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暗潮涌动 ...
-
风乍起，花飞舞。又是一年暮春，许仙娶了我。
大红的嫁衣，额前的金链，垂下的绸缎，迎亲的队伍，喧天的锣鼓。只能证明□□的束缚。心灵的共鸣，没有的吧......
当日，清波门人人都知道许仙得了个美娇娘。个个喜笑颜开，纷纷献上祝福语，气氛颇有些其乐融融之感。我不想知道他们怎么想，我只想知道那人作何想。
心底其实还在隐隐期盼着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原来，不管是人是蛇，但凡是个雌的，都会有那些个不该有的念想。
屋门发出“吱”的一身，稳健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白白的，宽大的手掌缓缓出现在红盖头下。静谧的夜里，朦胧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纱窗，在地上映出树影婆娑的样子。烛光打在许仙的脸上，使他的脸庞忽隐忽暗，好似时而隐在阴影里，时而现在火光中。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平常人家的闺阁女子，满心欢喜，终于嫁得了良人。这一场阴谋，可会如我所愿地走下去?许仙，你这颗半路杀出的棋子，会不会改变已定的棋局?一切都是未知数。
良宵谁与共?良人何处寻?答案在心中。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许仙手中一把漆了红的桃木梳，衬了我一袭红衣。
我非常喜欢密密的梳齿经过头皮时酥酥麻麻的触感，我闭紧了双眼，很放松地去享受，许多的人生片段在脑海中一一浮现，真真是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许仙的温声细语在耳后响起，“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不要再说了，不要去想了，你会忘尽初心，贪念许仙带来的这一切！
或许，我太固执，该试着放弃。许仙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可是放弃，我做不到。
攀龙附凤，真心可寻，待我问他。
“许仙，我年龄比你大，你不在意吗?”
“那有甚！”
我沉默，一霎间，身子僵住，许仙察觉，他举目看我。
“我是医者，自然知道女子的寿命长于男子，你比我大才好。”
“好在哪里?”我问他。
许仙黑漆漆的眼睛里是道不尽的缱绻柔情，“这样，你走在我前面的可能就大，我才......不会走在你的前面，我定是要走在你的后一天的，我不要留你一人在这世间孤苦。再说，所有的身后事，都有我来帮你料理，我们会同穴共眠，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周公之礼毕后，许仙掐着嗓子似地道，“娘子。”我面上潮红。
他却又调皮地喊了一声，“娘子。”羞煞我也。
点燃的艾叶在空中散发出缕缕轻烟，袅袅无痕矣，不可觅也。
落花狼籍酒阑珊，笙歌醉梦间，我也许沉沦了。
所谓否极泰来，运蹇时乖，好景自然也不会长久。
婚后三日未到，许仙被捕入狱，我不想救他，小青苦苦哀求多日未果。
对簿公堂之日，小青以命相挟，我方知是小青闯了祸患。万般无奈之下，匆匆离宅，直赴公堂。
刚到，便见公堂之外围得水泄不通，只听九品芝麻官县老爷一声大喝，“堂下何人?所犯何罪?从实招来！”
看客纷纷窃窃私语，我与小青混迹人群。
许仙跪于堂下，好好的一身白衣被污秽染成了黑衣，头发鸟窝一般凌乱，断无半分美感，好不狼狈，“草民许仙，纯属冤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皆言我盗取官银，我许仙哪里来的本事盗取?”
县老爷怒斥：“好好的，你若是良民，谁会诬赖你?你直说，官银何处得来?”
“许仙当真不知。”颇有宁死不屈的味道。
小青掐我的手臂，盼我出手相救。
我一个眼神，暗示她随我离去，她不肯，不愿，还是跟我走了。
“小青，你从哪里盗的官银，盗了多少?”
“县老爷后宅，我也不知盗了多少，实在是他后宅的银两太多了，我不过随手一挥，拿去十分之一都不到！姊姊，你都不知道他的银两有多少，满屋子金光，我就是冲着那金光去的！”
“好，我明白了。你现在立刻马上施法，将所有银子收回，都给我一个不落地放回去！”
“哦。”小青不甘不愿。
白花花的银子瞬时来，瞬时去。
重返公堂。
县太爷仍然不依不饶地追问，“许仙，你不要嘴硬，你盗取官银，可是重罪！”
我冲出人群，跪于许仙身侧，“县老爷，草民白素贞，乃是许仙之妻。我家官人本本分分，盗取官银一说实乃空穴来风，无稽之谈啊！”
许仙见县太爷色眯眯的眼神，双手垂了大腿两下，“娘子，你怎么来了！”不是疑问，却是苛责。
县太爷手拍惊堂木，“好啊，许仙，你一个平民小儿，若不是盗取官银，如何能娶得这俏生生的小娘子?”
许仙怒火顿生，“我许仙与娘子伉俪情深，你虽是官老爷，也不能胡说诋毁于我！”
伉俪情深?许仙，你确定吗?
县太爷道：“无知小儿，本管不屑于你争论，你盗取官银之事犹如铁板上订钉——铁定了的事！本官会胡说?”
我不急不躁，“县老爷，说话要拿出证据来，你既说我家官人盗取了官银，何不把官人私用了的官银拿出来，做个见证?”
许仙张口就要发话，我拦住他，小声道：“官人不要多言。”
许仙学了我的样子，密语道：“娘子，我知道是你和小青所为。”
我大惊，几乎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