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乐霖传》钱塘苏小

401、【番外170】再见郗家女郎

　　王羲之刚想走出门，却被卫珏紧紧地拽着手，王羲之看向卫珏，只听卫珏继续说道：“逸少，你该知道，郭默跟郭诵不一样，郭默的妻子是陆氏，属于陆机的旁支，因为陆机的华亭鹤唳，导致刘琨跟陆家关系不好，因此，郭默对于刘琨关系也一般。然而……”

　　卫珏低声说下去，“刘琨和刘舆的母亲可是太原郭氏，贾后的母亲也是太原郭氏，郭诵也是太原郭氏。这郭诵不仅是李矩的外甥，更是刘琨的表侄，可谓是一家人。你懂？”

　　王羲之是一个一点即通的性格，“郭诵是关键，若是郭诵打赢胜仗，无论是刘琨还是李矩、郭默都是受益。”

　　卫珏笑了起来，“逸少，你是当局者乱，所以只想着这么浅显的一层。实际上，琅琊王到底是靠着什么打仗的？他靠的是王敦的钱财供给，若是王导丧子的事情处理好，他还靠王导等人给的钱财。然而……大晋刚刚稳定，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钱粮？”

　　王濛扑哧一笑，吊儿郎当的说道：“王导和王敦即便是拿出钱，那也是靠着买我爹的粮食来凑齐军粮。”

　　卫珏看向自己表哥王濛一样，王濛笑眯眯地斜靠在柱子上，给卫珏做了一个鬼脸。

　　本是严肃的气氛，瞬间被王濛的调皮打破，也让紧张的司马绍缓下情绪，司马绍整理了下心情，再次开口，“若无钱财，如何凑齐军粮？难不成跟祖逖学习，边打边做生意？”

　　祖逖最开始拉起军队的时候，因为缺乏钱财，曾经设法在交战边境做生意。据史料记载，祖逖门客，不乏盗贼，遂至南塘，攻剽富室。黄金无价，为卿故尔。门客士子，犯下滔天大祸，州司过问，祖逖解救之。

　　当初祖逖没有钱财，经常去南塘抢劫有钱人，并且纵容手底下将抢夺来的财物当做军饷。但是，祖逖对于有志报国的仁人志士，常常伸出援手帮助，并且劝说他们为国效力。黄河沿岸还有一些坞堡主，迫于后赵兵势，不得不臣服于石勒，送子弟到襄国为质。

　　祖逖理解他们的处境，有时还会派出小股部队，伪装抄略这些坞堡，以表明他们并未归附晋朝，消解石勒的疑心。诸坞感恩戴德，经常帮助北伐军刺探情报。祖逖因此在战场上始终处于主动地位，屡破赵军。

　　卫珏摆摆手，他虽然知道没钱很难受，但是他并不支持祖逖那种劫富的做法，“其实，咱们有祖逖没有的东西，那就是荒地。”

　　卫珏一句话点醒了司马绍，司马绍是太子，东宫储君是什么？是天下未来的主人，作为大晋储君当然有权力给子民耕种土地了。

　　司马绍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炽烈，“你的意思，孤根据李矩和郭诵、郭默的战况，特批土地给军队耕种，做到耕战结合，以战养战的办法？”

　　卫珏欣慰的点点头，“对，祖逖之所以现在被人们尊称为祖豫州，因为他生活俭朴，不畜资产，劝督农桑，带头发展生产，又收葬枯骨，深得民心。劝课农桑，不仅是耕战，更是稳定军力最好办法。而且，李矩的位置更接近于泰山，那里有个地方叫做洛口。”

　　洛口，又称泺口，是古代泺水入济水的地方，所以叫“泺口”，有人将“泺口”写作“雒口”，而“雒”与“洛”相通，“泺口”就变成了“洛口”。

　　它是跨越黄河北出济南的门户，也曾是济南的一个重要码头，济南交通上的一个咽喉要塞。

　　王羲之这才反应过来，他继承了父亲王旷的军事才能，“姑父镇守荥阳（今郑州），荥阳先至而得天下之众者，为衢地。郑西有虎牢之险，北有延津之固，南据汝颖，恃其险阻，左支右吾。盖荥阳、成皋自古战争地，南北有事，郑先被兵，地势然也。”

　　王羲之松开卫珏的手，恍然大悟的吐出一口浊气，“荥阳往西可攻洛阳，往东可顺黄河至泰山，此处可收旧都洛阳，可守祖庭泰山！”

　　司马绍也发掘了其中奥秘，笑得越来越大声，“对对对，这里是最佳之地，而且守这里的是你姑父李矩！郭默又是乞活军出身，你的未婚妻少年便在乞活军中，定然可以起到撮合郭默和李矩的作用，天助大晋！”

　　卫珏看着这俩来时耷拉脑袋的少年郎，跟着笑起来，“我哥手里有足够多的种子，那里的温度可以种植二季稻，届时，粮食比别人多一次收割，自然军粮充足。不用像祖逖那样，用沙子假装粮草破坏对方军心了。”

　　司马绍觉得这件事甚是正确，“孤到底是储君，若是能靠着土地和种子就储备足够多的粮草和兵马，不仅是泰山可以守住，就连黄河渡口都可以逐一守住！”

　　王濛斜了一眼卫珏，卫珏耸耸肩，王濛磨了磨牙，这个败家子，他真是败乐霖的钱财一点也不心疼，看来卫珏不仅是皮痒了，卫珏更是准备承受自己父母的混合双打了。

　　王羲之当然知道卫珏说出种子的底气，到底是乐霖的独子，乐霖再守财奴的性格，为了儿子建功立业，也得忍痛割爱，就跟当年卫玠逼迫乐霖交出军粮帮助成都王司马颖一样。

　　司马绍也知道军粮和将领在手，尤其是没要父皇给的一厘一毫的钱财就拿到了这样的军事要地和地缘优势，对于他这个太子而言，这将是让他扬眉吐气的机会。

　　如果郭诵或者李矩是一个天生将才，说不定，他还可以亲自指挥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一举打残石勒及其背后刘渊、刘聪等人的军事实力，这是一举多得的好机会。

　　而他这个太子到时候也是名正言顺，更是名望十足，再也不用担心二弟司马裒夺走储君之位了。

　　越想，司马绍越觉得这件事靠谱，表情也越放松，他抓住王羲之的手，情意绵绵，又诚恳地说道：“逸少，你娶了个好媳妇。如今，孤的身家性命都寄托于你和子房的感情之上，你可要好好对待你那位郗家女郎啊。”

　　王羲之疑惑地看着司马绍，一脸懵懂的样子，即便是拿到了卫珏给的种子，王濛给的粮食，也不至于突然这么关心他的私生活吧？

　　再说，他堂叔王导刚刚丧子，他就要跟郗叡你侬我侬，这像话吗？

　　司马绍哪管王羲之是不是一脸懵，一把将王羲之推出去，“孤哪里也去不得，所幸在这里住下。你快去郗家，若是感情不增温，就不要回来见孤和道融，仲祖！”

　　王羲之倒抽一口凉气，感情他谈恋爱决定了大晋的未来？这是什么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