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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余生,请多多指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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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临西果然带着袁景念去领证了。
从早上进了民政局到出来,袁景念还有些缓不过劲儿来,看着手里红红的小本子,仿佛还是身在梦中的感觉。
江临西将两本小红本收起来,转身对着袁景念:“从今天起,你就是江太太了!”
冬日明媚的阳光下,这个男人鲜少的笑的开怀,越发衬得他丰神俊朗,袁景念也弯了眼角:“江先生,余生请多多指教!”
证是领了,但是婚期还是照旧,定在六月八号。
鉴于两个人现在已经是有证人士,所以,在知会过双方父母后,袁景念正式开始收拾行李,搬进江临西早就买好的新房子中,好巧不巧,正是和罗洛在一个小区。
搬进去的前一个晚上,袁妈妈拉着自家闺女的手,半是安慰半是伤心:“还以为你从帝都回来,还可以待在家里面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嫁人了。”还记得自家丫头小时候的模样,转眼已经可以嫁给别人做老婆了。
袁景念也红了眼眶,挽着妈妈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这么一来,眼泪却更加肆无忌惮的滚落下来:“要不我等过了六月八号在住过去?”
袁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哎,你们刚领了证,怎么能分开住呢,没关系的,妈妈只是心里有些难受而已,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早点过去,妈妈也能早点抱孙子。”
这句话让袁景念忍不住红了脸,把头使劲儿往袁妈妈怀里面钻:“妈,说什么呢!”
这一夜,袁妈妈和袁景念挤在一张床上,说话说到了半夜,而另一个房间里面的袁爸爸,一个人翻着一本相册,也是一宿没睡好。
江临西第二天来接袁景念上班的时候,看着她有些发红的眼角,叹了一口气:“以后你想回来,我们随时回来。”
“好。”
等袁景念到“听说”的时候,张藻已经到了,江临西帮她开了车门,理了理她被风吹得杂乱的头发:“晚些我来接你回家。”
“家”这个字,直击袁景念的内心,从今天开始,她除了袁家的姑娘这个身份以外,还多了一个――江临西的太太,想到以后他们会有一个家,会有孩子,心里就变得很柔软,“好!”
张藻斜靠在门框边,看着这两个人你侬我侬的道别,等到江临西走后,才戏谑的开口:“江太太,人都走远啦,别看了,回来赚钱吧!”
袁景念被她这么一调笑,进门的时候都是顶着一个大红脸。
“哎,话说,你今天是不是就要住到江临西家去了?”张藻一脸八卦。
袁景念红着脸点头。
张藻再问:“那你们是不是要那个那个呀?”
袁景念感觉自己都要冒烟了,虽然知道已经领了证,接下来的事情都应该是水到渠成,但是,只要想到那个场景,还是觉得整个人都要红透了。
张藻知道袁景念脸皮薄,看她此刻整个人都快成一个煮熟的虾子了,终于止住了调笑:“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老袁,我真高兴,你现在这么幸福。”
转了话题,袁景念才放松下来,她看着张藻的眼睛:“阿藻,谢谢你。”谢谢你这么些年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谢谢你在我无助的时候依然支撑着我,谢谢你一路见证了我的幸福。
张藻突然就红了眼,要说成年后,和谁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那肯定不是自家爸妈,而是眼前这个女人,她们从高中就认识,一直到现在,已经好多好多年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于是,一向不打乐于肢体接触的张藻,走上前轻轻抱着这个已成人妇的女人:“老袁,新婚快乐!”
袁景念伸手回抱了她:“谢谢。”
当天晚上,应江临西和袁景念的邀请,罗洛和张藻去他们的新家暖房。
“那行,我和景念先回家准备食物,你们早点过来!”江临西先一步带着袁景念回家准备。
“好的。”罗洛点点头,两拨人兵分两路,一波回家,一波去了商场买礼物。
“哎哟,我们家老袁终于走进这婚姻的坟墓了。”张藻坐在车上,感慨很深。
罗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这话的意思,看来是看不上江临西。”
“不不不,”张藻摇摇头,“就冲江临西这么些年,一直死心塌地的等着我们家老袁,我就得给他满分,这个浮躁的世界啊,有这么一个人安静的等你,不容易。”
罗洛点点头:“这一点我也很佩服他,风险太大。”袁景念和另外一个男人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如果不是那个人突然离开,江临西很可能这么等着等到最后,是一场空,这是一场等待,更是一场赌博,只是赌注太大。
“还好,他赌赢了。”所以成功的抱得美人归。
罗洛明知道这个时候问不大好,但是他忍不住:“你说,咱们认识也有大半年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想想我们的未来了?”
张藻偏头看他许久,直到将罗洛看得坐立不安才心满意足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
女生较于男生不同,女生情感更加细腻敏感,一旦她默认一个男人参与了她的生活,那么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象以后两个人一起结婚,生孩子,变老,甚至死亡,但是男生不一样,男生在喜欢一个女生的时候,也只是在情感最浓烈的时候想一想未来,很少有男生会如女生一样,认定一个,很可能就是一辈子。所以,在感情上,受伤的女生永远比男生多。
罗洛不知道在这一问一答间,张藻已经想了这么多,他所希望的答案心满意足的从张藻嘴里听到,刚准备接着问一问,却被张藻截了话题。
她问:“我们认识大半年,谈恋爱的时间也就半年左右,罗洛,我们现在正处于热恋期。”他们两个人和袁景念那一对儿不同,袁景念那一对儿,之所以这么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从小到大的情分,相当于他们起步的平台就比别人稳,比别人高。但是他们不同,他们是从完全陌生的两个人走到一起,在认识之前,从没有过交集。
罗洛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他明白张藻话里面的意思,但是却又不想出言反驳,他有些恼张藻此刻的情感太过理智冷静,这样无端的让他生出一种挫败感。
两个人接下来的时间都没有说话,气氛一瞬间的凝滞。
进了商场也只是在决定买什么礼物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商量一下,剩余的,竟然再没有交流。
他们这种诡异的气氛,到江临西家的时候,一下子就被新婚夫妇发现了。
袁景念有些讶异的看看江临西,眼神里面带着疑问。
江临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趁着做饭的时候,袁景念拉着张藻进了厨房:“你和罗洛吵架了?”
张藻心不在焉的切着土豆丝:“没有啊。”其实她也不知道罗洛为什么会生气,她不过是提出了现在的现实状况。
袁景念见她不愿意多说,也就不问了,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说多了,参与多了,只会越来越乱。
另一边的江临西也没闲着,要知道,自己幸福了,总是希望身边的人也能幸福的。
“你们两个怎么了?”
罗洛漫不经心的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打开:“没什么,就是有些想法不大一样,倒是你,今天算新婚,就不要管我了,管好你自己吧!”
江临西看着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啤酒,就知道这小子现在大概是心里不大好受,人呐,一旦遇到感情上面的事情,总是变得很被动,拍拍他的肩,自己摸到厨房找老婆去了。
一顿饭吃的情绪古怪,一边是罗洛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一边是张藻一口一口的吃着饭,关键是两个人全程无交流,这样一顿诡异的气氛中吃饭,结果就是罗洛醉了。
江临西和袁景念帮着送罗洛回到他自己家,才问道:“真的不用我们帮忙么?”
张藻笑着摆手:“不用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早点给我添个小侄子玩玩。拜拜!”
袁景念有些不放心:“阿藻,要不今晚你就睡我们家吧,天也不早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别别别,”张藻赶紧摇头,开玩笑,今天多么重要,自己怎么能这么不识趣,“你放心吧,我帮他收拾一下就回家,坐出租,不会有问题的。”
见她态度坚决,袁景念点点头:“好吧,到家后给我发个短信。”
“恩恩。走吧!”
送走了袁景念和江临西,张藻才转身看着这个倒在床上的人,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今天自己说的话是理智了一点,但是没想到这个人却把自己灌醉了。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水,拧了毛巾给他擦脸:“我不就说了一句话么,至于借酒消愁么。”
也许是感觉到脸被人触碰,罗洛缩着身子往后躲:“不,不许碰我,我是阿藻的!”
正在给他擦脸的张藻愣了一下,看着这人一直往后缩,只好无奈的前进一步,轻声哄他:“你乖乖的,我是张藻,你看清楚啊,我给你擦脸。”
也不知道罗洛是听懂还是没听懂,反正是不动了,只是瞪着眼睛看她。
等张藻收拾好,准备把水端走的时候,罗洛猛地抓住她的手,她一惊,水盆“咣当”掉在地上,水迅速渗透进了地毯里。
“不许走!”
他的语气异常坚定清晰,一个用力就将张藻拉倒在他怀里,鼻子磕在他的肋骨上,酸的张藻差点掉眼泪。
“我不让你走,你一走你就不肯再往前,我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抓住你,你不准走!”他固执的抱紧张藻,力气很大。
张藻有些无奈,看来这人今天真的是被自己气的不轻,可是自己也没干什么呀,也没说以后不跟他一起过日子呀,挣扎了两下,但是上方抱着自己的人丝毫没有减小力气的打算,无奈,她只好伸出手,摸索到那人的脸:“罗洛,我不走,你先松开好不好,我这样很不舒服。”
声音里带着极强的安抚意味,“要不你抓着我的手,抓住了,我就走不掉了,好不好?”
上方依旧一片沉默,直到张藻准备就这样呆一晚的时候,背上的勒迫感消失了,一只手准确的拉住了自己的右手,半分不曾松开。
江临西拉着袁景念的手往家走,就当做消食。
“你说他们今天怎么了?我看罗洛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气氛太好,袁景念有些生硬的开口。
江临西看破她的小心思也不点破,知道她从小脸皮浅,没关系,他有一晚上时间,“男女朋友之间么,吵吵架很正常,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话题被他堵住了,袁景念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了,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家走,连忙仓促开口:“那什么,我今天好像吃的比较多,再走几圈呗。”
江临西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好!”
这么一来二去,直到把小区花园逛了二十几遍,两个人终于回了家。
袁景念洗完澡,躺在床上,心“噗通噗通”乱跳,声音之大,如雷贯耳。她不是什么纯情少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也知道,突然,床陷下去一点,她紧张的抓紧了被角。
江临西好笑的看着这个将自己卷进被子里面的小丫头,虽然也体谅她此刻的心情,却是不准备在放过她,从床边拿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轻轻拍了拍蒙在被子里面的她的头:“景念,出来看一下。”
袁景念犹豫了片刻,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伸出头来,“脚链!”不错,正在江临西手上的,正是上次被他收走的脚链。
江临西动作极轻柔的给她戴在左脚上:“今天送给你,刚刚好!”
或许是气氛太过迷离,袁景念只感觉到脑袋晕晕乎乎的,满脑子都是他清隽的样子,耳边是他低低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的意味。
他说:“念念,乖,我今天没喝酒!”
罗洛睁开眼,太阳穴有些发胀,宿醉的感觉不大好,刚想用手揉一下,就看见了趴在旁边睡的正熟的张藻,心里突然就软了,空着的手轻轻摸上她的头,罢了罢了,反正自己认定她了,有的是时间跟她慢慢耗。
江临西垂眸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女人,眼神温柔,不否认他昨晚有些急切,此刻自己虽有些心疼,但是还是不后悔昨晚半是诱哄的要了她,轻轻在她额角落下一个吻,十几年来,总算得偿所愿。