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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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在渐落的秋叶中度过了大半，随风飞舞的落叶由漂亮的杏黄与赭红转为失去了水分的枯黄，质地也脆弱易燃，正与“木叶”飞舞，带来火焰的意象相合，别有一份生生不息的美丽。在这样的景色下，虽然天气转凉，村内居民们的日常行动却仍然十分活跃，人们一如既往地努力生活着。
这个月，遥和鼬的会面是为了给止水庆祝生日。他俩一块儿花钱给止水买了一个水果奶油蛋糕。随后三人带上佐助，到一家广受好评的中高档料理店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许多人给亲朋好友过生日都会选择购买蛋糕，外出就餐的庆祝方式，不过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一起这样做。遥用的钱是她最近几个月在忍具店打零工赚的，她如愿通过忍具店开始接触起爆符的制作。鼬的钱来源于他平日工作的报酬，成为忍者之后，除了必要的花销，几年来他存下了一笔不多不少的积蓄。而正因为知晓了这些，止水愉快地接受了他们的心意。
止水的生日过后，到了十一月初，遥过生日时，鼬带她去了空区。
空区是一个颇为神秘的地方。之所以得名空区，似乎是因为这里原来是一片有密集建筑的人类聚居区，后来不知为何遭到废弃，人去楼空的缘故。无人修葺的建筑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破败，重新被动物和植物所占据，形成一种既荒芜又繁杂的奇特景象。空区最为著名的居民就是和宇智波一族交好的忍猫一族。
鼬成为下忍没多久时，有木上忍曾经带着他、传马和心子到空区做了一个忍猫任务。后来传马和心子将忍猫任务讲给了佐助。佐助对此津津乐道，风间遥也从他口中听说过这件事。佐助一直想到空区看看，以前由于他年龄太小，不能成行，在他进入忍校学习半年后，终于由哥哥陪伴着他将空区探索了一遍，满足了他的心愿。
空区的环境复杂，忍猫也不好对付。虽然风间遥不止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过空区，但从未动过独自前来的念头，也从未踏足过此处。鼬给忍猫准备了木天蓼饮料，也分给了她一瓶，以备不时之需。遥戴上了猫耳朵头箍，这样她就能听懂忍猫们的谈话。忍猫们并非不会说人类的语言，只是这要视它们的心情而定。对贸然靠近的人类，它们通常都很不客气。如果人类需要它们帮忙，必须送上它们喜欢的礼物才行。
风间遥留意着忍猫引领他们所走过的路线。某些地点亦是过往第二班执行任务时所经之处，她仿佛能想象出他们从这些地方走过时的场景。想必对鼬来说，这些记忆也是历历在目。
时光的流逝，有时可以让人以平静的怀念心态面对往日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
空区中有一处为宇智波一族所使用的忍具商店，它的主人是猫婆婆，她的孙女小环与佐助同龄，她俩是唯二生活在空区的人类。从前执行忍猫任务时，第二班也是拜会过猫婆婆才开始行动的。
与猫婆婆和小环说话时，好几只并非忍兽的普通小猫在遥和鼬脚边绕来绕去。玲奈养了一只黑白花猫，遥耳濡目染，对猫的习性也算熟悉，伸出手轻挠小猫的下巴。小猫发出咕噜声，跳上了她的膝盖。
他们陪小猫玩了一会儿，猫婆婆找出了备好的忍具，交给鼬。又稍微聊了几句后，他们起身道别，从猫婆婆的起居处离开。
这套全开刃的手里剑和苦无即是鼬送给遥的生日礼物。还有大约一年半的时间，她就将学满六年，从忍校毕业。到时她需要增补新的忍具，猫婆婆店里出品的忍具比市面上她能买到的忍具品质要更好一些。
无论是体术还是忍、幻术，她一直在不断进步。
继幻境之术后，她在继续研究属于自己的新幻术。写轮眼的瞳术可以用来催眠、记录，山中一族特有的忍术可以进入他人的精神，翻找对方的记忆。这些都是不错的研究方向。以她所掌握的知识为基础，她未必研究不出有类似效果的术。只是随着与鼬和止水会面次数的减少，他们不再有那么多时间来讨论这些事了。
今年她要做一件自己去年生日时同样做过的事，而且因自己对新术的学习势在必得。这一次，她成功了。
她终于抓到了“猫尾巴”。
“你学会了影分-身之术。”一个清淡的笑容浮现在鼬的唇边。
“是的。”走在他身边那个风间遥消失了。只有站在他背后的遥，单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发尾，然后翘起嘴角，扣住他的肩膀。
她的双手搭在他肩上，他们就这么往前走了一会儿，步调一致，谁都走得不快。
稍顷，她向前半步，侧了侧身，将头靠向少年的肩膀。怕他感觉到过于沉重似的，她并未完全靠在他身上，所以他感觉到的只是不轻不重的重量。
“鼬，被依靠的感觉很累吗？很好吗？”她问。
鼬向她靠过来的方向侧首，正好遇见她歪过头来看他。他看着她明亮的双眼。原本这应该是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但此时此刻，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试图从他和止水的口中得到答案……更深层，更本质的那种答案。
他希望自己有可以说出来的那天。
*
落叶乔木的叶子终于落尽，只剩萧瑟的枝桠，在寒风中颤抖。天地间的景色渐转肃杀。十二月，与初雪同时降临的是一个震惊忍界的消息。
据闻辉夜一族举全族之力，进行了一场原因不明，针对雾隐村的攻击行动，这场行动以这一族的灭亡而告终。
辉夜一族具有能操纵骨骼的尸骨脉，是极强的体术忍者，且素来有生性好战的名声。雾隐村因其特殊的地理环境、文化氛围和村内高层的严酷统治手段，与其它各国和忍村隔绝，在传闻中被称为“血雾之村”。
现如今，血雾之村的传闻又添上浓墨重彩的血腥一笔。有关辉夜一族的名声，亦增添上了由好战招致疯狂和毁灭的血色注脚。
辉夜一族的惨剧令人叹息，但在忍者的历史当中，覆灭的国家和忍族的数目并不稀少。
新雪层层叠叠覆盖旧雪，白茫茫将旧日的痕迹掩埋。
身在木叶的居民们，日常生活并未因此受到太大的影响，叹过之后，新年期间该庆祝还是要庆祝。一到节日庆典期间，外出游玩、用餐的人数大大增加，尤其是居酒屋之类的场所，喝多了酒的顾客之间时常会发生争端，其它方面的治安问题也比平时更加显著。
木叶的警务部队每到这时就变得极为忙碌。风间遥在商业街不止一次看到过他们在执行公务。与之相伴的是，时不时有人抱怨以宇智波一族为主导的警务部队在工作时不近人情，过于严苛，以至于民众对处理结果不满，并对此向警务部队和木叶高层提出投诉。
但这个新年到底是平顺地过去了，没出什么大事。
积攒了整个冬季的雪化去了,辉夜一族的旧事已罕有人再想起。雪水渗入泥土，会孕育出什么呢？没人知道。也许随着积雪而去的事物就那么消失了。
寒假结束，忍校的春季学期开始。
从去年十一月中旬至今年二月，风间遥与止水和鼬几乎再也没有机会像过去那样，专门抽出几个小时和对方见面。遥自己的事情不少，除去无法协调的时间，可以自己灵活运用的空闲也足够了。止水和鼬不是没有假期，但他们的假期与她重合得越来越少。而且他们还有许多其它事情要做。
后来，他们的每次相会都是短暂停留。如果有人遇到了其中的一人，就请对方帮自己在遇到另一人时，代为问候。
独居的止水需要定期购买生活用品，反倒比鼬更方便到商业街来。
不急于返回，估计着风间遥大约在店里的时候，他偶尔会到和果子店里坐坐，和她打个招呼，顺便到玲奈的茶店买些茶。
这天止水来时，玲奈刚收点完新进的茶叶，泡了一壶新茶。风间遥也在。
和果子店与茶店合作，两家店又连在一起，遥最常接触的饮料就是茶，也由此对茶有了一定的了解。她和风间爷爷下棋或者研究棋谱时也总是配上茶饮。惠子爱读和歌，遥偏爱俳句。天气清朗时，在树下饮茶、看书是她觉得非常舒服的一种休闲方式。这被平野退戏称为“老年人的爱好”。日向芽衣则不以为然，说自己族内有很多青年人也有喝茶的习惯。
风间遥和玲奈面前都摆放着一杯茶，玲奈给止水也倒上了一杯：“止水桑也是来尝春茶的吗？刚巧今年的第一批春茶刚刚到店，成色很不错。”
“谢谢。”止水将茶接过，微笑道，“家里的茶快喝完了，正想着买一点。”
“今年的茶似乎比往年到得早些。”风间遥道。
玲奈点头道：“是它的产地气候与往年稍有不同的缘故。”
见止水和遥都有兴趣，玲奈便对茶产地的情况娓娓道来。
她没有来得及说上很多。
止水不过才喝了半杯茶，就有一名匆匆赶来的忍者找到他，说有紧急任务，通知止水立即去火影楼报道。止水还带着刚从商业街选购完商品的购物袋，在玲奈店里买的新茶还没来得及包好，将自己的物品送回族地显然是来不及了。他只能先拜托遥和玲奈，把购物袋和茶叶都先存在店里，等他有空时再过来取。购物袋里有他刚才买来的布丁和芒果，权当作给她们的谢礼。
遥和玲奈都和他告别，祝他任务顺利。
“早点回来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布丁和芒果哟，止水桑。”玲奈扬声道。
“我会努力的。”止水笑道。
他戴上护额，走出几步后，半回过身，挥挥手，再次向她们道别。她们还站在那里目送，也向他挥手。
各类春茶开始一批一批到店，然后仿佛在转眼之间，就到了樱花盛开的季节。樱花开了又谢，先是期中，接着是学年末大考，春假也随之过去。
四月中旬，风间遥正式升入了忍校的六年级，佐助也度过了在忍校学习的第一年。开学的第一天，也是上学年末大考发表成绩的日子。成绩在意料之内，并不能让她的心绪泛起什么波澜。佐助显得很高兴，放学后便步履轻快地赶回家去。她猜测他应该得了一年级的学年第一名。第二天他有了点心事，但仍像是在期待什么的模样。
风间遥的作业早已在放学前抽空完成了。之后她在图书馆看了一会儿书。临近黄昏时，风间遥独自走向归家的路。她看到了夕阳西下，看到了泛蓝的天穹和地平线一侧被红、橙、金、紫浸染的云。今日的晚霞格外瑰丽，云的形状再次让她想到了一只飞鸟的侧视图，喙、头、颈似乎都极为分明。另一侧地平线那端，一钩白玉似的月亮开始在淡灰蓝色的天空中逐渐现出形来。
回到家后，遥坐在院子里，拿出速写本画画。她的画技又进步了。上一张纸上她画的是芽衣的双眼。这一张她画的是止水的眼睛。她一直画到了夜间需要点灯的时候。临睡前，她爬到屋顶，看天上的星星。弯月已升至高天。
止水还没有回来。
她回忆着自己习惯性收集到的信息。辉夜一族的灭族导致忍界做出了一系列的反应，雾隐村似乎也随之有所行动。据她所知，情况应该已经停止平息了，或者仍有忍者在暗处行动。
上次见面，还是在茶店。月余过去，他一直没有来取寄存在那里的物品，她也没有听闻止水回村的消息。像止水这样的上忍，到底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执行这种长期任务？所能把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以致她虽然心生疑窦，情况却在可与不可之间，令她难以判断。
既然有心知晓，打听一下止水的去向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不打算再等了。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别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