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移民局》九萧

20、打到小鬼

　　那家骨瓷店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入骨相思”。

　　店铺位于钱江市一家商务写字楼的22楼内。走的是私人定制的高端路，只接待vip用户。普通人别说购买了，便是连人家门都进不去。

　　方君同借口之前购买的骨瓷茶具有刮花需要售后修复，才能进去。

　　店铺里的面积大约有两百多平方，装修的非常奢华。店里所售的骨瓷不算特别多，但每一件都十分精美，仿佛一件件艺术品，陈列在透明的玻璃柜中。

　　因为受限制，店铺里也没有其他客人，环境非常地安静，静得能听清自己的脚步声。走在其中，不像是商业店铺，更像是私人的收藏室。

　　店中只一位年轻的女店员，也不是很热情，只是问了下情况，接着把骨瓷收下了，交待一周后来取，然后便是一副请客离开的模样。

　　顾小九故意给方君同使了个眼色，然后指着玻璃柜里的一个描着团花图案的花瓶说：“这个花瓶很漂亮呀，我想买。”

　　方君同便附和道：“你喜欢就买呗。这个花瓶多少钱，我买了。”

　　女店员道：“我们店的东西都是客人提前定制的，这个花瓶是其他顾客定好的，不能再卖给你了。”

　　方君同详装生气样：“既然不卖为什么要展示出来？如果你们不展示出来我女朋友怎么会看中？她看中了，你说不卖，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

　　顾小九很早就见识过方君同耍无赖的模样，但是信口宣称她是他女朋友，饶是顾小九脸皮厚也不禁老脸一红。

　　店员虽然态度不甚热情，但客人有意为难，此时也显得挺无奈的：“不好意思，本店的规矩就是这样。这件东西确实是别的客户定好的，明天就要来取的。”

　　顾小九试探着问：“那我订一个一模一样的可以吗？”

　　店员摇头：“抱歉，本店所有的东西都只售一款。”

　　方君同道：“只有一款？加钱都不行吗？”

　　店员道：“本店的规矩独款独售。”

　　顾小九道：“规矩也是人立的。你既然做不了主，那就把你们老板叫来。我和你们老板说！”

　　“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平常不来这里。”

　　“电话呢？你总该有吧。”

　　让人意外的，店员居然连老板电话都没有。非但没有电话，甚至连老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显然很违背常理。

　　等到把话都套问得差不多了，顾小九详装生气，道了句：“不卖就算了，谁稀罕！”就拉着方君同一道走了。

　　等到天黑的时候，估摸着店员差不多已经下班了，便又悄悄地回到了22楼的骨瓷店。

　　店里的门已经上了锁，还是那种高科技的智能门锁。方君同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锁上捣鼓了一阵子，那锁居然就开了。

　　顾小九看得眼睛都直了：“你居然还会溜门开锁？”

　　“瞎倒腾的。有一回被我爸知道了，吓了一大跳，生怕我走上歪路，所以我一毕业非让我到他公司上班，眼皮子底他放心。”谈到父亲的时候，方君同的眼神一黯。

　　门开了，两人悄悄地溜了进去。他们没敢开里面的灯，躲在其中一个玻璃柜后面。好在店里有整面的玻璃墙，外头的月头又正好，月光照得室内清亮清亮的。

　　据白天从店员处套出的信息得知，这家店的老板非常神秘从来没有现身过。有新货到的时候，一般都是夜晚店员下班的时候送到。

　　因此，顾小九和方君同准备守株待兔。

　　顾小九问方君同：“你不害怕吗？这幕后的人，可能不是人类。”

　　方君同道：“怕，但怕也得来。总不能光指望着警察。只是小九，把你也牵连进来，我很抱歉。”

　　原本方君同是准备“通灵人”周朋来帮忙的，但是周朋不在，顾小九本着对工作负责的态度，少不得要插上一脚。

　　“抱歉什么呀，我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关键是，她和周朋之前的方向很有可能搞错了。现在出现了新的线索，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

　　当然，她肯来犯险，也是因为手上握有“法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也不知聊了多久，困意渐渐上头。

　　顾小九正打了个盹，忽地神思一清——自从周朋给了她一股仙气后，她的五官都比之前强多了。

　　眼还没睁开，耳朵便先听到了异响。那是“叮咚叮咚”，瓷器碰撞产生的声音。

　　顾小九连忙推了方君同一把，方君同猛地惊醒，然后也听到这奇怪的声响。他玻璃柜后探出头，便看旁边的一个玻璃柜旁悬浮着一摞餐具。碗、碟仿佛自己会飞一般，一个个训练有序地“飞”到柜子上排列成形。

　　方君同惊得瞪大了眼睛，回眸看向顾小九，悄声道：“难道这些东西都已经成精了？”

　　顾小九也看到了这一切，不过她看到的要比方君同更多。从兜里摸出了一把弹弓。这弹弓从外表看起来，就和小孩子们玩的打鸟的弹弓相似。

　　方君同正奇怪，这个时候怎么有闲心玩弹弓？而且还是男孩子们喜欢的玩意。

　　却见顾小九在皮兜上装上个弹珠，然后瞄准、放！

　　那弹珠飞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而后只听得“啵”的一声，好像是打中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见那一摞碗碟好像失了支撑一起，哗拉拉地摔到地上，碎成了一片。

　　顾小九赶紧冲上前，对着地上的一个方向拉弓瞄准，嘴上喝道：“不要想跑，否则我直接打得你魂飞魄散！”

　　心里却在暗暗惊叹：周朋真没有骗人，这弹弓果然不是普通玩意！

　　那天晚上从东山殡仪馆里出来的后，顾小九随意地提了句：“我一个凡夫俗子，随便遇到个小鬼小妖的，便被轰的连渣都不剩了。这移民局的工作实在太没安全感了。

　　于是周朋为了提高她的安全感，便送了她这么个弹弓。还自称是亲手所制，上可打神仙，下可打妖鬼。

　　一开始顾小九看这弹弓的模样跟三岁小孩子的玩具似的，还说：“您老人家要做东西，做个手枪我拿着也威风呀。弄个弹弓，能吓唬谁？”

　　心里虽然有些不屑一顾，但到底还是随身带着。特别是周朋不在身边的时候，这也勉强算是个“法宝”吧。

　　果然，这东西还是很有效果的。

　　方君同上次开过一晚阴阳眼，很快就闭上了，因此他看不见那种东西。可是顾小九却能清楚地看到，那是一个男鬼，外表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脸色发青，舌头挂在外头，估计是个吊死鬼。被顾小九打到了后腰，一跤摔趴在地上，那些骨瓷就碎在他的身边。

　　他本挣扎着要逃，被顾小九那么一吓唬，顿时也不敢乱动，嘴里一个劲地求饶：“别杀我，别杀我！”

　　顾小九问：“你为什么会半夜三更的来这里？这家店和你什么关系？”

　　那吊死鬼道：“我，我就是来送个货。我不是坏鬼，没做过恶事。”

　　顾小九道：“半夜三更，居然会差遣一个吊死鬼来送货，此间的主人真是别出心裁。”

　　对于顾小九的表现，方君同很意外。才几年的光景，这姑娘的架式比之当年好像更加凶悍了。现在居然连鬼都不怕！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方君同听到刚才顾小九的话，大概也明白了过来，忙道：“小九，你快问他，这里的主人是谁。”

　　顾小九道：“你是替谁送货的？”

　　那鬼却开始闭口不言。

　　“啵！”顾小九毫不客气送了一发子弹到那鬼的腿上，那鬼着自己的腿“嗷嗷嗷”地直叫唤。

　　顾小九开始放起了狠话：“还不说是不是？你还想再死一次吗？”

　　“别别！”虽然已经是个死鬼了，但是没有鬼希望再死一次，那吊死鬼本来就发青的脸，被吓得更加青了，“我只是受人差遣，送个货而已，并没有做坏事，不要杀我。”

　　顾小九道：“你受谁差遣？这些瓷器是谁让你送来的？”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听人差遗，替人送东西？”

　　“他把我从吊绳上解救下来，我答应替他办事。所以他让我送货，我就每天送货。反正货也不多，我又是个孤魂野鬼，闲得没事……”

　　原来，这吊死鬼当初是一时冲动上吊自杀。死了之后魂魄被困在吊绳上，天天吊着别提多痛苦了。

　　后来，有一位神秘者出手助他魂魄脱困。只是那位神秘者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过真身，因此吊死鬼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他好像很厉害，来头也似乎很大。

　　“那他每次是怎么和你联络的？”

　　“我们约好，每隔三天就到绿水湾别墅西门外自西向东数的第五棵柳树下取货。然后再送到这里。”

　　绿水湾别墅？这个地方，会不会就是幕后凶手住的地方？

　　顾小九遂将那吊死鬼的话转述给方君同，问道：“你们有钱人对别墅了解的多一些。你知道绿水湾别墅在哪里吗？我听着似乎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