~,别逞强。”市丸制止他的挣扎。
同样脱力的阿散井指着一个方向,少了手掌按压的胸口尽是皮肉翻卷,在他抬手的瞬间,蓝染的身影便从眼前消失,没看清全过程的少年,敬佩的同时,更多的是安心。
“雏森,千万……”
一句话未完,人就因为灵力耗竭而晕厥。
“阿散井!”吉良妄图起身。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两次。”市丸副队放出灵压警告。
瞧了眼蓝染前去的方向,他不情愿地撇嘴,天知道狐狸多想跟去,而不是客串四番队照顾眼前的小鬼们。
借着虚撞击现世建筑发出的鸣响,蓝染很容易地找到另外两人,在离战斗中心较远的地方发现晕倒的桧佐木,身体虽遍布伤口,却不是他晕倒的直接原因,蓝染从桧佐木倒卧的姿势,分析出他是被人砍中后颈导致昏迷。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远远的白色虚壳映在镜片后的视网膜上,袭击一班的巨大虚有大半都集中在这里,通力合作,围攻一个少女。
对付这种程度的巨大虚,根本用不着暴灵压。面对急速挥动的角爪,雏森均用最省力的小动作躲开,然后快速挥刀,斩下敌方用来攻击的部分,然后第二刀将其击毙,有时甚至不需要两刀,就能解决一个。
“非常漂亮。”五番队队长难得称赞他人的身手,似乎从市丸银之后,还没有第二个人得到他的赞叹。
手腕关节异常灵活,可以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刀。
宛如没有重量地轻巧翻转,常常以指尖着地,再用手腕的力量弹起。
张弛有度,将敌方带入自己的步调。
一旦无法躲避,直面敌人爆发出的灵力也同样惊人。
最后一挥,手腕翻转,收刀入鞘,熟练的像是做过上万次。
任谁都能从中看出,她的战斗是融到骨血中的本能。
“结束。”
原本绑住辫子的发带,在战斗初始就不知跑到哪儿去,雏森很随意地把凌乱发丝顺到耳后,在这时,她看见了站在远处的蓝染。
同时,蓝染的心被重重一击,因为她的眼神。
没有杀气,没有厌恶,没有悲痛,没有疲惫,战士从战场上退下后该浮出的情绪均不存在,就像……人类为生存而去猎捕一样的理所当然,只是少了捕猎成功后的欣喜。
少女的脚向男人的方向挪动。
她现在想什么,接下来又会做什么……宽大袍袖下的拇指擦摩着食指中间位置,蓝染仿佛借这个动作止住心头的愉悦。
雏森突然听到身后的一点杂音。
偏头。
一只虚,四肢断了三个,倒在地上爬行,是混战中幸存下来。
“……”雏森偏了偏头,嘴唇无声开启几下。
因为通晓唇语,蓝染知道她在说“身手变差了”。
步伐转了个弯,手指覆上刀柄,所谓善始善终,也就是这么回事。
虚的眼中,充斥着恐惧,对象是小它数倍的少女。
恐惧的心理向来与体型无关。
白亮的刀身如同刚刚挂上天空的弦月。
“咯!”浅打终于承受不住,宣告寿终正寝。
当半截刀刃掉落她的脚边,巨大虚得到机会,张开嘴,白色光球在里面凝聚。
“破道之四,白雷。”
背部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雏森听到身后男人的声音,经历混战的感官非常敏感,却愣是没有发现,蓝染是何时站在她的背后。
安逸日子过多了,退步了啊。
“呵。”少女轻轻一笑。
“你……受伤了。”蓝染握住她的左手腕,衣袖上有几抹血色是有别于暗紫色虚血的鲜红。
“没有。”发现对方没有放手的意图,雏森仅象征性挣扎一下,便不再动弹,垂首望着覆在腕上的手背。
“全部是虚的血。”
稍松钳制,蓝染动作轻缓,轻轻地将雏森的衣袖拉到手肘。
指尖始终小心地放在衣袖上,不碰触她的皮肤。
待确认过手腕的完好无损,才将袖子拉回原位。
“失礼了。”
在皮肤上滑动的衣料那面是噬骨的热度。
雏森没有回答,只是抬头一笑表示不介意。
因为没看过自己战斗时的模样,所以从不知道,被平和衬托的弧度散发出怎样浓厚的女人味,正因为不知道,她毫无所觉地被对方看到了本性。
无色镜片后的褐色比刚才更暗沉,而蓝染的声音再度放柔几分。
“很出色的剑术,不像……真央的风格。”
松开手,任少女后退。
垂着眼帘站立的她,藏在衣袖下的白皙皮肤上,是仔细观察才能找出的纵横交错的旧伤。
“呵。”
这是第二次,蓝染听到雏森的笑声,简短的,和叹息混合在一起的轻嘲。
让她发笑的,是谁?
她所嘲笑的,是谁?
“是,的确不是在真央学到的。”雏森抬起头。
眼前的高大男人以衣袖拢起双手,等待她的回答。
他眼中看的,是什么?
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我是从……”眼睛眨了眨,第三次垂下去。
“……敌人那里……”
很小的声音,但雏森知道,蓝染听清了。
夜风打着旋儿,在两人之间走过。
“已经……没事了,雏森。”
把手从衣袖中拿出,抬起后却无法放在少女头顶,因为她全身的细胞都在诉说着“抗拒”二字。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蓝染的双眼微弯,和煦地安慰。
“已经没事了。”
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反抗我。
手臂向前半寸,环住肩膀,蓝染就这样把雏森拥在怀中。
即使我故意将胸口露出,你也没有能力将刀刺进去。
感觉到少女的僵硬,男人仅是第三次重复着那句话。
“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