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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乱入射雕·呆到深处天然黑(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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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摇头:“华筝,我想不明白,他们明明不喜欢我,做什么还非要教我不可?拖雷要学,他们只教了他两下子,却……七个人劈头盖脸全要教我一个。”
我:“想知道?”
郭靖:“想知道。”
我:“今晚上不是约了荒山那边再见么,到时候问他们便是。”
郭靖皱眉:“他们古里古怪,七嘴八舌,我听不懂。何况华筝什么都知道。”
……男主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如此神化本救世主,本救世主我,我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吹起牛来收不住的:“这七个人,我确是知道的,他们异姓结拜,兄妹相称。但是客观的说,武功很一般,脾气却是出了名的古怪。武林人称葫芦娃七兄弟…”
郭靖听我顿了一顿,赶紧插嘴:“不是兄妹么。”
我本是口误想改,被他一问,突然不想改了,贱笑一声:“将来你就会明白,兄弟不一定不能是妹子。”
郭靖受教,连连点头。
我咳了一声,继续道:“数年前他们在江南一个寺庙,偶遇了一个脾气火爆的臭道士。结了梁子,又死要面子,七个打一个没占到便宜,还要约了十八年后再比。可他们年纪你也看见了,十八年这般长久,到时间已是年老色衰,激情不再,只得双方各觅一个传人。这觅传人,也是有讲究的,讲究就是内定。”
我拔了他腰间匕首,随便挽了几朵银花。利刃唰唰的破空声,帅了郭靖一脸,他望着我目光灼灼,我晓得他想让我教他这一手,但他忍着,谨遵我教什么他学什么的约定,并不逾越,眼神中同时饱含着我终会在恰当时间教会他这招的信赖和期待。
我心中满意,嘴上却不提,只将匕首上杨康二字指给他看:“这匕首原本是一模一样的一双,杨康不是匕首的名字,而是他们内定的另一个传人的名字。”
郭靖摸摸杨康二字,喃喃道:“这两个字念杨康啊。”
我:“不错,所以你呀,别只顾着挥霍气力,方块字也是要识一些的。”
郭靖:“你没教我呀。”
“……”我的内心突然百感交集,深觉为师之路,任艰而道远:“明天就开始教。”
见我转过头眼神戏特足的瞧着他,郭靖犹疑道:“实在是这个也只有你能教我了,妈妈虽然会讲,但不会写字的。你若是嫌麻烦,我不学也没什么…你不要不耐烦我。”
我问:“……我刚刚讲到哪了?”
郭靖:“……内定。”
我点头:“嗯,内定…尼玛内定还有什么好讲的,就是他们在你还未出生之前就已经定下要收你为徒了!”
郭靖若有所悟:“可是这仿佛并不是能由得他们单方面完全做主的。”
他们要是能动手前先讲道理,就不会有这许多年的苦逼了。脾气都是本事或自以为很有本事,天长日久给惯出来的,譬如我自己,不说也罢。
我挠挠耳根:“不错,咱们这便宣示主权去,应或不应,你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郭靖大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咧嘴清脆的笑了几声。六七岁新扎的乳牙将齐未齐,满口参差,十分磕碜。
我也乐了,我本来是不打算多管他的,陪他去荒山也是为了九阴真经,我晓得气运所限,我可能学不了多高深的厉害功夫,可郭靖能啊,所以我完全可以拿它来截胡女主。我想的可美,然而此时内心突然就甘愿帮他出头了,甚至对接下来要围观的男主光环也不再嘲讽和抗拒。
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一个赌约选中,又同样的被我的命运选中。我既看不上那些人,当然也就不会作壁上观的冷眼看他们如愿,我必见缝插针的给他们添堵,更不会允许自己沦为自己看不上的这种人。
最大不了也不过是一次失败的任务罢了,活到我这个年龄,还有什么样的失败是我的脸皮承受不起的。
小明内牛满面:“你是我的救世主还是他的?!”
我:[他比你可爱。]
小明:“等他遇到女主你就会知道,他的可爱不仅只对你,我的忠贞却矢志不渝!”
我:[我不需要矢志不渝,他能让我开心,你只会让我徒增烦恼。]
小明:“……下辈子咱们霸道总裁剧本再见!”
我:[你看,又绝交了。这友谊的小船还真是说翻就翻…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今晚上刷黑风双煞副本的坐标再绝交啊?喂!]
她不理我。
我原想骗了郭靖先去填饱肚子,赶在他之前先去会会那来自江南的葫芦娃七兄弟,然而我明知道她就是那个样子,你一气她,她就会立刻被气到,一指责她,她就会顺着你的指控愈演愈烈的自暴自弃,胸部平的跟飞机场似的毫无城府丘壑……可是我控记不住我记几。
因为我人矮腿短,两个人便决定早早出发了,出发之前我们分别做了准备。郭靖准备了一包肉干和一袋水,我知道原设定中今夜将有暴雨,背了一把伞。伞柄有玄机,我捣鼓了许多天才终于挖空心,将那管箫偷藏了进去。
我不爱淋雨,尤其这个季节还是大晚上,这特么要死人的节奏啊。所以我一开始就计划着趁早用黄老邪的成名曲将黑风双煞引出来,完事儿最好能趁暴雨前回热被窝里,回不去也不能被浇个内外湿透。
部落外面浅草稀薄,勉强没膝,一路和郭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天色渐渐暗下来,深秋的草原傍晚,残阳从尽头的荒山沉下,风声呼啸,说不尽的萧索与肃杀。
走到这段长坡最高点,终于看见坡底正连在荒山脚下。
我一屁股坐下,旁边郭靖便殷勤的捧着水袋递到我嘴边,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迫不及待的拿出玉箫,这许多天来,终于又能光明正大的把玩一番了。
抵着唇边,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吹个什么曲子。自来箫声清寂凄苦,和草原有关除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我所知的全是苏武牧羊之类,使人闻之怆然涕下的曲子。
我掐指一算,江南七怪从亥时三刻等不到郭靖开始布置对付黑风双煞的陷阱,到两方交手的时间应该恰好在午夜子时左右。我身处的这个纬度上的这个季节惯例天黑的时辰也就是此刻应该是…卧槽能直接问小明就好了。
我掰着手指头,脸皱成一团,最后自暴自弃的想,反正我们来这么早肯定不会正赶上双方打得不死不休。
郭靖哪里知道我在愁什么,只在我悻悻叹完气,见缝插针的喂我吃肉干。
我瞪眼:“你觉得我还需要人喂?”
郭靖笑:“你还小。”
我惊异:“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阴阳,满腹经纶,你还当我是小孩子?”
郭靖呆:“这跟你是不是小孩子有关系吗?”
“……”我竟无言以对,你说世上若是充满这种大愚若智的人,精分们该多么幸福。
没有星斗的黑天,月亮升起,山巅乱风流窜,遥遥有狼嚎声隐约,我们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淡然面对江南七怪欣喜的迎接。
“他来了!”“咦,不对。”“怎么了?”“怎么有两个?”“一个圆胖娃娃,还带着另一个更小更圆的胖娃娃。”“另一个是谁?”“不曾见过。”
郭靖:“她是华筝,来为我代言。”
“啊!”“这便是你说的那个华筝?!”“原来是跟我们闹着玩的。”“小孩子都是要玩过家家的。”“不错不错,正是如此。”“啊哈哈哈!”“这下我便放心了。”“到底还是胆小怕黑!”“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郭靖:“……”
我觉得,他评价他们七嘴八舌,太客气了!这分明已经是众生百态!
郭靖委屈的看我:好乱,听不懂,你快说话。
我…装不知道,冷眼看看他们,就拎着伞开始在周围来回转悠着打草,寻寻觅觅。
韩小莹拉住我:“孩子,你找甚么?”
我一脸神棍:“你们不知道?”
她呆了呆:“孩子这话问的蹊跷,我们怎会知道。你可是掉了什么东西?”
我挣开她:“不知道就继续不知道着罢。”
见我仍旧东张西望,翻翻找找,七个人面面相觑,也开始下意识四处观望。
终于还是韩宝驹“咦”了一声,向草丛里一指:“那是甚么?”
我虽然早有心里准备,闻声还是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剧情君我艹你大爷,你绝逼是故意的!那处我明明就有看过,什么都没有,怎么他去看就有了!
月光之下,青草丛中三堆白色的东西,模样甚是诡奇,走近了看,只见三堆都是死人的骷髅头骨,却叠的整整齐齐,排成品字形。
“啊。”我奔上前便抓了一只骷髅,戳着脑门,数上面的窟窿:“找着了。”
朱聪大起疑心:“这难道是有人用手指插出来的?”
郭靖也走过来:“华筝,你拿的这是甚么?”
我抬头冲他阴阴一笑:“黑风双煞的保龄球。”
郭靖眨巴着眼睛,憨态可掬:“嗯?”
我试了试想把手指全抠进孔中,无奈馒头爪子短小,只能扣两个洞拎好,退了几步,向剩下那堆八个骷髅砸去:“着!”
只见八个骷髅“嗑啦啦”飞溅,将品字形剩下的两堆九头骨塔,十八个骷髅,全撞开来,散了一地。
我握拳,哦耶!
郭靖:“......”
我:“......此处应有潮水般的好评和雷鸣般的掌声。”
这么多人,还是只有一个郭靖拍着巴掌说:“华筝,厉害。”
......好尴尬。
柯镇恶喃喃了几遍黑风双煞,突然就暴怒了,冲过来就要抓我:“你这丫头究竟什么来路!”
想当年在桃花岛,郭靖还是我亲爹那会儿,江南七怪的功夫,那可是入门教程,我才过来这边没几天,脑袋里现在还崭新崭新的留存着温故而知新的记忆,按理说,他怎么可能抓得住我……讲道理,我有胖到行动不便的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