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春去》千墨凝香

10、意外

　　张府的人刚走，就听见府门口又响起了“哐哐哐”的锣声，接着，又有人大声地高喊：“喜报，喜报！”
　　李夫人等人都愣了。
　　翠儿笑着说道：“送喜报也能送错，这官差当的也真是到家了！”
　　“喜报，喜报！”
　　大门外的官差还是一个劲儿地吆喝。
　　李夫人连忙吩咐魏善清：“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魏善清领着两位官差进来了。
　　“夫人，请问这里是李回公子的府上吗？”
　　两名报喜的官差非常沮丧。别的人家都是早早准备好了赏钱站在门口等着，报喜的去了被待为上宾。这一家可倒好，他们站在门口吆喝了半天愣没人出来！
　　李夫人一听李回两个字，以为小儿子又闯了祸，便慌忙问道：“两位差爷，可是我那小儿子又惹上什么祸事了？”
　　领头的官差哭笑不得，抱拳揖道：“恭喜李夫人，贺喜李夫人，贵府李回李公子得中第二甲第七名！”
　　“什么？！”
　　李夫人大吃一惊：“我儿李然已经高中了头名状元，报喜的差官才刚走。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官差闻言也吃了一惊：“状元？”他们连忙看了看手里的喜报，“夫人，喜报上写的就是这个地址呀，千真万确，我们不会弄错的！”
　　“这，这....”
　　“烦请夫人将李回公子请出来我们确认一下！”官差郁闷极了：竟还有把送上门的喜报往外推的！
　　李夫人朝魏善清一摆手：“你快去！”

　　此时，李回正躺在床上睡大觉。科考过后，他把主要精力都用在了练武上，昨天夜里因为悟出了一些心得，一直练到了天明，累得沾床就睡，叫都叫不醒。
　　魏善清慌忙把李回从床上拽起来为他穿上衣衫，拉着就走。
　　李回揉着迷蒙的眼睛问道：“怎么啦？”
　　魏善清急了，跺脚道：“我的小少爷，你参加科考了吗？”
　　“参加了！”李回打着哈欠回答。
　　魏善清大吃一惊。“真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李回这才清醒了：“你怎么能知道呢？”
　　“报喜的人来了，夫人他们都等着你呢！快点走吧！”
　　李回一听放榜了，拔腿就跑。魏善清在后面追着喊：“你跑慢点，小心栽倒了！”
　　李回跑到前厅一把拉住李夫人：“母亲，我哥中状元了没有？”
　　李夫人高兴地点头：“中了，中了！”
　　李回两手一拍：“太好了！”
　　李夫人指着报喜的差官问他：“回儿，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李回一把抓过差官手里的喜报看了看，对李夫人说道：“母亲，快拿点赏钱打发他们走！”
　　李夫人愣愣地回不过神来。翠儿高兴极了，连忙包了两包银子递了过去：“不好意思两位官爷，我们小少爷是瞒了夫人偷偷参加科考的，所以才怠慢了你们。这些银钱请拿去喝杯茶吧！”
　　差官看了看手里的银子，又瞅了瞅发愣的主人，嘴里嘟囔着什么，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这一下府里炸开锅了，大家竞相转告：“二少爷也考中了！”
　　李然刚刚回到房里稳了稳心神，随身小厮禾德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喊道：“大，大少爷，小，小少爷也得中了！”
　　“你说什么？”
　　李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才刚刚高中，怎么弟弟也得中了？这人发的什么疯？！
　　“你快去前厅看看吧！”禾德拉起李然就走。

　　李然一路小跑来到前厅，见母亲正搂着李回大哭。其他人都怔怔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然走到李夫人面前唤道：“母亲！”
　　李夫人抬起泪水朦胧的双眼，伸出右手，将李然也揽进怀里继续哭。
　　翠儿流着眼泪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湿巾给夫人擦脸。
　　“姐姐，你应该高兴才是！这是咱们李府多年来没有过的荣耀啊！”
　　魏善清早就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站在一旁一个劲儿地直搓手。
　　终于，李夫人止住了哭泣，吩咐道：“善清，重赏府里所有的下人！翠儿，让厨房准备两桌宴席，今天咱们府里不分尊卑上下，一起喝酒庆贺！”
　　“是，夫人！”
　　入夜，李府灯火辉煌，花灯把整个院落映照得如同白昼。喜庆的烟花在天上炸开，璀璨了静谧的夜空，大街上站满了人，一起分享喜悦看热闹。与此同时，李府两个儿子同时高中的佳话迅速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第二天，李夫人命人抬上彩礼到张府去求亲。张忠年和夫人接下了礼单，经过商议，准备来年春天嫁女儿。
　　从张府回来，李夫人又当众宣布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喜讯。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李府又一个双喜临门！我们已经把大少爷的婚事定了下来，明年春天择日为他们举办婚礼，这是一喜。今天也是二少爷订婚的日子。吴海，快将我给雪瑶小姐采办的彩礼抬到你们翠姨的房间去！”
　　“姐姐！这如何使得！”翠儿和魏善清大吃一惊。他们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可没有料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夫人一点招呼也不打，实在让他们夫妻二人措手不及。
　　李夫人笑着问道：“怎么？难道你们不愿意？”
　　翠儿和魏善清连忙摆手：“不，不，愿意，愿意。。。。。”
　　“那就好！就这么定了！等雪瑶长大些，咱们再给他们举办婚礼！”
　　“多谢姐姐！”
　　翠儿和魏善清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向李回的眼神能融化掉千年的寒冰。
　　于是，李府又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热点：不仅一天出了两个文曲星，又在一天内定了两房媳妇，是真真正正的双喜临门！

　　按照惯例，李然要去皇宫面圣谢恩。张忠年不放心，便随他一同上了大殿。
　　这天，皇上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他听说科选第一名的年龄只有十七岁，心情非常高兴。他不清楚李然是哪一派的人。不过，吴有道他们都爱才，指不定早起了抢夺之意了！皇上也很想笼络这个有才华的少年，然而，吴有道不同意殿试，他有心无力，只好见机行事。
　　都知道吴有道和言怀瑾等人相互斗法，搞得朝堂乌烟瘴气。可是，为了平衡朝中的势力，皇上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若这个年仅十七岁才华横溢的状元郎因此夭折了还真是挺可惜的，应该想法子保护他不被伤害才对！皇上在上朝前一直皱眉想这个事情。
　　上朝的钟声响了，皇帝忐忑不安地登上勤政殿的宝座，百官三呼万岁，跪倒在地。
　　“众卿平身！”
　　“谢万岁！”
　　大臣们还没来得及喘气，只见吴有道上前一步奏道：“启奏皇上，科考结果已经揭晓，不知道皇上准备封状元郎什么官职啊？”
　　话音还未落地，言怀瑾就立即上前一步道：“皇上！那少年郎虽然才华横溢令人佩服，但毕竟年龄太小不谙世事，不宜加官进爵！”
　　吴有道看了一眼言怀瑾，立即来了斗志。
　　“皇上，自古英雄出少年！像李公子这样优秀的人才很不多见，臣以为不能明珠暗投，应当好好地让他历练历练，以便日后更好地为国效力成为国之栋梁！”
　　皇上正左右为难，户部尚书罗子孝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这两天老臣听说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一件事情！”
　　皇上欠了欠身子，问道：“议论什么？”
　　“李府的两个儿子同时高中，这真是我朝百年来很难遇到的奇事呀！”
　　皇帝一愣：“两个儿子？真有此事？”
　　罗子孝连忙叩头：“老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上天庇佑，才让我□□有如此佳话！！”
　　皇帝一看罗子孝出来保举了，便拍手道：“状元公李然上前听封！朕封你为国子监祭酒，择日上任，希望爱卿不负众望为国效力！”
　　李然连忙跪下磕头：“微臣谢皇上隆恩！”
　　皇上把手一挥，“爱卿平身。”他刚想说退朝，猛然想起了罗子孝说的话，便问道：“李爱卿，我来问你，罗尚书说的可是实情？”
　　“启奏皇上！罗尚书所言句句属实！”
　　皇上来了兴致，“哦？和你一起得中的是你的哥哥还是弟弟？”
　　李然奏道：“是臣的弟弟，名字叫李回！他今年刚满十二岁！”
　　此言一出，众朝臣错愕不已，纷纷竖起了大拇指。皇帝一拍龙椅叫道：“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这等英才，朕一定要重用！传朕旨意，封李回为集英殿编修，择日上任！”
　　李然连忙代弟叩头谢恩：“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爱卿，改日朕要见一见你这个弟弟！”
　　“微臣遵旨！”
　　自高祖开国以来，这等奇事绝无仅有，何况还是亲兄弟两个一起高中！皇上难得高兴，一扫多日来心中的不快。
　　状元郎金殿特封不足为奇。李回年龄小不说，按排名能得皇上金口御封，还真是沾了状元郎的光了。许多大臣心里不服可又无可奈何，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
　　皇上的目的已经达到，朝黄公公使了眼色。黄兴连忙高唱“退--朝--”。话音刚落，皇帝已经走下宝座出了勤政殿。
　　百官依次散朝。吴有道便紧走几步来到李然的身边，对着他反复打量。“没想到我朝出现了两位百年难遇的少年天才！能把你们兄弟二人教导得如此优秀，想必你们的父母亲一定是德才兼备之人！请问状元公令尊名讳？祖居何地呀？”
　　李然不卑不亢地回答：“禀大人，我府上祖籍清溪镇，家父名讳李贤，于三年前病逝！”
　　吴有道没想到李然的家境竟如此不堪，便不屑地“呵呵”笑道：“鲤鱼跃龙门，寒门出贵子！老夫佩服，佩服！”
　　“丞相大人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