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逸事（女尊）》YI

58、第五十八章 国手圣医（十）

　　送走了曹公公，展北青才仔细地看着清单。
　　看完一遍，展北青长叹一声。随即她将清单交给班虎便回了药堂，黑也跟着走了。
　　班虎看过清单微微一惊。
　　这份礼单囊括了吃、用、读、写、抚弹、研药，汇集了天上的奇珍和水里的瑰宝、山里的珍稀和地上的灵物还有人类智慧的精华。

　　到药堂里，展北青微微低头看着地面。
　　突然她站起身来，喊过黑来，问他：“你书写如何？”
　　黑二话不说，走到书案边就着笔研写了一个“青”字递给展北青看。
　　展北青隐下微微的臊意，点头：“你去将慕容和桂芝喊过来。”
　　黑愣了下折身出了药堂，没多会儿三人一前一后的进到药堂里。黑打开门，令慕容和桂芝先进入，他在最后关上门。
　　展北青走到慕容身边，轻轻地说：“我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们三人去做，而我自身也有事情要做，所以……”她依次看过三人，三人都是一副全凭吩咐的模样。
　　“我要离开京都了。”
　　慕容浅莲惊愕得看着展北青。
　　展北青微微一笑：“皇帝终于放我走了。但是我想将我这几年行医之中所总结的药方写下来，关于如何用量、如何判断病症也要写全。”
　　慕容浅莲看看另外两人，顿了顿说道：“黑月懂医理更懂药名，这用药药方就由他记录，而桂芝以前常在妻主手下帮忙，对药名也很了解这便好去记录用量，剩下的判断病症就交由浅莲记录吧。”
　　展北青微笑着点头：“好，就这么办。”

　　余下时间，除了定期去宫里给皇帝、皇后、太后、太妃看症，偶尔还会给熙和公主看一两次症外，展北青就一直呆在府里和三个男人一同忙活着。
　　这记录药方，不仅仅是拿笔记录，还有实物，而且实物外还贴着展北青写的药方名。
　　展北青抓药的速度很快，她都不上小秤砣就能抓出分毫不差的剂量。这一手黑是知道的，可对于慕容浅莲和桂芝来说是头一回。他们既觉得新鲜又对展北青多了一层认知。
　　这样的生活下来，虽然疲累了点，可四人之间很融洽。
　　入夏前，乞丐婆的男人早产。
　　展北青为了救乞丐婆的男人，耽误了两天时间，又因为捡回来的那个小乞丐耽误了一天。后来乞丐婆和她男人留下孩子走了，而展北青把小男孩丢给小女孩，让她把这个孩子养大算是汇报她对她的救命之恩。
　　这边刚解决了两件事，宫里又发生了点事——熙和公主失足落水，染上了伤感。
　　又耽误了两天，确定了熙和公主病好了，展北青才回到府里。
　　回到府里，她跟慕容在床上耗了半天，又跟黑耗了半天才继续她的药方大计。这几天几天耽误的直到入夏后，展北青也没能走成。这还令皇帝误以为她不会走而高兴的借皇后寿辰宴请百官。
　　也就是邀请百官后的第十七天，一本著有两万多页的药方，近千种药方包装放在三十多个大木箱里。
　　展北青书写了一份奏折由襄王递到审书殿里，皇帝看过后，奏折同她的一声叹息一同落下。
　　襄王愣了愣：“皇姐，她还是要走？”
　　现在的皇帝已经完全没有展北青初入京时所见的那样童稚模样。她的身量已经超越了襄王，那修长的凤袍穿出的不仅仅是她的贵气更有些一番不怒自威的王气。她那童孩一般的面庞虽然是变化最少的也不是春前的模样了。这两个多月里，展北青入宫面圣是次次都觉得陌生。只怕现在的她不敢完全确认这便是当年，她搂抱着的那个小皇帝。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她说在这两月有余里，将她所能忆起的药方记录下来，并将她所认为复杂的处方抓好包收纳归箱……”
　　襄王愣愣地看着皇帝。
　　皇帝又一声叹息：“前不久有谗臣谗言，说青姐入京时日不长，贪污受贿许多，竟有三十多箱财产……如今这三十多箱子却是为了送入宫，填补我那空虚的太医馆的……”
　　她顿了顿，又叹了声：“真不知如何才能将青姐留在身边……”
　　襄王微微一笑：“皇姐不妨这样去想。青姐一直无拘无束的，被咱们拘在京里这多日子。她也无有话说，她为宫里人看诊，看得自己形容枯槁也无有话出，这得了皇姐的首肯，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耗尽心血的将自己所知无私的尽献太医馆，为的不还是皇姐和咱们宫里的这些亲人！”
　　听到这皇帝微微点头。
　　“青姐心里有咱们，所以就算她远走他乡，也惦记咱们。这是断不了的，等日后，自有机会相聚。”
　　皇帝听着笑了，她抬头看着一脸诚恳的襄王：“鸣儿真是个好妹妹！如此说来，我也要做个好妹妹，体贴入微才行！”
　　襄王微微一笑：“皇姐放心，鸣儿哪儿也不去，只愿守得皇姐安心！”
　　皇帝微微一叹，她感动得站起来，走出来到襄王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纵使我重视青姐，也不及重视你来得多，你我姐妹一场，共度过难关！这样吧，青姐她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放她出江南！鸣儿，你传旨，令慕容璞回京护送青姐去江南！”
　　“是！”

　　等到药方集和药箱送入宫后，太后招展北青入宫。
　　展北青到了姣湘宫里，有些惊讶——太后端坐高位，太妃坐在次位，而熙和公主坐在太后这边的侧座上。
　　礼毕后，展北青便要给太后请脉。
　　太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劳烦班少堡主大驾了，宫里有那些多受班少堡主著《万方》影响的太医，虽然他们著不出那《万方》来，确是万万的忠心！”
　　展北青低头轻轻一笑：“太后这话说得，班青万万承受不起。”
　　太妃轻咳了一声，太后连忙看向他。
　　太妃对太后微微一笑后对展北青说：“你说你万万承受不起，可是说你也是有那万万的忠心？”
　　展北青微微一笑：“回太妃的话，万万的忠心倒是没有，展北青只有一颗忠心。”
　　太后冷哼了一声。
　　太妃轻笑一声：“班丫头，你也别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了，老实说罢，你不就是觉得京城这个四脚城拘束了你！”
　　展北青轻笑了下：“太妃……”
　　太后看了眼太妃，太妃笑着摇摇头，又转脸面向展北青：“那江南到底有什么好的，可以令连班家堡都不归也要去的江南有什么好的吸引你，莫非你在那儿有情人守候不成？”
　　从头至尾，熙和公主就看着展北青，可展北青没抬起头来。
　　太妃这句令熙和公主不禁紧紧地抓着椅子扶手，直到听到展北青的笑声，熙和公主慢慢地放松下来。
　　“太妃教训得是，班青会先回堡探望了父母再去江南。”
　　太妃顿了顿，抬眼望了下熙和公主后令展北青抬起头来。
　　展北青依言抬起头，熙和公主的脸瞬间红了。
　　“班丫头，这江南你是铁了心要去了？”
　　“回太妃的话，班青看书上描述，江南乃至各方各地，民俗风志个不一样，所以想亲身体验一番。亦或许，班青能为陛下做更多的事。”
　　太后轻轻一声疑问。
　　“如何做更多的事？”
　　“医治更多的陛下的百姓，传教他们，令他们对于生于天栖产生更多的幸福感……”
　　太后微微蹙眉，太妃微微一顿，这时熙和公主轻声说道：“班家表姐对苍生之心，犹如母亲对待孩子一般，真是难得……”
　　两位尊贵的人齐望着熙和公主，熙和公主毫不避讳地盯着展北青，那直勾勾的眼神完全暴露了他的心意。
　　垂眸的展北青忍着心底里的战栗，压着颤抖的舌头，过了会儿才回答熙和公主：“多谢公主赞美，这不过是尽了我医家的一点心意。”
　　熙和公主再也没说话，他只顾着看。
　　太后和太妃互相看了看，他们也不敢问多少，深怕勾得熙和不管不顾起来，匆忙几句就打发展北青走了。他们都在感到可惜的同时有了一份庆幸：幸好要走了。

　　各处道过别，送过药丸，慕容璞回京了。
　　慕容璞得知皇帝招她回京是为了护送展北青去江南，直接来到了班府。
　　慕容浅莲跟着展北青来接圣旨。
　　慕容璞余光瞥着展北青，念完圣旨后扶起展北青，又扶起她哥哥。
　　她嬉笑着：“嫂子，听说你又纳了几房，怎么怕我动手怎么的？连圣旨也敢不出来接？”
　　慕容浅莲连忙劝住慕容璞：“你对你嫂子说话也太没大没小！”
　　慕容璞笑着，搭着展北青的胳膊：“嫂子，千莫在意，我随口说说而已的！”
　　展北青笑着：“我不在意，我比较在意你哥哥的膝盖。”
　　慕容璞随意地看了下慕容浅莲的膝盖：“哥哥的膝盖怎么了？”
　　慕容浅莲连忙摆手。
　　展北青轻叹一声：“还不是等你这个大将军，跪的膝盖都疼起来了。桂芝都跪晕了，小黑刚把送回内房，你哥哥又非要坚持等你到……”
　　慕容璞正色来，扶着慕容浅莲：“哥哥，是我路上遇到熙和公主，他询问我有关大将军的事，才耽搁了点功夫！”
　　听到熙和公主的名字，展北青心微微一颤。再听到后面的话，展北青苦笑了笑。她对慕容浅莲说道：“等会儿我帮你揉一下，明天再用法子帮你消瘀……”
　　慕容璞低头来，歉意道：“嫂子，你可千万别跟我一般介意，我就是个嘴巴坏……”
　　“都是一家子，无妨。”

　　迎来了守护神，展北青正式动身了。
　　在将军护卫队的保护下，展北青和她的三位夫人加上几个仆人离开了京都。
　　驸马府里，熙和公主呆呆地坐着。
　　从天亮坐到天黑，再从天黑坐到天亮，太妃匆匆赶来，看见的就是熙和痴痴的坐着的模样。他呜啦一声掩嘴哭出来，他这样的哭声都没能惊动熙和。
　　直到太原扶着太妃坐在熙和身侧。熙和才微微一颤，他偏头来看，看到太妃，忙不迭的站起来，往下跪着：“给父妃请安，父妃怎么亲自出宫来了？”
　　太妃看到熙和公主两眼无神的模样，心痛地罢罢手：“我知道你这个痴儿啊，她都放下来了，你却忘不了她……”
　　熙和公主慢慢低垂下眼眸：“父妃教训的是……”
　　“你想要什么？你想要我如何为你做？”
　　“我想要她的孩子……”熙和公主脱口而出后脸刷地红了。
　　太妃的脸瞬间白了。

　　在某个夜里，展北青做了一个梦，她梦见熙和公主。熙和公主望着她，又哭又笑，又亲又啃。最后她们还进行了肌肤相亲的事情，公主把精元全部吸走还含情脉脉地说，他要给她生孩子。
　　她就告诉公主，要喝她的血。哪怕只有指头上的一小嘬血粒，就可以。
　　公主把她的十个指头都舔了一遍。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
　　展北青感受到腰酸背痛的同时想起了夜里的那个春梦。当她看到肩头上带着血迹结疤的牙印，再看到腰间明显的指印，惊恐的喊“黑”。在黑到展北青面前，黑的眼神告诉展北青，他知道。
　　展北青紧蹙着眉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夜里，黑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一时力气使不上来。他听出夜闯者武功并不高强，且无杀气，便打算静观其变。
　　来人将展北青连人带被子抗起，从客栈中带走。
　　对于这样一个人，带走展北青，居然都没惊动慕容璞。黑觉得，慕容璞不是知情，便是被药物迷昏。皆于这两种情况都得不到外助，黑决意一人去追踪。
　　服用了药丸，内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力气恢复了。要打败刚刚那人是绝不在话下的。只是不知什么人，竟会掳走展北青，为探寻对方用意，黑决意只是追踪，并不夺人。
　　来人轻功了得，幸亏她抱着展北青，不然黑只怕是跟不住。
　　到了邻边的镇子的一家豪宅里，展北青被带到后宅里。
　　后宅的大房子里只有一个人——熙和公主。
　　看到身穿喜服的熙和公主，黑顿时明白了。
　　而听到这边，展北青也明白了。
　　她恍然地看着黑，摆手示意黑无需再讲下去了——余下的她都忆起来了。不算是忆起来，而是本来她只当作做了一个春梦而已，只是没想到是实际发生的事。而当事人的她以为做梦，所以并没有推却。
　　想到公主对她说的那句话，展北青眼眶湿润起来。
　　他想要她的孩子。
　　这是多么深厚的一句情话！
　　展北青为自己离开京城感到既及时，又怅然若失。她不知道去江南会面对什么，但是——想到孩子，展北青看了看黑。眼前这个人也曾想要给她生孩子，既然如今已经让他知道如何破解的法子，不如就让他们都怀孩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