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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明·事(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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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门口,我下马时,差点直接头朝地摔下去,幸好骆飞扶了我一把。
我来不及向她道谢,就直接飞奔进院,直接推开屋里的门,大步走进去。
屋里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我也顾不得那许多,几乎跑着进了卧房。
卧房里除了王二叔,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他正站在床边。
那股子血腥味正是从床上和地上传来,地上靠近床边的地方放着一盆水,里面的血迹还未完全散开。
我走过去,推开床边的男人。
床上,红郎半盖着棉被,他的脸色雪白雪白的,白的近乎透明,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红郎!”我喊了一声,人也跪了下来,我握住他放在被子下的手,那手很凉。
被子还有很轻很轻地起伏,他慢慢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像是蒙了一层薄雾,并不清晰。
“瑞君……”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很低,很弱。
“嗯!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急忙把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让他感受到我的存在。
他稍稍转了转脸,也许朦胧中,他看到了我。他轻轻勾动嘴唇,嘴角泛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来。
“对,对不起……”他努力的把另一只手也从被子里拿出来,我赶紧握住。
“不!是我……是我的错。”我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有多傻,多傻呀,要不是我没能留在他身边保护他,又怎么会让人有机可乘。
“孩子……孩子……”他挣开我的手,摸了摸我的脸,他的眼泪也就此滑落了下来。
“孩子生不下来,他留着最后这口气,就是为了等你,别让他难过。”王二叔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我的心像是撕裂了开来,我攥紧他的手。
“没事,这次没了,我们还有机会再有孩子。”我抹了抹他脸上的泪,凑近他的唇,轻轻亲了亲。
“别,别怪他!我,我……还没够……”红郎看着我,眼睛里的光芒慢慢消散,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等我发现他的手彻底凉了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慢慢闭了起来。
“啊--”一滴泪飞向空中,那代表着即将离开的佛号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是应该走了,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呀。
我攥着红郎的手,他的手早已经没有了温度。
我努力想要多留一会儿,冥冥中却有一股子力量将我拉离开他。
我眼看着我自己慢慢脱离了那个身体,飞向了虚无。
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白光闪过,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正在天音精舍我自己的房间里。
我睁开眼睛,发现床边有人,有点模糊的视线里,我好像又看到了红郎。
“红郎,是你吗?”我伸出手,手指触到了温度。我已经冷掉的心忽然就热了起来,真好,原来生离死别那些都是梦。
“摸够了吗?”冷质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我打了个冷战,不,这不是红郎的声音。
我的视线渐渐清晰,我的手摸的是天音的脸,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碰他,更不喜欢别人摸他的脸。
我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坐起身,看看四周。
这里,是我现代的家,不是我和红郎的那个小院子。
“红郎他……”我心里一阵阵的疼,我的红郎,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他们……我明明知道一切都只是一个任务,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问。
“他死了!若是他不死,你的任务就不能完成,若是他不死,你也回不来。”天音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好像他没有感情,不知道心疼一样。
我瞪起眼睛看着他,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红着眼睛,像是要和谁拼命似的。
“我宁可不完成任务,至少他不会死!”我声嘶力竭的喊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没出息!一个男人而已!”他抛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坐在床上半天,也未能回过神。他说的没错,红郎的确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可是,那个男人曾经参与过我的生命,真真切切的给过我温暖和爱情。
我活了二十多年,能够得到的温暖其实很有限。
我渴望温暖,也渴望爱情,第一次见到天音的时候,我以为或许我和他可以有一段美好的情感,可惜,他太冷,人,也许无法融化他的冷漠吧。
所以,我收起我的感情,只是做一个好的伙伴就好了。
而在他交给我的任务里,我却体验到了爱情,友情,那些我没有体验过的东西,只是转瞬即逝。
这样的短暂,让我还来不及的好好品味,便又收回,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一想起红郎,心中就泛出一丝绞痛,我想我是不是再也没法爱别人了?痛失所爱真的是太疼了。
我闭上眼睛,就好像还和他依偎在一起,他在我耳边说:“将来咱们的孩子一定很漂亮,像你,我希望他像你。”
他的温柔,贴心,只怕再没人能给我了。
我睁开眼睛,我身边什么都没有。
“红郎,如果世上有灵,你能感受到我吗?”我望向虚无的空中,问着我心底都知道是傻的问题。
我能!
冥冥之中,就仿佛有人在回答我。
我低下头,眼泪如断了线般无声落下。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