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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内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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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体乾颤巍巍的迈步走出,摇了摇头。
“那请转告万岁!明日有一场好玩的比赛!”魏忠贤说完,转身隐入残阳中离去。
王体乾摇摇头,微微叹息,低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时,脸上多了几分自信的笑容。
魏忠贤穿过残阳如血的晚霞,天上的云彩像是被渲染成不同的色彩,他微皱的脸上露出笑容,一步一步消失在宫门处。
天启二年,魏进忠连连为皇上分忧,又贯会讨人欢心,朱由校赐名魏忠贤。得此名后,他越发得意。
这日,朱由校难得清闲,听说魏忠贤有一个好玩的游戏,他颇有心情,想见识见识。
一大清早,长长的一行队伍从乾清宫出发,从太阳初升到烈日当头,行进了大半时间。
轿撵上,朱由校呵欠连天,摆摆手。
“王体乾,不是说有好玩的游戏吗?”朱由校看看天,皱着眉头,瞅了瞅问,“这都大半天过去,什么也没瞧见啊!”
王体乾弓着身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点头哈腰:“皇上,不远了!”
树荫下,队伍虽然很长,但是依然次序井然。有两个宫女掌扇,两个宫女端着果盘在一旁侍候。
王体乾看朱由校没有要重新启程的意思,不敢催促,但又不敢耽搁,心里着急,面上却依旧笑容可掬。
朱由校兴致勃勃的欣赏起一旁的荷花池来,树荫下,从荷花池一阵一阵吹来的微风拂过脸颊,让人浑身的热气一下子消散。
王体乾陪笑:“皇上!那地方离着这不远了,不如……”
“风再大些!”朱由校眉头一皱,大声对身旁掌扇的宫女吩咐。
宫女低下头弱弱的回话:“是,皇上!”
“起大风了吗?”朱由校问,不知道他问的到底是谁,旁边的人脑门子上都沁出汗珠来。
“去!去!去!连皇上都侍候不好,一边呆着去!”王体乾狗腿子似的,小声如蝇的驱赶宫女,一把抢过蒲扇抡扇起来。
除了树上知了叫的声音,一片安静。大家大气也不敢出,静待着。
这时,远处有一个小黑点朝这里缓慢移动而来。
朱由校眯着眼,指了指:“那是什么?”
头顶的太阳很大,强光闪瞎了眼,实在瞧不真切。
“奴才不知,太远了,看不清!”王体乾摸了摸脑门,躬身回话。
这条路蜿蜒的路,看起来不远,可是那人却跑了半天,身影忽隐忽现的。
朱由校悠闲的喝着茶,在树荫下纳凉,此时正拿一个果子放入口中,就听到一声。
“老奴来迟!向万岁请罪!”那人颤颤巍巍的跪下,还喘着粗气。
朱由校抬头一看,指着那人笑起来:“魏忠贤!”
“正是老奴,有趣的比赛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万岁大驾光临!”魏忠贤伏地跪拜。
朱由校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在哪儿?快带朕去!”
王体乾虚了一眼,心里千恩万谢。
“前面不远处就是,万岁启程吧!”魏忠贤跪着回头指了指远处。
“你跪着挡了朕的道!”朱由校不由急躁的训斥。
“老奴一高兴,竟然忘记自己还跪着。”魏忠贤微笑着爬起来,却踉跄着差点摔了一跤。
王体乾上前立马扶住了他:“魏公公小心!”
“老奴在万岁面前献丑了!”魏忠贤笑着嘲讽自己,转身在前带路。
王体乾大喝一声:“起轿!”
过一个石拱桥,是一个十分宽大的训练场,时不时传来一声声号令。
“万岁,到了。”魏忠贤靠近轿撵轻声唤。
朱由校兴奋的下来,四处瞅了瞅,皱眉道:“什么都没有,哪里有趣呢?”
魏忠贤做了个请的手势,慢条斯理的回话:“万岁别急,随老奴一道去看看!”
朱由校眉头一皱,点了点头,姑且看看,这个魏忠贤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魏忠贤伸出手,扶着朱由校慢慢踱步上了石拱桥,依稀能听到“喝”“哈”的声音。
朱由校有些期待,又有些好奇的问:“人都没有,哪来的声音?”
“万岁莫急!”魏忠贤扶着来到了一个大型广场,一群人站着方正正在操练。
走近一看,这都是一群太监宫女。
“这……”朱由校不明就里,指着转头问,“什么?”
“老奴组建的‘军队’。”魏忠贤谄媚一笑,又问:“为了加强皇宫的防卫。”
“皇宫不安全么?”朱由校皱着眉头问。
魏忠贤一笑:“万岁忘了‘白莲教’?”
“建的好!”朱由校一听,心里像被蜜蜂蛰了一下。
魏忠贤拿着旗示范了一下:“万岁要不试试?”
朱由校犹豫,看着这么大一帮人,不知所措。
魏忠贤很合时宜的对领头使了使眼色:“万岁只喊一句列队,他们就站好了。”
朱由校结果摇旗,试着喊了一声:“列队!”
队伍方方正正的列好,像军队一样。
“这个好!这个好!”朱由校兴致勃勃的称赞。
“老奴知道万岁想上阵杀敌,只是万岁为千金之躯,容不得半点闪失,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魏忠贤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上前一步又说,“前朝有先例,在内宫中组建内操,以防万一。”
朱由校点点头:“是有此先例!”
魏忠贤又说:“万岁还记得老奴的一个请求,有一个不便说的请求。”
朱由校恍然大悟:“哦!!!”
魏忠贤笑着指过去:“万岁,请看!”
“让朕来试试!”朱由校上前,领头见机行事的把摇旗递过来。
魏忠贤使了使眼色,领头退到一边。
“左!”
“后!”
“左!”
“前!”
朱由校兴致勃勃的挥动着摇旗,宫女们嘻嘻哈哈的跟着口令转动。
“你!你!还有你!”魏忠贤上前来,点了几个宫女,将那几个笑得最厉害的叫了出来。
朱由校摇旗一指:“转过去!”
魏忠贤一愣,倏的明白过来,转身站立,眉头一皱,方队所有人都停下笑来,有想笑的,也憋着不敢笑。
朱由校又一挥摇旗:“集合!”
口令突然一下变了,宫女太监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皇上金口玉言,你们听不懂吗?”魏忠贤一声厉喝,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排列起来。
朱由校像是意犹未尽,只是太阳太大,体力消耗过快,他的腿站得有些麻了。
“容朕歇一歇!”
搭好的亭子下,朱由校兴致勃勃的望着方正队伍,拍手叫好。
魏忠贤见机又是一番夸赞,先前瞒着朱由校组建内操队伍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这支表演队伍,只是闹着玩的,真正的正规军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上场。
魏忠贤心里偷着乐。
朱由校只是过把将军的瘾,对于有上战场的愿望,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别说有机会,估计也不会让他去。
魏忠贤明面上是为了朱由校娱乐,或者是迎合,阿谀奉承,都言不为过。
朱由校压根是真没想过,皇宫中需要什么队伍,只论好玩。
兴致正浓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夜幕慢慢临近,朱由校仍然欲犹未尽。
“万岁,如何?”魏忠贤上前,谄媚似的笑呵呵。
朱由校眉头一皱,看了看会场上,点头,重重的拍在魏忠贤肩上:“懂朕之心者,魏忠贤也。”
魏忠贤一听有戏,乐的呵呵大笑:“万岁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罢了!罢了!也玩了一天了,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吧!”朱由校一挥手,太监宫女们萎靡不振的神情,一下子舒展开来。
魏忠贤睨了一眼,所有人都噤声。
“回去吧!回去吧!”朱由校挥挥手。
魏忠贤一笑,严厉一喝:“万岁让你们回去,不是你们喧哗吵闹!”
宫女太监作鸟兽散,一下子会场空空荡荡。
“朕也该回宫了。”朱由校摆摆手,“他们累了,朕也累了。罢了!罢了!”
轿撵沿着原路返回。
“魏忠贤!”朱由校手指了指,“朕怎么赏你呢?”
魏忠贤一听喜上眉梢,但又收敛了下来:“老奴得了万岁不少赏赐,如今让万岁乐呵乐呵,是老奴的本分,如何还敢要赏赐?万岁可别折煞了老奴。”
“好!”朱由校巴掌一拍,大叫一声,把抬轿撵的人都吓了一跳。
魏忠贤见此训斥一番,借此显摆显摆自己:“你们抬轿撵的人,都没吃饭吗?皇上还坐在上面,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如此一番言语,抬轿撵的宫人们脸色大变,轻轻放下轿撵,全部跪了下来,齐声道:“奴才不小心晃了一下,惊吓了皇上,奴才罪该万死!”
朱由校眉头一皱,不高兴了:“魏忠贤,你这是做什么?”
魏忠贤见此,话峰一转,尖利的公鸭嗓子十分刺耳:“皇上今日心情好,放过你们,可没有下次!”
宫人们可不敢得罪这位皇帝面前的“红人”,千恩万谢,伏地不起。
“你们都干什么?回宫!”魏忠贤这借来的龙威就是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