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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灵魂21克(五) ...

  •   我属于纯粹的天空,也属于苍茫的沙漠,
      我捕捉微小的善意,也捕捉一闪而过的恶念。
      我一席红衣穿行在熔岩里,永远年轻、少年心性,爱好收集。
      ——邪神赤归

      “重月,谢谢你把大白带回来。”赤归眨着眼睛,有些腼腆地说。
      重月提起酒壶,在赤归眼前晃了晃,道:“作为谢礼,你可得准备些拿的出手的东西。”
      赤归伸手拿过酒壶,放在耳边晃了晃,有些惊奇道:
      “你这宝贝酒壶可真是要命,我从来没见它满上过。这样吧,你别在腰间的宝剑便是我的谢礼,除此之外,我在给你倒上半壶酒。”
      “你这尽拿这藏满了罪恶的宝剑糊弄我,那沾满血腥的刀锋精致、小巧又邪恶。”重月笑着,朝大白继续说,“你瞧瞧你主人多聪明。”
      赤归左手提着酒壶,右手轻轻弹了弹,道:“好了喔。大白我们走吧。”
      红衣少年把酒壶扔给重月,扣住骷髅的手骨,向火山口走去。
      重月提着自己的酒壶下了山,摇摇晃晃往西南方向走去。
      安末深盘带着未知的礼物与诅咒和屠耆一同回到了他的国家——那个神秘的楼兰国。
      这此间两人情深意切,说了多少甜言蜜语已不必提。
      而楼兰国内,老国王在喝下王后熬的毒粉褶菌熬的汤后,有些不适。
      “殿下,您怎么了?”王后似乎有些担忧地询问。
      “我只是有些头晕,或许是近些日子太过忧心操劳。
      三位王子,一个说要跑去找什么宝石,几年杳无音信;
      一个冷不丁被中介腹蛇咬了一口,终是一命呜呼;
      一个野心勃勃又冷酷无情,痴迷勾心斗角。”
      老国王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看见国王脸色越来越差,王后站起身,平静地说:
      “殿下,二王子是我们的孩子,这样死的不清不楚实在是让我心痛。”
      国王叹气道:“我知道你爱子心切,二王子是我最心爱的儿子。
      可亲爱的王后啊,你不知道,我调查的结果可能是老三毒杀了他,但是我还抓不住他的把柄,没有确切的证据!
      我也忧心老三下一次会毒杀我哩!”
      “没错,这一次就是你。”
      王后眼神渐渐冰冷,嘲讽道:
      “你才是真正的冷酷无情,从不在意我们的孩子。
      曾经我总是叮嘱你不要处处留情,可你冥顽不灵,甚至让那个野种也得个三王子的名。
      我每一次亲自为你做的羹汤你总置之不理。
      这一次的药汤也是我熬的,只不过加上了你那亲爱的三儿子给我多找来一种蘑菇——那粉色的菇盖光滑饱满像极了你最喜欢的少女的肌肤。
      瞧,你当时喝得多愉快。”
      国王“噗嗤”一声吐了一大口血,瞠目结舌。
      王后嘴角挂着嘲弄的笑意说:“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全都给我心爱的儿子们去陪葬!
      你也不必担心死后孤独,我这就下令捉拿你的好儿子,不论生死。”
      重月提着酒壶坐在殿前石阶中间,月色盈盈似不堪一握,腰间宝剑的剑柄上有一颗蓝色宝石微微闪烁,他沉默地注视着被扣押到面前的男人。
      “参见大祭司,我们奉王后之命捉拿了三王子,还请祭司让道。”侍卫长行礼,慎重地说道。
      “大祭司?”低着头的三王子抬起头,台阶上那风光霁月的人,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新来的祭司?你看到这群狼心狗肺的侍卫,他们都被那毒妇蒙蔽了双眼。”
      重月抽出腰间宝剑,用酒壶淋着刀刃,晶莹的酒水顺着刀面往下流,落在地面上化作鲜红的血水往三王子跪着的方向流去。
      三王子的身体一沾到血水就一点点僵硬起来,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惊恐,甚至什么都来不及说便化成了一座血红色的雕像。
      重月将酒壶放在一边,双手拿着宝剑在月下把玩,宝剑微微颤动着,剑柄上的七朵金色的罂粟花微微泛红。
      “这尊雕像就叫忏悔者吧。虽然他从来不知道忏悔。请把它放到祭坛中央,神明会给予它惩罚。”重月温和地笑着说道,“王后那里便不要去打扰她了,下一任楼兰王很快就会回来的。”
      当安末深盘踩着朝霞的光辉赶来,他亲爱的母亲坐在宫殿的地毯上看着自己倒在血泊里的父亲发呆。
      王后一看见风尘仆仆赶来的大儿子,眼泪就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落。
      “我心爱的儿子啊,你回来的太晚了。母亲已经吃下了一朵毒粉褶菌,我以为你早被那茫茫沙漠吞噬得尸骨无存了。”王后惆怅地说,“乖儿子,你快过来,让我看看你。”
      王后摸着安末深盘的脸颊,眼眶微微泛红,说:
      “你又瘦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该发生的都还没有发生,你以后就是新一任楼兰王了,切不可处处留情、两面三刀。
      母亲有些累了,你一定要要记住“弓拉满,月半弯,骄阳似火,黄沙漫漫”这个预言。
      待我死后,请偷偷把我做成干尸埋葬在库姆河边!
      让伟大的库姆河伴随我轻盈地灵魂,洗涤我的罪恶。”
      说完便嘴角溢出鲜血,微笑着合上了眼,她往下滑落地手被安末深盘紧紧抓在手里,安末深盘恐慌地叫着她“母亲!”“母亲!”“曼头陀林!”“曼头陀林!”
      他悲痛地抱着母亲的尸体,泪如泉涌。
      “我亲爱的王子殿下啊,您还好吗?”重月提着酒壶蹲在安末深盘旁边,微笑着说,“伟大的王后曼头陀林一直都是位出色的母亲,她从不会被爱情蒙蔽双眼。”
      “我的老友重月?是您吗?我祖父在位时期的大祭司。”安末深盘用脸贴住母亲的头颅,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
      重月温柔地笑着告诉安末深盘:“很抱歉王子殿下,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我并不是重月,我是重明——新上任的大祭司,圣泉便是我族与传承信物。”
      安末深盘眨眨眼,道:“仔细一看,除了笑容,你们的长相完全是天差地别。我的老友并没有你这样好看得像天上的满月。”
      “虽然我很乐意倾听您与老友的故事,但当务之急还是需要您先继承王位。”重月起身推开窗户,让朝霞柔和的光飘进殿内。
      “丧礼也要推迟对吗?”安末深盘皱着眉头,有些迟疑地问道。
      “对。”重月看着远处的祭坛被晨曦光辉渡上一层浅橙,有些随意地说道。
      阳光下浅橙色的祭坛有几分像多年前的黄金祭坛,只不过后来那祭坛被铸造成一座宫殿,或许信仰的变质从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登基后的安末深盘
      违反了邪神的要求,
      没有保持善良,
      为了维持躯体的健康,他必须喝少女的鲜血。
      一开始只是一天取一杯,
      直到后面失手杀了一位少女,
      他开始说谎,
      后面发现没有任何事,胆子越来越大。
      他也没有保持宽容,
      她年轻的王后告诉他,她其实是个女巫,
      他愤怒、他惊异,
      他不愿原谅,
      但失去母亲的他,
      面对屠耆的关心日渐沦陷。
      聪明的祭司愚弄他,实际上忠诚于自己的女儿鄯米;
      强大的敌国逼得他背信弃义、两面三刀;
      他惊疑不定,心中的救赎——那美丽的王后屠耆是否真的爱恋自己。
      他忘记了母亲的殷切叮嘱,
      在灵魂破灭前夕,
      才真正明白那些预言与诅咒是自己的宿命,轮回千百次也无法改变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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