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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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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七,相爷寿宴。
本朝的男女大防并不严明,不像前几朝那样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只能一生溺于后宅之中。女子虽还不能入朝为官、出将入相,但抛头露面出门做工、行商的女子不在少数。因此宴席之上男女宾客倒不必分内外两厅,曲清也不必避外男不见,便随相爷一一见过了贺寿的宾客。
“感觉如何?”淮容寻着终于逮着空休息的曲清笑问,曲清摇头:“恐怖!一个大臣寿辰,几乎所有的皇子、王爷都亲临道贺,官员们个个前倨后恭、曲意奉迎围在李景同和公主身边讨好,所谓权倾朝野也不过如此罢了!诶!等等等!你怎么在这里?”曲清突然反应过来,惊讶地指着身大大方方出现在寿宴上的淮容。
淮容一笑正准备回答,却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醉鬼抱住了脖子大喊:“姜兄为何不饮完这一杯?”说着便将手中的酒杯往淮容嘴里送。
被这番动静吓到的曲清,愣愣的看着淮容脖子的手:哇!这只手好适合砍下来看一看啊!砍下来吧!曲清右手微颤,强自忍耐这股砍人的冲动。
旁边终于找到曲清的白芍赶紧小跑过来为曲清介绍:“小姐,这就是我们府上的三少爷,李凌尘。”她示意醉酒的人,又介绍起淮容:“这位是咱们府上任教的姜槐姜夫子。”
曲清呆滞冲淮容重复了一遍:“姜槐姜夫子?”淮容好笑地点点头,曲清又僵硬地转头看着仍意识不清的醉鬼搂在淮容脖子上的手,默默的说:“三弟!你的手……”
“哈?什么?”没听清的李凌尘疑惑的追问,曲清直接一个反手过去将李凌尘搭在淮容身上的手扭了下来,温柔的说:“三弟,你的手被酒渍弄脏了,来擦擦!”
一边说着一边就着这个姿势为李凌尘擦手,李凌尘连连痛呼:“疼!疼!疼!放放放手!”
……
这边厢见寿宴一切事宜都被曲清安排的井然有序的相爷一脸眼笑眉飞的对长公主说“你之前还一直说芷儿打理不好寿宴的诸多事情,你看芷儿这不是安排的井井有条吗?”
一身珠光宝气的长公主以袖掩面轻轻一哂笑而不答,轻摇酒杯,旁边侍候的中年妇人会意上前为其斟酒,两人相视一笑。
突然有丫鬟行色匆匆而来向人群中的曲清轻声禀报了些什么,曲清慌张的望了众人一眼,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向众人告退。
端座上位的长公主侧眼瞧见匆忙离去的曲清微微一笑低头饮酒,而这一幕被侧头向侍候人手中要过酒壶的相爷纳入眼中,相爷举着酒壶略一思索又摇头轻笑一笑,默默为长公主又添满了酒。
……
“大小姐现在可怎么办啊?”白芍焦急的在原地走来走去,而刚才在人前还慌张失措的曲清此时却气定神闲开始打量起相府放置器物的院子,突然发现众多房间中有一间房与众不同的被锁头锁起来了,曲清眨眨眼心说:我要是手欠点,现在已经把那把锁直接卸下来了,这么多房间就一间上锁简直就像贴了一块招牌上面写着‘我有秘密’四个大字,不能忍啊!
白芍还在那里一个人着急:“怎么办?怎么办?”
曲清摇摇头:“我都还没着急呢,你急什么?乖!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呢就是出去叫人给我搬一把椅子来,然后再去叫那些叫嚷着东西没有采买够的人来这里见我,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一杯茶,要蒙山甘露谢谢!”曲清扶着白芍的肩膀对她说道。
见曲清如此镇定白芍也冷静了一些下来,深吸一口气奔了出去,随手拉了一个小厮叫他去找几个丫鬟前去侍候曲清,特别的吩咐了先搬一把椅子沏一壶蒙山甘露去便急忙找人去。
刚才在内院闹的欢的管事和仆妇没两刻就都被白芍带了来,曲清也不禁觉得惊讶,虽知道这其中必有人是半推半就前来看自己笑话的,但想不到白芍竟有如此能力。
众仆妇、管事伏在地上偷看曲清脸色,曲清也不管他们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后像才看到他们一样惊讶道:“原来大家已经来了,我居然才看到。”
十分不走心的演技让仍跪着的众人几乎有些牙痒,曲清温柔的向众人询问:“听闻刚才大家出了一些乱子,不知是什么乱子?说出来让我……”乐乐!曲清仍旧微笑:“评评理!”
一位管事回话说:“是因为采买的食具不够,再过几时就要摆席了,此时小的们都不知该怎么办,才争执起来的。”
“原来如此!怎么会不够呢?我记得采买食具的银两是足够的,难道是采买的人中饱私囊了?”曲清装模作样的怪责采买的管事。
负责采买的管事连忙叫屈:“大小姐冤枉啊!采买的餐具都是按小姐吩咐依照以往的的惯例置办的,除了样式换了其他的与以往都一般无二。”
“那怎么会不够呢?”
“是因为今次众位皇子亲临,小的们不敢贸然让皇子们使用与其他人一样的餐具,但确实无合适的餐具可用了,才会说是不够。”
“哦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曲清思考了片刻:“那就让他们用一样的嘛!”
“万万不可!”众人大惊。
白芍连忙向曲清解释:“小姐,皇上曾有旨意,皇家之人尊贵非凡,吃穿用度必要与旁人不同。曾经有一个官员在宴请六皇子时两人同饮了一壶酒,便被以侮辱皇室之名赐死了,六皇子也被皇上训斥没有皇室尊严,令其闭门思过了一年。”
曲清闻言瞠目结舌,半晌开口道:“你们大周到现在还没有亡国真是幸苦你们唔唔唔唔唔唔”白芍捂住曲清的嘴强笑道:“对啊!我们大周国就是因为皇上的幸苦才能如此繁荣兴盛的哈哈哈。”
曲清还在挣扎:“风酷爱喔!封开喔!”
白芍犹豫了一刻低头同曲清对视,咬牙道:“小姐,寿宴要开始了我们现在必须把迫在眉睫的事解决了,不要说胡话了好不好?”
曲清缩在椅子中乖乖点头,白芍犹豫着放了手,曲清摸着下巴疑惑地看着众人:“府中难道没有其他食具了吗?先寻来用用不行吗!”
“回小姐的话!府里配得上各位皇子的食具恐怕都在库房中锁着,而库房的钥匙只有长公主殿下才有。”管事毕恭毕敬的回答说。
“这样啊!看来我不去找长公主帮忙都不行了!可是……”曲清摸了摸眉毛,侧头看向上锁的房屋微微一笑:“我还有个主意!”
等到曲清终于解决了皇子食具的事情,又有人匆匆来报寿宴献舞的那边又出了差错,曲清闻言挑眉:“这乱子可真是一桩接一桩让人应接不暇啊!”
旁边的白芍看着丫鬟、仆妇从曲清刚刚劈开锁头的房中搬上搬下担忧的问:“小姐我们真的要用这房里的东西吗?可是这房里的东西从何而来我们都不知道!”
“干嘛不用?这里有而我们没有,借来解解燃眉之急而已嘛,反正是相府的东西,难道还有什么禁品不成?等等!”
曲清叫住两个打开箱笼发现是衣物就准备把箱笼合上搬走的丫鬟,上前摸了摸笼中衣物突然一笑,抬头问刚才来报信的人笑道:“你刚才来报信说筠荷小姐的舞衣坏了是吗?”
……
“姐!难道你甘心就这样放弃这次机会吗?”李筠兰气愤地质问,坐在桌边的李筠荷漠然看着手中自己亲手弄坏的舞衣,甘心?如何甘心?这件衣服也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缝制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没有一丝差错的夺得那个天下最尊贵之人的垂青,可是如今不过是为长公主刁难李筠芷那个傻子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没有了,她如何甘心!可是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李筠荷咬牙说道:“势比人强,如果这次我能出头,我们自不必再受挟制,可是如果我不能呢?我们还不要是靠长公主庇佑,长公主的话我们又怎能不听呢?她没有叫我将跳舞的腿弄伤,已经是对我们的疼爱了。”李筠荷歪头看着这件舞衣悲怆一笑,动手将舞衣撕的更加破烂。
“额那个……”
李筠兰担忧的看着李筠荷,却被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厉声质问:“谁?!”
捧着衣服的曲清慢悠悠的从门外走进来,两人心头一凛,都在恐惧。不知刚才的话曲清听到了多少,到是曲清看着两人如临大敌的模样爽朗一笑:“何必像见鬼一样?虽然对筠兰来讲可能真的是见了鬼!”
说完便似笑非笑的看了诚惶诚恐的李筠兰一眼,李筠荷闻言一惊下意识丢下手中舞衣看向曲清,心头悚然:她记得!
曲清走到了她身边,衣服看了她一眼捡起地上的,叹了一口气:“多好看的衣服啊!”
李筠荷霎时便觉得如坐针毡,正要起身解释却被曲清按了下去。曲清自己在李筠荷旁边坐下,又叹了一口气,叹的李筠兰寒毛耸立,曲清才开口说:“我也知道临到上台前舞衣坏了,筠荷你一定会很生气。可是衣服坏都坏了,你再拿它撒气也于事无补啊!”
闻言李筠荷两姐妹暗松了一口气,曲清又开口:“只是寿宴献舞是早已安排好了的,也不可冒然改动。”
“可是落梅舞没有烟罗绮云裙如何跳?如若要换一支舞,姐姐没有练习过也无法跳啊!”李筠兰讪讪地向曲清解释。
曲清摸着手中的衣服挑眉一笑:“谁说没有烟罗绮云裙?我方才寻得了一件,虽不及筠荷亲手所做的这件华美,但也算拿的出手去!如果最后筠荷穿上跳出的舞不好看,也一定是我寻得舞衣的错,父亲不会怪罪筠荷的孝心的。”
说着将衣服递还给李筠荷,又将刚才捧着的衣服放到两人面前:“其实落梅舞的长处在于舞姿窈窕婀娜、脱俗大气,舞衣太过华美反而不好!”
李筠荷望着曲清含笑的眼瞳突然心头一动含笑说道:“大姐姐说笑了,舞衣会为舞姿添彩,但舞姿又怎会因舞衣而失色呢!”
她要赌这一回,若是输了便将错都推到李筠芷头上,她已经毁了舞衣,谁知李筠芷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再寻到一件?若是赢了,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她自信自己的美貌,她会赢!她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