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六章 ...
-
相爷寿辰几乎搬空了大周朝大半个朝堂,大小官员都前来贺寿,席位依官职排从上座排到末末座,桌子由内院安到外院,却是仍不够前来贺寿的官员坐,曲清便另辟蹊径,将府中不用的院子打理出来,按上桌子座椅,又多倒腾了许多席位出来。
而我们的姜槐姜大才子真身淮容上仙,虽在天庭之上众仙都要敬起一尺,但在这凡间却是无官无职自然连敬陪末座的可能都没有,被安排到了一个只安了一桌的小院子,一看就知道是末末末座了。好在长公主在席上见了喝醉了的李凌尘,嫌他丢脸便将他打发出来陪淮容,不然这席上只有他一人也未免太过冷清。
淮容随手将李凌尘扔到座椅上,刚刚落座便看见一熟人正在被相府家仆迎入此间“雅座”,惊讶地拱手行礼:“霍兄,你是相府亲戚还是今科进士怎会坐到此席。”
此人正是先前提过向李筠芷退婚的李筠芷的表兄今科进士霍玉书,霍玉书见淮容无奈一笑:“姜兄见笑了,自从我向相爷退亲后,相爷便不愿意再见我,府上之人对我也是多有刁难,倒没想到能因此与姜兄一聚。”
“表哥何必说刁难,我看是福利才对。”曲清开心的的从院门外走进来,凑到了淮容身边坐下笑着冲霍玉书说道:“这个院子只能安一张桌子所以最清净,而且走到这个院子虽然要花上一段时间,但这里同寿宴正院其实不过一墙之隔,等一下的笙歌舞乐你们听得最清楚了。”又转头笑嘻嘻的低声向淮容邀功:“我特意把你安排到这里的,贴不贴心?”
淮容不置可否,只皱眉看着听完曲清的话突然望着院墙陷入沉思的霍玉书敲打着折扇突然开口询问曲清:“你们很熟吗?”他
曲清抿唇一笑侧头看他:“怎么?你吃醋了?”
淮容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说话,倒在一旁的李凌尘突然站了起来举杯大喊打断了他,李凌尘醉醺醺的凑到霍玉书旁边冲他举杯言道:“笙歌乐舞?不如大醉一场!大梦一场!”喊完便又倒下去了嘴里还意识不清的喃喃自语:“梦梦梦……”
曲清被这醉鬼吓了一跳,又有些疑惑的打量着这醉鬼,却被终于找到自家小姐的白芍连忙拉走了:“小姐,宴会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能到处乱跑呢?等一下误了时辰怎么办?”
曲清的思绪仍在李凌尘上,对于急躁的白芍很不走心的安抚道:“能误什么时辰?等一下如果我不好入席的话我就随便找个位置坐着就是了,你还担心我没饭吃啊?”
……
正在同相爷饮酒的长公主侧眼见到曲清被白芍一路驾到席上,长公主嘲讽的翘起嘴角,摇摇头放下了酒杯又将视线放回了面前陆陆续续前来恭贺相爷的众位官员中,正好错过了与曲清同一方向而来的一脸惊慌失措的李景严。
“瞧三叔一脸慌张的,可是府里又出了什么事?”曲清笑吟吟的拉住李景严,一脸的关心溢于言表。
李景严尴尬的回答:“侄女说笑了,这大喜的日子哪里会出什么事情。”
“也是!不过三叔这宴席快开始了你怎么还不入席啊?侄女可是特地为你挑了一个好位置好让您等一下可以好好的观赏歌舞,你是不是没找到位置啊?侄女带你去入座吧。”说着便强行将李景严拉走了,可怜李景严无论如何用力挣扎都完全无用,凡人之力又如何同仙人相争呢?
李景严直接被曲清按到座位上,一直在同曲清说自己找公主有急事,让曲清放了自己,曲清完全充耳不闻。开玩笑她等了那么久的一场好戏,怎么会让他破坏!
院外听到有尖细的声音一路高呼:“皇帝驾到!太子驾到!大皇子驾到!”
曲清侧耳听了飞扬一笑,低头对李景严笑道:“看来三叔要等到宴散以后才好去找公主了,以免此时冲撞了圣驾。”
“你!”李景严瞪了一眼曲清,转头看见已经前去接驾的相爷与长公主突然心头一动,猛一转头看向曲清:“你是故意的!”
“侄女不知道三叔在说些什么?”曲清一脸无辜的说:“三叔还是先恭迎圣驾吧!”
李景严还欲再说些什么,但圣驾已到只得无奈随众人一起下跪行礼。而曲清早就拍拍手溜回自己的位置做好了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迎驾。
圣驾端坐,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相爷的大老板一落座就重点表扬了相爷这一年的优秀业绩,表扬内容嘛翻来覆去就那几套。什么爱卿,这一年来你辛苦了!爱卿,真能干!爱卿,你胖了……之类的。曲清听到不免联想起每次蟠桃宴玉帝对众仙的赞扬不由感叹果然上界下界的领导干部都是一套公务员系统培养出来的,这说的话都一样一样的。
大老板显然对相爷很是满意,但是小老板就好像有些怨言了,只听大皇子端着酒杯不阴不阳的来一句:“丞相果真能干,这一场寿宴与皇家相比也是不差了,全京城的大小官员都来与你贺寿,父皇寿辰也不过如此吧!”
皇帝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曲清:大皇子,虽然我对有一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宿命般的认同感,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你这二货!你可快别说了!你小心你父皇等一下先把你灭了!
一旁的太子呵呵的笑了起来:“大哥这是爱讲笑,这哪里有全京城的官员,你看刘瑜不就没来吗?”
皇帝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众官员虽然心中吐槽:这刘瑜刚因为顶撞相爷被连撸了六级,他要是能来才有鬼!但也跟着讪讪地笑了两声,此事便算揭过了。从头到尾相爷连一个表情都没变过,仍是那种淡淡的神之蔑视,曲清心想人家这才是气场啊!要学习!
宴至酣时,台上正逢李筠荷献舞,献的是红梅舞,丝竹之声一起,旁边院子饮酒的霍玉书突然顿了顿,抬头望着院墙似乎能透过这厚厚的墙壁看见佳人翩翩起舞。
仔细听着传来的丝竹声,霍玉书低声笑道:“是落梅舞!可惜这时节已无梅花了!”
若是有梅花,满院梅树间见仙子在梅花中起舞,白雪红梅衬冰肌玉骨,婉转回眸,举手抬足都似有一朵梅花绽放。
筠荷,你会如愿以偿吗?霍玉书垂眸饮酒,嘴角仍带着些微笑意。他忆起不过几月前,也是在这座府邸之内,也有一位佳人为他跳了一支落梅舞。一舞便让他失了魂,违背对祖父承诺会照顾表妹一生的诺言毅然决然同自家姑父、当朝相爷退了亲,可惜……凡人又怎么能妄想摘下天上的月亮?
……
宴会正院,曲清微笑着望着台上的李筠荷,李筠荷的容貌无疑是绝美,恐怕世间大多数男人都抵不住一个美貌女子的有心勾引。曲清心想。
如果一个绝色女子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红梅垂在你眼前,又有几个男子舍得不去折下她?坐中大多数官员都猜测台上跳舞的女子恐怕逃不过被圣上收入圣塌这一条路,可是一向自诩爱花惜花的圣上却没有像往常一般露出了然的笑意然后向相爷暗示,反而只是冷静的观着台上的舞,偶尔露出怀念的神情。
见自家父皇如此,席中皇子面面相觑,心知肚明恐怕自己又要多一个小妈,后宫的女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自从六皇子生母过世后,圣上身边美人纵然多如云烟却没有一人有幸被纳入后宫,而今这后宫看来又要起风云了。
生母受宠的皇子忙着为自家母妃担心,生母不受宠的皇子忙着幸灾乐祸,只有六皇子看着台上跳舞的李筠荷脸色越发阴沉,举杯喝酒眼睛撇到酒杯上的花纹眼中一惊,此时台上丝竹一停,李筠荷正莲步轻移上前行礼。
六皇子猛一抬头直接将手中酒杯扔到李筠荷脚边,众人皆惊,李筠荷更是被六皇子脸色吓到,连忙跪下呼:“臣女有罪,不该善仿梅妃娘娘舞姿,六皇子息怒!”
六皇子理也不理她,疯了似的冲相爷大笑了两声怒道:“好一个李丞相,竟然连宫中之物都敢盗取”
说着竟抽刀要向相爷砍去,相爷此时也大惊失色,一手将长公主拖到冲六皇子喊道:“臣不知六皇子所言何事,还请明言。”
坐中之人皆不明所以,只有曲清和李景严心知肚明六皇子为何发怒,方才还心存侥幸的李三绝望地跌在座位上心道: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这边皇帝大怒冲六皇子大喊:“畜生放肆!饮了酒就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快把他给我拿下。”
六皇子痛心的看了皇帝一眼,扔下手中的刀跪在皇帝面前哭诉:“父皇难道认不出此女身上的舞衣是母妃之物吗?这酒杯酒壶无一不是当年母妃心爱之物,父皇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你说什么?”皇帝大惊连忙举起手中酒杯看了片刻沉默半晌,才慢慢抬起头左右看了一圈猛地将酒杯扔到地上:“给朕彻查!”
说完便起身离去,衣袂擦过瘫倒在地的李筠荷没有一丝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