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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取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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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着烂漫情调的灯光，低沉走心的蓝调，加上杯口味清淡的鸡尾酒，本来是个不错的晚上，如果不是对面那人早早有点面红耳赤的话。
一曲罢，叶凌寒看看表，时间还早，周末，多消遣一阵本来也不耽误什么，就是……目光落到那张明显流露醉意的脸上，略微有点烦恼。
陪赵大公子喝酒，几乎成了最近每逢周末叶凌寒的一堂必修课！偶尔想想还真有点后悔那么早且干脆的跟他前嫌尽弃握手言和，以致于现在这种每周至少一次的“陪酒”成了默认的必须，推都推不掉。
偏偏赵大公子还完全体会不到同伴的心情，回头，“服务员！”声音有点刺耳，邻桌几对悄然侧目。叶凌寒低了低头，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透明一点。
“先生，需要什么？”服务生应声而来，笑容里透着一丝不难察觉的稚气。
“来杯橙汁。”乘着赵大公子还在思考斟酌的间隙，叶凌寒抢先替他做了决定。
“来酒吧喝什么橙汁？”那人抱怨，但没有明确表示反对。
给有些犹豫的服务生递去个“就这样”的眼神，叶凌寒转回目光，“这种地方的酒，假的多过真的，喝多伤肝。”过得去的借口。
赵大公子虽然看去对这答案不十分满意，但也没有反驳，算了，反正他那些心结，也不是几杯酒就能疏通开的。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啊？”憋了一个晚上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
赵初霁手撑额头，表情被自己的大半个手掌遮住：“我像有烦恼的样子？”
端起饮料，叶凌寒直接绕过这个虚设的门槛，“和谁不开心了，你爸还是缪乐怡？”后者是赵大公子交了没几天的现任女友。
“我就不能有别的烦恼？”比如……工作？
绵羊摇头：“其他，我想不出来。”
赵初霁觉得手掌微微发热----脸上传过去的。话说，所谓的海归精英都是这种低情商货色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么，自己又是怎么和这货交上朋友的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叹口气，手掌下移，透过指间的缝隙，看那人拿着杯子轻晃，似乎想把里面的蓝色液体重新调出层次来。暗调的灯光下，那张脸莫名多出几分吸引力，就连拿杯的手看去也是格外精致，修长的手指衬着透明的杯壁，指缝间透出的一缕缕淡蓝似乎正散发着诱人的甜凉味道，令人垂涎。
糟糕！那种怪欲望又上来了，忍不住想……一个恍惚，反应过来时，不争气的爪子已经握住了那个装着蓝色液体的高脚酒杯----当然，是包在羊蹄外面。
“先生，你的果汁。”最难堪的时候，幸好有人赶来解围。
脑子飞速运转，一抹灵光闪现----淡淡然缩手，端过托盘里的果汁配合着嫌弃表情放到对面，再从羊蹄里夺下酒杯：“换一换！我最讨厌这种又苦又涩的东西。”
绵羊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戏中跳脱，倒是服务生已经开始为自家饮品洗白：“先生，我们制作果汁的水果都是有质量保证的，而且榨汁的时候会把表皮去除干净，您可以放心品尝。”
赵大公子心塞：这年头确定不是流行低情商？不过，这也说明他的表演深得人心……
高脚杯里的蓝色液体是意想中的甜爽，也是预料中的没劲：真不知道绵羊为什么喝得下这种东西！把空杯子放进伸到面前的托盘里，赵初霁抬了抬眼皮，面前是张一本正经的脸，目光下移，醒目处的名牌上不出意外三个字：实习生！满肚子腹诽顿时压了压，垂下眼：“再给我来杯……”
话音未落，一边肩膀就被拍了下，“赵总，好久不见！”
叶凌寒循声抬头：应该说，那是张第一眼给人感觉不错的脸，两条让人无法漠视的剑眉下，一双透着玩世不恭笑意的眼睛，鼻梁坡度一般，但搭他那张线条平缓的脸倒也算恰到好处。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不过，的确也算熟人。
赵大公子的脸色有些阴沉，“来杯波本。”
服务生正想答应，却被才出现的人制止，“到我的地盘，当然要尝点新鲜有格调的。”转向服务生：“去跟胡经理说，把我放这儿的私货拿出来。”
“你的……私货？”年轻人一脸迷茫，几丝显然的好奇从那双大眼睛里透出来。
叶凌寒似乎觉得迎面嗅到一股淳朴气，低头咳嗽了声以掩盖真实情绪。
后来的人略露尴尬，“你是新来的？但我之前就见过你啊！”
率真的小男生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在这里做了有段时间啦，但我并不知道你叫什么，怎么去跟胡经理说？难道说有个人要拿他的私货？”
赵大公子终于抬起了他那颗仿佛千斤重的头颅，脸上笑意同步：“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大水冲了龙王庙！鼎鼎大名的戎总都不认识了？”
“我叫戎浩洋！你就这么去跟胡经理说。”戎总有点挂不住。
“戎浩洋啊……”小男生抬手抓了抓那头看去就是上班前刚弄光鲜的小短毛，考虑了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纸笔，“哪个róng啊？容嬷嬷的容？”
叶凌寒转过脸，不忍心再看对面那张扭曲的脸。
“我是这家酒吧的股东！可以了吗？”戎总终于忍无可忍甩出底牌。
“股东？”一面拿笔的活动端顶着下巴，一面上下打量着说话的人，小侍者看去还存不少疑惑。
“我们证明他是这里的股东，你要不信把胡经理亲自说？”赵公子憋得有点辛苦。
“但是……”愣头青就是愣头青，竟然还在摇摆，考虑了十来秒，忽然灵光闪现般从裤子袋里摸出手机，“要不，我给你拍张照吧，胡经理在楼上经理室呢，我就这么过去怕他不信。”
看着那个瘦长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楼梯处，戎浩洋看去是终于舒了口气。转脸，恢复了一开始时的笑容：“赵总，来这里都不通知一声，见外了吧？”
后者耸耸肩：“不是怕给你添麻烦么？”
那人摇头：“赵总大驾光临，足令蓬荜生辉，哪来的麻烦？知道赵总你的品位向来高人一等，要不提前打招呼，我真担心这服务达不到你要求。”
“别赵总赵总，这称呼我担不起。”赵大公子看来是真心反感这个词，“我就是个小助理，别让我们家老头子听到了以为我在外面乱吹嘘。倒是你戎总这头衔，是名副其实，摆着瀚达这么大家业不满足，又是开酒吧又做公司的，真正跨入精英阶层了，恭喜啊！”
叶凌寒抿了口橙汁，味道不错，那么，那股酸涩味是哪来的呢？
斜瞥了眼对面，戎浩洋脸上的笑容微凝固，可能是不太习惯这样谦虚的赵大公子----倒让他不知道怎么接招了。停顿十来秒，继续卖笑：“赵董事长这是要从基层历练你，显然是寄以厚望！不像我们家老头子，就怕我坏事，而且公司有老大帮他打理，也没我什么事，我只能自力更生，和朋友合伙做点小生意，算不上真正的老板，你也看到了，连个小服务员也搞不定……”
赵大公子嘴角吊了吊：“那不正说明戎总你平易近人？”
这是----攀比之后的互酸？不过，这似乎也提醒到旁观者，那只废柴最近变颓废的原因……
眼看这场意气之争也没什么发展前途了，戎浩洋适时转移聊天对象，拍了拍若有所思的人：“小寒，平常总难看到你，就赵总才能把你拉出来，工作真有那么忙？还是不想和我们这些土鳖混？”
“人家是五好青年职场精英，跟你们这些人混一起能混出什么？”说完可能觉得这番抨击还不够威力，“还有，套什么近乎，才见几次，就叫的这么亲热？”
总算……如愿冷场。
即使是被动卷入，叶凌寒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自己的立场做个澄清，同时化解尴尬，“我刚回国，有很多东西需要适应，工作也比较忙，不过等过阵适应了，会安排出些时间来交际。”
“那为以后的交际考虑，是不是应该先交两个走得近的圈中朋友，比如，”戎总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至少有那么几分真诚，放在叶凌寒一侧肩膀的手也顺势挪到另一边，呈一个勾搭姿态，看去有那么几分暧昧，“我！”
“他有朋友，不必你费心！还是你觉得我圈子太小，不能满足他的交际需求？”赵大公子一巴掌过去，拍掉绵羊肩上那只磨蹭的魔爪同时，兼带打脸。抬眸的瞬间，嘴角一扯：“你搞不定的人来了……”不过，是两手空空而来。
戎总额头青筋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脸，隐隐作痛呢……
“那个……戎总是吧。”这声音，有种让人发汗的魔力。“你的私货，哦，就是酒，太多了，我一次搬不下来。”
“所以你就来告诉我一声？”退一步说，还是尽责的……
“不是，我当然不会那么笨啦，我给你拍了照片，你看看，我还做了记录，胡经理说了，那两瓶红酒好像不太正，不过一般人喝不出来……”
“咳咳……”到底修炼不够，叶凌寒一口橙汁把自己呛了。
戎总已经不仅是脸疼，肝区也开始隐隐作疼。
赵大公子笑笑，法令纹里都是宽宏：“我们还有事，酒就下回喝吧。”都赢到这程度了，得饶人处且饶人，“酒怎么样没关系，只要心意在就行。”不过，点题还是要的。
走出酒吧大门，掏出车钥匙甩给身侧人：“车你开。”
道路通畅，绵羊的开车技术看来还过得去，四平八稳，副驾驶上的人一阵没动静了，都要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前面左转，晚上走小路快一点。”开口证明他还清醒。
叶凌寒照做。
“其实我觉得戎浩洋人还不错，但你好像不喜欢他？”这种不喜欢似乎不仅仅是意气上的。
“你喜欢他？”
“我和他才见过两回，谈不上喜不喜欢，就是个人感觉不是很难相处而已。”
赵大公子哼唧：“不仅不难相处，看到合胃口的还会热情似火呢。”
叶凌寒：“……”
这头绵羊不但情商低，而且还笨！赵大公子觉得，自己有义务拯救他于狼口。
“我和他十多年交情，你和他才认识几天，你不觉得，他对你热情得有点过分？”
叶凌寒沉默：貌似也对，要说这个圈子里的人，热情善交际不奇怪，但顶多也就是称兄道弟、请客买单而已，热络到才见两回就小名直呼，勾着肩膀咬耳朵，的确不那么说得过去。
“所以？”
“这么明显的取向问题看不出来？”
沉默了下，“我不歧视同性恋！”憨羊的憨劲上来了。
赵大公子继续哼唧，“没让你歧视，就怕你入坑。”
那人递过一个高深的不屑眼神：“入坑了呢？你会歧视我？”
赵大公子叹口气，“不会歧视你，就是觉得对不起你爸……”
违和的对话，竟然没带出一丝一毫尴尬，而且，看上去这场挚友间触及心灵的交流还足以继续，只可惜----赵大公子到家了。
“你怎么办？”接过车钥匙，赵初霁打着呵欠随口一问。
“回家啊，打个车。”绵羊笑嘻嘻。
“大半夜了，在这凑合一晚算了。”
“你那不是只有一张床么？这么亲近不怕对不起你爸？”不愧是精英，这么快就能生动照搬原样回敬了。
“异想天开！本公子是你想泡就泡得到的？”赵大公子款款转身，留给羊一个优雅背影，“沙发！爱去不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