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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测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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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天已经大亮。看看时间,都近小中午了。翻个身,摸摸瘪瘪的肚子,饿啊,但饿也不想起床!不过,昨晚不是带回个免费劳力么?该使唤时就使唤呗。
转头对上那张睡得正熟的脸:略长的刘海遮盖了半片光洁白皙的额头,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定格出一片安谧的阴影,衬着高挺秀致的鼻梁,嗯,是道风景。看得赵大公子都要起晨间反应了呢,或者说,已经……
嘴唇拱上那两片软嫩的时候,赵初霁瞬间给自己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台阶:都是男人,亲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作为始作俑者,这头绵羊本来就有义务帮自己完成这个取向测验!
还真别说,绵羊的唇软软绵绵的,和平常接触的那些散发葡萄味花香味浓浓化学品味的红唇粉唇樱桃唇还真不是一个体验,嗯,原味的耶!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好的测验,测验!回过神来,赵大公子恨不得狠甩自己两大耳刮子。
那……结果……
毫无违和感!!
完了!
脑线一抽,狠狠揪住始作俑羊的肩膀摇晃起来:你,都是你!
“唔……干什么啊?”睁开朦胧的睡眼,绵羊浑浑噩噩:“地震啦?”
“地震个鬼,是我……我饿了。”赵大公子丧气又委屈。
“饿……哦……”绵羊长出了口气(因为没地震?),翻个身,又睡去了。
不甘心的人还在后面推搡着他,“你……你给我买早饭去!”
背着身的人闭眼打个呵欠,“为什么是我去?我是客人。再说昨天是谁拉着打游戏打到三点不让睡的?你饿了自己去吃,别吵我。”说着,羊蹄顺势往后一扫,本意是想挥掉那只推搡自己的手,可惜背后没长眼,一个不留意就碰到了赵大公子的小腹……
一场以试探为名的本质耍流氓大戏终以“加害方”的自食其果告终。
捂着□□跳下床,赵大公子进卫生间前还不忘朝着床上吼一句:“叶凌寒,我出来之前,早饭!”
话是这么说,然而,等他拎着裤子志得意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床上依旧是那只懒羊,至于早饭,羊抱着枕头呓语:“在……”
赵大公子摸着快要贴到后背的肚子,抱着一丝侥幸:“在哪?厨房?”下楼出小区就有便利店早餐点,这点时间,足够出去买了回来继续睡了。
“在店里!”绵羊打了个呵欠,一个大翻身过去,一条白嫩嫩的长腿就势蹬出被子,大喇喇横在面前,活生生亮瞎赵大公子的眼。
“叶凌寒,你给我起来!”赶在残存的意志和节操垮塌之前,赵初霁大步流星上去,扯过床边的长裤给光溜溜的羊腿套上,“出去,吃饭!”饿得眼红!
起床洗漱完出门,已经大中午,自然,早饭也就顺延成了午饭。
走进餐厅,远远见一个小身影站着向这里招手----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水灵清秀。这,是赵大公子同父异母的妹妹,赵文雅。
十二岁的小姑娘落落大方,并没有因为预定的兄妹聚餐多出一个人而生什么不满,可能是天生开朗,认识不到十分钟,就放下了拘束,开始像对老朋友一样侃侃而谈。
听去小姑娘挺烦恼。因为下半年就要被送去加拿大读书,最近一直在补习英语等一些相关课程,因为学习任务繁重,连唯一的课余爱好:画画的时间和权利也被剥夺了!因此引发她和母亲(当然也就是赵大公子的小妈)之间的一连串矛盾。
老爸太忙没空交心,老妈又是“仇敌”,家里还能亲近的,当然就只剩下这个同样“大志不得酬”的哥哥。这样的兄妹同盟,还真让叶凌寒唏嘘。
午餐接近尾声,小姑娘看去怏怏不乐,因为下午还要补习。一场分别弄得凄凄惨惨戚戚,小姑娘背着书包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要说见者心酸也不为过。这场景,成功激起两位“少侠义士”的护弱之心,最终一致决定:逃课!
漫长的周末下午,闲着也是闲着,两人决定,带着小姑娘去海边写生。
再踏上那片海滩,叶凌寒早没有了当初的新鲜感,倒是听着此起彼伏的海浪声心有余悸:那段经历给他的冲击着实有点大,让他一段时间曾一味怀疑自己的智商,甚至上升到怀疑人生……
好在小姑娘的雀跃很快抹煞了那段不愉快经历在各人心底留下的阴影,两人默契加入进这场海滩追逐打闹泼水战中去,很快就把残留的阴霾一扫而光。
似乎还没怎么留意,太阳就已接近海平面。两个懒洋洋的身影并肩坐着,看着同样懒洋洋的太阳一点点往既定方向下坠----连它也难以拒绝如此强大的地球引力,也就理所当然给人种错觉:这种力量也在把自己的脊椎往地面吸引,直到,完美贴合。
果然还是躺着舒服啊!赵初霁扯扯绵羊后衣角,“坐着不累?”
保持姿势的人慢悠悠:“累,但我更怕冷。”也是,这才几月份?一静下来,咸涩的海风吹到身上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而且,这不是做模特的态度吧?”
赵初霁愣了愣,看向不远处支着画架认真写生的小姑娘,面露疑惑:“你怎么知道她在画我们?”
绵羊还没来得及开口,后面已传来那个甜甜软软撒娇般的声音:“哥,你坐起来,不然我没法画了!”
从命坐起来,赵初霁憨憨讪笑:要说这世上能这么轻松命令得动赵大公子的,除了他家老头子,也就是这位小公主了。
“你俩靠近一点,要刚才的姿势。”小公主又来指令,赵大公子一脸无奈,却也只能顺她的意肩膀往一侧挪了挪,达到要求的效果。
小公主终于满意了,低下头去专心作她的画。
绵羊投过来幸灾乐祸的一瞥:“我还以为这世上能让赵大公子无条件服从的只有赵董事长呢,看来是我错了。”
赵初霁斜瞪他:“这是尊老爱幼,传统美德!”
绵羊的表情说明了他的不屑。不过转过脸,就说起正题:“既然小雅不喜欢现在的补习安排,我们帮她逃一两次课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那我帮她逃掉所有补习,等老头子来收拾我?”那人哼唧。
“你既然关心她,就不能替她争取一下应得的权利自由?” 绵羊继续揶揄。
沉默了下,赵初霁的脸色竟然转去少见的正经:“没用,也没必要。首先,我在家里的地位比她高不到哪里去,老头子不会听我的,她妈更不会;其次,这样的规划总体来说也没什么错,读书混文凭继承家业本来就是固定模式,至于个人兴趣,业余当做消遣没问题,但要当做主线发展成功几率就太低,世上喜欢画画的人多了去了,但最终不要说成为梵高毕加索,就单靠一枝画笔养活自己的又有几个?既然这样,也就没什么必要去冒那个险。”
叶凌寒怔了怔:真没想到这只废柴还能讲出这么多道理,让人在无准备的情况下有点难反驳。沉吟着:“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跳不出这个圈吧,万一呢?”
“万一?”那人想了想,“是有这种万一,不过前提是他必须天赋过人,其次,没有后路。”
叶凌寒皱皱眉:“没有努力的因素?”
“或许吧,”恢复废柴脸的人抓了抓那头被海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在被专心作画的小姑娘发现前及时放下,微调了下坐姿,“但是,我姐身上我就只看到了前两点,至于她努不努力,我就不知道了。”
“你姐?”叶凌寒的声调拖得有点长:诧异中透着好奇。
赵初霁一母同胞的姐姐赵文意,叶凌寒当然听说过,但从未见过,因为她人一直在国外,据说是医学博士,强人角色。
“我姐老早就和我们家老头子闹翻,跑英国读书后就没要过老头子一分钱,所以现在也不用看他脸色。”说起姐姐,赵初霁的情绪有点复杂。
“所以呢?你后悔了?”
那人讪讪:“后悔什么?后悔花老头子的钱?”
有点尴尬,在沉默中过渡了下情绪,叶凌寒换了个鼓励口吻:“就算路不是自己选的,但也不是没有突破的机会,你如果能向赵董事长证明一下自己,或许他会考虑给你一定的自由,让你有发挥空间。”
“证明自己?”赵初霁像听到什么奇葩论一样哼笑:“怎么证明?老头子根本不给我机会!”视线回到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我不是没想过……”瞬间压低声音,“我跟老头子提过出去创业,但他嗤之以鼻,留在公司,就是各个部门轮着转,到哪都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助理,有什么前途?”
叶凌寒叹口气,到嘴边的话想了想还是没有出口:算了,看来要治好赵大公子这高骛远的毛病,远不是一两句励志鸡汤能办到的,不过幸好早有心里准备,这只废柴,还是得放着慢慢改造。
“哥,我画好了,你来看。”身后传来小姑娘欢快的呼声,恰逢其时打断了这场略微尴尬的对话。
蔚蓝的海平面,火红的落日彩霞,白色的沙滩,两个并肩坐着的颀长背影,在两个外行看来,应该算是没什么瑕疵,就是……赵大公子眉梢轻抖:“小雅,你在我们头上加颗爱心什么意思啊?”
小姑娘吐吐舌头,表情有些俏皮:“总觉得这种画面没有爱不圆满啦……”眼看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扭曲,立即给自己圆场:“我是说友爱,‘友情’的‘友’!”一面小心翼翼抽出画纸,看去挺自得:“这是我近期画得最满意的一张了,下周要带去学校给大家看看。”
赵初霁似觉眼皮一跳,条件反射般一把抢过画纸,“画得这么好,就送给我吧。”
小姑娘眨着大眼睛犹豫了下,点头,“行,但有个条件,你要把它挂在你房间里!”
赵初霁:“……”算了,挂在屋里总比拿出去招摇强。
是时候打道回府了。
刚上车,手机就响起,坐在副驾驶的小姑娘拿过瞅了眼,一下嘴撅得老高,瞪着驾驶座上的亲哥:“你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