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移民局》九萧

19、骨瓷

　　顾小九走之后，周朋还故作不满地道：“这丫头是我前两天才招来的助理，人还算机灵，就是不太懂上下尊卑之分。要不是天界没人肯应这差事，移民局的事又太多，我也用不着找个凡人当助手。”

　　凌云仙子忙道：“仙尊不用上火，用得不顺手换个人就是了。凌云也可以帮仙尊推荐几个人。”

　　“有劳了。”周朋敷衍了一句后，掏出一堆表格递给凌云仙子：“你还是先把资料给补全了，我也好早点入档。超过时间的，回头都按偷渡算，可是要遣返回去的。”

　　那边周朋拖着凌云填资料。这边顾小九已经到了茶园中央，放眼望去，满目皆绿。虽是盛夏时节，但山中气温宜人，微风拂过，一阵阵茶香入鼻，另人心旷神怡。

　　很难想象，这里居然会和尸骨失踪案有关。只是到底存在怎样的关系呢？为什么凌云仙子要盗尸骨？盗了尸骨又能有什么用呢？

　　顾小九沿着园中小路一边思考着，一边慢慢地走着，顺便又咬了口荷花酥慢慢地咀嚼。还别说，这荷花酥不仅外观极美，咬上一口香甜酥软，极为美味。只是边吃边走，渣渣就掉在茶树根下的泥土上，星星点点的，实在不太雅观。

　　顾小九颇有些不好意思，正想着是不是应该给拾起来为好时。忽然心念急转，一个念头爬了上来：武侠小说里有将尸体弄去做花肥的，那位凌云仙子会不会盗了尸骨弄到茶园来给茶树做养份？

　　虽然这个推断有些大胆，且荒谬，并且目前也没想通人骨到底能对茶树有什么好处。

　　但神仙做事，有时候确实不能用寻常的想法来推敲。总之，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思及至此，顾小九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茶树的根部，这里看看那里寻寻，寻到最后，直接上手扒拉起土来。

　　这里茶树多，且又密集，想要找出点什么确实困难。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扒拉到后来，果然在一棵茶树下翻出一些灰色的粉状物质，看起来确实很像是骨灰一类的东西。再细一搜寻，真的在里头寻到没有燃烬的一块骨头。

　　不过顾小九不是相关专业的，也没有类似经验，她一时辨不清这骨头到底是不是属于人类的。便拿纸巾，小心地将这小块骨头并一些骨灰包了进去。她不认识，周朋应该能认得。

　　正在这时，周朋已经从那小别墅里出来了。凌云仙子好像在他旁边说了几句什么话，而后凌云仙子身形一转，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顾小九连忙上前，问道：“她怎么走了？”

　　周朋道：“临出来时，接了个电话，说是有重要事便匆匆告辞了。我一时找不到留她的理由。怎么了？你有什么线索吗？”

　　顾小九便将找到的东西递上去：“你看看，这是不是人的骨头和骨灰？”

　　周朋一看，神色立变：“不错，这就是人类的。你在哪里找到的？”

　　顾小九道：“在茶树根下埋的。估计是被当成了肥料。有了这个做证据，应该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凌云仙子所为吧？可惜她先跑了，哎。”

　　周朋轻蔑地一笑：“凭她一介小小仙子，哪里能跑得出三界。电动车我给你留着，你自己先回去。”

　　说罢周朋已化作一道流光，紧追凌云而去。

　　凌云仙子本踏在云头上，远远地见周朋追来，脸色顿变，咻的一声，加速飞走。

　　周朋自语道：“疾风丹！居然连疾风丹都私带下界！”

　　那疾风丹乃是起到加速的作用，以往只是小仙为赶路偶尔用用，能起到加快飞翔速度的作用。周朋就从来屑一顾，即使对方使用了，他依然未被甩远。更何况这种丹药是有时效的，周朋根本不担心她会逃脱。

　　再说顾小九眼见他们二位仙人，一个说跑就跑，一个说追就追，腾云驾雾那叫一个利索。而自己还得辛苦地骑着小电驴，想想都心酸。

　　一路骑着小电驴晃晃悠悠地往回走，行到一半的时候又接到方君同的电话：

　　“小九你那位会通灵的朋友这两天有空吗？”

　　顾小九仰头望了望天，一时也不知周朋什么时候能回来，只好含糊地道：“他可能暂时没空。怎么，你找他有事？”

　　方君同道：“关于我爸的事，我找到新的线索了。本来是想再找他帮下忙的。”

　　“什么线索？”难道说，方君同也发现这事和绿梅茶园有关？

　　“你现在方便吗？要不到我家来细说。”

　　案子结了，本来这种越自然的事，是不方便和受伤者家属多说什么。但是方君同毕竟和她是老同学，就算不能细说内情，也得把人家爸爸的遗骨还给他吧？虽然都已经骨粉，也不一定能再找到。至于用什么理由应付过去呢？这个还得再想想。

　　正好方君同的家也在回市区的路上，去一趟也方便。

　　方君同早早就侯在家门口，一看到顾小九来了，先是例行的问侯了几句，然后便将顾小九请进了客厅。

　　方家的一切还和上次来时差不多，只是地板上的灰尘明显多了些，桌上也推得有点乱。连垃圾桶里的垃圾都好几天没倒过了。

　　方君同把茶几上的几个空的外卖盒一股脑地丢进了垃圾桶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最近家里有点乱。哎，保姆在医院陪我妈，家里就没人收拾了。”

　　“伯母好些了吗？”

　　“身体还好。就是心情不好，我爸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还有那事，我也没敢告诉她。你先坐下，我去泡茶。”

　　很快，他就端上来了两杯茶，分别用紫砂杯和白色的瓷杯泡的。

　　本来顾小九在茶园里扒拉了半天的土，早就渴得不行了。可是看着杯中碧绿清爽的茶水，她却是怎么都下不了口——这可是用人骨蕴养出来的啊！

　　将茶杯放回桌上，顾小九忍不住问道：“天热，不想再喝热茶了。你家还没有矿泉水什么的？”

　　要是让方君同知道，他老爸的骨头可能也埋在这种茶的茶根下，估计这辈子都会对绿茶有心理阴影。

　　方君同道：“其他的饮料、矿泉水都喝完了。我明明记得不久前我家保姆还买了几箱饮料，也不知道怎么喝那么快。要不你等下，我去给你买。你喝什么？”

　　顾小九哪好意思叫他特意跑一趟，只好口是心非地道：“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方君同将桌上的两杯茶都往她面前推了推：“那你喝喝这个吧。其实我给你泡茶，是因为我最近才发现用这种瓷杯泡出来的茶味道特别好。所以让你试试看。

　　“是这种杯子吗？”顾小九端起面前的白色瓷杯细细地观察了起来。杯子大约有五公分高，乍一看很普通。可是细看起来，却发现这杯子的通透性极好。对着阳光，隔着杯壁就能隐隐看里面的茶水在微微晃动。

　　顾小九道：“这是什么瓷，看起来又薄又通透。”

　　方君同道：“这叫骨瓷，属于是舶来品，现在在国内比较流行。比起我们国家传统的陶瓷，骨瓷更加轻薄通透，韧性和抗摔性也更好。因此，很多家庭都喜欢购买骨瓷的餐具。但是你手上的这个骨瓷杯尤其特别。”

　　“哦？怎么特别了？”

　　“一般来说，泡茶首选泥杯，尤以紫砂为优，但是这种差别，一般的人喝着感觉不太明显。可是这个骨瓷杯子泡出来的茶却特别美味，即使不是特别懂茶的人，也能轻易尝出好坏来。我家也有其他的骨瓷杯，可只有这个杯子特殊。最为重要的是，我发现其他受害者家里都有这种的骨瓷。餐具、杯具，又或是摆件。本来嘛骨瓷非常常见，到处也都能买得到，大家家里都有不足为奇。怪就怪在，每位受害者家里的骨瓷泡出来的茶，或者用以盛饭、装菜都特别美味。这可就不是普通的骨瓷所能做到的。”

　　听到这里，顾小九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所以你觉得这杯子有问题？”

　　方君同道：“对，我相信这绝不是巧合。甚至，我怀疑那盗骨者盗骨的目的就是用于制作这种骨瓷。寻常的骨瓷在制作的过程中加入的是动物的骨粉，那会不会有谁将动物的骨粉换成了人类的？”

　　顾小九顿时心头一惊。方君同的分析很有道理，而且可能性极大。

　　如果真正有问题的是骨瓷，那么绿梅茶又是怎么回事？明明她在茶园里发现了问题，而且凌云仙子也畏罪潜逃了呀。

　　但是不管怎么样，发现了新的问题，就不可能随便忽视。

　　“同样的杯子还有一个，我已经送去化验成份了，不过短时间内结果出不来。我有些心急，本想让你那位懂通灵的朋友帮我来看看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人类的骨粉。”

　　顾小九道：“他可能看不出来吧。上次他来的时候也用这个杯子喝过茶，如果发现问题，他肯定早就提出来了。”

　　如果这杯子真有问题，为什么周朋一开始没能发现呢？他若是能发现，他们查案也就不需要那么费劲了。

　　就在这时，方君同的手机响了，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电话一挂，方君同道：“我托人查了，我爸的杯子，和其他受害者家属所购的骨瓷用具都出自于同一家店！”

　　“什么店？”

作者有话说

　　真相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