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古代上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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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吹得满园的杏花簌簌作响。
她低着头跟着桓济，他在前面走着，灰色外衣在月光的点缀下，十分好看。
桓济突然停下来，薛千菀没反应过来，直直地撞上了桓济的背。
“怎么了？”薛千菀摇了摇头，大梦初醒一般地抬起头来。
桓济从袖中拿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厨房的门，点了灯走进去。厨房不大，却收拾得格外干净，东西也摆放得很整齐。
他走进去，挽起袖子，拾掇拾掇就开始准备做饭了。
桓济表面上看起来就如只读圣贤书的书生，今日挽起袖子来确是别有一番风味。
薛千菀看他娴熟的动作，想来必是个大厨。不过她听说，这古代时，有一句至理名言，就是“君子远庖厨”。看桓济平时几乎不离书的样子，怎么也算个“君子”，他的做饭手艺，着实让她有些吃惊。
“你们不是常说什么君子远庖厨，怎么你还会做饭？”
桓济不紧不慢地调着鸡蛋，云淡风轻地说：“我何时说过我是君子了？”
嗯。他很真诚。薛千菀听着这样坦诚地回答，默默地在心里佩服了一番。
桓济做起饭来颇有大厨风范，刀工了得，切出来的青椒丝都是非常匀称的，炒菜时也是不慌不忙，却又能把握好时候放菜加辅料。
而薛千菀在家向来都是爸妈宠了哥哥疼，做饭这种事自然轮不到她，活了二十年，还是只会煮泡面而已，想来实在惭愧得很。故而在桓济炒菜的时候，她也只能在一旁帮着加个柴烧个火。每当薛千菀在空余时抬头看桓济，他都是一副手到擒来的淡然模样，让她打心底佩服。
忙活了半个时辰，两菜一汤就做好了。桓济做的饭十分简单，一个青椒肉丝，一个炒茼蒿，一个紫菜蛋花汤。
菜刚上桌，薛千菀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起来。
这菜虽简单，却非常合她的口味。她一边吃着，一边对桓济竖起了大拇指。薛千菀来北唐半月有余，第一次吃饭吃得如此称心如意。
少顷，薛千菀就将桌子上的菜一扫而光。她吃完放下筷子，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学着古人的样子，对着桓济随意地作揖道谢：“谢公子款待。”
桓济嘴角微微一勾，正要张口说话，忽而听到小径上有动静。电光火石之间，他灭了蜡烛，拉了薛千菀蹲在桌子边的黑暗角落里，然后用手捂住了她还沾着菜汤的嘴。
“怎么……”
薛千菀有点不知所措，不晓得桓济怎么了。她刚想问的时候，门外走进一个人来，那人个子不高，身材圆润，是个中年妇女。屋子里很黑，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哎哟，怎么忘记关门了。”
那个人嘟囔了一句，并没有点蜡烛，只是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瞧着好像没什么异样，就出去了。
厨房的门也被她带上，随后门外响起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咔”的一声后，门被锁上，最后只听得一阵沉沉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桓济才收回了捂着薛千菀的手，然后不动声色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帕子仔细地擦了擦手。
“那是什么人？”
薛千菀仍蹲在地上，好奇地问桓济。这里本来就是桓济的地盘，但是他却和自己这样猥琐地躲着，甚是可疑。
“秦妈，做饭的。”
桓济重新点了烛，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
既然不是小偷，薛千菀就安心了许多，一晃眼就将桓济带着她躲在一边的怪事忘在脑后了。她从地上站起来，帮着桓济收拾。
收拾完之后，薛千菀在厨房里绕了好几圈，都没找到擦手的帕子，就随意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懒懒地向门走去。
她拉了几下，发现门被锁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刚才那个大妈锁门了。哦哟，人算不如天算，这下要被锁在这里面了。而且还是和桓济一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可不算是什么好事。薛千菀下意识地瞥了一下桓济，拢了拢衣服。但是她忽而又想到，桓济一副无欲无求得像和尚的样子，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就又不再拘谨了。
“门被锁了怎么办？这么冷的天，总不能就在这里睡吧。我们要不要叫人来给我们开门？”
桓济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擦手帕，不紧不慢地擦干了手上的水，看起来甚是从容淡定，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也就你必须要从门走出去。”
“呵，你是在嘲笑我的常识吗？不从门出去，难道你打算，“薛千菀说着，看着桓济的行动，说到后面几个字时，不知不觉声音就变小了，“打个洞？”
虽然桓济不是带她钻洞，但是她在心底为他感到羞耻。
桓济打开了一个高约两尺、宽约三尺的一个窗子，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一定会为你开一扇窗。”
听桓济说完，薛千菀先是在心里赞叹桓济的机智，但是恍然之间又发现了什么不对。这虽然是平日里常听到的一句话，因为他哥哥的座右铭就是这个。可是这是北唐啊，有没有基督教都不一定，谁会知道上帝是什么鬼？桓济为什么会知道？难道他本不是这个时代的或者 一大堆猜想涌进她的脑海。
她错愕地看着他，一时不能言语。
初春时节，天气还是有些凉。此时此刻，昏暗灯光照亮的小厨房里，空气凝结了一般，变得僵硬。
“你知道上帝是谁？”
薛千菀焦急地瞪着着桓济，有很多疑问像一团灰色的云笼罩在她的心头。
桓济看着薛千菀那双快要瞪他瞪得快要滚出来的眼睛，云淡风轻地一笑，恳切地道：“曾经在一本域外传来的书上看过。”
听桓济这样说，薛千菀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了下来。桓济平日好像很爱看书，之前在白令园待了那半日，薛千菀看见他八成的时间手中都是握着一本书的。从什么异域书籍上看到“上帝”二字也不是不可能。这般想来，薛千菀便释怀了。
“走吧。”
桓济同薛千菀说话的时候，已经爬上了窗户。
桓济出去之后，薛千菀拎着裙子，艰难地爬上了窗户。她正要纵身越下的时候，脚底一滑，直直地摔了出去。还好桓济眼疾手快，接住了她。薛千菀惊慌之余也顺手环上了桓济的脖子。当两人都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彼此靠的如此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薛千菀摸到他清癯的脊背，才清楚他的身体比表面上看起来还要单薄。
“你打算让我抱你多久？”
“哦。“薛千菀回过神，赶紧从桓济身上下来，装模作样地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脸上一派火热。
薛千菀抚着裙子，忽而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她抬头看桓济，发现他的胸口有明显的快速起伏，呼吸困难，十分反常。她忽觉不对，到他身边轻抚他的背，给他顺气。
“你这是怎么了？我去叫人来看看吧？”
薛千菀有些焦虑，心里慌张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环顾四周之后，将桓济扶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了。
桓济的身体如此孱弱，薛千菀看他这症状，觉得多半是哮喘。她的小姨就有哮喘，病发时正是他这副模样。
“我还是去给你找个大夫吧。”薛千菀说完起身就要走，身后却传来了桓济有气无力的声音。
“不用了，不过是你重了些，”说完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随后补充道，“累的。”
薛千菀瞧着他难受的模样，也不想和他计较，只是心中仍有些不甘，低声嘀咕了一句“我明明一点都不重。”
“好好好，公主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的语气带着戏谑，神情却很是从容自然。
薛千菀瞪了他一眼，这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张嘴却一点也不饶人，一点男子应该有的风度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桓济算是缓了过来，又重新变回了情趣高雅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玉树临风地站在月光之下，道：“走吧。”
薛千菀与桓济并肩而行与云朵一般的杏花树下，夜深得格外宁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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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薛千菀也没继续在白令园内逗留，桓济开了密道将她送了回去。只是这次回去时，出口却不再是紫微阁的后殿，而是薛千菀的寝殿了。出口位于外殿的江南水色屏风后面，不过触发机关是一个高脚烛台。
薛千菀怎么也没有想到紫微阁内竟有这么几条密道，或许公主府内还有更多玄妙是她没有发现的。不过对于公主府，桓济倒是轻车熟路熟悉得很。
回来之后，薛千菀困意直上脑门，脑子里混混的，也没有去多想。她没有点灯，就着月光的亮度走到床前，窸窸窣窣褪去了外衣，懒懒地往床上一滚，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今夜十分凉爽，尤其好眠，薛千菀一夜睡得很是安稳，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古代上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