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夜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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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不安，短信没回，电话不接，阿宝一向温婉，不像她的习惯，出什么事了？
“孙，你有事？”亚太区总裁是韩国人，一路南下，对子楚略有了解，看他不安的样子，忍不住询问。
子楚犹豫数秒，开头总裁对他不满，认为他未适应大公司的运作，思路尚受原公司的限制，几天下来，才有改观。本想趁周末私下相处时加固，看来计划要改。
工可以再找，人不能错过。他毅然说，“昨晚我向女朋友求婚，她未作回应，我想连夜回去，敲定这件事，明天晚上归队。”
假期来得比想象中轻松。
“孙，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一向鼓励员工有家庭生活，有良好后盾才能为公司更好服务。祝你成功！”
下机已午夜，接机大厅空荡荡的，一路上月淡星稀。看到阿宝家窗口透着灯光，子楚松口气。他三步并两步奔上楼，每一声都像响在心上。越来越沉重，近乡情怯，无过于此。
子楚举手想敲门，然而见面怎么说，他不知道，他不过凭感觉而来。
过河的卒子能退吗？
他轻轻地敲门，怕太过用力惊着里面的女孩。
门开了，子楚不想解释他怎么来了，为什么来，他将她拥入怀中，只想感受真实的存在。阿宝的脸紧紧贴着他胸，他的心跳，外套上他的气息，她百感交集，泪水不可抑止。
子楚轻拍她的背，喃喃自语，“好了好了。”
丝丝长发触动他的下巴，痒,发间散发着清香。
不，子楚不是圣人，他开始吻她。
阿宝微微挣扎，然而子楚不松手，双臂将她拥得更紧。温暖的亲吻，小心翼翼，生怕伤着，为什么要逃离此种柔情，她孤独已久。错过以后，从此还有吗？
楼梯间的灯暗了。
子楚的脸烫得如火，呼吸急促。阿宝有点害怕，她瑟缩着往后退。子楚深呼吸，放开点，一下又一下抚摸她的长发。
唉，结婚吧结婚。
他恳求。
再想想。
她婉言。
他用吻堵住她的拒绝。
不知过了多久。
楼下传下脚步声，声控灯猛地亮起。
阿宝吓了一跳。
灯光下她的唇红润得像樱桃，眼神迷惘，和平时清冷的样子截然不同，子楚呆呆地注视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
阿宝回过神来，连忙把他拉进房，急急关上门。靠在门上，她摇摇头，做贼哪，真不是那块料。
子楚看着她，边笑边摇头。赶了大半天路，除了飞机餐，除了机上的两杯咖啡，他连水都没心情和时间喝，这会饥肠辘辘。
他熟门熟路去厨房，拉开冰箱，什么都没有。
子楚默，跑下去在24小时便利店买鸡蛋、辛拉面，想想又回进去买箱牛奶。
他没走，睡在客厅的长沙发。
阿宝为难，“明天腰背酸痛别怪我。”
子楚想说“甘之若饴”，又怕听上去轻佻，只好笑笑说，“驻工地时习惯了，有时连夜赶工，会在工棚躺一两个小时，眯会爬起来再看进度，工人看见你陪着他一起捱，比较来劲。”
他把阿宝拉下来，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她手忙脚乱地挣扎，子楚凑她耳边坏坏地说，“不动你。”
唉，阿宝的耳朵快烧起来了。她勉强说，“新工作还好吗？”
“磨合期，他们觉得我事必亲躬是错误，我觉得他们规矩多条款多。不过还好，这次跟着总裁一路拜访，学到不少工作理念，野路子遇到大门派，”他笑，“好像令狐冲刚学独孤九剑，新天地。”
阿宝啐他，“臭美啊你，还令狐冲？”
他嘿嘿一笑，“我心匪移，身经百劫而不改。”
“你？经什么劫了，顺顺当当，越爬越高。”
子楚飞快在她脸上一亲，马上躺回去。他自认大男人，折堕的事不想说，跑业务的人，摸的门钉并不少，真要说起来，鼻子上的灰够抹墙了。
喁喁私语，阿宝不知自己怎么睡着的，醒来才发现和子楚挤在沙发上睡了一夜。子楚累了吧，尚在沉睡中，腮边青青的胡子茬。他的眉毛浓重，鼻子端挺，别人常说这样的长相正气而福厚。她脸红了，他的福气与她有什么相干。她轻轻动了下，想从他的怀抱中起身，这才发现，整夜她是枕着他的胳膊睡的。阿宝吐舌，今天这条胳膊要酸得不能动了。可能感觉到她的动静，他没醒，下意识地搂得更紧些。
算了，他辛苦了，阿宝放弃起来，她合上眼，反正星期天，再睡一会吧。
然而这种姿势，她睡不着。说不清心头的滋味，酸甜苦辣，两天来像过了两年，禹阳的歉疚，子楚的深情，尤其后者。他从来不曾问她的以往，许的只有将来。可以托付吗？需要解释吗？
百转千回。
再睁眼，才发现子楚也醒了，正在看她。
她大羞。
他无赖地说，“你要对我负责。”
嗳。
半个月后子楚的培训结束，试用期顺利通过，他暗暗庆幸。
他和阿宝说，“套句名言，T氏的作风，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他笑，“原来大公司就这样，人少事多，不是公司不按劳动法，是员工没完成工作不敢走，免费加班。”
当然也有意外惊喜，他原来的秘书罗静转工到了T氏。
罗静扁扁嘴委屈地说，“好难进来，只好降级做前台。”
“你走后，公司更乱了，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我懒得和他们扯，想想投奔你算了。”
小姑娘的话像珠子般滚落，争先恐后。
子楚微笑，“习惯吗？”
“这里人人表面客气，实际不是省油的灯，老大，你一定要罩着我。”她哀怨地说，乌黑的眼睛却闪着活泼泼的笑意。
他失笑，他还不知道，这个滑头的小家伙，谁能动她呢。
她扬眉，“请我吃午饭？
“没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夜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