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高中生》山林

49、剑拔弩张

　　入夜，瑾玉带着小甲再次进到李江泽的梦境。这回是一间刑房。里面陈设简单，一座铁笼，笼上没有顶，只有一把倒悬的剑，剑尖直对铁笼中心。墙壁变的黑漆漆。墙外传来许多孩子的读书声。外面应是一所学校。

　　瑾玉跟小甲默不作声站了许久。过一会，有一对男女在吵架，他们先是互相指责，怒骂，接着就是砸东西。这样的声音不断重复着。突然，传来一个孩子的惨叫声，过很久，以老人的怒骂声结束了这一切。瑾玉密切注意着四周，见一张少年的脸从墙壁浮现出来，立即抓住小甲的手，离开这个梦境。

　　回到家，擅长听力的小甲拿出纸张记录刚才听见的声音。瑾玉则画出方才的场景，和墙外虚拟场景。

　　两厢对照，两人的推测大都吻合。小甲说：“第一个外景是小学，他们在朗读唐诗。”

　　瑾玉说：“我猜是代表他对学习的喜爱。课堂学习是他心中的净土。”

　　小甲说：“第二个场景是家，争吵的男女应该是他父母。话听不清，无非是为前程和金钱争吵。最后惨叫声是个女孩。”

　　小甲边说，瑾玉边在场景里补上人物。小甲补充说：“那孩子惨叫前我听见撞东西的声音。根据他的资料，假设是他妹妹目睹父母争吵，不幸被波及，撞到墙或柜子。两夫妻没有及时采取措施，最后一位老妇人发现了，痛骂他们。”

　　瑾玉另用一张纸画四简笔画，将场景人物在故事中连贯地画出来。越看越觉得小甲分析的对。

　　唯独梦境的内景，刑房，牢笼和剑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小甲想不通。

　　瑾玉说：“这是他的内心，想什么只有他才知道。今天我故意激他，可以肯定的是他还是凡人，没有入魔。我们分几步来走。

　　一，找同事帮忙细查他的过去，挖出他内心的痛苦根源。二，留意他的动向。我代替冯淼淼和贾存真成了他的眼中钉，根据他的性格，他会按兵不动或出手试探。三，阻止他入魔。消除隐患。”

　　小甲同意，他拿起资料出去找帮手。瑾玉继续当好学生，认真做作业。

　　第二天是周六，天气预报有暴雨。瑾玉昨晚就发信息，让王瑜和顾行钧不用过来。瑾玉一大早起来，简单用牛奶麦片加煮鸡蛋做早餐。吃完出外走几圈就回家继续读书。

　　外头的天气阴沉沉，空气闷闷的。到了九点，门铃响起来。瑾玉开门一看，顾行钧竟准时来了。

　　瑾玉请他进来，泡好一壶茶，递给他才问：“今天大雨，我昨晚发了信息让你今天别来了。你没看到吗？”

　　顾行钧其实是看到了。可是他担心她，还是来了。昨天的事情他从向军那听说了。他晚上特意找人筛选过网络，就发现某些攻击她的帖子悄然无声发出来。

　　若不留意，过阵子等谢致霖的事情热度退却了，这些帖子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她。顾行钧将帖子都清除了。还找到了背后操纵的李江泽，找人出面提醒了他。

　　只要有他在，瑾玉要做什么他都会护着她。何况她能振作起来，顾行钧只会为她高兴。因而收到她的信息，他还是想过来看着她，鼓励她。

　　顾行钧没正面回复她，只说：“听向军说，过阵子就期中考，我来给你抓写题。”

　　人都到这了，瑾玉只能由得他。拿出课本笔记，跟着顾行钧学习。他大多将补课时间分成周末两天上午，九点学到十一点，中午前告辞。

　　今天十点就开始下雨了，到十一点，雨势加大，啪嗒啪嗒击打着窗户。瑾玉见状，对顾行钧说：“这么大雨，你还是留下来吧。跟我一起吃个午饭。这周末的课一起在下午补完，到时雨应该会小些。”

　　顾行钧想说可以叫出租车来接，见瑾玉说完就起身去厨房张罗，将这话咽下去。跟着到厨房问：“瑾玉，你会做饭？”

　　瑾玉说：“手艺还行。你有什么忌口的吗？饭量怎样？”她利落地将冰箱的菜拿出来，分门别类地处理。

　　顾行钧有些雀跃，说：“没有忌口的。你做啥我都能吃。如果是这种大碗能吃一碗饭。我来帮你洗菜。我在英国念书会做一些。”

　　瑾玉见他主动上前，不跟他客气，将青菜递给他清洗。顾行钧与她说起伦敦读书的经历，她笑着听。脑子里又闪现些记忆。她曾在英国皇家艺术学院进修过两年。听着顾行钧的叙述，觉得有些事情似曾相识。

　　然而以她家当年负债累累的情况，她能上美院再去英国，实在很稀奇。毕竟这些都花费不菲。

　　等饭煮熟期间，瑾玉问顾行钧：“你中午要午休吗？客房有床，我收拾一下给你休息。”见他不好意思，就补充说：“我中午要午睡，你若不休息就在客厅看电视。我们下午两点开始补课好吗？”

　　顾行钧想想同意去客房。瑾玉很快拿出新的枕头被褥床套铺好。等饭一好，她手脚麻利炒好三个菜。招呼他来吃。

　　顾行钧见桌上有青椒炒鸡，虾仁煎蛋，醋溜白菜，色泽诱人。他下筷一尝，出乎意料地好吃。夸道：“色香味俱全。瑾玉，你做菜手艺真好！”

　　瑾玉笑笑：“都是家常菜，你能习惯就好。”

　　此时外头天都黑了，响雷阵阵，倾盆大雨，玻璃窗发出振动的声音。瑾玉一脸镇定地吃饭。顾行钧难得与她两人独处，吃着她准备的菜，心情格外舒畅。庆幸自己坚持赶了过来。

　　吃完饭，他收拾碗筷，抢着要洗碗。瑾玉伸手按住他说：“外头打雷，安全起见不要用水。碗筷放水槽吧。”

　　顾行钧心头有些雀跃，她素来对人疏离，她这样是否代表亲近呢？他感到她的手格外凉，心里想着找天带些补品给她。

　　瑾玉不知他心思，与他略聊一阵就回房休息了。

　　下午补完课，雨小了很多。顾行钧依依不舍，问她明天的安排。瑾玉说：“明天还下雨，在家画画吧。”

　　顾行钧问她：“你会考虑出国留学吗？”

　　瑾玉摇头，说：“我会留在国内。”

　　顾行钧笑着跟她挥手道别。她能坦然回答，应是不排斥他了。他高兴地离开，连飘落在身上的毛毛雨都觉得别有趣味。从出租车下来回家，瑾玉给他的伞都没打，一直淋着小雨回家。

　　到了晚上，小甲回来了。自从发现李江泽要对他弟弟不利，小甲白天都紧跟着李江泽。今日却带了个小尾巴回家。

　　瑾玉一看，竟是个漂亮的小女孩，穿着粉红色公主裙。她害怕瑾玉，紧紧抓着小甲的衣摆，躲在后头也不肯离开。

　　瑾玉仔细观察小女孩的脸，肯定说：“李江泽的妹妹！”

　　小甲说：“老大慧眼如炬，果然是画画的。她老跟着我，我花了好久时间才问出她底细。”

　　碍于这小女孩，瑾玉与小甲用心电交流。小甲说：“李江泽对你出手了，他昨晚就找了水军在网上散步不利你的言论。又找出与你不和的对手。想布置一番。但这些都给顾行钧搅和了。他还托人出面告诫李江泽。让李江泽不得不罢手。”

　　瑾玉一怔，难怪顾行钧今天坚持跑过来。好在她没出言无状。

　　两人交流完，瑾玉才出声问小甲：“这小孩怎么了？”

　　小甲说：“她一直在李江泽房间外徘徊。她想靠近他，又没法靠近。后来看到我能跟着他，她就紧跟着我了。今天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就问了她几句。她话说不利索，就拿个画册给我。求我救救她哥哥。”

　　瑾玉翻开小甲递来的画册，一看就是孩子画的简笔画。主角是两个孩子和一位老人，在不同的生活场景。开头十多页都是笑脸。很多时候，男孩都在画画和读书。他为她们画了不少画，也会拿画册给女孩读。

　　直到一页黑色的画面出现，里头老人和女孩躺下了，男孩哭的很伤心。之后男孩再没拿着画笔。大多数的画面里，男孩表情凶恶，似在思考，或在盘算。

　　瑾玉惊叹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对人物的造型和表情把握不错，画面充满创意。”

　　小女孩听了很高兴，给瑾玉一个笑脸。小甲很不满上司的跑偏主题，提醒她：“老大，我们在办公呢。”

　　瑾玉忍不住说：“这孩子若活着，会比她哥哥更出色。她对画的追求很纯粹。”她到底记得正事，问她：“你是想我们做什么呢？”

　　小甲说：“她说她老家有个盒子，希望我们能拿给他哥哥看。里头都是画本，她哥哥看了就明白。”

　　瑾玉毫不犹豫，让小女孩提供地点和盒子的位置。立即施咒找附近的同事帮忙处理这事。

　　小甲说：“老大，你不问清楚她的想法吗？”

　　瑾玉叹气说：“我自从困在这被种了魔种的肉身，就变得神憎鬼厌。她小小年纪能克服恐惧和危险凑上来。定是没其他办法可想。况且她的画已表白了内心。我懂她。”

　　小甲疑惑道：“我不懂呀。”

　　瑾玉翻到画册最后几页，给小甲看。小甲认真的看，其中有一页是男孩凶狠地望着一对男女。男的西装革履，女的身着套裙。两人追着一张带翅膀的纸币，无视男孩的眼光。男孩脚边放了很多书本和一张血红的计划表。

　　小甲明白了：“这是她的父母。”连着几页这对夫妻都在追逐着物品，比如珠宝，钱，屋子。他们看不见别人。更看不到他们儿子的恨意。

　　小甲思及小女孩的过往，问：“你不恨你爸妈对吗？”

　　小女孩怯生生地开口，她说话很慢，口齿不清，好在她一字一句大声说，让人能挺明白。她说：“…他们…不好，不理…不用理…他们。哥哥好，哥哥…要…画…绘本…，将来拿…凯迪拉克奖…。让…很多孩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