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开尽绿荫凉》千花

5、五

　　两天后，他就要走了。
　　逛街提回的大包小包们的全部留了下来，就连我空了一半的冰箱都被填得满满的。
　　我满腹狐疑，话到嘴边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一路随着他到了火车站，却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当然知晓我的疑虑，可他只是笑笑说：“段流沁，把那些衣服都穿在身上，吃的东西也全部装进肚子里，也许……”
　　才说了一半就没了声音，他竟然连后半截都不肯说清楚。
　　我沉默地看着他，不说话，指尖却在轻微地颤动着，我感觉到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而另外一种冰冷的感觉渐渐升上来。
　　突然之间我觉得恼火极了，这个人，这么多年，他从来不肯对我说清楚任何事情。从前也好，现在也好，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
　　或许我早就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来去辗转这么多年，耗去了大半的光阴和心力，最后等待的也无非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只是每一次靠近时残留的温存总是一不小心就扰乱了我的视听，每每令我产生即将触摸到幸福的错觉，而当手掌摊开除了光秃的指纹我却永远也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
　　我听见火车撞击铁轨的轰鸣声，由遥远变得接近，有人来有人走，有人挥手告别。我看见他微笑地扬起手对我说再见，我木然地抬起手臂，扯起牵强的笑回了声再见，而后他便留给我一个被巨大背包覆盖的背影继而钻进那扇狭窄的门。
　　还要多少年，我还有多少年，我们日复一日分散又聚合，亲近又逃离，试探又游离，终将磨去彼此之间最后一丝暧昧。而我们或许只能安静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后也是唯一的答案吗？
　　火车开动的瞬间，我感觉到我的手机在震动，我从包里拿出它，打开那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