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相逢》本宫梓童

9、初露头角（3）

　　第二天沈龄果真去了账房，找到了张先生。张先生见到沈龄十分高兴，拿出他按照沈龄的建议修改的帐目，沈龄瞧着还像那么回事，也就没说什么。之后陆陆续续有人来找张先生，沈龄见他忙着，于是自顾自坐下来拿过一本账本翻看起来。
　　待到张先生得空想起来沈龄是，沈龄已经看了快一个时辰的账本了。对于账本上记录的银两，沈龄没多大兴趣，王府再有钱也是王爷的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引起沈龄注意的是每一笔银子的用途。人情往来，诸如某年月日送某大臣玉佛一尊，某年月日收到百花锦五匹等等。还有府上饮食支出，下人工钱，甚至西院里某位侍妾卧房里换了一扇屏风都被记录在册，感觉王府的每日生活都记录在这一本本账册之中。沈龄看得津津有味。
　　“先生，王府里是不是养了影卫暗卫什么的？”原来，沈龄拿着账册看着看着，发现了一处很奇怪的地方。于是就去问了张先生。
　　张先生闻言脸色一变，声音也陡然严厉起来，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话一出口，张先生心里就一个咯噔，这么说不是就承认了府里有影卫这件事么。
　　“我看到账册上每月都有一笔金额相对固定的车马损耗，若是那个月没有购置新马车还好说，但是有的月府里分明购置了新的马车和马，这笔银子还是支了出去，我想马车的质量不会这么差劲吧？”沈龄指着账本上的记录说道。
　　沈龄觉得这笔钱应该是用于一些不好在面上写出来的项目上了，一个王府，能有什么不能明面上写的？就算是有官员之间的贿赂什么的，也应该用人情往来粉饰，而不用什么车马损耗这样的理由。沈龄联想到自己上辈子看过的那些小说，猜测会不会是王爷养了一群霸气的影卫什么的，影卫嘛，在王爷眼里可不就属于车马一类的工具么。看到张先生的反应，沈龄知道自己猜对了。
　　影卫啊，是不是脸上蒙着黑纱，穿一身黑衣服，飞檐走壁，武艺高强，一个动作就能将人绝杀，冷酷又残酷，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冻成冰碴子。哎，好想见一见传说中的影卫啊！沈龄的思绪又飘远了。
　　这头张先生十分惊讶沈龄惊人仅凭账册上的记录就能推断出王府有影卫这件事。王爷训练了十二影卫这件事，王府里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影卫的开销也是王爷亲自交代他这么记的。之前不曾被人察觉，没想到沈龄第一天来就发现了。天知道沈龄只是把账本当作故事书来读，这才能发现其中奥秘。可是张先生哪能想到那里，他只想着这个沈龄到底是什么人？若是王爷这边的，大可一用。可若是心怀不轨之人派来王爷身边的，那还是早早除去为妙。虽然现在朝堂上的风向都是向着王爷这边，但也不乏一些不长眼的要来找茬，这个沈龄太不寻常，保险起见还是找王爷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
　　沈龄不知道一会的功夫，张先生就想到要除掉他而后快了。
　　“先生，先生？”沈龄拿手在张先生眼前晃了晃。自己神游回来发现张先生坐在那一脸凝重，不禁好笑。点点大的事，张先生这么紧张做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跟别人说这件事的……”
　　“不会跟别人说什么？”常景乐一进账房就听到沈龄这句话。
　　“王爷，王爷您下朝了，属下，属下有事要禀。”张先生嗖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他没想到王爷今天竟然来账房，还没有想好怎么跟王爷说呢，王爷就站在自己面前了。
　　“我问，你刚才说不会跟别人说什么事。”常景乐看着自打自己进门，就变得惶惶不安的沈龄，自己真的有那么可怕么？常景乐有些不满，于是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冷冽。
　　沈龄一个激灵，低着头不敢看王爷，天知道谁又惹王爷生气了，搞得王爷老是用这种要冻死人的语气说话。
　　“我，嗯，小的不会把王府里有影卫这件事说给别人听。”等等，难道训练影卫不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难道不是家家都有？不对，这不能家家都有，那样太容易造反了，动不动就来个刺杀什么的，皇宫里的那位应该不会让这样的威胁存在的。那么，王爷这是私自训练的影卫了，那么今天自己不仅知道这件事，而且还让王爷知道自己知道这件事了，呵呵，这下，真的要玩完了……沈龄后知后觉，觉得眼下的情况真是糟糕至极，但话一出口，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沈龄认命地站在那听候发落。
　　“你是怎么知道的？”常景乐有点惊讶沈龄提到影卫，但是面上却没有带出什么多余的表情。至于影卫，自己训练的人自己知道，绝不会让不该看见的人看见，张先生也是信得过的人，除了这两条，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沈龄自己发现的了。
　　沈龄只好又拿着账本跟常景乐说了一遍自己的猜测。听完之后常景乐没有说话，沈龄打量着王爷的表情，觉得自己其实可以再争取一下，“额，王爷，我保证我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发誓！”所以你不要杀我灭口啊！
　　常景乐看了眼举着右手一边发誓一边发抖的沈龄，感觉好笑。没想到自以为严密的做法，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一个小娃娃发现了，这次是自己自作聪明了，怪不得别人。
　　这个沈龄倒总是能带给自己惊喜啊，常景乐一点也不担心沈龄知道王府影卫的事，知道又如何，就算沈龄是那边派来的，在他的王府里常景乐有这个自信他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跟我来。”常景乐想起自己来账房的目的，对沈龄说道。
　　“是。”怎么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做掉自己么。沈龄拿不准常景乐的态度。
　　跟着常景乐，沈龄发觉自己走到了花园里的凉亭。凉亭里站着个侍女，沈龄认出来这是王爷身边的阿然。常景乐走进亭子，阿然见到王爷，行了礼之后就退下了。
　　这又是哪一出？沈龄一进亭子就看到桌上摆着几样点心，其中就有自己最爱的莲花糕，还有一只茶壶和两个茶杯。
　　“坐。”常景乐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个，王爷，小的我真不是有意知道的，王爷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条命吧。”沈龄战战兢兢坐到了王爷对面，看着自顾自喝茶的王爷说道。
　　“放心吧，我不杀你。”常景乐这才发现沈龄一直以为自己要杀他灭口，难怪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这小孩都想到哪去了，常景乐哭笑不得。
　　啊，那就好。沈龄舒了口气。
　　“这下放心了？吃吧。”常景乐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点心。
　　没有了性命担忧，沈龄看着一桌的点心简直心花怒放，王爷不仅不杀自己，而且还请自己吃点心，哈哈！
　　“谢王爷！”说话间沈龄已经拿起了一块莲花糕往嘴里送。
　　啊，好吃，好吃，莲花糕就是好吃！沈龄心中连叹三声。来到这个世界，吃到这么好吃的莲花糕，也算是值了。
　　常景乐看着对面的小孩喜得眼睛都眯到一起了，很像被挠了下巴的猫。
　　“果真最喜欢莲花糕？”
　　“嗯，莲花糕最好吃！”沈龄嘴里塞着糕，口齿有些不清。
　　“慢点吃，本王不跟你抢。”常景乐顺手倒了杯茶递给沈龄，沈龄头也不抬，一手抓着茶杯咕咚灌下去两口，另一手接着向第四块莲花糕伸去。
　　常景乐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愣住了。这天底下还真没有几个人当得起仁王亲自斟茶的。但是看到忙着吃糕的孩子，估计他都没发觉本王给他倒茶了吧？
　　“王爷，明天我想出府去一趟打铁铺。”常景乐发觉沈龄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会说小的，这会吃糕吃得开心了，也就直接自称我了。
　　“去打铁铺干什么？”常景乐把玩着手上的茶杯问道。
　　“我想去问问他们能不能帮我做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好玩的。大概是这个样子的。”沈龄蘸了点茶水，在桌上画起来。沈龄想做的是羽毛球拍。上辈子沈龄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打羽毛球，想当初沈龄还是校羽毛球协会的会长呢。这个世界没有羽毛球，于是沈龄就想着能不能自己做一副出来。
　　“看着似乎不难，还需要什么，回去一并写下来交给本王，本王明日吩咐府里的工匠来做这个，叫什么？”
　　“羽毛，羽毛球。”
　　“哦，羽毛球。”
　　“接着吃。”
　　“哦。”
　　直到沈龄美滋滋的把所有的莲花糕扫到肚子里，一壶茶也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常景乐才吩咐沈龄回去画羽毛球的草图。沈龄走后，常景乐看着满桌点心里唯独盛莲花糕的盘子空空如也，其他不过缺了个角。真有那么好吃？想起沈龄陶醉的表情，常景乐就觉得心情舒畅。可是这熊孩子竟然全吃完了，也不知道给本王留一块……常景乐站起来抖了抖衣袖，离开了凉亭。光陪着沈龄坐在这吃点心去了，书房还有一堆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呢。

作者有话说

　　小呆好希望早点放假啊，考试考得人头昏脑胀的，小呆想去紫禁城看雪啊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