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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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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一大早,整个武帝宫都充满了喜气洋洋。
今天正是少雄英与白鷺的大婚之日。
武帝宫到处挂满了喜幔、大红灯笼,比过年还要热闹,仆从兵卒皆忙碌不已穿梳往来筹备盛宴,招呼到贺的各路英雄好汉宾客。
准新娘房里,喜娘正替新娘打扮梳妆。
小草儿和一般女子一样以流露羡慕向往的眼光瞧瞧霞服、望望凤冠,赞叹地对镜前的白鷺说:“好美呵白鷺!今天的所有人肯定会被你迷昏。”
喜娘也笑着插嘴说:“新娘子本就这么美,更何况今天可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更要细心打扮一番。”
白鷺露出新娘羞涩的甜甜一笑,想起问:“小草儿,妍妍呢?她不是一直嚷着今天要过来的吗?”
小草儿侧着头疑惑地说:“对呀,小姐对这一刻最感兴趣了,可我今天急着过来你这,也还没看到她的人影。”
白鷺也是想不通。
“该不会又去找傅公子了吧?”小草儿猜测。
白鷺为妍妍着想:“这倒也难怪她。”
小草儿口直心快无奈道:“真是重色轻友。”又一甩辫子嘻嘻一笑说:“其实想想以小姐那个性子不来倒也不坏,要不然不捣乱就不错了。”
这话逗得白鷺也深有同感地“噗哧”一笑说:“你说这话可别被你家小姐听见了,不然呀……”
“我才不担心呢,小姐从来不舍得对我不好。”小草儿有恃无恐。
傅华刚由家仆引进正厅,童妍妍已得知消息由偏厅飞奔而出。“傅大哥,你来了。”
迎上满脸喜悦的童妍妍,傅华微笑。
妍妍站定他面前,似怪还嗔道“我等了你好久,你现在才来。”
“丫头,我这还晚呀,你可知现在还早着呢!”
“可是人家已经等你好久。”妍妍撒娇。
傅华柔声说:“我这不是来了吗!”
妍妍瞧着他似笑还笑,似有所待。
没想到傅华却这样说:“我要先去找雄英。”
妍妍没好气道:“他现在可忙着呢!哪有空理你!”
傅华不在意说“正是知道他今天会很忙,现在才要去找他。”
妍妍拧拧身,嗔怪道:“难道你没有别的话跟我说吗?”
傅华不解问:“要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我身体好了没?”妍妍提醒。
傅华顺着她的意,“你的身体好了吗?”
“好了。”妍妍甜笑。
“那我现在要去找雄英了。”傅华转身走。
小草儿四处找童妍妍,走进大厅,正巧看见她正和傅华在一起,心感高兴,正要出声招呼,一想还是忍住。
童妍妍瞧着傅华要走,暗骂他不解风情,提步要追,突然“哎哟”唉叫一声,扑倒向傅华。
傅华迅快地回身扶住她问:“怎么了?”
“我……我脚扭到了。”她痛得皱着脸。
“快坐下让我瞧瞧!”傅华扶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哪只脚?”
妍妍指指右脚。
傅华蹲下身,也不避嫌地抓起她的右脚,脱去绵鞋,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脚踝处,口中轻责:“瞧你,整天莽莽撞撞的,这下偿到苦头了吧!”又关心问:“还痛不痛?”
“有点。”妍妍像是忍着痛。
在一旁瞧得一清二楚的小草儿不由暗呼: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傅华眼角瞥见一旁张口结舌的小草儿,忙招呼:“小草儿,快把你家小姐扶去让神医诊治。”
妍妍抬头望见小草儿,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嘴里说:“傅大哥,不用了,我没事的。”
“不行,免得呆会王爷又来找我闹,今天可是大喜日子,我可不想雄英难做。”傅华坚持。
“那你呢?你不理我呀?”妍妍翘嘴。
傅华柔声劝:“妍妍听话,待傅大哥有空再陪你!”
童妍妍无可奈何地答允。
小草儿听话地扶童妍妍去找神医,途中,童妍妍松开搀扶的手说:“不用去找神医了,我的脚无大碍。”
小草儿会意地嘻嘻一笑,也不多言,出主意道:“那现在我们该去白鷺那了!”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把拉着童妍妍奔向白鷺的房间。
童妍妍一时没反应过来,任她拉着自己一路跑进了白鷺房里。
一身凤佩的白鷺瞧见俩人,高兴地招呼妍妍:“妍妍,你可来了,你整天跑哪去了,不是说好今天要来帮我的忙吗?”
面对满脸新婚喜悦的白鷺,童妍妍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小草儿掩嘴偷笑,也不顾身份地调谴道:“白鷺姑娘,我和你都猜中了,刚才我家小姐正和傅公子在一起呢!”
白鷺也是抿嘴一笑。
童妍妍不耐烦地横了小草儿一眼。
小草儿调皮地吐吐舌头,并没在意。
是晚宴席,众宾客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地齐聚喜堂之上。
当龚宁出现的时候,傅华欣然地与他颔首。
少雄英欣喜万分,激动得直拍龚宁的肩膀。
龚宁向武王下跪行礼。
武王温和地道:“来了就好!”欣慰之情显而易见。
童爷与水卫在一旁看了,也是欣喜一笑。
等一对新人行过天地之礼,酒过三巡,宾客们仍闹哄哄的不停息。
今晚圆月高挂,果然是个大好日子。
龚宁抬眼看了看被豪杰围着畅饮的傅华,然后起身悄悄地离开了这块喜地,不由自主地奔向不曾忘怀的那片竹林,向那个始终牵挂的纤影而去。
傅华举杯又一饮而尽。
傅华暂时搁下一切回到了忠厚城居。
当忠厚城居需要他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献身。
现下,正是忠厚城居需要他的时候。
近来江湖盛传笛音魅影之说。
传言,由西域闯进中原,手段毒辣,令人闻风丧胆的狂徒,已被忠厚城居列入悬赏名单中的空灵子,却在某天清晨,伏尸在忠厚城居门前,正是毙命于魅影掌之下。
之后,接二连三的恶徒尸体皆先后被送到忠厚城居,据闻都是这位笛音魅影所为。
之所以说据闻,那是因为他也从未正式出现,以至于忠厚城居想奉出赏银也无着落。
最令三位祈爷忧心的是他们收到了近日令江湖中人惶惶不可安日的战子令,这连续的事件无疑是向忠厚城居发出的战贴。
这位笛音魅影属正吗?的确手刃众凶徒为武林徐害,可又在同时向众正派武林发起了挑战,不日间竟被他击败了少林、崆峒、娥媚以及武林中兢兢有名颇有德望的诸位名士,而且下手毫不留情,伤重无计。
所以说到底属正是邪尚无定论,而他的来历如何,亦无所知,只知是由海外而来,近日突然现身于江湖中武功深藏难测罕见的高手。
现在忠厚城居也同样收到了这份战子令。
在众多传言的同时,当中也发生了几则小风波,雪山派收藏的万年灵芝被盗,红梅领的雪玉红突然不见,样样皆是人人梦魅以求的灵丹妙药呀!
武林又将掀起风云!
院里忽然飘出一阵笛子的声音,乍起先,音调飞扬而清亮,使人眼前幻出一片宁静的海,不知怎的,笛音一下子变了,变得哀怨而幽愤,呜呜咽咽的,攸地,笛音又厄然而止,院子再度恢复了平静。
忠厚城居个个严阵以待,三位祈爷更是凝神观望竖耳静听。
傅华坐于厅堂里,自斟自饮,神态休闲,脸上自始至终带着那抹慵懒的微笑。
一阵风席卷而至,风中,一抹火红的身影自大院空中徐徐降落,衣袂随风飘拂,动作流畅洒脱,也不知从何而来,何时至此?
只看那身躯的魁伟、英姿的飒爽,便让人不由神往,再看那张脸,面貌之俊逸,双目之神采,自有一种说不出、捉不住的丰仪。如寒星的双目顾盼生神间,却在严峻中不自觉地与一切保持了一段距离。
这样的一位丰神男子竟会是近日掀起武林新风云的笛音魅影?
他的手上的确握有一支翠盈的玉笛。
男子仅扫了一眼,目光便凝定在始终悠然的傅华脸上,眼内星光一闪,嘴唇掀动:“傅华!”声音混厚有力。
“正是在下!”傅华朗声一笑,斟满一杯酒,立身举杯道:“不知搁下是否赏脸尽此一杯酒?”说话间微一扬手,酒杯似有神力般飞向男子。
“好!”男子亦是朗声一答,一抬手,不偏不倚地握杯在手,一仰脖,豪爽地一饮而尽,一挥手,酒杯飞回,沉稳缓慢。
傅华眼内神光一现,从容举手,收回杯子,赞道:“好身手!”
“过奖,傅华果然不凡。”男子脸上无变化,声音中却透出赞佩之情。
傅华微笑:“请问搁下尊称?”
男子直言:“免尊,萧少天!”
傅华拱手让位道:“萧兄,请坐,可愿与在下共进几杯?”
“何止几杯,千杯也可!”萧少天还以一礼,阔步向前豪迈地就座。
“爽快!”傅华亦回座,斟满了两杯酒,两人举杯:“干!”齐尽杯中酒。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豪爽畅饮,倒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这……”三位祈爷你眼望我眼,心生疑窦。
明明是一番龙虎争斗,为何是这般景象?
傅华也感好奇问:“你为何还不出手?”
“不是已经交过手了吗?”
“哦?”傅华又问:“阁下此来,难道不是要分胜负吗?”
“有时候不必太过执着于结果。”
傅华心领神会地一笑。
“今日得见傅华,果然名不虚传,往后必再领教!”萧少天蓦然立身后跃,话毕,一纵身,已飘然逸去,有如来时同样的突然!
傅华慢慢地啜饮杯中酒,回想冥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